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人去我不去
“不是。。。”曹休摇头道：“我只是想借那两千人一用，至于文方，呵呵，你官位尚在我之上，无丞相之令，我又如何敢私自调派啊。。。”
刘越闻听此言，心中陡然一沉，半晌方才点头吐了一个“好”字，再道：“不过我怕那些人行事鲁莽，等会我去交代一下。”
“这是自然应该的。”曹休笑道：“这次要有劳文方了。”
“没。”刘越强笑会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帐外，面上颜色一变，暗中揣测曹休此番举动，虽然心中一个劲地想着以自己与曹节的关系，自己与曹家已能算上是一家人，这曹休还不至于会害自己，可是想想这数月来，自从襄阳而回许都，明里是晋了官爵，暗中却是下了兵权，甚至到了今日连自己这最后的两千兵马都被剥夺干净，这一点实在是不由得自己不猜测这一切都是有一只大手在身后主使。。。
然而。。。摇摇头，凭自己现在的地位，曹丕还没有这个胆子和自己明里这样的对着干，而剩下的只能是。。。刘越却是不敢相信，若曹操真要致自己于死地，有何必这样麻烦？以自己前时的那点实力，曹操若真心灭了自己不过覆手之间而已，又何必要做这些动作？
低头沉思，不知不觉便到小校场外，有校场外小卒望见刘越，连忙上前行礼。紧接着便是副将王临迎出场外。
“子卿，这段时间恐怕你们要出趟远门了。”刘越抬头看着王临说道。谁想王临却是点头应道：“前将军已经吩咐下来了。说是要护送荀大人去犒劳西征大军。”刘越心中一奇，接着便是微微一怒，怪道：“那为你没有派人来禀报我？”
“是曹休将军说他会派人去禀报将军的。”王临连忙说道。
刘越闻言心中越加不忿，知道若今日自己不来，那曹休定是要来个先斩后奏了，心中暗恨，但也明白。就算如此，自己又能如何？更何况刚才自己还是亲口答应了下来。略略点头。道：“恩，他跟我说了。”抬步向里，又有王基，钱森也是迎了过来。三人行到帐中，刘越道：“明们便要护送荀大人走了，到了前方，务必听丞相将令。不可违背。”
“是。”三人连忙应道。
刘越说完才觉得这句话说地有些多此一举，摸了摸鼻子，又道：“一路之上你们要千万小心，虽然是我军境内，可是一路之上还要严防，多派斥候，切不可大意。”
三人又是答应，刘越再道：“你们既是保护荀大人去了。便要保护着荀大人回来，若万一。。。去了之后丞相若是要你们留在军前听用，你们。。。”迟疑半晌，却终于还是只能硬声道：“你们便留在军前用命吧。。。”
三人再度答应，刘越却是说了这番话，心中越发不好受起来。沉默半晌，向王基道：“伯興，此行我不能与你们同去，你们三人之中以你最为有智。此行你当为首脑，一路上莫要让子卿，仲德（钱森）二人胡来。”王基闻言，连忙答应。刘越再向王临、钱森二人道：“你二人虽较伯興年长，可是却勇武有余，智计不足，一路上还是要听伯興调遣。”二人闻声也是领命。刘越再一吸气。说道：“好了。也没有好说的了，总之你三人一路之上小心为上。早去。。。早回。”
。。。
从大营回来，刘越便是闷闷不乐，回到房里关起房门，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这数月里所发生的事情。
自大败关、张以来，自己先是升任折冲将军，假节，接着便是娶亲，而娶的更是当朝丞相之女，可谓一时恩宠无二；再接着便是回到许都，自己破伏后阴谋，随曹操入宫废后，轻窥天子，羞辱大臣（华歆）；然后便是因曹操大女曹宪封后，自己更因亲而晋了乡侯。
事情到了此处都是一帆风顺。但直到那日自己与荀彧、董昭三人在荀府的一番谈话之后，却是陡然一切都改变了。先是西征马超，明明自己最有经验，可是曹操非但不准自己西征，还找了个由头破天荒地第一次将自己骂了一顿。而接下来更是莫名其妙地当了这个执金吾，听着好大的官，可是每日里巡检许都治安，戒非常水火，却是连一个寻常都尉都是不如。然后事情便是到了今日，更是连自己本部的两千兵马都是不再留给自己，这许都虽大，可是自己却又与被这满府地耳目看管的死死地家人又何两样？所区别的也不过是监视家人的人是在府中，而暗中监视自己的人却是在庙堂罢了！
。。。
“老爷，出来吃饭了。”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时间，门外有人轻声敲门唤到。
刘越回过神，却并不想起身，只道：“不用了，我晚上不吃了。”
来人悄悄离去。刘越再在床上思前想后，总觉得曹操不至于如此对待自己，或者。。。难道那日里董昭真的是奉了曹操之命前来探问荀彧的口风，而自己所说的话又真地是不该说的吗？
但是，曹操他不是想做周公、伊尹吗？又为要称公建国呢。。。
过不片刻，又有人来到门外，道：“老爷，尚书令荀彧荀大人来了。”
“？快快有请！”刘越一愣，接着连忙从床上坐起，片刻又道：“不，不，不在这里！还是请去书房相见！”
“是。”来人答应一声退下。刘越急忙起身整理冠带，在铜镜前整摆片刻，便是急急拉开房门赶出。
荀彧静静看着墙上书画，听得身后书房房门“吱”的一声拉开，连忙回过身来，见是刘越，不由笑而抱拳道：“文方。。。”
“荀大人。”刘越几步上前拜道。荀彧连忙将他扶起，笑道：“这是文方你自己家中，何必如此。”
刘越闻言一笑，摆手道：“大人，请。”
“请。”
两人分主宾坐下，有下人送过茶水，刘越道：“大人明日便要远去犒军，今日来我这里，定是有事而来了。”
“呵呵，也没要紧事。”荀彧微微一笑，道：“自从那日听文方说‘社稷为重，君为轻’，我便有几句话想问问文方，但不知文方能不能为我解答。”
“大人请问。”刘越道。
荀彧道：“文方说‘社稷为重，君为轻’，对刘备、刘璋这两个汉室宗亲有何看法？”
刘越道：“此二人不过逆贼而已，何需多问？”
荀彧再道：“那若天子不贤。此二人可以为帝乎？”
“帝若不在，尚有子嗣、诸王。。。”刘越先是回答，转而却是大惊，急声道：“陛下并无大错，如何能废？”
荀彧闻言装若大奇，问道：“那那日刘越却为何在宫中有‘帝若误国，便当替之’之语？”
刘越不奇怪荀彧如何会知道自己那日在宫中废后时所说的话语，只是不知道他这般揣着明白当糊涂到底却是何意，当下略做思考，说道：“那日伏后命人下毒谋害丞相，我与华歆随丞相入宫追究，谁料华歆无礼，辱蔑天子，故此我将他喝止，方才有“皇后有罪，便当废之，帝若误国，便当选宗室贤者替之，奈何有以臣子而辱天子者？华歆坐辱天子，当死弃市！”之语。”
荀彧闻言，抬头道：“那若真有人欲废天子呢？”
刘越闻言心中一惊，荀彧所言必非无的方矢，当今天下，能废天子之人除了曹操又有何人？难道他这一番话拐弯抹角竟是冲着曹操而来？刘越状若惊讶，问道：“我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荀彧眼望刘越，半晌不动，过了一会却是展颜笑道：“我也不过说说而已，只是想着目前天下不平，难免有些担心。”又道：“那日董昭在我府中所说欲使陛下封丞相为魏公之语，文方有何看法？”
刘越略略迟疑，摇头道：“我还是与那日一样，现在四境未平，这国中之国却是绝对不行。”
“但恐你我已无力阻止。”荀彧道。
刘越奇道：“难道连大人你都不行？”
“我也不知道。。。”荀彧问道：“文方你呢？”
“我？”
“不错，文方，你呢？”荀彧道：“若丞相真的晋了魏公，你又当如何？可会以死相谏？”
刘越闻言一惊，不知荀彧怎会问的如此突兀，半晌迟疑不决，只在口中犹豫道：“这。。。
“呵呵，文方你也别想了，我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我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有一种妥善的安排地。”荀彧笑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门看着院中月光下的树影，轻声道：“你还有很多种选择，只有我，一辈子辅助曹公，明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可是却只能一路走下来。。。”回头看着刘越一笑，说道：“文方，你可能还不知道，虽然我一辈子便是致力平定我大汉天下，可是这次却还是我的第一次出征。”
“大人是第一次出征？”刘越不由大奇：“难道以前大人都没有和丞相一起出征？”
“呵呵，我带兵不如丞相，谋略不如奉孝、公达，出征也帮不上忙，所以便是一直留在后方。”荀彧笑罢，转头看向窗外，却是低声道：“第一次出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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