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一番 只求一个儿媳妇
咔哒——
潘艾听到自己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未…”潘艾朝幽默望了一眼,然后又惊疑不定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始宓,“未婚…夫…未婚、夫?”潘艾被结巴鬼上了身,磕磕碰碰,硬是说不完整未婚夫三个字。
潘艾那一脸见鬼表情,很是令始宓愉悦。
“开个玩笑。”始宓淡淡地说,他跟着看向同样一脸懵逼的幽默,眉梢微一挑,宛如狐狸上身,“我们感情这么深,经常这么开玩笑,对吧,默默?”始宓皮笑肉不笑,还特意将‘深’字咬得特别重。
幽默张张嘴,这问题好生强大,她招架不住。
“呵!”潘艾暗地里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开玩笑。”他尴尬地笑,虽然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始宓拿余光瞥了眼潘艾,眼神带点儿轻蔑。
他走进幽家,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他跟幽默真的很熟。潘艾盯着男人挺俊高大的背影看了几眼,这才朝幽默虚弱地笑了笑,说:“你表哥挺幽默。”
幽默没接话,那刚走开一两步的始宓突然停下脚步,他挑起的眉梢还没有舒展开来。始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幽默,然后才对潘艾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的确挺‘幽默’。”自见面以来,这是始宓第一次对潘艾露出笑容来。
潘艾有些受宠若惊。
而一直没有做声的幽默听到始宓这话,总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觉得那话有歧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透到底哪里有问题。始不渝穿着一身黑色机车皮衣,靠着幽家客厅的沙发背上,他听到始宓方才那话,突然笑了笑,笑得还挺猥琐。
幽默无意间看到始不渝朝自己投来的玩味笑意,顿时领悟到始宓方才重述那话的用意。
挺幽默…
幽默…
此幽默非幽默的幽默,而是她。
想明白这三个字的深意后,幽默蓦地脸红如烙铁,直看得始不渝啧啧称奇。始宓往幽家的沙发上一座,坐姿很端正,但眉目却十分妖异,他隔着空气观看幽默的反应,那一直安静放在长腿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点起来。
“过去坐吧。”幽默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潘艾的肩膀,还朝他努了努嘴。
潘艾点点头,拉着幽默走向始宓对面的沙发。
被拉住手,幽默愣了会儿,她下意识朝始宓望过去,目光中竟然夹带着心虚。
始宓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看了看,那一直在敲点的手指,陡然间恢复了宁静。就连那对薄利的唇,也再度抿成一条线。始不渝一边玩手机,一边观察者三人的反应,心想,今天这一趟跑得真是值了!
。
四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潘艾想着自己是导演,始宓这些年在时尚界越走越远,广告代言接过无数,两人之间理应有聊天话题才对。他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国内发展势头最猛的新锐导演,捧红了许多艺人,就算始宓是个国际超模,也应该会卖他面子,跟他谈几句才是。可当他主动开口与始宓搭话的时候,始宓永远都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偶尔不清不楚的嗯嗯啊啊几声。
他二人交谈的时候,幽默便一直玩手机,一点也没有带男朋友见家长的紧张,亦或是期待。始宓偶尔朝幽默那里看一眼,眼里则会露出沉思来。
两人没交谈几句,始宓便低头刷手机去了。潘艾将始宓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生出几缕不开心来。
这个人好生狂妄!
打心底里,潘艾顿时对这个比自己小六七的青年好感幻灭。
“要吃饭了!”
程清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一听到这话,本来在后院聊天的妖舒和施唯一他们立马走进屋,作势要去厨房帮忙端菜。幽默快一步走过去,站在了施唯一的面前,说:“唯一阿姨,妖舒阿姨,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做这些事。还是我来吧!”幽默说完,一头钻进了厨房。
施唯一摇头笑笑,冲身旁的妖舒说:“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了。”从小被幽居宠着长大,比起其他女孩子来说,幽默要更任性,如今见她终于懂事了些,施唯一也觉得开心。
妖舒靠在施唯一肩膀上,笑得一脸娇媚,“那你快些将她讨去你家给小蜜儿做儿媳妇。”
“我倒是想。”施唯一说罢看向始宓,暗想,这是个不争气的。
幽默端着菜盘子去餐厅,始宓便盯着她看,目也不转,正看得起劲,却听见某导演说:“你们管默默的父母叫舅舅舅妈,怎么默默却管你们的妈妈叫阿姨?”潘艾刚才听到幽默对施唯一的称呼,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以为始宓还会跟之前一样不搭理他,哪知道始宓竟然大方地看了他一眼,还开了金口:“因为我跟默默并不是表兄妹,默默的父母跟我的父母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管默默的父母叫舅舅舅妈,是因为这样显得亲热。”
潘艾张张嘴,不知为何,他脑子里闪过始宓进门时,看幽默的眼神。同为男人,他无比清楚那是什么眼神,那根本就不是看一个表妹,亦或是朋友该有的眼神。那种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潘艾目光复杂看着始宓,心里萦绕着一股怪异之感。
幽念跟幽默兄妹俩将菜端上了桌,大家便一起去餐厅落座。
始宓觉得热,便将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米色西装,去了餐厅。
安排座位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始宓竟然跟潘艾分到了一起。幽默在两人的对面,靠着幽念,幽念的另一侧是舒平安。程清璇跟幽居坐在主位,另一端则是始宇夫妇,始不渝则则坐在幽默的另一侧。妖舒跟舒化,一个坐在始宇身旁,一个坐在施唯一身旁。
幽傲尚还小,这会儿已经在婴儿床里睡着了。
幽家跟始家还有舒家感情一直很好,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潘艾听着三家人聊天,完全没有他的插话机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潘艾总觉得今天的幽默有些心不在焉,比如此刻,幽默虽然是在吃饭,眼神却有些呆滞,好像是在发呆。
“忘了问,小潘是做什么职业的?”施唯一大概是第一个注意到潘艾的尴尬处境的。
潘艾心里松了口气,提到自己的职业,潘艾神色间便飞扬了起来。“我是导演。”潘艾接口道。
“哟,文艺工作者啊!”始宇一开口,言语间那股掩饰不住的痞气,便散发了出来。
潘艾不知道始宇的性格本就如此,却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的职业。但凡说起导演,人们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包养女艺人…潘艾本想说两句为自己申辩,却听见幽居问始宇:“听说你下个月就要正式升为少将了?”
已经五十岁的始宇听到这话,眉目顿时飞扬起来,“可不,老子在上校这个位置上呆了七八年,总算是可以往上爬一步了,话说,你打算给我什么贺礼?”
一听到少校两个字,潘艾心里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刚才那点儿小冲动,也结了冰儿。
对方竟然是准少校,他一个做导演的,似乎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蹦跶。
幽居听了始宇这话只是一笑,他也不小气,只问:“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只要我有,都给。”
始宇嘿嘿一笑,他放下筷子,目光飘到了幽默的面前。幽默低头出神着,没有发觉。
其他人都察觉到了始宇的动作,包括潘艾。
“别的我也不求,只是我这小儿子长得委实漂亮了些,你说找个男人搞基吧,他又没那个兴趣。你说找个女人结婚吧,一般女人他又看不上。”一旁,始宓听了这话,一张脸有些扭曲。
这是什么话?
到底是在夸奖他,还是在贬他。
“可愁死我了,我就担心我儿子会打一辈子光棍。”始宇故意拧起眉心,又说:“我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儿媳妇。”
一桌子人听到这话,反应都各有不同。就连一直出神的幽默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幽默听到这话,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装出一副继续神游的样子。
幽居跟程清璇都下意识看向潘艾,那潘艾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始宇口中的儿媳妇是谁。始宓低着头,好似自己不存在,但心底里,却第一次觉得父亲很给力。幽念跟舒平安也听出来始宇这话中的深意,小夫妻对视一眼,心里都很同情那个叫潘艾的小子。
施唯一的脚,在餐桌下踢了踢始宇。
始宇不解地看向施唯一,就见施唯一一直在给他递眼神,那眼神偶尔瞟向潘艾,始宇跟着望过去,这才装出一副悔恨的样子,“始叔当兵多年,是个粗人,说话不经大脑,小潘你别介意。”始宇这话又粗俗又霸道,哪有点道歉的样子。
潘艾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勉强笑着,摇摇头,说:“始叔多虑了,默默是个好女孩,想讨她做儿媳妇的多了去了,我妈妈就挺想的。我自然不会介意。”
始宇点点头,桌面上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锅里还有一道汤,你们先吃着,我去盛。”程清璇搁下筷子去了餐厅,半分钟后,捧着一个汤盆出来。桌子上摆满了菜,只始宓面前还有一个空位。程清璇走到始宓跟潘艾中间,“小心点儿,汤热。”
潘艾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听见,程清璇将汤盆放下去的时候,潘艾突然动了一下。潘艾的手臂碰到程清璇,程清璇手中一个不稳,刚起锅的热汤滚了出来。
“啊!”
“啊!”
潘艾跟始宓同时叫了一声。
潘艾的左手手臂全部被热汤淋湿,好在衣服厚,没有烫伤。始宓就比较倒霉了,他的西装并不厚实,热汤沿着他的右臂一直滚落到他的手背,连同右大腿上都是。
这声惊呼,惊醒了所有人。
程清璇赶紧放下汤,询问:“你们没事吧?”她素来激灵,就算是这个时候,关心的也是始宓跟潘艾两个人。
潘艾摇摇头,他穿着羽绒服,加之汤大部分都洒向了始宓,他并没有受伤,但左手的手背上也落了一些热汤。始宓还没说什么,面前忽然盖上一层阴影,来不及细看,那影子已经从幽居身后绕过,来到了始宓的身旁。
“脱下衣服!”焦急的声音,出自幽默之口。
始宓怔然抬头,看着满脸关心急切的幽默。他眼神闪了闪,心里延伸出一股喜意。见始宓半天没反应,幽默直接动手解开了始宓身前西装的那粒紫色水晶扣子。
一把将始宓身上的西装拽下,幽默又一把拉住始宓的手,急切地说:“快用冷水冲冲!”她便说,便拉着始宓往厨房走去。
始宓慢半拍起身,跟在幽默身后。
她走在前面,步伐很急切。
始宓个子很高,只安静地跟在身后,脚步缓慢,这样刚好能将幽默关心自己的神色与样子看在眼底。看着她,始宓一点也不觉得皮肤灼痛。
走进厨房,幽默突然停下脚步。
始宓没注意,因身高太高,他的胸口撞在幽默的后脑勺。
幽默揉了揉后脑勺,这才转过身,对始宓吩咐道:“脱掉衬衫,快用冷水冲冲。”
始宓没有动作,这一刻幽默的关怀,显得弥足珍贵,始宓想好好记在心里。
见他像傻了一样看着自己,幽默急了,便踮起脚尖,解开了始宓身上的衬衫。餐厅里,潘艾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难受,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不是很抗拒跟男性接触么?可就在刚才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她先是剥了那个始宓身上的西装,又牵他的手,现在又脱了他的衬衫。
她到底是真的抗拒跟男性接触,还是只是抗拒与自己发生接触?
“啧啧…”妖舒也看到了厨房里的那一幕,她朝潘艾瞟了一眼,才发现潘艾正低头在吹自己的左手。潘艾的左手也红了一片,看来也被烫伤了。“小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拿块冰来?”妖舒问。
潘艾摇摇头,“不必了,不碍事。”对于这个曾经的超模大姐,他是很尊重的。
在妖舒说话的时候,舒化已经起身去打开了冰箱。
“来,敷一敷。”舒化将冰块扔给潘艾。
潘艾说了声谢谢,接过冰块。
那冰块敷在手背,凉在心底。
始宓垂下眼睑,看着身前娇小的幽默,呼吸有些急促。脱掉了始宓的衬衫,幽默又将始宓的整只右臂从衬衫里拿了出来。她将始宓的手放在水龙头下,然后又将冷水开到最大。“我去给你买药!”
冰凉刺骨的冷水从上淋下,打湿始宓灼热的右臂。
见幽默就要走,始宓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幽默的手。
幽默回过身子,仰头看着始宓,眼里的焦急还没有散开。
“你干什么去?”始宓问。
幽默气急败坏地跺跺脚,然后一把拿开始宓的手,丢下一句:“你是模特,身上不可留疤!”说完,幽默转身便跑了出去。
路过餐厅,潘艾忽然站起身,拉住了幽默。“默默,你去做什么?”潘艾的话没说完,幽默便打掉了她的手。“他是模特,他身上不可以留疤的,我去给他买药!”幽默没有看清潘艾眼里的失望,转身就跑了出去。
始宓单手被冰水冲刷,两只眼睛却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小道。那一抹白色的人影飞快掠过小道,奔跑出别墅。大概是太心急了,幽默都忘了开车。
始宓望着窗外,悄悄地握起了自己的左手。那碧绿的眼神里,再次浮现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来。
。
半个多钟头后,幽默才喘着粗气回到家。
潘艾起身看着她,幽默却好像没看到潘艾似的,大踏步去了厨房。关掉水龙头,幽默将自己买来的烫伤药放在流理台上,她单手执起始宓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干净的毛巾擦干始宓的皮肤。
始宓的皮肤已经红了,被烫的不轻。
毛巾粗糙的表面滑过皮肤,有些疼,始宓皱起眉头,没有吱声。
“这是林家中药房祖传的烫伤药,比外面卖的烫伤药要好,你放心,涂了这个,绝对不会留疤。”说着,幽默打开盒子,那盒子里有一片羽毛,还有一小瓶黑乎乎的水。
幽默就着羽毛在黑瓶子里沾了沾,然后将黑色的烫伤药涂抹在始宓的手臂上。
烫伤药接触到皮肤,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然后才是冰凉的感觉。始宓看着幽默因为跑得太急,而显得潮红的脸颊,忍不住问了句:“林家中药房距离御林苑有四公里远,你刚才是跑着去的?”
“…嗯。”幽默没有抬头,她喘着粗气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始宓嘴唇翕动了一会儿,那羽毛明明是在他的烫伤处滑动,他却觉得心被撩拨了。
“这个药白天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敷一次,晚上睡觉前敷一次就行,大概五天后就能消失。”幽默将烫伤药收进小盒子里,这才得空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
幽默走出厨房,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潘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些不适当。
“潘艾。”幽默喊了潘艾一声。
潘艾左手动了动,眉头跟着皱起。
幽默朝他的左手看去,看见他的左手上已经起了泡。“你被烫伤了?”
“没事。”潘艾心里很苦,刚才他跟始宓一起被烫,而她满脑子看只注意到了始宓,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正牌男友。
幽默觉得过意不去,今天是她主动带潘艾回来的,结果却让潘艾难堪了。“你手上的伤得抹药,我们去医院。”幽默说着,走到墙角,拿起潘艾的车钥匙。看着已经恢复冷静的幽默,潘艾眼神闪了又闪。
。
去医院后,医生也只给潘艾开了一盒烫伤药。
幽默给潘艾沫上,潘艾看了一眼满城霓虹,说:“今晚去我家,好吗?”
幽默手一哆嗦。
她抬头看向潘艾,男人眼里有另一层深意。幽默看得懂,却假装作不明白,“不了,今天是平安夜,我要陪着家人”
潘艾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苦笑,“可我想陪你。”
幽默不做声了。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潘艾说着,将车钥匙从幽默手里拿了回来。
幽默松了口气。
潘艾坐进车里,车还没开走,幽默便招了辆出租车回了家。潘艾看着那出租车的车屁股,无奈一笑,“他的手留不得疤,我的手就活该留疤吗?”讽刺一笑,潘艾这才发动车子,朝家奔去。
幽默回到家,意外的看见了在门口等她的程清璇。程清璇踢着路灯下的石子,看来等了她很久。
“妈妈?”印象中,还是小时候,妈妈放心不下自己,才会在门口等着自己回家。
程清璇收回踢出去的脚,看了幽默一眼。“我在想,你今晚会不会回来。”
幽默一愣,“妈妈,我为什么不回来?”
程清璇神色复杂看着幽默。
她走到幽默身前,盯着幽默的眼神,程清璇毫不留情地说:“你这一年,一直在走弯路,一直过得很糊涂。我一直在等,等你清醒过来。我在想,倘若你今晚留宿潘艾家,那就是我程清璇教育女儿失败。”
幽默起初没听懂程清璇这话的深意,可看着母亲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幽默忽然感到无地自容。
“万幸,你并没有因为一时糊涂就犯下大错。”程清璇抬起手,像以往那般,落在幽默的头顶,还给顺了顺毛。“我理解你知道小蜜儿欺骗你后的不原谅,但我不赞同你因为跟他负气所做的错误行为。默默,我跟你爸爸都是吃过苦的人,所以对你格外疼爱。我今天看到你带着潘艾进屋,就在反思,这些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教会了你如何被爱,却没有教会你如何去爱。你总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却没有想过别人为什么待你那么好。小蜜儿是哑哑的事,早在你们认识初期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吧,在你们认识的第一天,在你失眠睡不着哑哑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晚上,我听见了他在电话里对你说的话。”
幽默猛然睁大眼睛,不知是惊讶于母亲早已洞察一切,还是好奇始宓说的话是什么。
程清璇收回手,意味深长的说:“‘睡吧,以后每个晚上,我都陪着你,不要怕。’这话,是小蜜儿在你睡着的时候悄悄说的。那个时候我想的是,能有一个这么好的人陪着你长大,你以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感恩。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因此埋怨他。”说话间,程清璇双眼里已经涌满了失望。
母亲的话过分凌厉,一针见血。幽默眼里多了少许愧疚跟羞耻。
“还有,前些日子你失魂落魄回到家的那个晚上,小蜜儿来过。你床头的那个八音盒不是我们送给你的,是小蜜儿送的。”程清璇看了眼幽默,又说:“你不小了,你该学着去原谅,学着去看清自己的心。我相信今晚急着跑出屋去卖烫伤药的那个女孩,才是我程清璇的女儿。而这一年浑浑噩噩度日,将别人的一颗真心当做狗肺的女孩,我感到很陌生。”
程清璇说完就回了家,留下幽默一个人站在那路灯下。
程清璇绕过别墅小道,低头往前走。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她走到门边,抬起头,看到斜倚在大门柱子边上的幽居。幽居只穿了一件毛衣,手里捧着一杯茶,他半张脸隐匿在麦芽茶色的灯光下,额前无一根发丝,精致的五官彻底暴露在温暖的灯光下。
“我以为你会一直忍着,等她走错路撞得头破血流时,才会上去扶她一把。”幽居转悠着手里的瓷器杯子,脸颊噙笑,望着暮色里他的爱人。
程清璇耸耸肩膀,“你舍得?”
幽居笑容一敛,“舍不得。”
程清璇看着幽居,幽居也看着她,这么多年的夫妻,一眼就能看懂彼此眼里的深意。幽居再次笑了,他右臂一伸,将那瓷器被子递到程清璇面前,“我煮的龙井茶,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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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我煮了龙井茶,诸位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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