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陆逊战魏延(二)
痛饮美酒,饱食牛肉,一顿畅快之后,众人热血,未至更天,军士便都忍耐不住,俱都来向魏延请命,魏延却只言天色尚早。及到二更,众军士又来向魏延请战,魏延假做酣睡,依旧不予理采。及等四更“狗盗之时”,魏延两眼一翻,陡然从椅上坐起,抢过身侧大刀,走上台前,先自目中精光扫视众人,瞧见众人围绕火堆畅谈,却是一把举刀向天,引得众人看来,只见夜色深沉之下黑漆漆一片之中,一面刀光闪过众人眼中,魏延厉声喝道:“此时正是杀人夜,诸位可敢与我共富贵!”
众军士入夜时饱食微醉,几次请战不于理睬,此时陡然闻言俱都意气迸发,争抢手边兵刃,一声大喝震天震地:“愿随将军杀敌!”
盔插白羽,人含枚,马接环,悄声无息之中,“吱吱呀呀”的城门洞开的声音向远方传出,同时也拉开了今夜的生死序幕!
千人急行,飞奔至江东大营之前,拨开鹿角,魏延发声呐喊,千余人直捣中军!一时间江东大营慌乱,马嘶人叫,举火如星,杀声震天!
魏延一马当先,所向披靡,或有敌将前来阻挡,却都是不上三合便被魏延砍倒马下,大多落个身死两断。
“好个魏延,居然忍得到这时,倒险些让我大意折在此处!”军中大帐,陆逊披衣坐起,虽是有些匆忙。可是这本来就在他计算当中,虽是有些误差,却并没有什么大的干碍,这时稍稍一缓便是镇定地向从帐外急急赶来地俾将韩荣说道:“去,赶快点火为号!”。
“是。”韩荣领命而去,陆逊却是继续匆匆着了盔甲,手拿长剑赶出帐外。瞧见那远处人马翻腾。听见那不远马嘶人叫,绕是陆逊早有妙计。此时心中却也是有了一丝颤动,“快!你们速去将魏延劫住,莫要让他再前进半步。”陆逊挥剑向陆续赶来的江东将领如是喝道。
魏延在大营中左冲右突,杀的好不痛快,只是陆逊扎营甚稳,白日里自然畅通无阻,夜晚间却是以车仗伏路相连。将整个大营一分为二,故此虽是魏延骁勇,可是却也急切间冲不到中军后营。
“魏延莫要猖狂!且吃我一锤!”话语中,一将手舞铁锤催马飞出。魏延耳边听的仔细,却是并不转身应对,只等那将将要近前,魏延却是陡然回身,手中大刀劈下。将那将从肩头砍下,却是从腰身劈出,竟是那将一合不到,便是身死马下。
魏延抽刀回身,刚要冷笑,却见迎面前不远处又是二将窜出。其中一人手持银枪,身着黑铠,另一人却是手中方天画戟,头上麒麟宝盔。魏延虽瞧见此人模样,却是毫不在乎,吕布已死,刘越又不在此处,当时之上又有何人能使得这方天画戟?果然待那人近前尚未说话,魏延已早瞧见他周身破绽,猛一催马从他身边窜过。手中大刀如同铁槊横江。只将那将砍了个人头飞天。
那剩下一将瞧见魏延威不可挡,吓的魂飞魄散。急急拨马便走,魏延也不追赶,只在前砍杀江东士卒,冲击仓促集结的个个小阵。
“将军,那边有火!”有跟随在魏延身畔的小卒急急说道。
魏延一刀劈开身前挡路地江东士卒,顺着那小卒手指方向,果然见那前方一处火光冲天。“难道是有人在敌营放火?”魏延心喜脱口道,但说罢却又被自己迅速地否决:“看这火势虽大,可是却集中一处,不想是有人烧粮草,倒想是这些人自己故意放的。”念头一转到此处,魏延心中猛地一惊,心道:“难道此番我却是中计了?”可是顾看身侧仓皇逃窜的江东兵卒却又是不大可能。
“将军,江边也起了火了!”小卒又急急报道。
魏延转头看去,果然见左边江边处有火光陡然腾空而起,此时魏延若再不明白便是痴呆了,当下急急拨转马头,高声急道:“撤!撤!”
然而此时的声音却似乎远不如刚才的嘹亮,似乎只一刹那间随同他来的千余兵卒便是陷入了人海之中,举火如星,这一颗方才是真正的举火如星,眼见着四面八方的江东兵卒围困上来,一时间魏延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深地泥潭。
“驾,驾!”魏延催动着座下马匹,可是却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儿,瞧着四下渐渐密集的人群,听着声声的“不要走了魏延!”,魏延心中怒气勃发,猛然间大刀砍下,斩断了身前的骑士,也砍断了被那骑士挡住的旗杆。
旗杆落下,人群四下闪避,眼见机不可失,魏延一带缰绳,催马跃出重围,身后数百兵卒急急跟上,只向着营外杀去。
“放箭!放箭!”一声声接连不绝于耳。一意突围的魏延不是他们可以挡的住的,既然不能抓到活地,那么只能留下死的。
羽箭带着嗖嗖声从魏延耳边飞过,不知是被他砍杀的胆颤还是老天庇佑,总之魏延在冲到辕门前时竟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这个时候的辕门前已经再度被鹿角挡住了,鹿角后是一排排的枪兵,他们早已经列好了阵势等待着魏延的到来。
后面已经没有路了,前面地路也被挡住,生死之间,魏延咬碎钢牙,手中缰绳带起,马肚上双腿夹紧,身下坐骑化做一道长虹冲天而起,从鹿角上跃过,可是却被无数的长枪戳碎了肚子,就在飞跃过鹿角着地的那一刹那,无力栽倒在了地上。。。
魏延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手中的大刀还握在手中,红通通的眼神仇视地看着四下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人群,这些人群不是为别的骚动,而是为了他项上的这颗人头。
“啊!”一刹那间,所有的人一拥而上,魏延一声呐喊,手中大刀横扫,三、四颗人头的飞起,四、五具尸体地倒地,这些都挡不住这些看着他人头地士卒的“热情”,后者依旧奋不顾身地向他“祈求”“拥抱”而来。
“噗!”血从脖子里喷出,魏延挂着血滴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脸上的狰狞,空隙中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将那些人溅在自己脸上的血从眼睛上抹到了脸庞中。
“将军快。。。”鹿角边传来零星的声音,可是转眼便被淹没。
砍碎了眼前人的脑壳,魏延已经有些了疯癫,“谁再上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不自觉地朝着周围的人群喊道。
“魏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猖狂!”俾将韩荣放了火之后便是急急催马赶来,他没有看到他前面的几位同僚的身死,只是觉得到了这个时候魏延还敢发狂,这实在是侮辱了他这个俾将的“勇猛”。
“我去你的。。。”韩荣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他刺向魏延的长枪此刻已被魏延牢牢抓在手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杆大刀从天而降。。。
“噗~”又是一这样的一声,前面不知道多少士卒的头颅被这样的声音带走,可是现在这样一个俾将的头颅被带走时居然也是这个同样的声音,实在是另人有些诧异。
魏延一招得手,逃生之念再度兴起,不,应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泯灭过。此刻的魏延手中的力量化做了十二分,拉着韩荣死去的尸体攀上了马背,而在他坐上了马背的同时韩荣的尸体也栽倒在了马下。
“挡我者死!”魏延一声厉喝,手中大刀带起一道罡风将临近的几人砍做了两截,身后“是时而到”的羽箭也被这道罡风砍做了两段,跌在了地上。
“杀!”魏延又是一声大喝砍开了前面的人群,鹿角里还有不少的兵卒在哪里挣扎,可是此时却也顾不上了,只要保住了自己,只要保住了枳县,那么这一场较量自己依旧没有失败。
“斩杀魏延者,赏千金!”有小将急匆匆地跑来传达陆逊的军令,可是此时的魏延已是如同一阵旋风,挂散了江东士卒的枪阵,挂过了千种杀机的沙场。
“唰,唰,”江水撞击着堤坝,数十条大小船只靠向了岸边,从船上飞奔而下的兵卒正是数日前陆逊派往临江的那三千人马。
当时虽然有三路兵马分出,其实真正离开的只有为了消除魏延疑心的汉平一路而已,而另外两路兵马中,回南川的那一路只走到了一半便即转回,否则今夜的大营中如何能这么快地便将魏延的那千余兵马吃下?而至于去临江的那三千兵马虽也是真正走了些远路,可是魏延不知道在那第一天夜里江面上的那几只小船的后面,十余艘船只已经仗着黑夜中逆流而上,待三千人马走到一半时,那十余艘船只早已经是等候多时。虽然这十余艘船在上游时并不是没人看见,可是枳县城的地理环境却间接地造成了魏延的消息闭塞,两面临江虽然易守难攻,可是只有两面的城门也使陆逊防守的更加严密,没有他的故意放行,那魏延派出去的探子绝不可能再回到枳县城,而那些上游少量的荆州的沿江防军所派来告知此事的秘使,便都毫不留情地被陆逊挡在了枳县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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