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各走一支
出得蝇池十余里,司马懿顾看后方蝇池安然,当下与刘越将王廉、王基招过,先二人相自顾看一眼,这才转头向王廉道:“大军不可急行费命,何况前方尚有城池若干,更有函谷、潼关在前,不知将军可有良策使你我千余人如何得过?”
王廉面有忧色,闻言愁眉道:“前日我既已接到曹贼之令,想来前方诸城也已早有防备,更有函谷、潼关皆天下奇险,凭我等千余人实无法可过,依末将之见,倒可转道绕弘农,走庐氏,穿青泥隘口,再过子午谷。。。”稍稍一顿,再迟疑道:“一路之上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若能一路小心,或可能平安入川。”
这番道理早就印在司马懿心中,他又如何不知?此次将王廉叫来也不过明知故问而已,此刻司马懿假做思考,转而笑言道:“诚如将军所言。”待之后王廉转身离去,司马懿侧头向刘越笑言道:“此人虽有忠君之心,但心思机敏,此番随我等入川一博,也知胜可万户侯,败则死枯骨,此番正忧矣。”
许是冥冥中圣天子自有百灵庇佑,刘协被刘越等人暗中保护夹在这千余人中竟是一路无碍,数日里躲三里之城绕七里之郭,竟是直到庐氏(城名)地界依旧尚无追兵踪迹,诸将众人论起也是咄咄称奇,唯有刘越心中却是更加不安,而司马懿心中担心愈深。
及又行数十里,刘越终于忍不住向司马懿偷偷言道:“仲达。虽然这两日平安无事,可我心中总是觉得忐忑不安,此行事关天子性命,社稷江山,不可不重啊!”
司马懿闻言点头,转头问道:“正是,文方可有何打算?”
刘越道:“我意让仲达与陛下、永年离大军别走小路。一路之上只派士载看护,四人改变行状扮做普通百姓。”稍稍一顿,再道:“如此一来,我领大军故意招摇府县,你与陛下便更容易脱身了。”
司马懿闻言也不推辞,额首道:“我心中也有此意,正欲与文方说起,这两日久不见追兵。可见曹贼定有阴谋,如文方所说我等放弃大军,倒是万全,”又沉吟片刻道:“只是我心中原本打算你我一起离开,此刻文方却说你我兵分二路,却是置自己与险地啊。”
“呵呵”刘越闻言一笑:“我既然当日宫中决意扶保陛下出城,便已知其中凶险,否则如依仲达妙计。你我此刻说不定早已过群山千仞入得蜀中,又何必此刻战战兢兢?”
司马懿顿时一叹,当日刘越不顾自己执意将刘协带出之时他便早有了今日这般的觉悟,只不知刘越竟真地愿意为了刘协的安慰而不顾自身的生死,此刻情形也确实他不容他再有迟疑,追兵久久未现必定是另有诡计。当下索性就此答应下来,倒是比再推推拖拖浪费不多的时间要强的多了。
这边刘越又命人叫过张松,邓艾,刘协三人,将自己决定说了一遍,三人闻言有惊有喜,惊的是刘越有此魄力,喜的是此种办法逃出升天地机会大大增加,稍稍片刻,刘协。张松二人便都点头应下。只有邓艾眉头紧皱,望向刘越迟疑道:“大哥。我还是留下吧。”
刘越摇头,道:“你们四人中唯有你武艺不差,此后一路之上还要你多加保护,如何能留在这里陪我?”想起邓艾母亲此行也留在自己这里危险重重,此次他迟疑之中虽然也有不放心自己的地方,但只怕也有大半是挂念母亲,担心她地安危故此不愿离去。又何况,自己也曾认邓母为母,虽然自己与妻妹身险险地,但总不至于让义母也跟着一起陪葬啊?稍稍思考,又道:“对了,你四人一路改扮行走,若是没有女眷倒是不像了,这样吧,士载,你去将你母亲接出来随你们一起离去,切记不可惊动他人。”
邓艾闻言感动,心中却又涌起一丝惭愧,只是想想自己孩童丧父,母亲一手拉起自己长大,此刻自己悄悄离开倒要把母亲留在这里时刻受着生死的威胁,岂不是与禽兽无异?当下虽然觉得稍稍对不起刘越,但母恩排在兄义之前,此刻却也顾不得了,只要自己尽力护着刘协逃了出去便是对刘越最大的报答,当下颤声答应,转身往车中去寻邓母。
这边司马懿与张松二人感叹刘越仁义,那边片刻之后邓艾却已转了回来,只是孤独一人,却没见到邓母身影。
待邓艾近前,刘越问道:“士载,母亲呢?”
邓艾稍稍面红,摇头道:“母亲不愿离去,嘱咐我好生护卫司马大哥。”邓母等三女此刻还不知道刘协的事,故此邓艾此去接邓母时也只是说刘越要自己护卫司马懿,而邓母也便不可能有关于“护卫陛下”的话语。
“唉!”众人闻言皆是一叹,感叹邓母深明大义。刘越也是心中唏嘘,便也点头向邓艾道:“既是如此,士载你便一路之上好生小心护卫,莫要辜负你母亲的一番话语。”见邓艾脸上红晕此刻还未退去,心知刚才邓母必是一番大义教子,他这面上红晕小半是离别,大半却是被母所骂而置,心中越发敬重。转过头来,刘越再向司马懿、张松二人告别,约定日后先在汉中相聚再一起转入成都。到最后刘越方才向刘协深深道:“陛下,此行遥远,一路之上为江山社稷还要多多保重,”微一顿,再道:“还有,恕臣逾越,陛下久在宫中,不知民间风俗习惯,一路之上诸事还请唯仲达、永年二人做主,陛下不可持尊发号。以免露出马脚,辜负了在许都为陛下死难的耿纪耿大人及一众西行途中死去地将士,还有那天下期盼的万千百姓!”
。。。
悄悄送走四人,刘越面沉如水依旧催促大军前行。想邓母虽然刚才赶走了邓艾,但此刻必定心中难受,他也没有好的劝慰之词,料想与邓母同车的小蝉儿与曹节二人必定不会坐视。刘越便也索性不去探视了。
走了又十余里,正行间。前方王廉催马而回,来到刘越身前急急道:“刘将军,大事不好!”
刘越面色一变,急忙问道:“前方有何事不好?”
“陛下与司马大人俱都不见了!”王廉凑上身前,向刘越压低声音急急道:“我已派人找过数遍,都说没有见到司马大人与陛下的踪影!”
刘越闻听是这消息,神色顿时轻松。出了一口长气,略露笑意道:“此事无妨。”
“?”王廉差点以为自己没有听清,迟疑半晌陡然一阵灵光闪过,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将军的意思。。。”
刘越看王廉面色,心知他定然已然猜出来了,点头笑道:“我已派人另外护送陛下与司马大人从别条道路走了,此后再行两日我们便不要这样特意藏匿了。即便被他人发现也是无妨了。”
王廉闻言心中大怒!暗中大骂刘越无情无义,自己舍弃一切随他护驾,可没想到他竟然安排他人护送刘协从别条路先走了竟都不告诉自己,这番如果不是自己察觉,只怕等到自己冤枉死了还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呢!
王廉心中大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在肚中咬牙切齿,半晌恨恨道:“将军妙计,曹贼必定中计!”一语毕了未待刘越说话,便是再道:“只是虽然如此,我军还是要小心行踪的好,毕竟曹贼越晚发现我等,陛下就越是安全。”
刘越点头应是,王廉再一抱拳,告辞之后转身依旧催马赶去前队,只在心中恨恨不已。刘越也不去管他。只是依旧。
及等王廉赶到前队,王基瞧见他回来。连忙转了马头,上前道:“叔父,如何?刘将军可曾派人去追?”
“追!追个屁!”闻听王基说话王廉竟是没有忍住张口便是一声破骂,足见他心中怒恨。只是唬地王基心中一震,急声道:“为不追?难道陛下已经。。。。”
王廉一声怒骂出口,心中恨怒稍减,但瞧见自己侄子还是“执迷不悟”,顿时又是心火上涌,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再骂,只咬牙切齿道:“你我叔侄此番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了!”
王廉王基叔侄刚才发现刘协与司马懿同时不见,只道是有人挟持了司马懿与刘协,此刻王基听王廉话语,却是以为那挟持之人竟是司马懿,顿时便是问道:“叔父此话何意?难道竟是司马大人他挟持地陛。。。?”
“不是!”王廉打断王基,恨声将刘越刚才话语说了一遍,再道:“伯舆你说!要不是你我叔侄机警,这一次是不是被人耍了还蒙在鼓里!”
“这。。。”王基心中却不同王廉这般想,他是刘越在荆州时地老人,对刘越的无论武艺人品都是十分敬佩的,刚才之所以那般着急还是以关心刘越、怕自家将军被人骗了为主,这时听到真实消息,顿时便是想到了刘越另派他人护送天子的好处,对于刘越是故意瞒骗自己却是不相信的。当下心情轻松下来,便是笑道:“这倒也不怨将军了,天子系国家之重,将军再如何小心谨慎都是不为过地。”
王廉闻言色变,半晌看向王基恨声道:“你就为他说好话吧,小心以后给他骗的连命都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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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很短,只有一句,但很真诚):首先说声抱歉,再其次便是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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