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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焱走进普济药肆的时候,楚如系已觉有异,旁边整理药材的伙计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
楚如系笑道,“请问阁下是要抓药还是看病?”
“你就是楚大夫?”
“正是老夫。”
“沈姑娘今日有事不便出门,让我来将她的药带回去。”
“沈姑娘?不知阁下说的沈姑娘可是沈无忧?”楚如系语气急促。
“正是。”
“那有劳阁下稍等一会,这药配制还需一盏茶的功夫。”
“请便。”
楚如系匆匆拐进内室,躬身对榻上的蔺轻寒低声道,“庄主,药肆来了一个配剑的男子,说是来拿沈姑娘的药。”
自从失明之后,蔺轻寒的耳力较从前有了更大的提升,方才外面的对话已悉数落入他耳中。此人的声音他有些耳熟,如果他猜得不错,此人应是即墨曜的贴身侍卫,当初上元节之夜曾有过一面之缘。
“来人可是二十来岁,长方脸,中等身材,面上始终毫无表情?”
“不错,正是此人。”
“既然是这样,说明沈无忧已经落在即墨曜手中,不过暂时没有生命之忧。”蔺轻寒道。
青鸾回报,将军府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只是既然她偷盗失败,即墨曜为何既不通知将军府,也不放她走,还差人替她拿药呢?蔺轻寒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二殿下的人?”楚如系捻须道,“这样看来沈姑娘所言非虚,她果然与二殿下交情匪浅。既是这样,沈姑娘为何不大大方方地去借,而要去盗呢?”当他从庄主口中得知沈无忧彻夜未归是去替他盗取麒麟角后,便一直忐忑不安。
只见过一面的人会有什么交情?何况那夜她还扇过即墨曜一个耳光。难道?他突然想起初来上都之时听过的一首关于即墨曜的打油诗:
自幼生在皇宫,风流浪荡成性;诗词歌赋都能吟,双陆象棋帮衬;箫管琵琶笙筝,弹丸走马贪情。还有一件不堪闻,见了佳人是命。
素闻即墨曜风流成性,万一……他气息突然有些不稳,内心浮动而不踏实。
“庄主,那人还在外面候着,可沈姑娘说的药,该如何配制?”楚如系疑惑地道,“老夫想不明白,二殿下派人来取药,说明他对沈姑娘是上心的,可是既然这样,为何又不放沈姑娘回来呢?”
蔺轻寒置于身侧的手缓缓地握成拳,他沉声道,“你找找看,昨夜沈姑娘帮我上过药之后将那药瓶放在哪里?找到药瓶给他便是。”
“药瓶?”楚如系四下看了看,最后在蔺轻寒枕边发现,他拣起那药瓶观察了半晌,又揭开盖子闻了闻,惊奇地道,“庄主,不知这药您是从何而来?”
“此次去临泉,在一个叫武扬的小镇上,偶然遇见一个叫莫璃的男子,是他所赠。”蔺轻寒道,“怎么?有何古怪?”
“庄主,这药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着的,此人绝非一般来历。”楚如系沉思着,“莫璃,莫璃?难道他本姓即墨,单名一个璃字?”
“你是说,他可能是当今大皇子即墨璃?”
“不错,这生肌玉露膏的原料皆为世间罕有的药材,千金难求,因此民间都没有配方,也只有皇室中人才用得上此药膏。”
蔺轻寒唇边泛起一抹淡笑,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直叫他应接不暇。不过此刻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他沉声道,“这件事情暂且搁下,你先拿点能促进肌肤再生的药给外面等候之人拿回去。”
“是,庄主。”
天色渐沉,一天的斗智斗勇叫沈无忧疲惫不堪,晚膳又设在秦婠婠的住处,对着丰盛的菜肴她也兴致缺缺,未吃进几口。
即墨曜已发觉她愈发沉默,脸上甚至还有些悲伤之色。他只当她担心夜里他会要了她,便对秦婠婠笑道,“婠婠,等用过晚膳你带沈姑娘到浴清池沐浴。”
沈无忧听闻此话脸色煞白,该来的总是逃不脱。木木,不知他有没有一点点的担心她?
即墨曜微微一笑道,“别想太多,本殿下看你神色倦怠,是以让你放松一下。沐浴之后和我出去一趟。”
“出去?”
“别多话,沐浴之后到书房来找我。”
即墨曜所住的逸园后有一间大屋,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汉白玉池,池壁是由经过精细加工的数块巨大的白玉石压缝交口镶拼而成的。一个蓄水池与之相邻。每次沐浴时由侍女们轮流将烧好的热水抬来注入池内。洗浴时,热水从石缝中涌入蓄水池。池底池岸,俱用一色白玉石砖砌成,池边陈设着锦椅绣榻,奢靡豪华到了极致。
沈无忧随秦婠婠来到浴清池时,早有数名侍女在边上等候。池中白雾缭绕,水面漂浮着各色香熏干花。
秦婠婠指着边上的两个侍女道,“你们两个过来,替沈姑娘宽衣。”
侍女显然都训练有素,手脚轻柔又利落地替她除去一身黑色劲装。当沈无忧裸呈在众多女子面前时,她还是不由得羞红了脸,赶紧下到池中,将身体没入水中,温热的水漫至她的胸口。
两名侍女在池边跪落,轻柔地替她擦拭着后背、两腋、双臂。
沈无忧身体放松了下来,脑中却一刻也未停止转动。她想不明白即墨曜突然要带她出去做什么。
“沈姑娘,婠婠很好奇,不知姑娘与曜到底是什么关系?”秦婠婠在池边坐下,侧身微笑着看向她。
关系?如果非要说关系,那自然只能说是利益关系。她要的是麒麟角,而即墨曜要的是账册。当然,这些不能告诉她,她妩媚一笑,装出一副老练的样子道,“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吗?”
秦婠婠唇角扯出一抹笑,低头不再言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即墨曜对沈无忧不只是简单的男女之情。
沐浴完毕,侍女替她换了另一身衣衫,其手法迅疾,有序无声。一袭鹅黄色涟漪百褶裙,绣着几朵白色的淡淡小花,清新雅致,将沐浴过后的粉脸衬托得无比娇丽。一头青丝若瀑布一般柔顺而至,轻轻垂于肩上。
侍女将其扶至锦椅坐下,另一名侍女端着蓖梳和胭脂水粉等物站在一侧。梳发,上妆,沈无忧又被侍女折腾了良久,才算解脱。若是往常,只怕早就不耐烦了,此时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她才不想与即墨曜独处。<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