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夏悠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遇到的反派,都这样的从心呢?就不能和网文里的反派学学,打不过就回家叫师兄叫爸爸叫师傅叫老婆吗?
打一个人后面牵扯出一个大陆什么的,才是正经的主角待遇啊!
早知道你这么怂,直接打一架就完了,还担心你鱼死网破,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拿过中年人手里的花,夏悠打量着,那是一朵血红色的花,花还处在花骨朵儿的时期。
他问道:“这个怎么用?”
“将血液放在一个容器里,然后将花种进去,就可以了。”
“要是多人使用呢?”
“那就一人第一滴血液。”
“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每天早晨的时候,最好要给花滴几滴露水,还有,血是每个月都要换的,过了一百年之后,可以不再更换,但露水最好一直浇下去。只要花还在,血的主人就能获得不死的特性,要是花不在了,血的主人也能保持永生。”
不死表示着不会死亡,而永生只是寿命的绵长。
简而言之的话,捅一刀之后,不死会恢复伤势,而永生则就挂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夏悠捏着花枝,让花骨朵儿在指尖转着。
中年人沉默着,他的面上蒙了一层阴霾。
是一个有故事的大叔啊!
“果然花是人类变的吧!是神明大人你把自己的巫女变成了花!”绫凑到中年人的面前,她还不忘化花的传说。
在少女这样的年纪,这种带着一丝悲哀的浪漫爱情故事,正是她们喜欢的。
中年人本不想回答,但是见到夏悠捏了捏拳头之后,改变了注意:
“是的,花是人类变的。你说的巫女是什么?”
“就是侍奉你的人类。”
“侍奉我的人类啊。”中年男人又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花给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吗?这可是您的巫女变成的。”绫的同情心又泛了上来。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也提了一个问题:“你们准备怎么使用这朵花?”
“给村子里的村民使用,就像您一样。”
“我?我没有给村民使用。”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果然传说有些误会吗?
“讲讲吧。”夏悠坐在了一边。
“在一千年前的时候,我打败了一个狮神,成为了一个小村子的神明。”中年男人慢慢说来。
夏悠认真听着。
中年男人的遭遇和自己有些相似,他收了一个巫女,积极地帮助村民,也给村民带来了美好与希望。
但是好景不长,一场瘟疫在村子里传播了,中年男人只是拥有力量的神明,没有丝毫的医疗能力,他只能看着村民一个个倒下,村后竖起一个个墓碑。
在死去了半数的村民之后,瘟疫来到巫女的身上,在他的努力下,巫女一直活到所有的村民死去,村子荒废。
巫女一天天虚弱下来,终于也陷入了弥留之际。
“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瘦,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指骨与血管,她的力道很轻,只要我一松手,就会滑落下去。我不敢去看她的脸,因为那样的容貌,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她。”中年人低着头,慢慢说着。
“她和我说着话,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到了后来,我已经听不到这丝声音,就在这时候,光从她的体内冒出,那是红色的光芒,光芒大涨之后,她已经变作了一朵红色的花,看着花,我就知道了它的用法和名字。”
“这朵花的名字叫虹,是死亡的花朵,可以带来永生。”
中年人的话已经讲完。
绫已经泪流满面,夏悠只是有些伤感,优娜则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绫还很天真,夏悠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已经阅读了许多这样的故事,而优娜,则是见的多了,经历得也多了。
经历教心变得坚硬。
“我们一定会好好使用的,能够让人类永生,一定也是虹的愿望。”绫坚定地保证着。
中年人勉强地笑了笑,他的表情有些踌躇。
“怎么了?”夏悠将中年人拉到一边,询问着。
“想起了虹死前念叨的话。”中年人看着夏悠的眼睛,“我准备就将这朵花放在身上,一辈子也不用的。”
“她说了什么?”夏悠皱起眉头。
“她在诅咒。”中年人靠在一边的树上,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树上,“诅咒自己的短命,诅咒人类的短命,诅咒疾病、诅咒人类。”
夏悠能够理解虹,明明有了可以一直下去的快乐,却因为自己是人类,而不得不被瘟疫夺取性命。
“没事的。”夏悠安慰中年人。
中年人勉强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刚才那个触手你也看到了,它的目的就是虹,不过以你的力量,没问题的。我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思。”
和中年人告别,夏悠和绫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路上,夏悠还看着手里的花,这样的花,居然是人类所化吗?
……
一个月后,大雪停止,久违的太阳露出了头。
大雪山旁边的村落,村长屋子里匆匆忙忙跑入了一个村民。
“村长,大雪山化了!”
“化了?”村长跑出门外,远眺大雪山,果然见到山上现出点点绿色。
他想起一月前的三人。
是他们干了什么吗?
此时,夏悠三人已经回到大宛村落,正在召集着村民。
绫拿着一个大碗,收集着村民的鲜血。
“神明大人,这个真的能够让我们长生不死吗?”新村长蹄问着夏悠。
夏悠看向壮汉,对于勤劳而乐于助人的树,他乐意忘记他的性别,聊一聊。
“大概是的,只要在滴完血之后测试一下就行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能一直工作下去了!”
和夏悠一样,绫也面对着询问。
“绫大人,这是真的吗?那么我和就可以和树一直在一起,不管不少年都不分离了?”枝问道。
枝和树是绫的病人,原本只是枝生病,树硬要和她腻在一起,结果也感染了。在绫过去的时候,两人还互相推辞着让对方先治疗,在为了不重复感染,而被分开的时候,也是一脸不情愿。
“只要你们的愿意,多少年都不是问题的!”绫竖起大拇指。
应付了树和枝,又一个人凑到了她的身边,那是她的好友河,问道:
“这样就不会有人死去了?可以把小动物的血也滴进去吗?”
绫拒绝了她的要求。绫自己已经十分天真可爱,可河比她更加天真可爱,见到别人受伤能哭上半天,就是见到无关动物的死亡,也得面色苍白,落下眼泪。
收集好鲜血,绫将花插入碗中,花骨朵立即绽放开来,发出艳丽的光彩。
夏悠拉过蹄的手臂,拿出刀子划了下去。
鲜红的伤口出现,血液刚刚流到手掌,伤口就已经愈合。
村民们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