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是对是错
刘协闻言已是骇的魂飞魄散,急急道:“朕身边已实无人了,便是这些个宦官宫女也是丞相昨日派给,如何还有人欲害丞相?”
曹操闻言冷笑,转头以目视华歆。
华歆瞧见曹操眼神,当下上前,拱手道:“陛下,郭松等人已然在大牢招认,此欲害丞相之人便是陛下身边之付后,供状在此。”从袖中抽出一封供状,再道:“丞相一心为国,皇后却为一己之私而害国之重臣,臣以为绝不可恕,既是无德之后,陛下便当废之!”
刘越闻言心中一震,其实在刘越来时路上已隐隐觉得此行竟是冲着帝、后而来,这时眼见华歆在刘协面前咄咄无状,竟要逼迫刘协废后,不由心中暗觉不妥,郭松至死便无画押,那齐操也未曾说出郭松身后之人是谁,这华歆却又是从何出得来的供词?有心上前分说,但想此事显然是出自曹操之手,而曹操做事向来从不发空,必是有了真凭实据方才如此,这供词虽假,却说不定还有其他证据不可付之于众。当下刘越强忍上前的冲动,站在原处看那华歆的丑陋嘴脸,心中却在暗骂此人无耻,虽号为龙头,却实足小人一个,难怪邴原、管宁与之不和,暗自叮嘱自己日后也是不可与他深交。
伏后望见供词,颤颤不能答。华歆见状,上前一把扯住后手,将她带倒地上,喝道:“事到临头。你尚不甘认罪,难道身为皇后,便可不守国法吗!”
伏后倒地不起,惊声道:“陛下救我!”刘协见状连忙上前阻挡,急声道:“华爱卿请松手,事尚有商量,朕当听之。”
华歆见刘协上前。有心放手,但偷眼看曹操面上意思却是并无就此放弃之意。当下便不理刘协,反将伏后掼得扑倒,喝道:“伏后有罪当诛,陛下不可因一人之爱而废国法!”
刘协闻言惊声道:“本当废之,这时如何却又要诛杀?”
华歆闷声道:“刚才尚有罪状没有宣读,故此陛下不知。”
“啊!”刘协顿时跌坐地上,却一手犹自拉着伏后手道:“华爱卿可否看朕的面上。饶后死罪,朕当废之,永置冷宫,绝不再赦。”
华歆在那兀自不干,曹操身后刘越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几步上前,扯住华歆衣领,甩出数丈。喝道:“伏后有罪,便当废之,你为臣子,如何敢辱天子!”
一时间场上人人震惊,刘协、伏后固然惊惧万分,曹操等人却也不敢相信。半晌曹操道:“文方,你这是何意?”
“丞相。”刘越转回曹操身前,说道:“皇后有罪,便当废之,帝若误国,便当选宗室贤者替之,奈何有以臣子而辱天子者?华歆坐辱天子,当死弃市!”
华歆滚落三丈之外,他今年已近五十,一跤跌地正自哀嚎难起。这时闻言却是更加大惊。急忙爬起赶到曹操身前,急声道:“丞相。莫听小人之言。”
“恩?你敢说我小人!”刘越闻言大怒,向华歆喝道:“我乃丞相之婿,你说我是小人,岂非便是在骂丞相?”
华歆刚才脱口而出,这时也记起了刘越已是曹操之婿,当下连忙道:“丞相,刚才乃是我口误,实是无心之失,丞相千万不要怪罪。”
“好了,你不要说了。”曹操向华歆说道,转头再看刘越,其实他对刚才刘越的举动也是非常恼怒的,可是听刘越所说的“帝若误国,便当。。。替之”一词,却又是转怒为喜,心中也开始责备华歆行为无状。当下向刘越道:“文方所言不错,不过子鱼也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对天子无礼,还是应该网开一面。”回头道:“华歆在天子前无礼,着废大理少卿,徒为议郎。”
华歆捡回一条命,也不敢再争辩,便是连忙答应。
曹操再转头看向刘协、伏后,只见两人已然互相搀扶起身,伏后鬓钗散乱,凤冠歪斜,而刘协也是面色惨白,神色无主,当下心中一哼,上前扶住刘协,柔声道:“陛下受惊,老臣驭下不严,该当领罚,但伏后犯法,却不可轻赦,正如刘将军所言,皇后有罪,便当废之,还请陛下下旨。”
帝、后二人此时何敢多言,能得伏后不死已是万幸,当下刘协连忙道:“丞相所言极是,伏后犯法,命收皇后玺,废之。”
曹操听罢,再道:“伏后有二子,母既废之,子便当弃之,望陛下将二子贬为庶民,从此不入宗室。”
刘协无法,只得再道:“皆依丞相之命。唯二子皆还幼小,万乞朕使人抚育。”
曹操摇头道:“若如此,与宫中何异,此事陛下不必再想,老臣当命人照顾。”又道:“伏后犯法,其父伏完当是同谋,也应下狱!”刘协唯唯诺诺,皆是一应答应,曹操见遂了心愿,便要转身离去,临去时见刘协浑身颤颤,目中无神,当下又转回道:“陛下无忧,臣无异心,伏后既废,臣女已与陛下为贵妃,既贤且孝,陛下可以之为正宫。”
刘协自刚才刘越所言“帝若误国,便当。。。替之”之语后便心中惊怕曹操“一鼓作气”连带自己也是废了,这时闻听曹操以女为后,心知暂不得废,当下面色稍转,喘息道:“皆依丞相之命。”
曹操闻言志得意满,当下命华歆去伏后房中收皇后玺,自己与刘越二人“陪”刘协回寝宫安歇。一路行去,刘协频频回顾,小心二人面色,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三步一停,五步一泣,其行落魄,其情惨淡。
待华歆搜皇后玺出,曹操又命人将国丈伏完下狱,翌日人报伏后吊死在冷宫之中。伏完撞死在狱中之墙,曹操闻之。也不以为意。
两月后,即建安十七年正月朔(初一),就庆贺正旦(春节)之节,曹妃立为正宫皇后。而与此同时,刘越也是进爵东乡侯。
。。。
初三一过,便是飘飘洒洒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到了初六这天。整个许都已是被白雪覆盖地严严实实,一眼望去,满目的苍茫。
刘越立在廊下看雪,忽觉背上一重,却是曹节攀上刘越肩头,轻声道:“夫君,外面寒冷,何不退回屋中烤火?”
刘越一笑。道:“将军岂能怕冷?”转回身道:“蝉儿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说这话时刘越心中着实高兴,也不知曹节与小蝉儿说了些话,从开始曹节初嫁自己时地两人不睦,到现在的日日形影不离,已是如同亲生姐妹一般。
“妹妹在里屋呢。”曹节笑道:“要我去叫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啊,不用了。”刘越连忙道:“我也没事。只是随口问问。”
曹节闻言在刘越身后掩口而笑,正待说话,却见这时小蝉儿已经在刘越身后,手冲刘越向着自己不停比划,曹节见状连忙含笑点头,扭头再向刘越故意笑道:“你很怕蝉儿妹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怎么会怕她?”刘越貌似奇道。
曹节道:“那我前段时间怎么看你似乎老是在故意躲她呢?”
刘越艾艾不能答,半晌一声长叹,摇头道:“这里面地事你不知道。”刘越一语说出,便有些后悔,生怕伤了曹节之心。不想曹节闻言却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那蝉儿妹妹怎么会和我现在这么好呢?”刘越闻言便待转身说话。却被曹节将脸靠在自己一侧脸庞,若是强要转身。只怕伤了她,于是只得原地不动道:“我也一直奇怪,你到底说了,怎么蝉儿现在对你比对我还好?”
曹节闻言咯咯而笑,转过头去看身后小婵儿,见她一脸紧张,连忙轻轻点头,示意她莫要慌张,却是转头再道:“你先说,你为要躲蝉儿妹妹。”
刘越还是轻轻一叹,半晌道:“我总道你这些日子也该看出些了,没想到你还是不知道,也罢,至近者不过夫妻,这事早晚你也会知道的,我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
“好啊。”曹节答应一声,转过头去再看一眼小蝉儿,向刘越催促道:“说啊。”
“早在我在新野之时,当时我尚是刘备军中的一名小卒,那一日。。。”“。。。结果便到如今。”刘越将前尘旧事一股说出,最后道:“你说,她在最后时刻将小蝉儿托付给我,让我如同兄长一般待她,我若是不顾廉耻地将她收了,又与禽兽何异?”略微一顿道:“更何况小蝉儿还是那么像她地母亲。。。”
曹节虽然早已从小蝉儿处听过一遍,可这次却依旧泪流满面脸,伸手抹去脸上泪痕,强忍哭腔,说着早已在腹中打好的稿子:“我觉得她心里一定知道你是最想和她在一起地,可是她为最后一刻却依旧让你矮了一辈,不让你和她并列,而是做回了小蝉儿的大哥?也许她心里早已经便决定了将蝉儿妹妹许配给你了吧。”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刘越一颗执着地心刹那间被劈的灰飞烟灭,好半晌,呆呆站立,回想前尘,口中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然而心中却是千百个声音反问自己:“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而且我也知道夫君你答应了要保护小蝉儿一生一世,可是除了夫妻,除了妹妹她日后不嫁人,否则你又怎么能够护的了一生一世?其实我早已经答应了蝉儿妹妹,等她再大一点,就让夫君也一起把她娶了,那时她依旧叫我姐姐,我也依旧叫她妹妹。。。”
曹节还再继续说着。可刘越的思绪却早已经飞远,随着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飘荡,
“是啊,自己答应了要保护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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