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任凭是谁,突然被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捂住嘴拖进房里,都会生出一种最不好的念头。此时此刻,越千秋便差点要手段全出,给人一个厉害看看了。好在房门虚掩之后,捂着他嘴的那双手就立时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嘿然一声。
“我还以为夤夜过来拜访的是你师父,没想到是你这小家伙。”
越千秋轻轻舒了一口气,他随手拨拉上了门闩,头也不回地说,“相对于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老将军来说,我才十四岁,确实挺小的。”
面对如此揶揄,竺骁北却没事人似的,双手一抱,也不点灯,就这么似笑非笑地说:“虽说我没带几个护卫,门外也没两个人,但你能不惊动人摸过来,本事也差不多能够过关了。说吧,什么事?”
“不是老将军你特意暗示我来的吗?”越千秋这才转过身来,见对面黑暗中的这位老将仿佛有片刻的惊愕,他就一挪步子窜上前去,满脸笑嘻嘻的,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见。
“我爷爷曾经说,老将军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却心思细腻。我寻思着,我师父怎么都担当着此次的副使,又是东阳长公主的儿子,除非您想下次去金陵,被东阳长公主丢白眼,穿小鞋,否则您无缘无故翻旧帐干什么?既然事有反常,我就来问个究竟呗?”
竺骁北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然伸出铁扇似的大手。然而,这一次他却捞了一把空,因为就只见越千秋敏捷地一个蹲身,不但避开了他这一抓,反而还溜到旁边一张椅子旁边,气定神闲地弹了弹衣角坐了下来。
老将军有些气哼哼的:“那要是你弄错了,我就是瞧不起严小子那种纨绔子弟呢?”
“弄错了就是爷爷和我弄错了您的度量,我就给您赔不是呗?”越千秋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漆黑的瞳仁在黑暗中仿佛会反光,“反正老将军刚刚还叫我小家伙不是吗?我爷爷说,年纪小是有特权的。”
竺骁北终于被越千秋这口口声声的爷爷说给逗乐了。他没好气地一屁股在越千秋旁边的位子上坐下,这才淡淡地说:“安肃军和广信军这种地方,北燕谍探无孔不入,而且很多都是当初北燕打过来时,收买的当地人。你大伯父不用说了,没人奢望能撬动他,你师父嘛……”
“我师父就是软柿子,就是很容易被苍蝇叮的有缝鸡蛋?”
越千秋这一反问,竺骁北顿时捧腹大笑。奈何在这寂静的深夜中还不能笑太大声,他只能死死捂着肚子,那古古怪怪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他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
他也没再东拉西扯,直截了当地点点头道:“你师父既然连北燕大公主送给三皇子的内侍都甩了好几巴掌,如今碰到我这个倚老卖老的,他不话的时候,当看镖两个字出口时,东西早就无声无息扎在他发髻中了,就连他都被这小家伙给骗了!
竺骁北一面骂一面伸手到发髻上掏了掏,等把东西掏出来,他的脸色就更加古怪了。
屁的暗器,明明是个玉坠儿。还不是普通的玉坠儿,那居然是个栩栩如生的猪!
难道那臭小子竟敢讽刺他是猪?翻了天了,他给这小子的颜色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