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在监狱中安分的很,这里想想也挺好的。牢房是整个清秋国最高档的,不仅有日光照耀,还有独立卫生间,看守更是一天三班,班班不同人。比起在别院,僵卧上的月晓,此刻心中稍稍有些暖意,心情舒缓的时候总还还可以沐浴在阳光下,比起其他犯人来说,她心中得到的慰藉要好许多。
牢房中的犯人时不时就要聚集到一起谈论月晓。或云她是祸乱后宫,或云她得罪权贵,或云她刺杀权贵才送到这里。
月晓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终日享受在日光下。念及自己自打生下来就绫罗绸缎,五岁被三皇子捡到更是富贵不可及,想不到很快就沦落道监狱中。一辈子住过的地方还真多,甚至比各个皇子去的地方都多,闲下来,月晓总要这样显摆。
三皇子日日总要带上一些东西来看月晓,以来就是几个时辰,或说笑给她,或讲故事谈诗书给她。两人仿佛又回到十二三岁,总是喜欢靠着很近,谈谈书上所写。只是可恨有这道铁铸的围栏,将他们生生隔离。
或有时自己也让牢头解开牢笼,自己钻进去,总要和月晓对饮几口热酒才肯罢休。
这日已经日上三竿,三皇子的身影可还是没能出现。月晓可分毫不在意,来与不来不过只是人而已,倘若日日想着自己,不来也有什么?
只是今日显得分外奇怪,其他的犯人都被遣散去别的地方劳.改去。空荡荡的牢房只剩下月晓一人。听说牢房中的那些油渍的布条都是曾经那些犯人自杀用的,飘飘散散的布条在阴风中挡摇篮一样,更像是一尊尊幽魂伸出双手拉向月晓。月晓可不害怕,一边拿出三皇子存在这里的酒坛,一边数着布条,她要看看这些冤死国多少人。
正如自己被冤死在这里,难道不是吗?
突然,几个牢头闻声出去,空荡荡的牢房除了桌子上的钥匙就只剩月晓。
几个牢头在角落窃窃私语几声,便走出了牢房。
突然,一个猥.琐的男子提上一壶酒,带上几个小菜慢慢走进去。顺便拿上钥匙打开牢门道月晓房中坐下。
“你就是月晓姑娘吧?”那个男子不怀好意看着月晓。
她可真美,那个男子嘴巴一点点溢出的口水足以可以证明一切。
月晓有些恶心的作出呕吐状,“你是谁呀?怎么会那么猥琐?看你就是一个典型二流子(四川话)。”
那个男子轻哼一声,虽然脸上不屑,可嘴巴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也不说话,双手拿出酒,又把几个月晓平时最爱出的菜拿出来。又给月晓倒上酒,自己倒上先喝上一口。
那个男子八成也是流口水流的太多,一口酒下去才裂开嘴巴。黄黄的牙齿看起来就是恶心。
“小人就是二流子!小人就是赖三!”赖三又倒上一口酒,一口喝下。“今日三皇子有事出去,恰巧在外面不能及时回来,才花了五十金让小人给你送吃的来。”
赖三见月晓不言,又倒上一口酒。
继续说道:“小人虽说是个痞子,可哪里收得了五十金?早闻三皇子仁爱爱人,我就是不要钱也断断给三皇子办到。无奈,三皇子硬要给我钱,我这不是只收了办事的钱,剩下的钱分毫不剩退给了三皇子。”
月晓啧啧两声,“这么说我是错怪赖三兄弟?”说罢,将酒碗送到嘴边,眉头突然紧锁,瞧着赖三说道,“赖三兄弟,我敬你一杯。”
那个赖三三碗下肚,脸色已经醉醺醺的红。
月晓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嘴角剩余的酒,可不像赖三那般龌蹉,硬要生出舌头在嘴巴添上一圈方可收嘴。
“不知三皇子今日可有事情要你交给我?”月晓随口一说,拿起酒壶又是给赖三灌上一碗酒。
那个赖三若不是月晓无意提醒,还真差点喝酒就喝忘记。
赖三这次可不敢再喝酒,平日在外面喝酒,都是大碗大碗地喝,也不见得今日的醉,没想到今天三碗下肚就醉的不要不要的,可真丢脸。
“三皇子今日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转告给我,我再再转告给他!”赖三,这话极其小声,若不是月晓仔细听着,还得请他说第二遍。
月晓开口道:“不知道三皇子又什么事情要问我的,怎么他自己不来问我?”
赖三转个脑袋回答道:“平时我就闻三皇子不仅仁爱爱人,更是聪明的很!你想呀,三皇子和你的关系那般密切,倘若三皇子在这里亲自问你,还不怕隔墙有耳?这样别人知道,也对你不利的!”
月晓突然噗嗤一笑,脸上浮出的酒窝足以让赖三痴迷醉倒三次。
“来,赖三兄弟,我敬你一碗!”月晓举起酒杯一口喝下。赖三却按住酒杯不敢再喝。
月晓也不阻拦,只是脸上的笑意犹然不断,甜甜而问:“赖三兄弟,你比三皇子来要有趣的多!”
赖三也不知道这句话之意,见月晓笑的心花怒放,自己也不免跟着笑起来。
“赖三兄弟,你且说说为什么你问的时候就隔墙没耳?”
赖三低声而道,“这你可不要告诉三皇子,不让他会生气的!”
月晓也不问何事,满口就答应。
赖三这才说出口,“你想啊,这人活着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钱吗?我赖三虽说是个痞子,可是也是天地良心。在我来的时候可是给了好大一笔钱给牢头们的,这会儿他们蝌蚪出去花酒去了。怎么会隔墙有耳?”
月晓忍不住又噗嗤一声,她本想说出:刚刚不是还说三皇子聪明,连给别人贿赂的办法都想不到?
月晓只觉得好玩,这些日子懒得有人逗她开心。
“赖三兄弟,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嘛!为何不去某个官做做?”
那个赖三一听这个竟然不自觉喝上一口酒,又满腹冤屈而道:“小人自小就有巫师点的日后必成大官,只是小人家小人穷,父母早亡。从小为了生活,便不得不出去混骗,有时候也被别人打,被别人骂,但我还是坚持下来。后来越做越大,又一次竟然杀了人,我就逃离家乡,来到这里混骗,在江湖上也落得混骗天下的美名……”
赖三正要继续延续说下他的“光辉事迹”,却被月晓倒酒的声音直至住。
月晓听了半晌,更是赞赏赖三坚持不懈的品质。
“赖三兄弟,看来你还挺执着的嘛!”月晓又一次端起酒杯,“为赖三兄弟坚持不懈举杯!”
赖三也感慨举起酒杯,一口喝下,久逢的安慰总要给他无限的劲头。
“赖三兄弟,你还是说说三皇子找你来问我什么事情吧?”说的太久,笑的太多,月晓也渐渐觉得无趣。
只是更无趣的是,她怎么想不到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来?莫非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还是奇葩的人更容易说话?
赖三这次可要警惕得多,先是到外面查看一道,才迅速溜达进来。“月晓姑娘,三皇子说此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回答。”
月晓险些被他白痴的智商感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当然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回答。
那个赖三举起酒碗,“月晓姑娘,喝了这杯酒,再言。”
正说着,月晓已经下肚。
那个赖三这才说道:“三皇子让我问你,知道他不是不孕不育的人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月晓笑着的脸,突然不自然一缩。面色也变得有些灰白。
不过很快就恢复的自然。月晓挠着脑袋想想而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三皇子的侍女,怎么会知道?况且我还是个处.女。”
赖三也不再微笑,抽搐的嘴角的几根秃秃的胡子不自然扭动,“三皇子和你,你怎么会不知?”赖三举起手中的酒壶竟被摔的粉碎,“莫非你猜出我是谁派来的?”
月晓又忍不住扑哧一笑,“刚刚不知,现在猜得出了。”
赖三也不再掩饰。想不到三皇子的人不仅个个油光水滑,还聪明绝顶。尤其是这个月晓,传闻用毒不眨眼的事情还不知究竟是不是一个传说。
“既然你猜出来,那还不说?”赖三摇摇的身子粗声粗气,又觉得自己轻飘飘,身子周围竟然凝聚一团雾气,驮着自己上升。
赖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主人交代的话一股脑儿从嘴巴中说出,“想想你在这牢房也不好受,说出来就放了你,你也可以自由!将来三皇子做了清秋国皇帝,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母仪天下!”
下一个清秋国皇帝,下一个母仪天下?
月晓开口而笑,“其实嘛,这里挺好的,还有日光浴!三皇子整天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没半点阳光!”
赖三轻哼道:“三皇子虐待你?”刚刚说出口,才恍然大悟,“你可别跟我绕圈子!还是说出刚刚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月晓低声道:“那我可真不知,你的这份情我真领不了!”指着地上湿湿的酒道,“你可知道喝酒误事?我和三皇子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难道我还看不出他性格?”
赖三竟然怒吼道,“那你可领这个情?”说罢,一手已经解开自己衣服,一手却紧紧抓住月晓。
月晓忸怩的身体不断扭动,可是怎么也逃不出被握住的手臂。
“赖三兄弟你可知道我绝对不怕你这个猥.琐的男人的!”月晓拾起一片破碎的碎片捏在手中,“你若再过来,我可就要对你动手了!”
赖三作出一副后怕的样子,连忙松开月晓的手,另外一只手,却拿出一条绳子来。
“那你可又知道喝酒不误事?我早已在你喝的酒碗中下了药,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热热的?”
月晓这可下了一跳。扑通扑通的心,跳个不停,连忙作出头晕的样子,“还真有点头晕呢!”衣服却已经不自觉落了一半。
赖三淫.荡的表情不仅仅表现在脸上,“怎么?心动了?我倒要检查检查你是不是个处.女。”
月晓“哦”了一声,一只手连忙制止赖三,并且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解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赖三你真丑!和你做的时候,我可不愿意看到你的脸!”
赖三知道,任何女子面对做这个的时候总要妩媚娇柔,其实女子总渴望比男子要多得多。
赖三挠头而道,“赖三天生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月晓顺应着他的话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条贴胸的纱巾,给你把头蒙住,这样我就看不见你头,而你的眼睛却可以透过细小空隙和我做,这样可好?”
也不管赖三同意不同意,三两下已经给他蒙上。
那贴着胸口的纱巾真香!赖三忍不住要将整个纱巾舔上一遍才愉快。
月晓作出妩媚的样子,但头晕加上热热的感觉,足以让她的声音都变得如此虚弱柔软。
“怎么?我美吗?”
赖三嘴角的口水很快就把整个纱巾打湿,“我赖三不少,可是像你这么美的女子还真是足见一次!我赖三没什么本事,救不了你,但不能不遵从他们!”说罢,已经饿狼相扑而来。
见月晓毫不忌惮,身体多半是服药太多,连3挣扎的力气都没!赖三的欲.望不由得直线下降,不会挣扎的女子,在上定然不能博取男子太多欢心!
赖三在她面前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三皇子到底是不是患有那种疾病?”
月晓看得出他已经急不可赖。
外面的日光可真美,灿烂而辉煌,更如同星月下,姿色的光彩中透着另外六种颜色。满脸酝酿的雾气紧锁在眉前,一种似滴欲滴的样子,晶莹的雾气中泛着的却是无限思念,思念一个人也好,思念一个事也好。
“怎么?你要哭泣了?”赖三兽心地说。
月晓欲滴的泪痕顷刻即发,以前总是很无聊在观音面前祈祷,为何好人不能长久生存,不能永远存在世上,恶人为何不能都消失,顷刻消失?现在想想纵然只是徒增烦恼,要是此刻死了才好。
死了才好!好人不做又何妨?
“我是感谢你,让我可以不再做了少女!”月晓握在手中的陶片顷刻即发。“至于你问的问题,我丝毫不知!你惩罚我吧!”
说罢,外衣已经完全敞开。
赖三可是急不可待,飞扑的身子直直上去。
………………..
“啊!”的一声如同惊天地泣鬼神一般从牢狱中传出。
赖三睁着眼睛捂住下部直直躺到地上,月晓手中的陶片还沾着点点血痕,一滴接着一滴。
外面听着的牢头还不急忙赶过来?一个个铁青着脸看着月晓。就好像陶片行的血迹流着自己身体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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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阁,集珠帘碧华,连九天重楼,飞阁流珠,其间碧音环绕,更不知多少音符。
叶知云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大开心,这些日子一方面调查女桑族足以让他头破脑胀,再加上深爱的月晓莫名身陷囹圄,此刻还在牢里杀了人,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连看她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日后做了皇帝,她未必也肯原谅自己。
甭说以后,现在月晓对自己不也是四皇子相称?
“这就是你的计划?”叶知云怒气冲冲冲进房间,门上的珠帘险些被撞断。
叶蛊慈表情平静看着叶知云,“怎么?难道哪里出错了吗?”
叶知云指着说道,“你派去的赖三企图强.暴月晓,失败不说,还被杀害了!若是暴露是我们。你还有的闲心坐在这里?”
婉清秋站到一旁抢言而道:“公主是不会想出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不知四皇子近日忙得很,不知道再调查什么?可有什么结果?”
叶知云深知婉清秋的精明强干,哪里还敢继续顶撞?
“现在应该如何抉择?”叶知云爆发的脸色迅速降到一半。
这时,月言才从里屋出来,表情要淡定的多。
“四皇子不急!”月言转向叶蛊慈,“这些提取出来的物质就是致使先帝致死的罪魁祸首!”
同时出来的还有杨皇后,这些日子不见,她的显得要憔悴不少,再加上皇子继位落位,当然不胜余力。
“这么说月晓当真是致使先帝死亡的原因?”杨皇后盯着叶知云,“四皇子,现在我们科室一条船上的,你若想多活些日子,理应和我们继续作战,我可不想白发人宋黑发人!”
叶蛊慈这才歇息一口气:“月晓那边何事?”
婉清秋上前道:“三皇子得知此事后已将月晓接回府中,此事两人多半在一起。”
叶蛊慈会言月言,“你这就去三皇子那里,按原计划进行便可!”
叶知云沉默半晌,终是不言,半日下来。只得在凉亭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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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日日在牢房里渐渐也消瘦不少,这些日子说什么也不能单独让你一个人呆着。”叶知萧坐到月晓身边,手中还握着绿绮。
前些日子,知道月晓被免去大明公主之位,也知道月晓天性懒散,绿绮当然也不放在心上,多是自己派上几个家丁前去寻找月晓之物,终于寻得此物。只是送去之时还碧身光亮,没几天竟然变得灰尘四起。
也不是月晓不懂得收藏珍贵之物,只是在大明宫日日都是无赖透顶,历来就是陪着诸位皇子出游的月晓,哪里甘得了寂寞?又不见三皇子,每晚开着轩窗,打着烛火,寻思不见三皇子,手中的毒经也懒得翻上一翻。
三皇子轻抚月晓额头上的鬓发,她果真消瘦不少!
换做他自己,也不一定可以承受的了。
深深吸上一口气,“我送给你的绿绮,也不见你好好收藏,莫非连我送给你的东西也不值一提?还是你心所属别人?不再依附我了?”
月晓嘴巴干涩,两眼交汇处也凝神聚集一起。
“三皇子就不要寻我开心了!”月晓胀了一口气,终于吐出来。“月晓哪里又那么好的福气?处处都受人暗算,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叶知萧必定知晓其中缘由,月晓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你真以为他们只是针对你?还是有别的目的?”三皇子追问道。
月晓低声道:“若是针对我一个人那就算我死上十次八次也好,只是每次捉弄完,却还要想着下次,若他们目的达到于我何患?三皇子还可曾记得月晓昔日所言?”
三皇子待冥思之际,不想月言已经走来。
“月晓听闻你在外面又闯祸!”月晓上前,“不知是何人对你,竟然……”
后面的话当然不言,若是说出来必增三皇子心口一道伤疤。
月晓含笑而道:“我只知晓,我若有事公主自然睡的开心,也不会来这里看望我了。”
月言紧锁娥眉,凝气片刻,含笑而答:“月晓何以这话?我就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偏见!”
月晓答道:“我知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难道是我误会了公主殿下?月晓若是死了,公主插上一朵白桔花,又何必劳费神来打探月晓!”
“住口!”叶知萧虽是这话,可一只手却紧紧抚在月晓额头。“前天若不是月言匆匆而来说明嘉武皇帝遇刺之事,你还不在家坐以待毙?之前月言也多次道歉,你却一直不放!”
月晓拍手欢笑,“原来公主早就有预言之术,连嘉武皇帝遇刺之事都晓得,急急跑来报信,该不是让月晓畏罪潜逃?”
转眼看向叶知萧,自认那日亏得披星戴月赶回来,否则还真落得个畏罪潜逃。
月言转向三皇子,“昭月公主透过尸体,果真发现赖三身上带着先帝死时相同的药粉,赖三只和月晓相处过,我怕此事和月晓脱不了干系!”
月晓深深吸上一口气,打断月言的话:“什么叫此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你这么说倒不如直接说月晓就是害死先帝的凶手罢了!”
月晓纵然是满腹冤屈,也不想在月言面前发出,背后的真相自己留着也好。
叶知萧颇感心痛,额头上是不是汗珠已出,此事果真那样,月晓纵然又自己信,也非死不可?但事情背后恐怕还有大的阴谋。
“那日不是已经查出是太监所为,怎么现在旧事又重提?”叶知萧惊叹。
月言答道:“断言此话的正是六皇子叶知迅。嘉武皇帝曾经委托叶知迅查出先帝致死的原因,为月晓洗脱罪名,不想六皇子越差越深,竟然查出月晓就是当年女桑族之后,她对先帝不利也理在其中。”
叶知萧听得越是玄乎,女桑族的事情在很小的时候当然也有所耳闻,曾经先皇若不是误杀女桑族族长和女桑妃。此皇家密事,多少年而来,只能在历史中尘封起来,后人知道的自然不多,这毕竟也是皇室罪过。
叶知萧叹上一口气,事事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越要想做成功的事情,偏偏生出的坏事就越多。
有些话当然不好在月言在时问,三皇子开口道。“这些日子不知嘉武皇帝有没有苏醒?
月言也是知情会眼的女子,“若是嘉武醒来便好,他必定不会说月晓就是凶手。毕竟月晓那么深受嘉武皇帝喜欢。”
月晓不言,更是将头深埋被窝中,殊不知,被窝中已经深落多少泪痕。
月言见二人都沉默不言。
继续说道,“此时牵连甚大,三皇子地位也有所牵连,你们还是出游一段时日,相信嘉武皇帝你你们颇深的感情,过些日子淡了些,再回来也好。”
月晓这才将头探出来:“我可不像某人贪生怕死,净出些馊主意。”也不看三皇子,又将头缩进被窝。
叶知萧知道月晓素来就有芥蒂,对月言深感厌恶,于是开口道:“月言,你先去嘉武皇帝身边陪着,他若醒来,立刻通知我为好!”
待月言走后,叶知萧才将月晓从被窝中揪出来。
这回叶知萧还是向往常一样教育而道:“你也不要一直埋怨月言了,那段时间我也给你说过,她也赔礼道歉,你也不用一直怀恨在心。”
月晓只道三皇子向来道理就是一大堆,说得多的时候月晓自由办法,便叫肚子痛,女孩子的事情他当然不懂,更不懂女孩子的生理。这么一说,便跑出去,非要捉几只公主养的灵猫物来玩玩方可罢休。
这次月晓可不再调皮,只是偶尔插上一句。
“你这般芥蒂,那不是以后我也说你不得?还是你也像对月言一样对我?”
叶知萧见月晓不言,遂喝上一口水。
“我曾说过,放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倘若你能记得,又何必今天乃至一汪处处见面就中伤月言?”
这才起身,抱起手中的绿绮,呼啦一声,响遍整个屋宇。
“你先好好睡下,既然你不想逃,那就不要逃,留在我这里。好好养伤。”
待要转出门口,月晓勃然开口。
“你完全都相信月言的吗?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过她?”月晓纵然有着满腹怨气,也只敢在叶知萧面前说道,换作旁人,宁可沉默半晌,也不愿吐出只字片言。
“我信的是你,可旁人之话。你听得不可?信也好,不信也好,全凭自己而已!”
说罢,衣袖一甩,已经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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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忽听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声音并不刺耳,来的人却极其让月晓厌恶。
来的正是慕容霆雲。
“我听柔雨说你把月晓接回来了,昨天又发生大事,我这不是来看看。”
叶知萧方才出去还一筹莫展,眼看到慕容霆雲,正如雪中送炭。多久也看得出慕容霆雲对月晓也是痴情一片,若将月晓托付给他,那也未尝不可?得到的地位也不会比嘉武皇帝差。
叶知萧立马放下手中的绿绮,含笑而道:“也不是外人。看茶!”
侍女柔雪和柔雨也分别坐下。
叶知萧开言:“月晓就在里屋休息,她累得很,现在多半已经睡着。”
慕容霆雲笑道一半的嘴巴不自然合上,脸上更是泼上一层雾水。
柔雪直言而道:“我家公子自从月晓身陷囹圄不也是整夜都睡不着?现在得知月晓被接回来,就立马赶过来探望,不让她出来也就罢了,自己去看还说熟睡了。这是清秋国待客之道?”
叶知萧自知理亏,可是月晓的确需要静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月晓哪里肯睡觉?慕容霆雲处处都在嘲笑自己。今天上门莫非又是嘲笑自己?细细侧耳听着刚刚柔雪所言,心中终是一股暖意流出。心中想着的自是慕容霆雲。虽说此人心浮,可关键时刻总可以起到关键作用。
一时间竟脑袋不受控的想着慕容霆雲。
慕容霆雲佯怒,“住口!”又举起手中的茶杯,“柔雪向来就是这样,三皇子不要介意!”
叶知萧连连摆手,“月晓何来福气,看她处处令你我受气。却日日得到少主关心挂念,她自当感激来不及,怎么能怪的柔雪姑娘?倘若她醒来听着,必定心中暖意十足!”
慕容霆雲也美滋滋,此话她若知道,那该多好?
慕容霆雲“啊”的一声,“我只知她处处气得我,我自以为理亏,想不到她竟然令你也受气,如此说来我也不觉得生气!”
此话一出,忽觉额头乌云四起,仿佛乌云中还夹杂着闪电,在自己额头上天打雷劈。
月晓已经站到慕容霆雲面前。
“我处处令你受气,你背后处处诋毁他人,我又何曾可知?背后诋毁他人方知才最可恶!”月晓作出极其恶心的动作。
其动作形态更是惟妙惟肖,逗得柔雨含笑不语,就连一向严直言的柔雪也露出一丝笑痕。
慕容霆雲开口道,“刚刚还说你僵卧孤村不自哀,现在又生龙活虎站到我们面前?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想博取我们的同情心?你的心机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叶知萧虽说见两个人一见面就打情骂俏,纵然心中有着那么瑟瑟酸味,可脸上还是挂着洋溢。
月晓这是故意在刺激自己,但见今日柔雪所言,姑且不和同他计较罢了。
月晓退怯,坐到三皇子身侧,“月晓向来不懂得弄虚作假,糊弄他人,这样必定自讨苦吃!不知慕容少主那些日子服用的药方口服有效?若是无效可加大剂量。”
叶知萧多少还是知道礼节,退却月晓,“你去沏茶给慕容少主他们。”
待月晓下楼而去叶知萧才开口道:“眼下月晓犯了杀人罪,先些日子日子父皇之死又重蹈波澜,对月晓终是不利,我意下……”
话到嘴边,却不忍下言。月晓终是自己心中深藏的女人,此一二十年间,阅女无数,可真正留在心中的也就只有月晓一人而已。
慕容霆雲知道叶知萧所言,暗自欢喜道,“若是三哥放心可以将月晓暂且交给我,待风平浪静时,我自将月晓交还给你!况且月晓前些日子,住在别院也深感快乐,不比三哥琥珀楼差的!”
慕容霆雲见叶知萧不言,饮下一口茶继续说道:“月晓虽然同我水火不容,可必要之事也识大体,相信三哥这番心意,月晓必定会接受的。”
柔雪不悦而道:“少主严重了吧!你和那个顽劣女相识不久,定然不知她脾气吧?”
这时月晓已经端上冰汁走上来,眼睛直直盯着慕容霆雲。
许久才开口道,“我本以为慕容少主真是识大体,没想到连侍女都教育的能在别人背后诋毁他人,真是名师出高徒!”
柔雪怒不可言待要起身争辩时,却被柔雨死死拉住,只是红红的眼睛盯着月晓不放。
月晓继续说道:“只是三皇子教育我,不要太在意他人过错,我也不深究!”一边说,一边将冰汁给他们送上。
送到最后两杯时,月晓毫不留情先给自己,再给慕容霆雲。嘴角得意洋洋。
慕容霆雲知道月晓其中必然有诈,遂指着柔雪那杯说道:“这杯冰块太多,柔雪我们换一杯!”
柔雪向来就对慕容霆雲惟命是从,哪里敢不从。其实慕容霆雲杯子中的冰块并不多,但其中整人的药加的不少。
月晓体面说道:“今日感谢大家探望我,不管好人还是坏人,我们一饮而尽就可!”
慕容霆雲暗送秋波,盯着月晓,好像说这下那他没法了吧?
月晓又自取一些冰块和柠檬。
“咱们三皇子府可不像某些人,连去过他家住了多久,吃了多少东西都铭记在心。我们三皇子府物产虽不多,可是冰块还是不含糊吃得起。”
众人闲聊几旬,突然捂住肚子,害羞而道:“这些日子在牢里吃的东西拉肚子。”遂下楼直奔茅房。
慕容霆雲不知何故,心头暗思,莫非她把有药的放给了自己?这才安心喝上几杯冰水。
忽觉肚子翻江倒海,胀破的感觉。
“不知三哥家还有别的茅房吗?”慕容霆雲一副苦状,样子十分难看。
叶知萧伸出折扇摇头道:“这琥珀宫虽说大的很,可当年巫师曾说茅房只可造一座,多一个必将带来灾难,。本府十多年前造过一个,可不久小妹叶蛊慈就失踪,虽说不久找到,可性格人性大变,仿佛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慕容霆雲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只是身体已经痛的不行,只得直奔向月晓的那个茅房。
捧着极大的肚子一路踉跄而来,幸好这里僻静不见得来往宫女,若是看见还不耻笑堂堂东篱国少主这么狼狈?
没等慕容霆雲敲门,月晓已经听闻他到来。
遂不紧不慢地道:“慕容少主觉得冰汁味道如何?”
慕容霆雲深知此女子万万惹不得的。此刻不说好话,更待何时?
慕容霆雲低声下气:“月晓姑娘,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只求你打开门,放我过去方便。”
月晓在里头扑哧一笑,“现在知道错了?你的肚子不知能不能大的装下一只船?
慕容霆雲挥汗如泪,难受的身体每分每秒折磨他,今日暂且屈身于她,日后状态加慢慢buff还怕抵不过她?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若不喜欢我的王府,那你大可不去,我瞧三皇子这里风景也不错,一点也不差我那里。”
月晓真想打开门看看,“看你嘴巴变得突然好甜,我好惊讶!早知道这么说,就不会多这么多事情了!”
见慕容霆雲没了声音,想必是被折磨的虚脱不少,“算了,看在老朋友面子上,等我把这只蚂蚁的腿接好,就出来!”
慕容霆雲还不立马心碎,给蚂蚁接脚?在那个年代还有这样的技术?来年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我可真的受不了了!月晓大人,你放我进去可好?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片刻,自然听不到月晓声音。
想必月晓又在想什么诡异折磨自己的事情,心头早早坐好的打算,但愿暴风雨来的不太猛烈才好!
“算了!“不一会儿月晓终于发出声音,“这只蚂蚁流血太多,死了!你还是对着旁边竹子叫上十声‘我是傻瓜’吧!”
傻瓜?还要对着竹子说?
堂堂的东篱国少主岂能蒙此冤屈?
慕容霆雲抗议道:“能否换别的?”
月晓叹息道:“算了,我还是继续抢救蚂蚁吧!”
慕容霆雲的肚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又想想在,周围没人,叫出来也不会有人知晓,顶多下次被她议论起来不承认便可!
“还未等月晓说开始。”慕容霆雲已经用沙哑喉咙叫道。
这一叫,竟然叫出十多个宫女,个个都表现出讥笑的眼神,慕容霆雲自知是月晓的计策,悔破肠子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