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知这第三人是哪位?”
许烈神游物外,回忆着许定的前事,正颇有感慨,耳边响起了张辽的声音,张辽听许烈称赞便知前两位确是其人。
许烈回过神来,说道:“这第三位便是我那位师兄,刘备刘玄德了。”
“哦?”许定实是没有想到,他与刘备未有交集,刘备也低调得紧,因而虽是许烈的师兄,却也未映入许定的眼帘。
“我这位师兄,昔日见时便是位温厚善舞之人,如今见之,静水流深,喜怒难形于色,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那份百折不挠的坚定是依然在的!如今虽然困顿,不过是龙游浅滩,潜龙未用罢了,他日风云一聚,为之辅翼,必定飞龙在天,翩然翱翔!”
“此人竟有如此本事?”张辽很是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许烈对刘备的评价这般高。
“他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但是他最厉害之处不在于文武资质如何,而在于其百折不挠、知人待士!要论文武资质,如今这酸枣之地,无人能与曹孟德相颉颃,包括我自己亦是自叹不如,但是我这师兄绝对是值得与曹孟德一般受到同等重视的人!”许烈解释道。
其实,事实便是如此,汉末三国,才干韬略,无人能出曹孟德之右者,诸葛亮其次焉,周瑜荀彧等人再次之,然而世之英雄却绝非单以才干可论之,刘备机权干略不足,然折而不挠,终不为下,总体而言,亦是上品一流人物!
许定张辽二人对于刘备是不了解的,因此对于许烈的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受,许烈自然也明白这事,因此简单谈了一下后,便略过不言,说起了之后的行军守卫等事。
次日,曹操早已搭建好三层高台,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
袁绍披挂着甲,帅袍随风而动,手中思召剑在手,略整衣冠,慨然而上,焚香拜道:“汉室不幸……实皆鉴之!”
读毕,众人歃血为盟,好几位诸侯因其辞气慷慨,皆涕泗横流,周遭大将,莫不切齿踊跃,许烈入乡随俗,倒也颇显义愤填膺,怒火无休。
及歃血已罢,众人随袁绍升帐,各施礼罢,两行依爵位年齿,分列而坐,许烈虽然年幼,然勇名早传,因此与公孙瓒并坐中间位置,倒也没人说什么。
曹操行奋武将军职,以监诸军,坐与袁绍旁侧,当先言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天下,勿以强弱计较!”
袁绍接话道:“绍无压众之心,汝等推我为盟主,吾自当任其职而领其责,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谨遵盟主号令!”众人咸称遵命。
袁绍又道:“吾弟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谁肯为前部先锋,当先而进?”
袁绍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许烈,其意自明。公孙瓒功在北地,孙坚功在江南,若论善战之名最响亮者,自然还是非许烈莫属。
许烈心中了然,也没什么抗拒,本来此次便是前来赚取声名的,正欲出列请命,只听一人高声请命,打断了了他。
“孙坚不才,愿为前部!”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长沙太守孙坚。
袁绍本来也是想要让许烈打先锋的,毕竟他虽然觉得许烈有勇无谋,不足挂齿,但是对于许烈的勇悍还是非常认可的,当初雒阳城北,许烈威慑的不仅仅是董卓,还有袁绍!
只是如今孙坚请命,袁绍也就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说道:“文台勇烈,可称此职。”随即捧杯作贺,着其往汜水关而去。
许烈被孙坚截了胡,其实也无所谓,毕竟这不过是讨董之战的开始而已,有亦可喜,无亦欣然。
雒阳城中,自有流星快马告急。
相国府。
董卓已不是太尉之职,早在去年十一月,董卓便自领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正好好享受着大权在握的快感。
李儒接到告急文书,径来禀报,董卓当即震惊,忙聚集麾下诸将商议。
李儒先言其事,随后董卓问道:“今日关东诸侯拥兵向西,众将可有计议?”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越众出列,头戴紫金冠,身着黄金甲,腰系狮蛮带,正是吕布也!若是许烈张辽在此,定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吕布的意气风发,虽然傲气依旧,却是与往昔的朴素大相径庭了。
吕布说道:“父亲无忧,关东诸侯,不过草芥,愿提虎狼,尽斩其首,悬于东门之外!”一番言语视天下英雄为无物,自负到了极点。
董卓大喜,正欲夸赞,又有一人出列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不必温侯虎威,华雄愿往!”出列者正是当初大意之下,被许烈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华雄。
吕布当即说道:“那许烈可在关东军营,你当真能胜?”吕布万般质疑的语气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了。
好在华雄早有所料,说道:“当日之差,不过是某大意,如今岂能再给他机会?况且领兵征战,他许烈再强,带着关东病夫还能战胜我们西凉虎狼之师否?”华雄毫不客气地反问了一句。
在华雄心里,他其实对吕布是有意见的,是吕布的到来,抢走了他董卓军勇猛第一的位置,要说没有怨怼,那是不可能的,而董卓如今一心想着总揽大权,哪里还能在意这些事情,根本就未曾管过他。
吕布纵然再自负,也不便否定华雄之言,毕竟严格来说,他与这些西凉系的将领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他虽然一个都看不上,但也不好折了董卓的面子,他心中明白,董卓绝非是丁原之辈可比。
吕布默不作声,帐下诸人也无有反对,董卓目视李儒,见其点头,当即便下令由华雄、李肃、胡轸、赵岑领兵五万,星夜直奔汜水关而去。
议事已毕,孙坚提前出发,大军随后而动。
许烈甫一回到军营,便见校场之上,士卒皆在严加操练,到处可见“嘿”、“哈”之音,热火朝天,士气高昂。
乐进所练之兵,横勇进取,锐气十足;而潘璋所练之兵,攻守兼备,井然有序;至于史涣所训练的中军,厚重严密,如山似岳。军士风格有与将官平日相仿者,如乐进史涣;亦有与平日不相仿者,如潘璋。
许烈很是欣慰,因为这三位不论平日如何,真正在军道之上,皆有过人之处,不可以单纯以常理计之。
现在许烈真正体会到了曹操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正确——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许烈甚至暗地里问过自己,若非自己知道潘璋的才能,还能如此重用他吗?
当时的答案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答案是:理所当然!
只有放错了地方的宝贝,没有无用的废物。
许烈自从最开始说了自己的要求后,就再也没有干涉过乐进几人的平日行事,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洒然一笑,入帐而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