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先生祖籍那里,先生来到这里时,就是孤身一人。襄阳城里提到韦氏,城中都会遥指书院方向。不作他人之想,也无第二人再有此姓。
所以城中树此旗,必出大事,而且必与先生有关,怎么昨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正一时半会也去不了黄巾军那里,先回城里看看吧。
打定主意,系好包裹,我就在一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的感觉中回到了襄阳城。
城里人头攒动,有点luàn,我看到了子圣,就问他怎么回事,他有点兴奋:“子睿啊,你知道吗?城里出大事了,上面下了圣旨,……你怎么背着一个行李……你要出去吗……你刚回来吗?……”
我的脑袋一下就大了,我想找子圣来问真是个错误,不过姐姐从小就教育我,对人要有礼,所以我微笑着,心里却正在想象着卡子圣的脖子。而那个家伙却不知这种危险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真是千言万语道不尽,……你是从家出来还是回家……官军有点挡不住了……南阳黄巾贼的头叫张曼成,他可能要去攻打洛阳了,……你看见子涉了吗……洛阳西院不再卖官了……该养马了……”
在我的脑海里,他已经被我拖到了井边扔下去了,还下了几块巨石,想着想着……
“子睿你笑什么?”
“呃,没什么?你继续”
“bō才把朱大人军队围在了宛城。皇甫嵩领兵救还没有新的消息……子睿,你看子涉来了……”
谢天谢地,救星终于来了,听着子圣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半个时辰,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说,居然还扯到了菠菜和猪ròu一起炒,盛在碗里什么的。
“子涉,怎么了?”
“先生当荆州牧了,圣旨上要自行征兵,去消灭黄巾军,主要是南阳的张曼城部黄巾贼。”
子涉太可爱了,我就喜欢他这一点,简洁明了。
“怎么会这样?”我确实很奇怪。
“不知道。”
“我知道,……”
“老师现在在哪?”太危险了,不能让子圣告诉我,我宁可去找太守去问。
“太守府,和太守在谈事情。”子涉也抢着告诉我。
“我们走。”我一拉子涉,赶忙就走。
“等等我……”子圣在我们后面叫道。
“那你就你快点……”说归说,我们两个像做贼的一样,撒tuǐ就跑,直到跑到太守府前,确信那个罗嗦的家伙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才歇一口气,才发现,很多同学也在府外等候,我们当然不能随便进入,只能在外面等,顺便在外面打嘴仗。
“太守府前守备这么多,开来hún进去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能不能以先生的学生的名义进去。”
“你头上有包吗?你说你是先生的学生就放你进去,不是太幼稚了吗?今天的韦夫子已是堂堂荆州牧,随随便便便让你进去妨他公事。小心廷杖让你屁股开huā。”
“夫子不会这样吧?”
“那夫子叫我们来干吗?”
我真是很奇怪了,居然是先生叫他们来的,我以为作为学生他们是来给新州牧捧场的,却未想先生好像还要给大家讲学似的。
“诶,子睿,你干吗去了?昨晚夫子叫人通知我们来这里集中,我们去找你,你已经不在家了?”
“呃,我出去有事。”
“你有何事?”
“干你何事?”
……
“吾等在外等待已有两个时辰,可有人有计hún入府中乎?”
“我有一计,在府后放火,我等群起聒噪,待府中大luàn,我等边拿上灭火之物一起冲入,断无人阻拦。”
“不好,若火势不大,府中不会luàn,若火势大至我等不能控制,伤及先生,官府不斩你,我等也不能留你苟活。”
……
他们就这样和往常一样,斗了半晌,毫无结果。
“子睿,为何一直未闻你的主意。”
“吾已有一计!不过,若我此计成,何如?”
“不成,何如?”
“我设宴,请诸位兄弟共往。”
“好,若你成,我们一人请你一宴。”
这么容易就把几十顿饭nòng到手,我实在佩服我自己。其实我早有主意了,只是我想看看大家都会出什么可笑的主意。果真,我这半晌就一直在笑。
我离开了大伙,去做准备,首先,我换了一套普通百姓常穿的对襟短褂,幸好包袱里有,不用到处去找合身的了。到卖猪ròu的荣叔那,买了一块ròu,还把他杀猪流下来的血,用猪niào泡装了一袋。荣叔当然奇怪,还没问我,又见我从他的ròu铺中拿出一把快刀,一下就把肩上的衣服拉开一条口子,就走了。我想荣叔肯定不会明白,因为我还没有把所有细节完全想好。接着,我来到一个僻静巷口,见四下无人,把那块ròu垫在肩上,把那些猪血往脸上肩上luàn洒,然后右手按着肩左手从包里拿出姐给我带的手巾,用手指蘸着猪血写下些话,放入怀中便一脸笑容地说:“此计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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