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切都仿佛无可逆转。文随着平津的陷落,8月7日,常凯申在全国最高军事会议上宣称:“这回中日战争,实在是我们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这回战争能胜利,国家民族就可以复兴起来,可以转危为安,否则必陷国家于万劫不复之中。”注24
“有人说,将满洲、冀察明白的划个疆界,使不致再肆侵略。划懂界可以,如果能以长城为界,长城以内的资源,日本不得有丝毫侵占之行为,这我敢做。但是,要知道日本是没有信义的,他就是要中国的国际地位扫地,以达到他为所欲为的野心。所以我想,如果以为局部的解决,就可以永久盼无事,是绝不可能,绝对做不到的。”
“有许多雅说,你不能将几百几千年的民族结晶,牺牲毁于一旦,以为此事我们不可以打战,难打胜仗。——我对这帮学者说,革命的战争,是侵略者失败的。日本人只看到物质与军队,精神上他们都没有看到”注25
按照陈绍宽到柏林的密电,此次会议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刘湘、何健、余汉谋、何成浚、顾祝同等都同意‘在未正式宣战以前,与彼交涉仍不能轻弃和平,’若战争打响,‘今后军事、外交上各方之态度,均听从中央之指挥与疵。’
次日,常凯申以军事委员长的名义表了告抗战全体将士书,要求全军‘要有牺牲到底的决心。努力杀贼,有进无退,来驱除万恶的倭寇,复兴我们的民族’
与此同时,常凯申注意到日军军舰频频从汉口沿长江撤出,因此判断日本在军力上已出现困难,调兵以图补救。因此,他认为在上海方向动进攻正当其时,‘胜算已操于我矣。注26’9日,虹桥机陈件如期生,京圾长官张治中再次来电要求批准对驻沪日狐6战队作战计划⊥在常凯申准备答赢际,另一件事情却在柏林生。
“玛利亚秀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依旧在选帝侯路上的高级餐馆,唐纵一改之前的被动作风,开始谈笑风生——上次花了一万英镑买情报,被南京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次他誓一定要把价钱彻底砍下来。
“高野先生让我代他向贵国元致以歉意,前几天他虽然探知日方得知贵国的沉船计划,但碍于同胞情义他不能将此事通知贵国。”苏珊看着唐纵,一点都不示弱。“高野先生不喜欢日本军人,但日本侨民是他是在意的。”
“是这样?”唐纵打着火却没有点烟,待苏珊目光看向他的火柴,他才点上烟。“原来日本早就知道我国的沉船计划?”
“当然。”苏珊也点上一只烟,“所以他让我来表示歉意,另外作为补偿,他有一份情报送与贵国元。”重重的吸烟之后,苏珊道:“最后高野先生还有一个绝妙的计划,如果可能,英国将出面调停这次战争,那就是”带着香风,苏珊在唐纵耳边低语了两句,唐纵的瞳孔急剧收缩。
“这是真的!”唐纵不可置信。“这能做到?”
“做不到不必付钱。”苏珊手有横在胸前,托着那只夹烟的左手。“不过是下次。”
“哈哈”唐纵苦笑,他感觉这次自己又蹿下风,可他还是想办法找茬:“这种事情毕竟不道德,一旦被英国现真相,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们私下完成,贵国元不应该知道。”苏珊道,“我相信两万英镑特务处的戴处长是拿得出来的。即使拿不出来,日本的军事情报也值这个价值。”
“军事情报?”唐纵有些晕了,他开始闹不清这个女人手上有多少情报在手上。
“也就是三份情报。第一份事关贵国元的安全,高野先生免费赠送。第二关事关英国调停,售价两万英镑;第三份是日军增援上海的军事情报,售价一万英镑。”苏珊摆开地摊开始吆喝,不怕唐纵不出钱。
“你先告诉我第一份是什么吧?”唐纵心中思量,感觉还是先听免费的再说。
“第一份和第二份相互联系,里面涉及贵国元身边日本间谍的名字。他将在几天后策划一次刺杀;第二份也是通过他将信息传递给日本军队,然后让日本军队”苏珊手掌一并,做了一个杀人的姿势,目光寒了又寒,一副你懂的意思。“第三份情鲍告知贵国元日本何时增兵上海,并于何处登6。”
“增兵上海?”唐纵烟当即扔了,他不知道南京已经倾向在上海开战,他以为是日本人要在上海挑起战事。“日本真要灭亡中国吗?”
唐纵问了才感觉自己是白问了,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传递情报的中间人,并不知道日本军方的内部决策。很快,唐纵的情报就到了南京。此时戴笠正在调查狐沉船计划泄密一案,现在忽然来一个日本间谍即将刺杀领袖的情报,还有一个拖英国人下水的妙招,心下激动的戴笠当即求见委坐。
“肖,学生觉得”电报给常凯申过目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根据情报,日本间谍就在自己身边,数天后将有一个针对自己的刺杀计划。再则是一个蒋干计,如果日本人真的打死了英国大使,那么
“你去办好了。”常凯申低声说了一句,他又想到了进攻上海的计划——他当然不会像唐纵那样理解日本增兵上海、灭亡中国,他知道高野六郎所谓的增兵其实是己方进攻上海后日本的增兵计划。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高野在日本位置显赫,与军部的关系也极为密切。
“那份军事情报也买回来!”想到这里常凯申又加了一句。“用钱报告打到行政院好了。”
“是,肖!”戴笠听闻常凯申答应,兴冲冲快步出去办理了。
钱一笔笔的打到高野六郎的账上,加起来已经有十八万美元,若是以前李孔荣肯定高兴坏了,可想到历史依旧按照早前的轨迹运行,国.军于淞沪会战损失殆尽,他就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这些钱买一个顶尖杀手——宰了常凯申抗战只会打得的更好而不会更坏』过,这是他没办法办到的,即便他亲自面对面劝解常凯申放弃淞沪会战也将无效,他相信除他以外,一定还有人劝常凯申不可在上海开战。
崇尚‘精神第一’的常凯申此时迫切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士气,又觉得能趁日本人不备占一次便宜——被德国人精心调教的87、88师肯定能将数千名倭寇手到擒来
8月12是中国农历七夕,因为时差,南京应该是8月13日凌晨。一边是对徐佩佩的思念,一边是无法改变历史的愤恨,开饭之前,李孔荣忽然让值日官吹号,此时正是洗澡时间,一阵鸡飞狗跳,二十个人很快就在旗杆下集合了。
从七七事变以来,学员、军官们谈的最多的就是国内战事,柏林的华侨、学生会也在辨明中央态度后也起了捐款、抵制日货活动。此时一干人见李孔荣面色不悦,还以为国内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时间都怔怔看着他。
“没什么事情。”李孔荣一开口就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就是想喝酒了。”第二句再说一干人全部大笑,他们都知道长官是半杯倒,这次居然主动要喝酒。“去南京饭店吧。”李孔荣没管大家的笑声,“来德国也没吃几顿好的,这次就由我请大家,不在凑份子了。好了,解散,十分钟后出。”
“好!”狐宿舍里一片欢腾,平时的饭菜不能说差,可总吃一家也会腻味。
哪怕是是礼拜四,南京饭店是人满为患,好在来之前里李孔荣就让钟前功定了位子,不过要倒霉怎么样都会倒霉,吃着吃着,吨号包间房门忽然大开,几个人冲了进来。
“哟,原来是狐的人”一个头铮亮、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人看着两桌的狐人员阴阳怪调,“常委员长三令五申推行新风气、提倡节俭,国内日人侵我、又逢大战,你们居然还吃得下?T了,狐这次又通敌卖国了,说沉船说沉船,谁料却把日本人全给放跑了。”
“出去!”李孔荣喝的是雷司令加水,没完全醉,人却有些晕了,此时见有人闯进来说怪话,当即不客气。
“出去?你敢说出去?!”又一个人走上来,李孔荣对他的唯一芋就是脖子上没挂照相机,“哼,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
“滚!”加水葡萄酒‘啪’的一声泼在这个人脸上,他当即被泼的说不出话。
“你”最开始闯进来的只三五个人,此时一耽误,走廊外面又响起了声音,“还没腾出来吗?快些快些 ̄公子马上就到了。”
“滚出去!”李孔荣猛然站了起来,身子椅了几下。他不懂什么节俭、什么新风气,他今天心情不好,谁吵他吃饭喝酒就应该滚蛋。
“狐还有脸在这里吃饭!”刚进来的那个人道,“卖国都卖到家了,这不会是你们卖国得来的钱款拿来庆祝吧”
又是‘啪’的一声,这次比泼酒声音更大——李孔荣利索的给了他一耳光。骂道:“卖你妈!”
“你你敢打人,你知道我是谁”来人根本想不到有人敢打自己,手下意识的阁脸。
有人被打不还手,半迷糊的李孔荣乐了,当即又反手抽了过去,一次不过瘾接着抽第二回,一时间包间大乱,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
李孔荣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下午,他全身完好,毫无伤痕。只是他人不在狐宿舍,感觉像是身处旅馆。难道是那些学员见自己喝醉给自己开的房?李孔荣正想着,旅馆门忽然打开了,张平群走了进来,他见李孔荣醒了,当即苦笑道:“李老弟啊,哎”
“张先生。”李孔荣站了起来,他记得他是孔祥熙的秘书,他在柏林,岂不是说孔祥熙也在柏林了?
“你啊!”张平群大忆头,最后道:“待会先生召见,你就咬定对方侮辱狐,这才气愤不过大打出手的。”
“谢谢张先生。”李孔荣含笑道谢,虽然知道这是张平群给的人情,可他还是有些感激。
张平群并不在意他的谢谢,他又走了出去,很快就进来道:“先生现在有空,你切记先认错!”
孔祥熙上月就到了英国,而后再赴法国。比原历史晚两天,他是昨天晚上到的柏林。他一到柏林就想见李孔荣,谁料到他却在南京饭店当众打人。虽然隔得远,可孔祥熙还是闻到了酒味,他皱着鼻子道:“你倒好,闲着没事打起架来了,知道你昨天打的是谁吗?”
“报告庸之先生,卑职不知。”李孔荣昂挺胸,一副军人仪态。“卑职只听到有人污蔑狐卖国,所以”
“你倒有道理了。”孔祥熙看着他,笑意不在,“昨天你打的是戴院长的公子安国。”
听闻自己抽的不是蒋纬国,李孔荣当即松了口气。孔祥熙见他如此不怒反笑,道:“怎么,还嫌不够大?你以为是谁,纬国吗?”
“报告庸之先生,卑职昨天只是一时气愤。”李孔荣道,“更觉得国事糜烂、无可挽回,只恨自己无用。”
“国事是你几份报告就可以挽回的吗?”孔祥熙想起这些日子李孔荣给自己打的那些电报,有些生气,国内局势如此他也失望气急,可李孔荣本应该安分守己,国家大事岂是他能干预的。“委员长必须权衡内外,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卑职以为家再怎么不好当,也不可在上海开战。”忍不住的李孔荣大声说道,“一旦开战,国家”
“这不是你考虑的!”孔祥熙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很不识大体。
“确实。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李孔荣也豁出去了,心中恨意不吐不快。
“你!”孔祥熙终于怒了,他指了李孔荣一下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哼了一记拂袖回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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