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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运河战役(1)

复明1659 骑射无双 5236 2022-11-07 19:15

  朱由榔的一席话说得那小吏有些脸红,不仅仅是因为被上位者质疑而窘迫,而更多的是因为面前的上位者并非那些依靠师爷,只会背诵四书五经和抛弃节操的鼠辈。

  尽管如此,这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吏略加思考,仍然开口说道:“臣以为,这条轨道虽然需要上千人整日看着,可轨道也并不是只能用于军用的。臣少年读书时曾见过一句话,叫百里不贩米,千里不贩盐。除了税卡众多以外,若不走水运,一日只能行的几十里,人吃马嚼成本极高,有了这轨道,哪怕是大米也能卖到千里之外。”

  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上官脸都绿了,这位军吏有条不紊的陈述自己的观点。

  朱由榔自然注意到了,他并未因为这位小吏的“冲撞”而感到一丝愤怒,反而有些厌恶那个循规蹈矩的上官。前世在现代,朱由榔看过不少所谓和领导相处的秘诀之类的书,初识他还觉得挺有道理。

  可自从他穿越以后,思想便起到了彻底的变化。脑海中身体主人所见到的饿殍记忆,实在让他无法再去认同,如果这种跪舔讨好,曲意逢迎的艺术的结果就是一亿多人饿着肚子变成活僵尸,那么被讨好的人和拍马屁的就应该全部送进化人场回炉。

  朱由榔没有多说话,只是瞪了一眼那个帽子下多半是地中海的糟老头子。

  作为会被最多人拍马屁的人,朱由榔这个眼神十有八九会被此人的上司给注意到,然后给他穿小鞋。

  什么,你说这样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不太好?

  这些人毁掉治下成千上万户人民的全家性命,逼着他们从吃榆树皮到吃石头,到吃人肉,用骨头烧柴的时候,考虑过这些人的前途吗?

  忍着对旧式官僚作风的深恶痛绝,强压着学习自己的老祖宗朱元璋反复清空官员名单的冲动,朱由榔保持着善意的微笑,继续聆听面前小吏讲话。

  “一些饱读诗书的大儒们说商人,工匠,都是末业。不过臣并不认同,商人虽不产东西,可四处贩运,有时候能让人少劳作一些,多产东西。工匠也同样如此,一提到工匠就想到奇技淫巧,岂不闻燧人钻木取火,伏羲捕鱼打猎?按其所言,华夏子民都应该吃冷的。”

  那小吏见皇帝肯听,心中大喜,一副“眉飞色舞,年少轻狂”的样子,“正是因为这些人,华夏才沦落到被东虏率兽食人之地步!”

  得,敢情自己遇上了一位“愤青”啊;朱由榔呵呵一笑,学习起后世领导关怀贫困群众一样拉家常:“这些,都是何人教授于汝,从何书看到的?”

  “都是一些杂书罢了…市井之间流传的一些俗话小说,年少之时,臣曾往父亲友人家借过几本古时候的食货志,而更多的,则是臣为生活所迫,入一位游击将军的帐下为文书时所看到的。”

  “虽然臣不用上阵打仗,但也没有达官贵人们那样出行乘车或是轿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路上见多了百姓疾苦,才知道四书五经俱是空谈,经世济民才是正道。”

  正在朱由榔有点心不在焉的时候,数千里之外的清河县面临了灭顶之灾。

  “传令下去,今天天黑之前拿下清河,战利品全部自留,不须交来。”

  身边的亲随骑马下去传令,一会儿就听见了一阵欢呼声。

  “唉…我八旗,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鳌拜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回想起曾经在黄台吉身边征战时的旧事,皮岛,松锦…那时候的八旗子弟,在明军面前各个和绝地武士一样,仿佛根本不知道战死为何物。可他们的子孙呢?唉!入关不到二十年,有了铁杆庄稼,竟然连七成的战利品都嫌不够!

  鳌拜读书不多,并不知道朱八八同志的军户制度如何衰败的,即使知道了也束手无策,对明军战斗力极其蔑视的他只希望赶紧打完收工,给自己的履历表再增加一笔。

  前方扬起一股烟尘,一个牛录的旗兵消失在视野中。这些人体态肥硕,骑术也是马马虎虎,不过鳌拜自信那套避雷针装扮就足够吓人了。

  不到一刻钟,前面就跑回来一个人,“主子,奴才们还没冲进城里面,城门就突然合上了!奴才们没有攻城的东西,来请命要如何处置。”

  “之前两个县城都是直接冲进去,可这里的尼堪却是狡猾狡猾的!”

  “闭嘴!”鳌拜气不打一处来,举起马鞭就抽。

  “尼堪什么尼堪,万岁爷都说了满汉一家,满汉一家,晓得?”

  发泄了对于暂时挫败的怒气,鳌拜命令先头部队原地等候骚扰,等待自己率领的主力到来。

  作为主将卓布泰的亲儿子,鳌拜所辖的15个牛录都是装备最好的,其中5个汉军牛录装备了数十门火炮。对于内地县城的防御,鳌拜觉得轰几炮就能彻底炸塌---因为满清绝大多数财政收入都拿去养兵,根本没有余钱干修城墙这种没用的事情,谁能知道海上突然跳出来个朱成功?

  可骑着马的步兵还能不顾马力快速赶路,火炮就必须得用马车拖着。紧赶慢赶,过了一个时辰,十来门黑洞洞的火炮被卸下马车,安放在一般弓箭,鸟铳的射程之外。城垛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民夫或者衙役打扮的人,无论是弓箭手还是鸟铳手都没有一点踪影。

  “老爷,外面鞑子,拖大炮来了!”

  县令家仆从城墙上飞奔而下,喘着粗气闯入了正在用鞑子当借口找城内大户要钱的会场内,尽量压低声音告诉了自己的家主。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家仆心领神会,立刻让人去后院整理行装。县尊老爷自己则强作镇定,内心却一点没了狐假虎威捞钱的想法。草草接受了大户们的纳款承诺,就立马端茶送客了。

  大户们各自散去,登上了县衙门口各家的二人或者四人的轿子。家主们互相道别,钻进了各自的轿子。正当刘大霖也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见林家的小厮过来:“我家老爷请您上去一叙。”

  刘大霖不明所以,但还是登了上去。两位老爷互相寒暄,然后刘大霖就闭了嘴,等着看看林家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咱们都是大风大浪里不倒的,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刚刚那暴发户平日里敛财不少,刚刚小厮一来就不再于我们讨价还价,说明城外肯定不止所说的那几百个人…”林家的家主面上一副儒生的样子,眼中却只有阴谋家的凶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噢?别忘了,这任暴发户县令,是谁扶持上去的。”

  “什么啊,县令乃朝廷命官,自然是朝廷任命的。”刘大霖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是林公无什么事情,吾便先告辞了。”

  “轰!…”

  轿子抖了一下,差点把刘大霖甩下去,刘大霖只好先坐回来。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清国兵打进来就是时间问题,把那个县令抓了邀功请赏,咱们两家还能一起保个富贵平安,说不定还能做个县令。”

  刘大霖心说这个县令还有谁敢做,万一明军打回来怎么办?倒不是说明军不招降纳叛,但是明军可以接受官兵反正,却多半不能接受这种杀了原来的县令再当墙头草的做法。

  不过,先得在清军的屠刀中活下来,才能考虑之后的事情。

  思虑了片刻,刘大霖就点了点头。

  “再过半刻,就一起在县衙和北门集合,我们两家各派一半。”

  刘家和林家都是有几十个家丁的大户中的大户,而且还请了教习,装备了几枝明军倒卖来的鸟铳和三眼铳之类。两家合在一起人数超过一百,包围县衙和打开城门都没有问题。

  机灵的管家给了衙役头目几个小银锭子,城头本来就不敢冒头的衙役就退了下去。打出白旗打开城门,家丁们纷纷跪下来迎接满洲大兵。

  “你的,县衙,快快带路!”一个嘴上没毛的八旗兵从马上踹了管家一脚,命令他带路前去。

  管家面对马上的鞑子不敢稍有不悦,毕恭毕敬的带着满洲大兵冲过街道直奔县衙。

  这时,包围县衙的两家家丁已经搜遍了县衙,既没有看到坐着等钱的县尊老爷,也没有看到全家上吊的县尊老爷。家具陈设尚在,金银细软已无。很显然,县尊他老人家---跑啦!

  “老总,那狗官,已经跑啦!”见到满洲大爷来了,为首的那个教头吓得跪下来说。

  满洲兵都没正眼瞧他一眼,又进去翻箱倒柜搜查了一遍。不仅没见到人,而且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丁点值钱的东西,顿时大失所望。

  “好大的胆子!这些尼堪们还敢和爷爷们抢东西。”一无所获的佐领愤怒的咆哮着,让亲随把刚刚的家丁抓来。

  亮出沾满鲜血的刀剑,平日里只会用第三条腿祸害人的家丁就吓得大小便失禁,答应给满洲大兵带路。

  城内的大户院子不比乡下的土围子,即使是体质下降的满洲大兵也能够翻墙而入。一个年长一些的红甲兵撑着墙根翻了过去,接连砍杀了几个佣人打开院门,几个大箭的满洲兵就涌进了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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