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景国王君拥兵七十万,威风赫赫,战无不胜。
每年冬季,景王循例巡视西都城郊的各大军营。莫说在外戍守边疆的三十万大军,单单西都城郊,常年驻守的六大营将士,便有数十万之众。
青翼营、蓝翼营、赤翼营等三大营,共有十二万兵马,大营主将由景国王君亲自任命,历来都是景王极为倚重的武将,都在朝中担任非常重要的职位,例如从前的太尉魏徵,司空徐湛。
魏徵已死,徐湛尚在。现今徐湛兼任赤、青二营主将之职,蓝翼营则由女君的王夫华辛君统领。
除此外,还有三大军营,乃是王君亲率的守备军,非王令不得出,城北燕山的青鸟营、城南的朱雀营、城西的白虎营,共有九万兵马。
另外,王城守卫分为禁军一万、内卫一万、巡城营两万,总共四万之数,以供王君差遣。
所以冬日里,景幸华大多数都是在各大军营辗转来回,毫无闲暇。
车驾进入西都之时,风雪骤减,扶摇放下车帘,曼声笑道:“君上一回城,风雪都停了呢。”
景幸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后也不由的哼笑了一声:“风雪停了有什么用,得要大臣的折子们停了才好呢。”
为君者,全年无暇!当年王祖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景幸华尚且不懂。只一晃许多年,心境早不似从前。
一只脚刚踏入宫城门,左青鸾早已在恭候王君大驾。
“什么要紧事,让孤的光禄大夫巴巴的侯在这宫门口。”景幸华似笑非笑的说道。
左青鸾做出一副要叹气的样子,立马被景幸华止住:“有事说事,少来!”
“祖宗,您可是在军营里面待的踏实着呢,您哪知道,臣这些时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左青鸾声泪俱下。
景幸华放缓脚步,瞅了一眼左青鸾那浮夸的神情:“神官监的人走了?”
“走了,今早刚走,君上午后就回来了,您就是故意岔开时间回来的吧!”左青鸾想想就觉得生气。
年节将至,大安帝君为彰显亲厚之意,每每派遣神官大人去往各诸侯国,以宣诏赏赐之名,巡视各王室近况,美名其曰:简在帝心。
从前,景幸华还会照顾一下大安天子的颜面,装装样子,温顺的接诏令接赏赐,和气的接待神官们。
但是经历了般若峡谷被追杀,幽兰谷一战,浮玉城重创之后,她突然就不想装了。
大安帝君以仁厚著称,可她景幸华数次历难,中州可曾为她下过一道调停的圣旨?
没有。天子不曾佑诸侯,诸侯又何必事事以勤。
“对了,听说君上被太傅拒之门外了?”左青鸾这一下倒不笑了。
景幸华神色微不自然:“是,孤刚从太傅府回来,只在门口见到了屈慕璇,未曾入府见到太傅。”
“太傅说,于礼不合,孤刚刚回都,应该先回奉元殿,再召群臣,最后有闲暇的时候,方可去探病。”她心知自己这位太傅,平生最看重的,便是王室的制度和礼仪。
太傅他总是把景幸华的王君威仪,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太傅也卧病月余了,医官们日日去看,却不见大好,真是令人担忧。”左青鸾也皱着眉头说道。
“许是年纪大了,身子骨经不得这狂风躁雪,还是要多多休息。”景幸华边低缓说着话,边踏入了奉元殿。
清越国扶桑城,褚玄夜等人刚走出昭明殿准备出宫,就见到一个内官领着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急急的跑进昭明殿。
经过褚玄夜身边的时候,他假装随意的扫了一眼,竟瞧见见那内官额头上的汗珠子都跑出来了,想必是十分焦急的事情。这让褚玄夜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迫切!
一旁的副将杜楠也早早的察觉到了,于是贴紧褚玄夜的身边,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将军,这是发生了何事?这内官跑的如此焦急,后头还跟三个士兵,都是全副武装的。”
褚玄夜心里也想知道,但面上一派平静:“不知道。我们已经复命完成,还是尽快出宫吧,不好多做停留。”
副将杜楠小声回答:“是的,将军。”于是一行人快速向宫门走去,不再留恋。
谁知几个人还只是走到几百米远,就被人大声叫住。
“褚将军留步,诸位将军请留步,王君召见!”还是刚才那位内官!
褚玄夜和杜楠更觉疑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月前,褚玄夜奉王命作为送亲使,护送清越的宗姬楚菁菁前往青阳国,与青阳世子李达完婚。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又去巡视了边疆,越康、临赤、叶城等地。
褚玄夜和杜楠今日刚回都城的第一件事,就进宫复命,昭明殿站了大半个时辰,又得清越王君一番谆谆善诱之后,才被放出宫。
这才刚到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