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丹东水师惨败逃离,百熙国被困之危方解,大军收整归队。
“景王殿下,你们是不是就要离开百熙了?”景幸华刚看完军报,吴允徽就问了这么一句。
景幸华被问的有些发怔,略有些迟疑的说道:“眼下中州那边的形势还十分危急,既然百熙已经安全了,孤还要去驰援中州!”
吴允徽没有说话,景幸华又补充道:“不要担心,若是我们此次解下中州之围,那么丹东国必定再重伤一次,届时百熙正是韬光养晦的好时机!”
诺大的百熙国,王室仅存吴允熙一人了,她有担忧,实属正常。
“父君和王兄去世前,父君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王兄身上,对我并不作什么要求。父君只希望我寻一个良人,成亲生子,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吴允徽轻声说道。
可这天降的横祸,百熙王君怎么会预料到呢?
吴允徽蹙紧眉头,尽显忧虑:“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父君和王兄相继去世,王室就只剩了我一人,我怕我承受不起这份责任。”是真的害怕!
“景王殿下,您告诉允徽,您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吴允徽殷切的看着和她经历相同的景幸华,期望能得到一个心安的回复。
景幸华亦沉思许久,才慢慢说道:“王姬,既然你问了孤这样的问题,孤也就将心里真实的想法,说与王姬听!”
吴允徽轻轻点头。
“这十多年来,因为谢南衣谢皇后的缘故,先帝曾给了百熙国诸多的恩典。因此这些年来,即便你的父君政绩平平,但是百熙国的百姓,仍然生活得富足康乐,是也不是?”景幸华反问吴允徽。
吴允徽的表情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的,这些年,中州的确给了百熙国很多的好处。”
“那么,因为谢皇后与连皇后的恩怨,丹东王君朝百熙国开战,是不是也不算太冤枉?”景幸华又问。她猜想,作为百熙国的王姬,吴允徽一定知道当年的‘南凰之争’是如何激烈!
这一下触中了吴允徽的痛点。“是!”
“王姬出身百熙王室,自小金尊玉贵,锦衣玉食,是因为王室会受到百姓们的供养。如今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百姓和将士都时刻有性命之忧。王姬既受了这份供养,是否也应该站出来保护他们,偿还这份供养,担起这份责任!”
“是!”吴允徽郑重回答。
这份话说的过于赤裸,景幸华还担心吴允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没想到这看似娇弱的女子,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多谢景王殿下坦诚相待,允徽铭记于心!”吴允徽给景幸华深深鞠了一躬,景幸华则赶紧拉住她。“王姬不必多礼!”
“等到中州的叛军平定,王姬继任百熙王君的诏令便会很快下来了。届时,王姬就是百熙国名正言顺的主君。而且,不是还有南宫将军吗?有他在,王姬一定可以尽快顺清朝堂,开启百熙的中兴时代!”
吴允徽神色一惊,诧异的问道:“景王殿下怎么会知道南宫将军.......”与我的事情!
重要的是没说出口的后半句!
“当年孤大婚的时候,王姬不是带着南宫将军一起来西都观礼吗?那时,王姬看向南宫烨的神情,眼神里都透着光亮,孤如何能不知?”景幸华嘴角略挂了些笑意。
况且,美貌动人的王姬和英俊不凡的将军,难道不是一段佳话吗?
谁知吴允徽听完却摇了摇头,脸上又敷上一层落寞之感:“景王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少年时,曾许过一段婚约.......”
景幸华刚想说,那不是更好?但是看吴允徽的神色,怕是当时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婚约没有继续。
“父君十分中意南宫世家,便把我许给享有军功的南宫烨。那年南宫烨十八岁,是他驻守边境的第三个年头。他意在从军报国,无心婚事,连上了三道折子,请求我父君撤了这门婚事。那一次我跟他的婚事,只短短持续了三个月。”吴允徽没说,当年南宫烨为了拒婚,险些开罪了百熙王君。
百熙王君虽然不怎么思进取,但终究也爱惜南宫烨这难得的一棵良木,只好罚了八十军棍,又罚了南宫烨半年的军饷,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三年后,他从边境回到王城述职,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吴允徽沉浸在回忆中,目光柔和而泫然。
“他还是不愿成婚吗?”景幸华不解问道。
吴允徽又摇头说道:“不,后来王兄又问过我一次,是我不愿意!”
“为何?”景幸华更不理解。
“难道只许他拒婚,便不许我也拒一次吗?”吴允徽抬头挺胸,朗声说道。
堂堂百熙国的王姬,自有一番风骨!
景幸华虽然诧异,也只能叹息道:“你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你。从前你是王姬,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委屈自己。如今你是百熙的王君,婚姻大事关乎朝堂政权,便不再由得你自己的心思了。”
总之,无论怎么样,以后都不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