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您快些说一说,当年两位娘娘是如何争抢‘南凰’之位的?”一位俊秀的后生,十分急切的问道。‘南凰’是指南凰殿,乃大安历代皇后所居之宫殿。
“是啊是啊,爷爷您快些说,到底是谁争赢了?”另一位也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唉.....可怜呐!!!!”老者却没由来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别着急,你们听我慢慢讲来!”老者的眼神似乎已经不太明亮,双手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又颤抖的将双手举到下巴处,接连呼出几搓冷气,待茶水没那么烫了,才慢慢喝下去。
“爷爷,好了吗?”后生看着老者的举动,等了一会儿,又催道。
“好了好了.....接下来老朽要说的是一首词。”老者温吞说道。
“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念词呢?”后生不干了。
老者抚着他那稀松的胡须,眯着眼睛说道:“这首词啊,你们应该幼年时都颂过。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
“我小时候还背诵过呢,这首著名的《南歌子》描述的是一位歌喉非常美丽的女子,据说是宫中的一位妃子,但不知真假!”其中一位后生突然略带着些神秘莫测的语气说道。
老者摇摇头:“自然是真的!不过.....这要从先帝登基的第二年说起了,那一年秋天,十数位美人奉诏入宫陪王伴驾,其中有一位绝美歌姬,名唤谢南衣。这首《南歌子》便是大诗人苏夫子为她所写。”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谢.....娘娘,可不就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吗?”后生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惊一乍的说道。
前面一直摇头的老者,听到后生的话,终于点了点头:“那是谢氏进宫的第一年,但是也并不十分顺利。那个时候,帝君还经常来中宫探望有身孕的连皇后,因着皇后有身孕无法侍寝,于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林惊秋被抬做了帝君的才人。”
“林.....娘娘,是不是......就是安王殿下的生母?”后生极为小心的问道。
“正是!那一年冬季,连皇后诞下的二皇子,当日夭折在襁褓之中。痛失爱子的连皇后,从此郁郁寡欢,久而久之,就失了帝心!”
孩子是母亲的孩子,帝君虽是孩子的父亲,但是帝君也有天下万民,有佳丽三千,有新宫妃,有新娇儿。
孝仁帝君的第三年,才人林惊秋诞下三皇子慕容时,晋为淑嫔。
孝仁帝君的第五年,美人谢南衣诞下六皇子慕容许,晋为贵嫔,宠冠六宫。
而贤良淑德的连皇后,等来的却是长女连城帝姬风寒侵邪入体,药石罔效,不治而亡。
“可怜那连氏皇后从此一病不起,油尽灯枯于南凰殿。可怜呐.......可怜......”老者的语气中似乎有无限的叹息,仿佛他曾亲历过连皇后的伤心一般。
“世上荣枯之事,最是无常,就像留不住的风,握不住的云。就算一时见着了,也整日里飘飘摇摇的,晃心的很呐!”前头最兴奋的后生,此刻反而最惋惜!
“是啊,这人站的越高,晃的越厉害!”
故事说完了,但是酒肆内无人知晓,故事的主人公之一的车驾,在他们刚刚听的兴意最浓的时候,行经此地,悄然无息。
孝仁帝君的第十年,皇后连淮南抑郁成疾,因病去世,享年三十六岁。
三年后,贵嫔谢南衣抱着六皇子入主南凰殿,成为了慕容澹的第二位皇后。
中州的风雪落落停停,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听说,天历的凤世子,已经一连两回驳了中州赐婚的诏令!”景国西都王宫,左青鸾一脸担忧的说到此事。
景幸华眉眼微颤,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
加上今春的两次诏令,还有几年前孝仁帝寿诞上的那一次,这凤执已经三次拒绝了慕容氏帝姬的结亲之意。
“无妨,孤从前不是也拒过皇室的联姻吗?凤执与陛下既是表亲,想来陛下不会太为难天历。”景幸华平声静气的说道。
左青鸾点点头,则说道:“天历王君虽然久不参与列国军务,但是威望一直都在的。凤世子的母亲是慕容氏的帝姬,姑姑又是瑶光的王后,世子又与君上交好,想来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凤商虽然不让凤执染指列国纷争,但是凤氏先祖们,却也为凤执这个继承人,打下了一片局面大好的锦绣河山。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