第145章 一个都逃不了 (任性万更)
蒋父的话直接戳到了的蒋青的心窝子里,
周牧可以说是蒋青高贵生命里最大的失败。
正如蒋父所说,周牧是个扶不起来的。
给了他想要的官职,但是周牧却没能将官位给坐稳,能力不够,偏还不够努力,自然也就掉下来了,对周牧,蒋家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
但是蒋青不同,她是真心喜欢周牧的。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她在心里,对周牧还是有着期待的。
可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说不定走得晚一步便会死了,这样一来,再如何惦记,有什么用呢?
于是蒋青一咬牙,低低道:“没有,我听父亲的安排。”
蒋父闻言,这才和缓了脸色。
可以说蒋青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与周牧脱不了干系,蒋父对周牧的不喜是显而易见的,若是蒋青在这时再表现出分毫因为周牧而想反抗他的意思,蒋父还真可能做到不管此事。
幸好蒋青没有。
蒋父见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且会去等我消息。”
当天夜里,蒋父打点好了一切,带着蒋青离开了京城。
不过蒋父不放心蒋青,便护送她走远了些。
而两人刚一离开京城,便有人将此事告诉了霍琛。
“想逃?”霍琛低低的轻笑了声,不在意的开口道:“让他们折腾吧,等蒋金国回来之后,再挑个合适的地方下手。”
“是。”韩密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待韩密厉害之后,霍琛这才起身去找云想容。
蒋金国送了蒋青一段路之后,便回了蒋国公府。
“见过父亲。”在门口,蒋金国看到了蒋国公,赶忙行礼。
“嗯,随我来一趟书房。”蒋国公淡淡的吩咐一声,当先朝府里走。
到了书房,蒋金国当先问道:“不知父亲召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蒋国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开口和他谈论起事情来,两人一番密谈之后,蒋国公这才算是把自己手上的事情给分了出去。
“你那个宝贝女儿这些日子再做什么?没到处惹祸吧。”蒋国公淡声道。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可不想蒋青再如之前那般闹出事情,他自然也会很是头痛。
听到蒋金国回报说没有,蒋国公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这段时间看紧你的女儿,别让她出门。”蒋国公道。
见自家大儿子光点头,却不说旁的话,蒋国公不由面色沉肃。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蒋国公目光犀利的看着蒋金国。
蒋金国想了想,便将蒋青的话告诉了蒋国公。
“人呢?”
“什么?”蒋金国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问道。
“青儿如今在哪里?”
“我将她送走了,让她去陵城避避风头。”蒋金国道。
“糊涂。”蒋国公怒斥一声。
“既然知道霍琛要对她动手,为什么还让她走?霍琛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手也伸不进我蒋国公府,这么浅显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你将她带走,是要让她快点死吧。”
蒋金国呆了下,看着蒋国公道:“我以为青儿若再京城,在国公府,目标大,容易让霍琛得逞,这才”
他说着,脸色止不住的变了。
蒋青是他的女儿,若说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导致了蒋青的身亡,他难辞其咎。
蒋国公却是不管他说什么,叫了自己的心腹来,吩咐他往陵城的方向追,若是看到蒋青,一定要将她给带回来。
心腹领命离开之后,蒋国公这才看向自己这个面含自责还有内疚的儿子。
“好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你去忙你的去。”蒋国公道。
蒋金国应了一声,这才告退离开。
而另一边,乘着马车离开的蒋青。心里还在暗自欢喜。
也不怪她这么开心了,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
然而当她看到未在马车周围的黑衣人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父亲不是说只要远离京城,让霍琛找不到,便算是安全了。
若安全了,可是眼前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黑衣人和自己父亲派来的人交战在一起,蒋青不敢耽搁,拎了自己的包袱想要溜走。
她拔足狂奔,跑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被一旁的杂草给绊倒,狠狠的摔在地上。
蒋青顾不上去心疼自己,伸手拿了包袱和细软就想离开。
然而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蒋青顺着那人的脚往上走,看到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蒋青慌乱的往后退。
她还没有活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包袱里有很多的钱,我给你,都给你,只你放我一条生路。”
蒋青绝望的哀嚎着。看着黑衣人不为所动朝着她逼近,眼中全是苦楚。
“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啊。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不再找云想容的麻烦。”
“你敢动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我”
蒋青没能将话说完,她的嘴便大张着,赫赫的出着气。
黑衣人一剑送进了她的胸口,鲜血飞溅。
那一瞬,蒋青瞪大的眼中放大着剑光,脑袋里浮现的,却是周牧的影子。
若是没有遇见周牧,她这一生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吧,不会得罪云想容,不会处心积虑的对付她,自己也不会失宠,不会嫁给周牧,不会被休弃不会这么早死
可是,本该恨透了的人,为什么到死都还惦记着呢?
可惜,终究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蒋青的眼中满是不甘,头歪在一旁,没了动静。
利落的将剑抽出来,不管蒋青心口的鲜血还在四下喷溅,黑衣人没有停留,也没有检查蒋青的脉搏,将蒋青手上的包袱拿走,快速离开。
一场杀人夺财的现场,完美的展现在原地。
在他想来,一剑刺穿了心口,没人还能活下来。
以往刺杀,也都是这般一剑要了敌人的性命,从来没有失误过,这次也不会。
然而他失算了,那一剑虽然让蒋青重伤,却没有立刻要了她的命。
许久之后,地上本该死了的蒋青费力的睁开眼睛。
眼珠子动了动,蒋青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老天待她终归是不薄的。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费力的趴在地上朝前爬,既然没死,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怎样,都好好的活下去。
蒋青撑着最后一口气,胸口的伤口本已凝结,却在她的动作下再度崩开,鲜血直流,染红了她爬过的每一寸青草地。
要不说不作不死呢,若是蒋青老老实实的待着,或许还能等到好心人路过救她一命,但是她这一折腾,伤口崩裂鲜血涌出,若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她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此刻的蒋青还不知道,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却叫她生生的推向了未知。
却说周牧离开京城之后,带着人四处行走。走多了路,他的心胸似乎都宽阔了不少。
这一日,他们行经陵城附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少爷,前面可能发生了争斗,咱们要不要绕路?”小四掀开车帘问道。
周牧放下手中的书,道:“前面还有动静么?若是没有,你派人去探个路,咱们快点过去就是。”
若要绕路,会麻烦上不少,周牧自然不愿意。
这些日子的行走下来,他也见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了,路上遇到强盗被抢,被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这做法也算谨慎,并不冒进。
“是,少爷。”小四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小四回来禀告道:“少爷,前面应该是过路的人被抢劫了,人都死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好,走吧。”周牧应了一声。
马车缓缓朝前,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加的浓了。
周牧觉得车厢内有些闷,掀开窗帘透气,然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惊叫一声:“停车。”
随着车夫的“吁”声,马车停了下来。
不等疑惑的小四开口询问,车上的周牧已经猛然跳下车来,跌跌撞撞的朝着一旁的草丛而去。
小四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的朝着他追去。
他看到周牧噗通一声跪在离着路边不远处的草丛前,待他到了周牧的背后时,也是震惊的拿手捂住了嘴。
他们看到的,正是蒋青。
周牧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掀开车帘透透气而已,却看到了这样一幕场景。
那人一只手朝前伸着,心口处有一个血窟窿,已经不流血了,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她身后的青草上,是长长的拖行血迹。
若只是看着这么残的死状,经历了不少的周牧不会害怕,也不会震惊,但是当这个人是自己所熟知的人时,心里那种震撼感,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怎么都掩饰不了。
周牧不明白,前些时候还同床共枕,还吵吵闹闹的人,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离京城这么远的这里,怎么会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巨大的反差让他几乎不可置信,死死的咬着唇,瞪着眼睛。
他是恨蒋青,恨不能亲手杀了她。
可是,当真看着她的尸体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还在发呆,小四却是脸色苍白的抓着周牧的手往后拖。
“小四,你这是做什么?”周牧回过神来。愣愣的问。
“少爷,咱们快走,快。”小四慌乱的开口。
周牧浆糊的脑袋还没有想清楚小四此举到底是为什么,地上本该死了的人,却缓缓动了动手指,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鬼啊。”周牧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撑着身就要起身往回跑。
蒋青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小四的名字。
她记得,小四是周牧的贴身小厮。
艰难的睁开眼睛,朦胧间听到有人叫鬼,有人背对着她要爬起身离开。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拽住了那人的腿,绝望着呢喃,“别走,求求你,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了,可是在此刻,却让匆忙想要逃离的周牧和小四僵住了。
两人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向蒋青,方才他们以为死了的人。
蒋青怎么也没有想到。周牧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已经绝望的她顿时染上了希望,眼中全是欣喜。
然而她这笑容落在周牧两人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美丽可言,反倒觉得像是看到了女鬼似的,苍白得可怕。
“你你没死?”周牧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周郎救我”蒋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全是希望。
她抓着周牧的脚,手上的力道竟大得好像要嵌入他的骨头里似的。
周牧猛然掰开她抓着他脚的手,受惊的撑着身子往后退。
周牧还没有从害怕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小四却凑到他耳边低低道:“少爷,咱们还是快走吧,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带走也不一定能够救活,若是蒋国公府知道了,保不准以为是咱们动的手,万一”
小四的声音也打着颤,显然也是吓得不轻。
他的话提醒了周牧。
蒋青是蒋国公府的人,蒋国公府一直看不上他,他又将蒋青给休了。蒋国公府的人肯定对他恨之入骨。
他不也是因为怕被报复,这才离开京城的么。
就如同小四所说的,蒋青这个样子,救了不一定能救活,反倒可能惹上一身的骚,国公府万一借此机会杀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周牧脸都白了,慌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马车的方向而去。
蒋青也没想到周牧会突然这么就转身跑了。
明明有了希望,却生生被抽离,这种从绝望走到希望,再重新跌回绝望的感觉,让蒋青瞬间红了眼。
她拼尽全力喊道:“周牧,你个畜生,我便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是喊声透过风声钻到了周牧的耳中,让周牧身子抖得好像筛糠似的。
他步子微顿,几乎迈不开步子。
小四见状,手疾眼快的抓住周牧的胳膊,直接将他拖上了马车。
马车离蒋青那里有一段距离,这边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内,周牧抖得不成样子,神情有些恍惚。
“走,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小四朝着外头扬声道。
直到马车行出老远,再也看不到身后的场景,空气中也没有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周牧这才长出口气。
两人一人一边靠着车厢壁坐着。
“不用这样看着我,都已经走了,我不会再说要回去的话了。”周牧尽力让自己平静的开口。
蒋青的虽然濒死,但毕竟没死,他就这么跑了,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随着他平静下来,周牧却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解脱的情绪。
他和蒋青纠缠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好像自从遇到蒋青之后,他的人生就走成了歪的。
他失去了容儿,失去的名声,失去了尊严,最后还失去了官位。
想借着蒋青的势头高升的目的没有达到,反倒将自己弄得一无所有。
他虽然留了封休书给蒋青。却怕极了她的不可理喻和死缠烂打,所以才会带着小四匆匆逃离京城。
若是蒋青死了,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京城去,便是做不了官,做点小生意也是不错的。
他也不用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蒋青死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周牧释然的想着。
而趴在地上的蒋青,眼睁睁的看着周牧和小四跑了,心里铺天盖地的全是绝望和怨恨。
她恨,很周牧的见死不救,落荒而逃,若是他不走,她或许还能活下来的。
这样的怨恨让她浑身都在抽搐着。
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下来。
蒋青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耗尽全身的力气,用手蘸着自己身上的血,在一旁的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然而,这次上天没有再眷顾她,她第二个字还没写完。便带着满心的遗憾和怨恨,脑袋一歪,死了。
这次是真的死了,没有留下半点生气。
蒋青这一生,嚣张跋扈也好,趾高气扬也好,都随着这一歪脑袋画上了终结。
一日后,蒋国公派去的人找到了蒋青的尸首,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蒋青,领头的暗卫让人收了蒋青的尸体。
他本也想走,目光却落在了蒋青的尸首边上,她写的字上。
皱着眉,暗卫记下蒋青所写的字,带着人离开。
一场杀戮,就这么掩在了路边荒凉的草堆里。
天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地上早已干涸暗红的血迹被冲刷,最后和黄泥一起流向远方,消失不见。
京城,镇南王府。
云想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神色难得的有些放空。
重生到如今,两年快过去了。
这两年,她的经历不可谓不多,从离开周牧,到心悦霍琛,再到如今和他相守,这一切就仿佛做梦似的那般不尽真实。
有时云想容会想,若是这一切都是梦,那该怎么办?
会不会像是窗外的雨一般,落下了,砸在地上,晕开一圈圈涟漪,然后等雨过天晴,就什么又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惶恐。
她伸手探出窗外。
“叫你几句都不应,在想什么呢?”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拉回来,拢在手心,熟悉的嗓音响起。
云想容抬头看向霍琛,笑道:“这么早回来了?我以为你要等雨停呢。”
“知道你不开心了,给你带好消来了。”霍琛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沉的嗓音醇厚得让人心醉。
他总是这样,明明看出了她的惆怅,不安还有难受,却不开口问,不开口安抚,却换一种方法,博取她的开心。
对于他的体贴,云想容心里受用。
但是她方才所思所想,却也不是能与他说的。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重生来的?这话连她自己如今都还茫然着,要怎么和他开口诉说?
于是云想容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头问道:“那我真要听一听了。看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值得你冒着大雨迫不及待的回来和我分享。”
云想容浅笑盈盈,那双眸子里除了星光,还多了温柔之色。让霍琛忍不住附身过去,吻了吻她的眼睑。
“容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美。”霍琛喃喃道。
云想容脸色有些发红,嗔道:“不正经。快说吧,是什么好消息。”
“蒋青死了。”霍琛收敛了神色,淡声道。
云想容眼中的神光有一瞬间的停滞。
蒋青死了?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霍琛。
“你没听错。”霍琛将云想容揽在怀里,低声道:“当初是蒋青他们联手绑架了你,如今,该死的死了,还活着的也不好过,开心么?”
云想容没有开口。
其实对于那场绑架,她的重视程度倒不如霍琛。
她不急于当下,想着过段时间报仇也是一样的。
但是霍琛却雷厉风行的将当初的几个人,该受到惩罚的,一个都没有漏掉。
蒋青死了,对于云想容来说,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和蒋青的纠葛从前世到今生,前世她最终的下场是在蒋青的面前被生生的打死。当时那种棍棒加身的痛楚现在还在脑海里残留着。
但是这一生,她非但将蒋青压得死死的,逼到了角落里,她的夫君还为了替她出气要了蒋青的命。
这样算来,怎么着都是她赚了。
可是云想容的心里,却说不上开心,也算不上喜悦。
仔细想想,她也算明白了,蒋青被她当成了陌路,她又如何会因为她的死活而喜怒呢?
“你派人杀了蒋青,蒋国公府会不会反扑?你有没有危险?”云想容追问。
她主要还是担心霍琛的安全。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霍琛淡淡一笑,单手搂着她,另一手却卷着她的长发,神情散漫而淡然:“无妨,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伤我的。”
这是他的自信。
确实,以霍琛的武功,确实很少有人能伤到他。
再者说了,他和蒋国公府早已明争暗斗势同水火,就算杀了一个蒋青,也不过是让局势更紧张罢了,还到不了最后决战。
他相信,蒋国公也不会为了一个蒋青和他开战。
就算开战,他也不惧,玉佩的事儿,他父亲的死,都和蒋国公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如今他现在还不能确定父亲的死是不是和蒋国公府有着直接的关系,若是有,就算蒋国公不开战,他也会主动出击的。
看着霍琛云淡风轻的自信模样,云想容心里虽然担心,却不由得笑了:“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自恋,不要脸皮了。”
霍琛挑了挑眉,倒是没有不悦,反倒眯着眼一本正经道:“这就觉得不要脸了?想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最不要脸?”
云想容警惕的看着他,“不想知道。”
基于她对他的了解,他这种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晚了。我想告诉你。”霍琛长笑一声,抱着云想容站起身朝着里间而去。
“你放开我。”云想容明白了他的意思,咬牙道。
这是白天做那事儿上瘾了?这大白天的
“天黑了容容。”将云想容压在身下,霍琛低低的笑。
云想容看向窗外。
雨越下越大,天阴沉沉的,看着确实黑压压的。
但是这时辰还早呢!
“既然老天爷都这么配合,咱们也就没有理由浪费良辰美景了。”霍琛笑得蛊惑。
云想容:“你唔”
剩下的话终究没有说完,被霍琛悉数吞入了肚子里。
云想容瞪大着眼,嘴里发出呜呜两声,企图抗议。
但是温润的大手搭在她的眼帘上,唇上的动作也越发的温柔缱绻。
不知不觉的,就被蛊惑了。
忍不住跟着他的举动迎合。
外头阴雨绵绵,屋里春色无边。
同样是雨天,霍琛和云想容浓情蜜意,但是蒋国公府却是气氛凝重,悲伤。
蒋青的尸首已经带回来了,也已经处理过了,看着不那么恐怖。
但是脸上青白僵硬,却不见活着时半点的灵动了。
天气凉。还没有多臭,尸斑也刚刚长出来,显得分外的难看。
钱氏一看到蒋青的模样顿时哭了。
扑上前趴在棺材边上,哭得撕心裂肺。
“女儿,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对你下了杀手。”
“那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你放心,你父亲和你爷爷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钱氏哭得凄惨,眼中泪珠滚滚。
蒋青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当初为了生下蒋青,她险些没死了。
所以哪怕蒋青是个女孩儿,她依旧极为宠爱。
若不是蒋青后来和周牧的事情太过让她失望,让蒋国公府失望,她也不会对蒋青冷落。
看着钱氏嚎啕大哭,蒋金国却是双手攥拳,眼中也是难过不已,隐隐有些晶莹。
哽咽道:“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让青儿离开国公府,或许她就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
要说蒋金国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对待敌人那也是没有半点仁慈的,但是对蒋青,他还是宠爱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蒋青给宠溺得无法无天了。
而这次他也确实是处于担心,自以为能够将蒋青给藏得好好的,这才让蒋青去陵城。
只是他却失算了,没想到霍琛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不怪你,你也是大意了。”蒋国公淡声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都会不好受。
“霍琛,我与你势不两立。”蒋金国咬牙切齿的低喝,恨不能立刻冲到镇南王府杀了霍琛。
“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蒋国公威严的开口。
岁月似乎格外的优待这个老人,哪怕即将到花甲之龄,依旧威严如初,看着没有半点老态。
“父亲请说。”蒋金国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暗卫在青儿尸体旁边发现的。”蒋国公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布递给蒋金国。
蒋金国摊开。发现上头是暗红的痕迹,有着一个半字,字是反的,能辨别出周和牛。
只是这字迹,却像是蒋青的。
“父亲,这是”蒋金国有些激动的看着蒋国公,因为用力过大,手中的布被他捏得皱起。
“暗卫发现这个之后特地查看了现场的痕迹,证明有人在杀手走之后到过现场,而看青儿死时脸上的表情加上这两个字,那人应该是周牧。”蒋国公道。
“父亲的意思是周牧杀了青儿?”蒋金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旋即他又皱着眉,说:“不可能。周牧这人没有魄力,他就是个孬的,他不可能敢动青儿。若是他真敢,也不会给了青儿休书之后落荒而逃了。”
“我没说是他杀的。”蒋国公淡淡的看了蒋金国一眼。
“那父亲的意思是?”蒋金国不解。
“不是他杀的,不代表他就没有干系。青儿既然在死前留下这个,就说明当时她肯定看见周牧了。但是青儿依旧死了。”蒋国公说着冷笑一声,道:“这就说明青儿当时没死。可是周牧见死不救,所以青儿死了。”
蒋金国这才回过神来,怒喝道:“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此刻的蒋金国岂止是暴怒能够言说的。
蒋青好歹也嫁给周牧做了他的妻子,两人同床共枕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危急关头,周牧竟然能见死不救,他如何能不怒。
“冷静。为父不是和你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对待。这周牧,咱们自然不能放过。霍琛,也迟早会死在咱们的手里,动了青儿的,一个都跑不了。”蒋国公冷声道。
他说着,对蒋金国吩咐一阵,蒋金国应了是,转身离开。
蒋青的死蒋国公府对外说的是病逝的,但是众人心里是有疑虑的。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病死了?但是不管怎么疑虑。别人家的事情,没有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谁也不会自找麻烦的去较真。
而听到这个消息,最为震惊的自然就是李晓菲了。
李明月双腿被废之后,性子暴躁了数日,而后便慢慢收敛了。
她主动找了李晓菲到自己的院子里谈心。
“晓菲,前段时间姑妈本想让你先回老家,然后亲自上门提亲,只是如今姑妈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亲自提亲,改天挑个好日子,我差人去你家提亲如何?”李明月坐在床上,和颜悦色的开口。
看着李明月前所未有的好脸色,李晓菲在心里冷笑。
当时李明月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当时说的是把她送回老家,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而她的表哥,还不懂事,不适合成家。
如今霍烨被废了,李明月自己也废了。她便巴巴的要把自己留下,嫁个废人,有那么好的事情么?
李晓菲低着头,温顺道:“当时是晓菲不懂事,晓菲不敢高攀表哥,听姑妈的安排,乖乖回老家找个人嫁了,绝对不会给姑妈惹麻烦的。”
李明月脸色顿时一沉。
心里想着,怕是不是怕给她惹麻烦,而是看到她如今失势,不想嫁了吧。
毕竟如今霍烨已经变成了太监,而她双腿已废,无权无势,李晓菲自然看不上他们了。
出事当时,她忙着照顾霍烨,后来她自己又出了事,没有立时处置了李晓菲,如今她变成这幅模样,李晓菲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李明月冷笑一声。道:“菲儿,这是镇南王府,你能嫁进来就是一种福分,莫要想得太多了,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李明月的威胁她如今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李明月都废了,还能对她做什么?
而且蒋青死了的消息传来,她正惶惶不安呢,继续留在镇南王府,留在京城,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她的,她此刻离开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要留在一个太监的身边?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李晓菲想着,站起身来道:“这日子是自己过的,晓菲就不劳姑妈操劳了,姑妈有工夫还是好好养伤,照看表哥吧。表哥那么出色,到时肯定能找个能配得上她的千金小姐的。”
原本的霍烨虽然不堪。但是好歹有镇南王府的背景在,娶一个千金小姐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如今他被废了,成了太监,别说千金小姐了,只要是个女人,都不可能嫁给他。
李晓菲这话直接戳在了李明月的心口上,让她的脸色极为难看。
被李明月压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一回,李晓菲别提多开心了。
扬着下巴道:“菲儿明日便会离开,届时走得早,就不来吵姑妈,今日便先同您告别了。晓菲走后,姑妈还请好好保重身子,多珍重。”
说着,李晓菲福了福身子,道:“没事的话,晓菲便先告退了。”
李明月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走了之后,李明月才喊了自己的心腹,低低的吩咐几句。
心腹离开。
入夜,云想容和霍琛刚要就寝,李晓菲屋里的阿春却在这个时候求见。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阿春跪在地上,恭敬道。
“说。”霍琛淡漠的开口。
“李明月对李晓菲下手了,至于用的是什么药,奴婢不通医理,并不知道。”阿春道。
霍琛看了一眼云想容。
“不用管,就让他们狗咬狗吧。”云想容道。
李明月对李晓菲下了手,还省去了他们自己动手的麻烦。
“按王妃说的做。”霍琛对着阿春道。
“是。”阿春应了一声,道:“那熟悉告退。”
待阿春走了之后,云想容看向霍琛,道:“你觉得李晓菲明天能出镇南王府的大门吗?”
如今云想容掌家,李晓菲要离开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霍琛起身,直接上前将云想容拦腰抱起,道:“这个时辰你该想的是如何满足我。”
云想容:“”
面对化身为狼的男人,云想容有些无奈。
这一言不合就上床,哪里还有半点当初认识时的清冷高贵的模样了?
屋内春情正酣。
云想容抗议道:“你能不能别折腾了。”
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还不放过她。
“不能,食色性也。”
云想容:“”
于是,云想容被翻来翻去,再翻来翻去,然后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李晓菲带着人走了。
云想容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李明月下的是剧毒,没想到李晓菲竟然安然离开了。
不过当过了数日,李家传来消息,说李晓菲回家之后一直喊着见鬼,后来发了疯,她这才知道,李明月根本就没有想让李晓菲好过。
疯疯癫癫的渡过后半生,这惩罚也算是重了。
日子重新恢复平静,而云想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没了李明月在镇南王府作梗,云想容的日子过得也算是自在。
陵城某处。
周牧在这里租了一处庄子暂住。
打算等蒋青死了的风波过后,就回京做点小生意。
逍遥的日子没过几天,便被一群破门而入的黑衣人给打破了平静。
“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想做什么?”周牧吓了一跳。冷喝道。
他到底做了许久的官,这发起怒来,也还带着些许官威。
但是来人根本不怕他,拿出画纸来对了一眼,确定是他之后,直接到:“把他带走。”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周牧惊慌的低喝着,转身要逃。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却被直接敲晕了。
黑衣人下了屠杀令,除了被打晕带走的周牧,整个宅子里的下人全部被屠戮一空,骇人的血腥味弥漫了整条街道。
有邻居不放心的推开门,看到屋子里如同地狱般的场景,顿时尖叫着跑走了。
“杀人了,杀人了。”
随着那人报了官,官府来查,却一无所获,最终成了无头公案。
而被打晕的周牧,却是被带走,回了京城,到了蒋国公府的地牢里。
得到消息的蒋金国第一时间去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