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几个小厮被杜壆的身影罩着,嘴里腌臜的话哪敢说出,只呐呐的问道:“你,你是甚么人?”
“某家东平府巡检司杜壆。”
杜壆?巡检司?韩家跟巡检司的恩怨谁不知道,他们居然敢查到韩家的庄子上,不是说西门庆的后台要调走了么?怎么还敢来拨撩我韩家。
“我不管你是哪里的,你可知道这里是韩家的庄子?”小厮强忍着心里的惧意说道,他虽然惧怕杜壆,但更怕庄子里的韩乐。
杜壆眉毛一竖,眼睛瞪的好似铜铃一般:“某家奉巡检使西门相公之命,巡查地方,缉捕盗贼,只知朝廷律法,只认知府程相公,不知什么韩家张家。”他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浑然不将韩家放在眼里,而且将程万里拿出当虎皮。
“大胆,你们便是巡检司官差,也不能擅闯民宅。”小厮见杜壆要进庄子,慌忙堵住了门口。
“腌臜才,冯宁遭人杀害在你们庄外,我现在要找冯宁娘子问话,你敢拦我?还是说你们这庄子里,有甚么是见不得人的。”杜壆一声雷喝,‘仓朗朗’宝刀出鞘。
宝刀在手,杜壆横眉冷目,冷锋抵在小厮的胸口之上,吓得那小厮身子一晃,怪叫一声,就往后跳去,生怕杜壆当真一刀结果了他。
“腌臜才,你们将那冯宁娘子藏在了甚么地方。”
小厮被杜壆这么一吓,不敢答话,只往后喊了一句:“快去请老管事来,告诉主人知道。”
他们眼看是遮拦不住杜壆,也不敢抵挡,只能找管家或者韩乐来。
小厮还在絮叨,只听见后院‘啊!’的一声惨叫。
听见有人惨叫,杜壆抬脚就往里走,好似猛虎下山一般,直入门庭。
突生变故,韩家的小厮更不敢让杜壆真的进了庄子,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经官差,怎么也能遮掩得住,若是叫巡检司的人知道了,那事情可就不好处置,一个颇忠心的小厮,挡在杜壆的身前:“你这厮……你,唔。”
刚吐出半句,被一只大手糊在脸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杜壆像擒着猎物一样,身子带起一阵罡风,走了三两步,许是觉得手里的人碍事,随手一拨,扑通,那人栽倒在地。
身后跟着的差役,大多都是西门庆招揽进去的,眼里只有西门庆跟杜壆,至于韩家,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杜壆打头阵,他们就好似狼群一般,全部簇拥在杜壆的身后,胆敢有山前的拨拦的小厮,全都被他们拿下。
藏在衙役身后的村中里正还有几个村中宿老,被这股威风霸气彻底震住了,他们对韩家一直唯唯诺诺,不敢招惹,包括里正在内,在韩家的权势下,平日里只是小心巴结,不敢得罪,不说韩乐本人,就是韩家的小厮,都能在村里作威作福,现如今杜壆这般的横冲直撞,直叫几个年轻人看的眼热倾佩,他们早听闻巡检司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乃是好汉清官,不想真有这般厉害,浑然不将韩家放在眼中。
杜壆不知道,他这次行事,还给西门庆添了几个追求者跟崇拜者,不过就算是知道,也是浑然一笑。
“谁在后院!”
一声惊喝,不见回声。
“哐啷!”
后院的大门被杜壆一脚踹开,老管家听人报信,说是巡检司的人进了庄子,还牵扯了人命官司,心知自己去了也是白搭,起了身就去拍韩乐厢房的门,将冯宁的娘子藏起来,不然这事情传回东平府,不说其他,单说***女这件事,韩乐就少不得被他老子毒打一顿,他们几个身边伺候帮闲的,也跑不了吃一顿挂落。
“二哥,二哥!”老管家急切拍着房门,不时扭头往后去看,他吩咐庄里的小厮去挡一挡杜壆,可惜他们哪里能挡得住。
喊了几声,屋里的韩乐才有了一丝反应,“直娘的,吵甚么。”
“二哥,你快起了身子,巡检司的人来了。”
韩乐脑子现在还晕乎乎的,“巡检司?他们来咱们庄子作甚,吩咐人将他们轰出去。”
管家见韩乐现在还在犯浑,赶紧道:“二哥,他们是奔着冯宁娘子来的,你赶紧叫她躲躲,不然这件事传回东平府,叫官人知道了,可不是耍的。”
韩乐嘴里啐了一口,喊了几声冯宁娘子,见她不答应,起身将房里的火烛点着了。
‘嗯?这里怎么还有刀呢?’韩乐看着摆着桌上的短刀,拿在手里一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刀上怎么还带着血迹。
韩乐还在疑惑刀从何来,
房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
“直娘贼,你怎么敢闯我庄子,踹我门户。”韩乐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钢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也不管来的人是谁,指着鼻子就开始喝骂,浑然将刀上带血的事情忘“。
“某家巡检司杜壆,奉程知府之命,巡查地方。”杜壆随意应了一句,瞥了眼地上的带血的钢刀,虎目开始在房里四下打探。
“腌臜才,我不管你说奉谁的令,现在给我滚了出去。”韩乐愣着眼,往前走去。
杜壆冷笑一声道:“韩衙内,这村上村民冯宁被杀,村中里正乡民都说,他家的娘子也被你藏在这里,某家特来请她回去问话。”
韩乐被杜壆气的够呛,脸色冷峻“你这厮真是好大的胆子,敢闯我韩家的庄子,当真以为有个不知死活的西门庆区,就敢来拨拦我韩家的胡须?直你娘的,我要叫你刺配充军。”
杜壆只是冷眼看着韩乐道:“韩衙内,你这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你……来人呐,给我搜。”
被杜壆一问,韩乐这才现,自己浑身沾满了血迹,回想刚才手里拿着的钢刀,浑身打个寒战,一股凉意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头顶,双目圆睁,再次看向杜壆。
“你……”
“这里有一具女尸……”
冯宁娘子的尸体,就躺在韩乐房内的一角,身子还是热的,好像是刚被人杀了不久。
“韩衙内你敢构伤人命!”杜壆盯着韩乐的双眼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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