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每个人的情债 3
樊子荆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她身上穿着一条局部晕染成粉红色的白底连衣裙,刚才的运动装已经被换下。
她走到座位上,看到课桌断裂,纤细的手指轻轻在桌面划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同学都在紧张地翻书写字,知情人也不敢告诉她是谁弄坏了她的课桌。
她环顾教室,最后定睛在唯一正望着她的章烈笙身上。
章烈笙双手抱在胸前,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望望樊子荆,又望望第二组最后一桌的空位,努了努嘴:那边坐不了就坐这里咯!
樊子荆会意,轻轻收拾书包坐到章烈笙旁边。
她坐下的同时,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矮个女老师刚好踏进教室,一进门那副尖厉嘶哑的嗓门就爆发了:“今天期中考试!你们谁要是考不及格,下次上课先把家长叫来!否则统统给我站到走廊外边去!”
教室里瞬间变得十分安静,连翻书、写字的声音也中断了。唯有章烈笙打了个呵欠,伏在桌面上昏昏欲睡。
那位女老师目光射向章烈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试卷发下来,原来是数学科的考试。樊子荆把题目浏览一遍,立刻明白为什么刚才全班同学那样反应。这题目虽难不倒樊子荆,但与一般的考题相比,题目量多了三分之一,而且有不少偏题怪题,按照这难度,即使是学习中上的学生也不一定能及格。
数学老师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拉出凳子翘起二郎腿坐在讲台上监考。
樊子荆做题时很投入,为了保持引人注目的优异成绩,她必须不仅做得对,还需要做得快。越有挑战性的题目,她就越要做得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再次吸引了章烈笙的注目。
别的同学一个个搔头抓耳冥思苦想,只有樊子荆的笔没一刻停下。章烈笙平时不想考试便不考,但他知道数学老师这位灭绝师太出的题有多刁钻,不仅每次都要放倒一大片,还要虐待不及格的学生,直到家长们挨个到办公室受教育同时奉上一笔辛苦费才算完。
全班同学都怕她,只有章烈笙不怕。平时他数学也学不进去,考试题那么变态,他更不会乖乖做了。
章烈笙本以为樊子荆很快会发现他在看她。可他托着腮观察了她十分钟,她的目光没离开过试卷。
起初他还大大方方地别过头看她做题的那股认真劲儿,见她没发现,他不自觉地开始打量她的五官和身形。
樊子荆的马尾辫高高扎在脑后,头发梳得干净利落,垂到肋下。她肤色白而不腻,两颊微微透着运动后的红润,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对可爱而不失性感的唇。樊子荆的腰挺得笔直,这个因苗条显得娇巧的女生眉眼间不失果敢和刚毅。
这样的女生才有资格让我章烈笙拿正眼瞧她!
终于他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而且已经盯着人家女生看了十几分钟!他尴尬地别过脑袋,干咳一声,双手和头都摆在桌面上,晃动双腿无所事事。
没过一会儿,他忍不住又扭过头看樊子荆。
她正停下笔思考,发现章烈笙看她,微微抬头,目光与他相对。
章烈笙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这时该把脑袋转回来还是继续与她对视。
樊子荆小声地对他说:“同学,你怎么不做题?”
“……”要不要回答她?怎么回答?肯定不能直说自己不会做啊!
“你不会做的话,抄我的吧!最后的两道大题我做完了,你先拿去抄,等我做完另外一张再给你抄。”樊子荆一脸真诚。
章烈笙没想到,十几分钟她就把两道大题做完,而且还要借给他抄!
他章烈笙什么时候跟别人拿卷子抄过?就算不会做,他也不肯抄作业抄卷子,在他看来那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不齿行为。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是要直接拒绝这个女生,他又会觉得很别扭。
“要不,你把外套借我披一披,刚才运动发热,现在坐着坐着觉得有点凉,你看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略带羞涩地笑笑,眼神里充满期待。
那双澄净的眸子里,透着挥之不去的忧郁。章烈笙不自觉地把挂在椅背上的运动服外套递给樊子荆,脑海里一片混沌。
樊子荆大方地接过外套随即披在身上,把她的卷子放到章烈笙的桌面:“快抄吧!我先做题!”
最后两道题单独印在一张试卷上,樊子荆的答案整整齐齐写满了整个卷面。她用的是钢笔书写,字迹刚健有力,清新飘逸,就连那些数学符号和阿拉伯数字都很有“国际范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能写出的笔迹。
既然人家都递过来了,闲着也是闲着,抄吧!章羽乾瞥一眼专注做题的樊子荆,像模像样地抄起了答案。
越抄越自惭形秽,他的字太丑了!这么漂亮的一份答卷给抄成一排排歪歪扭扭的鸡扒体,章烈笙很生气。
答案很长,为了不抄错抄漏,他每写几个字就仔细核对一次,抄了很久。虽然不是自己想出的答案,但是能把两道二十分的大题的答案写出来,他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要知道从初二开始,数学考试的大题卷子他从来就没写过一个字。
好不容易抄完了,扭头一看,发现樊子荆正望着自己:“抄完了吗?”
他点点头。
她把另一张试卷放到他面前:“这张我也做完了,你接着抄。刚才那张还我。”
章烈笙乖乖地把试卷还给冲着他笑的樊子荆:“你叫什么名字?”
“樊子荆,试卷上有我的名字。你呢?”
“章烈笙,过会儿我用铅笔写在试卷上给你看。”为了不让别人听到他们对话,章烈笙破天荒很小声地同樊子荆说话。
他们的举动还是被讲台上的灭绝师太看到,她僵硬的面部抽搐两下,起身朝章烈笙走来,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寒气。
章烈笙发现异动,抬头看了眼正朝自己走来的灭绝师太,悠然自得的往椅背上一靠,双目猛地一瞪,目光如炬,杀气凛凛,对上灭绝师太的寒冰眼。灭绝师太当场立在原地,不敢向前,周身的寒气被章烈笙的烈焰之火击杀。她不甘心地干咳两声,紧努的嘴角往下撇了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回到讲台。
章烈笙鄙夷地斜视一眼灭绝师太,就着桌上的卷子认真抄答案。
樊子荆的做题顺序是从后往前做。章烈笙愈发佩服这个新来的女同学,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做完了一大半的题。她的名字怎么写?章烈笙翻转试卷,名字一栏上工整的签名从此印在他的心头。<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