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西凉破
再说马超主动退出陈仓之后，先派马岱回去聚合各处兵马，自己与庞德等人断后，及到金城时已聚集了近五万兵马，终于止住退势，屯守金城。
眼见斥候一天天来报前方西凉兵马不停的聚集，而曹操竟听之任之，一路之上缓慢行军，竟不如何加紧追击，终于在有一日行军五十余里便再度安营扎寨之后，韩遂再也忍耐不住，在当天夜晚便赶到中军大帐，求见曹操。
“刚才有小卒禀报说韩将军你有急事寻孤？不知到底是何等要事？”虽然韩遂是个降将，可因其在西凉也有不少威望，故此曹操也颇有重用之意，询问话语之间是相当客气。
“丞相如何这般坦然？”韩遂上前来至曹操身前，急声说道：“马超一路之上纠合兵马，丞相如何能听之任之？”
曹操闻言失笑，一时没有忍住，竟是脱口道：“韩将军欲取马超之人头何其急哉？”一语说罢，韩遂面上变色，只当曹操嘲笑，顿时又愧又怒，敢怒而又不敢言。
曹操说罢也觉得失口，瞧见韩遂面上变颜变色，连忙道：“韩将军为社稷急难，真乃义士也。”韩遂闻言这才面色稍转，但犹有怒色，曹操又连忙岔开话题道：“韩将军可是问孤为何眼见马超添兵不忧番喜？”
“正是。”韩遂道。
曹操道：“关中边远，若群贼各依险阻。征之非一二年不可平复；今皆来聚一处，其众虽多，人心不一，易于离间，一举可灭，故此孤故喜也。”
韩遂闻言又触动自己也被曹操这般离间，当下半晌方才点头。应声道：“丞相妙计，我不如也。”
“韩将军谦虚。”曹操笑道：“能破马超全耐韩将军之力。待孤攻破西凉之日，便是韩将军封侯之时，将军勿忧也。”
韩遂闻言稍喜，终于平了心中怨气，向曹操告辞之后便即离去。
及到金城城下，有斥候早已探明城中兵马，向曹操报说马超已聚集五万之众。整个西凉除了少数关隘，其余兵马都是全聚一城。曹操闻言大喜，笑道：“如此焉得马儿不亡！”一面令大军围城，一面使曹洪、徐晃等将各领兵马四散袭击城县，一时间整个西凉战火四起，羌民哀号。
。。。
金城城中，马超因城池被围的水泄不通，此时已是数日未得斥候消息。这日正在议事厅中商议守城之细节时，却有外面一将冲入厅中，急声道：“少将军，西都尉黄文冒死闯营，言道此刻曹操已是攻下了大半个西凉了！”
“啊！”绕是马超神勇，此时闻听此讯也大惊失色。怒声道：“我等全中了曹贼之计了！”
众将闻言皆是失色，这时有小卒扶着一名无盔之将入内，众人尚有狐疑之色，原先那将已是先道：“少将军，这便是西都尉黄文。”
马超闻言急步上前，扳过那将肩头，急声道：“黄文，我来问你，西都何日被破？”
这名叫黄文之将抬头见是马超，连忙喘息道：“少将军。西都城破已有三日。此时不单西平郡，便是武威、张掖等郡都是落入曹贼之手大半矣！”
“气杀我也！”马超推开黄文。怒声道：“此番是我之错也，若不集合兵马，众人各依险阻，此时曹贼焉能破我西凉？”
众人闻言面面相据，半晌庞德道：“少将军，事已如此，自责也是无用，好在金城城坚壁厚，粮草充足，曹贼若率大军围城太久，江东孙权，荆州刘备必定趁此而攻许都，曹贼首尾不顾，难免败亡，故此我等只需坚守，时间久之，曹贼必退，到那时少将军再收复失地，也是未迟。”
厅中众将闻之都是点头，皆道：“庞令明所言不错，少将军勿忧。”
马超闻言愁眉依旧不展，摇头道：“你等皆小看了曹贼。”叹息一声，拍拍黄文肩头，再道：“非是我小窥黄都尉，若曹贼真欲置黄都尉于死地，这城外近二十万大军焉能容得他进得城中？此乃曹贼故意为之，欲使城中将士闻西凉陷落之讯，乱我军心也！”
众人闻言都在心中一惊，那黄文知悉自己受曹贼利用，更是面色苍白，惨无人色，几欲羞愧而死。
马超望见众人神色，知道人心慌乱，若由此下去，只怕兵未散而将先乱，当下强打精神，奋声道：“诸君什么时候变地这般胆小？他曹贼欲乱我军心，岂不闻哀兵可用？这满城的五万将士，若是拼死一博，这金城城楼之下也未必便不是那曹贼的葬身之地！”
。。。
然而马超的这句话是好的，可是现实却是越发的残酷，当十余日后，呈现在城楼下被驱赶聚集在一起的数万羌民百姓高声呼喊地时候，整个金城，乱了。
“城上你等听真，若一日不降，则斩杀羌民五百，若十日不降，便杀五千，这里共有羌民三万，你等尽可先等两月，看看是我营中将士刀快，还是你等父母兄弟亲族的头硬！”
有曹营小卒日夜在城外呼喊，只是几日之间，城前阵上人头已是滚地密密麻麻，而在城中，却也早已闹翻了天。
“大哥，不能再等了！现在城中的那些羌兵很难再安抚下去了！”马铁在屋中急的窜来窜去，恨声道：“大哥，你就说句话，我们出城决一死战也比现在在这里等死强啊！”
“放肆！”马超耳听得“等死”二字，顿时出声喝道：“你怎敢在此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大哥你。。。唉！”马铁话到一半，可终于还是一声长叹，转身坐回位上，恨声咒骂。
沉寂半晌，庞德上前道：“少将军，此刻失态紧急，还要早做决断。”
马超闻言叹气，半晌道：“事已至此，也别无选择，我马氏一向得羌民厚待，可此时却累得他们妻死子亡，父死母丧，实在有愧于心。”起身道：“你等都随我出去，今天便了解此事。。。”
然而话音未落，便有小校闯入堂中，急声报道：“将军，东城门那里打起来了！那些要出城投降的人此刻正在冲击城门呢！”
“什么！”绕是马超平日无所畏惧，此刻闻此讯息也是惊的面色大变，急忙道：“你速速带我前去！”
“是！”小校领命头前带路，马超等众人从后跟上，急匆匆一路行去，在离得东城门尚远之时便闻有金铁交鸣之声，到得跟前更是见城门下人群密密麻麻，人人都是手持兵戈，或有向前冲锋，或有高声叫骂。那小校此时是面无人色，急声道：“刚才我来时还没有这么多的人呢！”
马超顾不得理他，急步上前推开人群，在那冲击城门的一圈人中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道路。“你们都在干什么！”当马超走到门下呈现在两边对峙地正中心时，他一声喝道。整个嘈杂的场中立即被这一声喝成了寂静一片。
良久，终于有城门小官回过神来，急声道：“将军！他们要造反！”而在他说完便有对面冲击城门的羌兵抢声道：“不是我们要造反，是你们逼的我们不得不造反！”一言既出，立即便引起了周边共鸣，都是吵嚷道：“不错！外面都是我们的妻儿老小，不出去难道叫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就是！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住口！你们这样还陪是西凉的将士吗！”马超一声怒喝，刚才还吵嚷个不停的人群立即便是静若寒蝉，虎目扫视对面人群，看着一张张似羞愧而又坚毅的面孔，马超一面怒其不争，可一面又哀其不幸，城外数万地羌民都是这些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子侄，自己又岂能就这样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亲人眼睁睁地死在他们的眼前呢？“你们不要再吵了！我肯定会放你们出城！”马超扫视众人，眼见甚至连带自己这边守城的将士都是人人喜悦，个个跳跃，心知此事自己终究还是不可避免，自己已失了人心，再若强硬地将众人挡在城中，只怕祸不久矣。“不过在这之前你们都先各自回营，让自己的主官统计了人数，等今晚时统一出城，毕竟你们也不想因为你们这般临阵退缩地冲击城门，而害地这满城的兄弟将士都丢了性命吧！”
“好！我们就听少将军的！”“好！我们回去统计人数！”
看着对面的众人说话声中离去，马超心里其实还是报有一丝幻想的，所以他才在刚才那番话里说了那句“临阵脱逃”，想激起他们的一丝羞耻之心，然而在晚间“浩然（上来的要“出城”的人数总和时还是让他和所有的高级将领彻底地凉了心，三万八千人，已是远远地超过了他们心中的底线，早知今日，也许早就该在陈仓坚持下去吧。
“孟起，现在该怎么办？真地要去放这些人出城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马岱说这话时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一种大势已去，此番再无可恋。
“。。。”咬牙在耳边声声做响，可是马超沉吟良久却还是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