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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发财

血海孤狼 贰零肆柒 5947 2022-11-07 18:33

  “任务是是戴先生亲自下的,行动必须绝密,尾处理一定要干净。天』籁小』说WwW.⒉若生意外,绝不可承认这是党国的安排,只能说成是私仇,比例……”香烟在军统华南区区长王新衡手上夹着,他没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任务的交代上。他认真听者却满脸的不在乎,香烟一口接一口的抽,使得房间里烟雾缭绕。

  “这是戴先生亲自安排的。”见对方如此,王新衡说完又强调了一句。“目标可不是养尊处优的洪门大佬,他住在美军军营,很少出来,更不可能每天准时去澡堂里搓澡。”

  “我晓得。”抽烟的人是詹森,军统杀手里的异类。他行事向来独来独往,锄奸惩恶只需一枪,从不失手,几个月前上海的洪门大佬季云卿就是吃了他一枪一命呜呼的。考虑到马尼拉刺杀会惊动美国,而政府又正竭力获取美国人的支持,能派出的人也就只有詹森了。

  “我不会失手的。”詹森浅浅一笑,烟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掐灭,人拿起外套礼帽正要告辞。出门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

  “你等一下。”门从外面开了,香港区区长李崇诗闯了进来,王新衡当即举手拦住了。

  “李汉盛已经到了香港!”王新衡虽然拦着,可李崇诗还是着急相告。他知道詹森的任务,这次行刺的武器——那支小巧的掌心雷手枪就是他负责准备的。

  “好,好,我晓得了。”王新衡飞快挂断了电话,“李汉盛要见记者,地点在华商会所。”

  “华商会所?德辅道中端的哪家会所?”李崇诗来香港有一些日子了,华商会所他是知道的,这是香港最顶级的会所,本港名流人士交流应酬的中心。“他怎么会去华商会所?”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新衡也搞不懂李孔荣怎么会去华商会所,但他无需管,他对李崇诗道:“你马上通知你的人去立即去那里布置,不要带枪。”说罢又看向詹森,“那里都是本港名流,戒备肯定森严,你有没有把握?”

  “只要枪能带进去我就有把握。”一支银色的特工小手枪出现在詹森手中,快转了一圈又消失在掌中不见。“还要告诉我如何撤退,我没去过那地方。”

  “你马上给他一份华商会所的地图,”王新衡迟疑了一下才对李崇诗道,“电话里说记者会会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们……还有三点三刻钟。”

  “时间太赶。”听闻只有这么点时间,李崇诗第一个摇头,“枪都可能送不进去。”

  “不,来得及。我会让人带进去。”机不可失,王新衡最终下了决断:宁愿损失珠江日报的编辑刘大炎,也要把李孔荣刺杀于华商会所。

  *

  “T.V,你怎么对这个李汉盛这么感兴趣?”接到华商会馆主席周埈年晚会通知的广东银行司理欧伟国仅仅是随口一说,宋子文就立刻让家人准备晚上前往会馆赴会。

  “你知道他名下有多少资产吗?”见欧伟国如此惊讶,宋子文笑,问了一个问题。

  “他应该就是一个海军军官吧。”欧伟国揣测道,“还不是将军,能有多少钱?十万港币?”

  “呵呵。十万港币?”欧伟国的资产也只有五十万美元,其中不少还是虚的。宋子文笑道:“在美国投资竹蜻蜓飞机公司,还有造船集团的新中防务公司就是他的私人公司;前几个月华尔街暴盈一千多万美元的也是他,你说他有多少钱?说句实话,孔院长手上的外汇还不及他手上的零头,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要见一见?”

  “咳——,咳…咳…咳……”宋子文一细说,欧伟国当即被吓到了,他一口茶含在嘴里忘记吞,全呛到了肺里,咳的是地动山摇。好在他一会就止住了咳嗽,涨红着脸道,“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难道真是挖沉船挖的?”

  “你小心些。”宋子文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好笑,客气的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海军挖掘古沉船确有其事,我在……那里见过挖出来的那些西洋珠宝。不只是西欧沉船,听说他们还找到一艘唐代沉船,今年年初纽约唐代瓷器拍卖会就是海军主办的。”

  “既然这人这么有钱,那他还打什么日本人?”欧伟国很是随意的一问,问完又觉得言辞不当,赶紧道:“T.V,你说,他晚上会说些什么呢?”

  欧伟国问的两个问题都让宋子文深思。他一开始知道李孔荣名下资产数额的时候,也产生过这种想法,但后来就理智的觉得这钱只是挂在李孔荣名下的,实则属于海军全体。现在想来忽然又觉得不对,所谓的海军已经被裁撤,即便不是李孔荣一个人是很多人的,为何这些人没把钱私分了呢?再就是这次,军统刚刚杀了海军的人,李孔荣也处决了两个特务为部下报仇,他怎么就出现在香港了?和英国有关?他要在会馆里说什么?是要抨击重庆吗?

  久居香港的宋子文直到孔令侃离开香港才看到了复出的希望——除了1933年的负气辞职,还有一件事情他也办砸了,那便是淞沪会战时力劝常凯申借用国联调停。国联是调停了,但却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调停,这点让常凯申隐隐生恨,为了苦撑那几天,很多精锐师打残了。好在重庆又一次重视对美游说以获取援助,即便孔令侃没有被港英当局赶出香港,他复出也是顺其自然的。此时,他正等主席林森从重庆出然后一起赴美,赴美的要务之一就是收拢海军,确切的是想办法霍取海军在美的巨额资产。

  宋子文在欧伟国走后深思李孔荣和海军,李孔荣则抱着女儿在教她唱儿歌——孩子只说宁波话不会闽南话,他要大力纠正这一现象。“……跋蜀倒,拾着蜀头老鼠姆。”

  “跋蜀倒,拾着…蜀头老鼠姆。”孩子童声清脆,短短几天,她已经很黏父亲了。

  “剥唎皮,做唎袄。爹卜挃,奶卜讨。”李孔荣再念,又在女儿红脸蛋上亲了一口。

  “剥唎皮,做唎袄。爹卜是……”闽南话实在是生僻,小孩子一会就接不上了。

  “哎呀,都在唱什么呀。”换好礼服的徐小欣笑着走了过来,她伸手要接过孩子。“时间不早了,姐夫你还不去换衣服?”

  去华商会馆参加晚会自然要穿礼服,那里都是名流,去的都是成双成对,李孔荣这是要带着妻子一起去,徐小欣也去,还有曾国晟夫妻也去。“我再抱抱她,教会这歌再说。”

  “呵呵,我全都听不懂。”徐小欣笑着在旁边坐下了,“不然我也可以教囡囡。”

  “听不懂?”李孔荣道:“闽语‘蜀’就是‘一’的意思,‘卜’就是‘要’的意思。翻译成国语就是‘摔一跤,捡到一只大老鼠。剥了皮,做成袄,父亲想要,奶奶也过来讨。’最后两句是‘乞哥无够颂,乞弟正正好’,意思是给哥哥穿不够大,给弟弟穿刚刚好。”

  李孔荣说的复杂,徐小欣听的直摇头,她道:“福建话真难学。呀,有那么大的老鼠吗?”

  “难学?”李孔荣笑了,“语言也是一种武器,越难学越有威力,以后我要命令海军里头不许说国语只许说闽南话,省得重庆听听有人惦记,气死他们!”

  “咯咯……”徐小欣听的只笑,她现在看李孔荣和以前看完全不一样,以前觉得无比陌生、粗鲁,熟悉之后却越来越觉得姐姐的选择没错,这是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伟男子。“福建人里头没有坏了吗?福建人也有特务。”

  “当然有,不过军统局长戴笠是浙江人,常凯申也是浙江人,广东有黄埔军校、广西有桂系,湖南江西有农会,南方几省除了云贵也就福建好一些了。”

  李孔荣正说着,打扮一新的徐佩佩从里面出来了,她笑道,“什么都是你们福建的好。快去换衣服吧,我的大将军,不然要迟到了。”

  “嗯。漂亮。”李孔荣目不转睛的看着妻子,高声赞美。只是语调让徐小欣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在他只赞了一句就起身去换衣服了,留下姐妹两人私下里咯咯直笑。

  香港华商会所是1899年何东起成立的会所,但在188o年华商就开始筹建商会以及会馆,当时的港督担心商会一旦成立可能会成为与港督分庭抗礼的华人代表机构,一直借口馆址难觅,所以将此事搁置。港督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华商会所成立后不但没有和港督分庭抗礼,很多时候还协助港英政府的工作——1925年的沙基惨案,诸多华商完全是站在政府一边的,一些代表事后还给开枪射杀游行队伍的港英士兵送慰问品,他们极为担心英国像放弃武汉租界那般放弃香港。

  李孔荣当然不知道这些秘辛,他之所以选择华商会所是因为惦记香港以及整个南洋地区的资本,就如他那天晚上想的一样:海军何不成立金融公司协助这些资本转移到美国呢?如果这件事真的能做成,那么集合所有华人资本投资或投机,日后肯定会产生世界性的华人财团,而海军也会有一个可靠的现金流,他可不想只玩电风扇航母。

  带着这样的‘美好’想法,李孔荣在七点一刻赶到了华商会所,早就卸任会所主席的何东爵士已经带着诸多名流在会所门外等候。轿车一停李孔荣还没有下车,大家的掌声便响了起来。李孔荣下车之后向诸人致意,却没有马上和何东等人握手,而是先把妻子从车内搀了出来。徐佩佩穿的是西式晚礼服,她一出场掌声忽然便硬生生顿住,而后才更加剧烈的拍起,自然的,人群中夹杂着一片惊叹的粤语。

  “佩佩,这位就是何东爵士;爵士,我的太太小曼。”李孔荣向妻子介绍这些人当中的德高望重的何东,自己却看着何东身边站着的宋子文夫妻,他的打扮倒也简单,翼型领衬衫、黑色领结、微旧的褐色礼服,胳膊上挽着妻子张乐怡。

  “真是郎才女貌、美女英雄啊。”何东对徐佩佩的出现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徐佩佩是谁,但没想到这朵名花之主是李孔荣。“我也来介绍,这位是商会主席周埈年主席,这位是周太太,这位……”何东左边是周埈年,右边便是宋子文。他也清楚海军和重庆隐隐不和,可宋子文既然来了,又站在自己身后,就不得不当众介绍。

  “大名鼎鼎的宋先生我当然认识。”李孔荣主动招呼宋子文,握手之余又笑问道:“宋先生何时赴美?”

  “赴美?”宋子文目光炯炯的打量着李孔荣,似乎想看透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他直接问赴美,坚定心神不由一松。“香港挺好,赴美就不必了。”他笑道。

  “呵……”李孔荣也一笑,道:“我就担心,再不赴美就来不及了。”说罢转头离去。

  华商会所虽然对入会会员有诸多限制,但在港会员也过千人,好在这次有很多人没有得到消息,晚上来的只有数百人。李孔荣和十几个人握完手便与何东一起步入会所。今晚,在八点钟会见记者前,他有一场演讲。

  作为晚会的主持人,何东最先上台说话:“诸位,昨天上午,看完报纸的我正在担忧国内战局,总希望有个人能给我指点迷津,或到庙了卜一卦问问凶吉(笑声),谁料大门一开汉盛就进来了。渠一见我就开口问:‘何爵士,你想财吗?’。我当时就吓住了(大笑)。我答:当然想财了。渠就说:‘好,那我们可以谈一谈’(笑声、掌声)。

  我不是吹牛皮扯大炮,听汉盛一席话,忧虑不但尽去,还觉得前面是金光大道。下面,就请汉盛教教大家怎么在战乱中保平安大财(热烈的掌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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