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亲爱的,你让我受伤了
“蓝修远!你给我滚出来!装神弄鬼的你和谁摆谱?”
蓝麟雪一下子就怒了,走过去,一人一脚,将摁着秦蔻儿的人给瞬间踢了出去,一把将秦蔻儿拉起来扯到自己身后。
一阵低沉迷人的笑声从车里传来。车帘打开,一个男子长身玉立的走了出来。
阳光明媚,照在他身上,瞬间便失去了光华。他嘴角挂着笑容,像午夜的风一样那么温柔;他眉梢的宽和混杂着一丝性感和妩媚,如同最贴心的情人那样,能包容你所有的纵容和小秘密;他的目光却又如同月光一样,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将你轻轻抚摸。他是世间所有女人的梦想,是世上的美玉无瑕。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轻易将天地间的精华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蓝修远,无惧无畏,从容优雅的朝着蓝麟雪走过来。
秦蔻儿看着蓝修远,不得不从内心里承认:比起蓝麟雪的诡异妖艳,蓝修远实在是更有君王帝相。
蓝麟雪却从心里就恨蓝修远这幅长相,更恨他嘴边那色眯眯的笑容。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吃了这笑容多少亏!要不是他们家老头子始终死心眼,别说太子的这个位子,就是他的这颗脑袋也掉了无数次。
所以,从长大后开始,蓝麟雪就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蓝修远嘴角边这个笑容彻底成为历史,他有的是手段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将秦蔻儿下意识的挡在自己身后,蓝麟雪又恢复了那副冷漠邪魅的样子。
紧盯着慢慢走近的蓝修远,蓝麟雪连一句敷衍的客气话都懒得说,指着蓝修远,冷哼一下说道:“五爷的谱好大!竟然敢坐在车里给当朝太子下命令。蓝修远,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抓我的人?难道天下变了主?可是就算变,也轮不到你一个二等妃的儿子来狐假虎威?”
蓝修远走到蓝麟雪跟前,一点也没因为他的冷言热讽和犀利而动容,反而笑得更加体贴得体。
单膝微屈,蓝修远低头行礼,“臣弟参见皇兄!皇兄一路辛苦!”
说完,站起身,目光依旧温柔平静的看着蓝麟雪,“皇兄一路奔波,车驾已经在镇外等候。不如随我回扬州吧!父皇的旨意下来了!”
蓝麟雪冷冷一笑,目光变得凌厉而阴沉,“蓝修远!你至于一见到我就给我下绊子吗?”
蓝修远微微一怔,似乎一点也不理解,但是嘴边的笑容却依旧,“不知道皇兄所说何意?”
蓝麟雪目光更见森寒,冷笑着说道:“你见到我不称太子,而称皇兄,这是在说我们现在只论家常,不论朝纲。家常便是没有对错之分!你要抓秦蔻儿,却怕我和你翻脸,是想要在这时卖我个面子是吗?”
蓝修远有些意外,但是竟然极其钦佩的点点头,“睿智不过皇兄!弟弟在兄长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蓝麟雪却一点也不为所惑,接着说下去,“你不回答我的质问,却用父皇的旨意来压我。想来是手里有了圣旨,扬州要变成你的刀下肉,秦蔻儿你是非动不可了?”
蓝修远内心深处对蓝麟雪的这种敏锐是钦佩的,甚至是恼恨的。要轮聪明,蓝麟雪要不是天下第一,就没有人敢去问鼎了。可惜,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什么叫适可而止。
蓝修远笑得更迷人了,“这却是兄长多虑了。史大人的案子已经上动天听。臣弟奉旨查案,也是身不由己。至于秦姑娘,不过身在其中,例行盘问而已!”
“哼!例行盘问需要押送,上夹?蓝修远,你的聪明还是拿远点吧。你手上就算是有圣旨,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我在,秦蔻儿谁也别想动!”
说着,蓝麟雪微微仰起头,高傲的盯着蓝修远,手却更紧的抓着秦蔻儿。
蓝修远却毫不在意的低头笑了笑,“皇兄,父皇对你的苦心你是比谁都明白的!别人身边多一人,少一人都是浮云。唯独太子的身边,那是万万不能马虎的!秦姑娘纵然是清白无辜的,但是总是扯上了史大人一些关系,让臣弟仔细查查,也是宽慰皇兄的担心了!皇兄对秦姑娘纵然多些袒护,在我们看来那是琴瑟和鸣,在别人看来,却是难免有护短之嫌。悠悠众口,总要顾忌一些的……”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什么叫袒护?”
蓝麟雪盯着蓝修远,目光瞬间如同利刃,“你是认定了秦蔻儿势必要和史梦坚有些关系是不是?到时候顺藤摸瓜,保不齐还能有点意外收获的将谁的脑袋拿走。可是你别忘了,史梦坚为了什么丢了脑袋,他手里的东西又是谁的!”
蓝修远的目光瞬间如同刀尖一样和蓝麟雪对望了一下,却又瞬间掩饰了下去,依旧风采翩然的说道:“看来皇兄对这件事知道的颇为深入,不妨指点臣弟一二!”
蓝麟雪嘲弄的撇了一下嘴角,“老五,有句话说的好,叫天高皇帝远!既然你手里有圣旨,咱们谁也犯不着为难谁。秦蔻儿你可以关起来,不过,必须关在我的院子里。谁要想无事生非给秦天阁好看,就是和我过不去。要是我心情不好,那些破账本,乱咬舌头的小人我扔出去几个也不是没可能的!到时候咬到了谁,谁身上又沾了脏水,可别怪我事先没通融!”
说完,蓝麟雪目光冰冷的死死盯着蓝修远。
蓝修远看着蓝麟雪,兄弟两个瞬间风起云涌。
良久,蓝修远微微笑了,“既然皇兄开口了,臣弟岂有不从之理。一切自当听皇兄安排!”
说完,蓝修远微微侧头看着始终站在蓝麟雪身后静静看着兄弟两人的秦蔻儿,不由得点头笑道:“秦姑娘果然好福气,能得到皇兄如此关爱,让修远自愧不如!”
秦蔻儿微微一笑,“五皇子抬爱!”
蓝麟雪哼了一声,抓着秦蔻儿的手就往前走。蓝修远微微侧身让过道路。走了两步,蓝麟雪忽然又站住,转过头看着蓝修远,面无表情的说道:“蓝修远!不是你的东西你可千万别惦记,否则烫到自己的手可没人医治!”
说完,蓝麟雪拉着秦蔻儿便坐上了蓝修远那辆奢华的马车,朝镇外奔去。
蓝修远看着马车的离去,缓缓嘴角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爷,就看着太子这么把秦蔻儿带走,难道他是要抗旨吗?扬州城里风云变幻,咱们又是后来的,这个时候要是不给太子一个下马威,以后的事怕是更难做。”
属下走过来,有些愤愤的在蓝修远的旁边抱怨。
蓝修远慢慢背负过双手,俊美无双的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轻声说道:“太子抗旨是什么奇闻吗?别说一道圣旨,就是皇上跟前,他还不是一向为所欲为。”
“是!爷本想借着秦蔻儿的事给太子卖个人情,谁知道太子竟然看破了爷的心思!”属下巴结的恨恨的说道。
蓝修远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立时,下面没人说话了。
蓝修远微微整理袖口,垂眸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没错!只是蓝麟雪岂是那么容易给别人机会的人。他句句紧逼着根本就不给我半点容情的机会,丝毫不买我的好!可是,这难道不是也看出来秦蔻儿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有了这个弱点,可比什么人情都有用多了!”
属下一看蓝修远竟然没有发怒,赶紧又讨好的笑着低首说道:“还是爷想的深远,原来用意全在试探蓝麟雪对秦蔻儿的心思!没想到一向视女人为草戒的太子也有难过美人关的一天!”
蓝修远看着远处,轻轻笑了,“秦蔻儿!有点意思!”
此时马车里的秦蔻儿也正在皱着眉头看一脸不爽的蓝麟雪。
“你刚才这样维护我,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五皇子我是你的软肋?这个时候,要是我和你走的这么近,难保就不会留人把柄,受人口实?”
蓝麟雪阴着脸看着秦蔻儿,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我现在不说清楚,难道还等着他给我带绿帽子啊?”
秦蔻儿瞬间要被气死了,上去抓了一把蓝麟雪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想这个!”
“什么时候这也是重点!”
说着,蓝麟雪一下蹭到秦蔻儿身边,非常担心的歪着头看着秦蔻儿,“你现在看见蓝修远了,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被他的桃花眼和色眯眯的笑容勾引走!你可是喜欢我的,很久很久都不能变的那种!”
秦蔻儿真是要被气得得内伤了,不由得提高声音恼怒的说道:“蓝麟雪!你要是再在这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自己走到牢房里去,一辈子不见你!”
蓝麟雪一看秦蔻儿真的恼了,立时一阵乱点头,紧抓着秦蔻儿的手说道:“行,行,行!恼什么啊!我这不就是防着点王八看绿豆嘛!”
秦蔻儿瞬间瞪大眼睛,恶狠狠的指着蓝麟雪,一副“你再说一遍就揍死你”的警告神情。
“咳咳”蓝麟雪赶紧咳嗽两声,然后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微微离开秦蔻儿身边,“蓝修远这个鬼东西,不论我说不说你是我的人,也不论我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样,冲着我敢拉着你出来私奔这件事,他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软肋了!与其处处暗中防着他,还不如就把话挑明了。他要是这样还敢动你,我就有理由和他明着开战!怕什么?”
秦蔻儿却依旧紧锁着眉头,看着窗外缓缓说道:“皇上下圣旨要把我关起来,你觉得仅仅是因为史梦坚的事吗?”
“史梦坚算个屁!”
蓝麟雪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不用猜了。老家伙找你麻烦,不过就是因为和我走的太近而已!”
说到这,蓝麟雪一把将秦蔻儿的手握住,倒是非常正经的说道:“蔻儿,老家伙这次派了老五来就是要折磨你,也考验你!你可一定要抗住!无论他们说什么,给你什么诱惑,让你离开我,你可千万别信!记住,无论什么事你还有我呢!”
秦蔻儿看蓝麟雪的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我说太子爷,我秦蔻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江湖风浪我看的比你可多多了。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蓝麟雪没笑,反而有些阴沉的说道:“你不懂!蓝修远觉得自己手腕高端,能骗过天下人。可是我和你说,和老东西比起来,他简直连提鞋都不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来试探你,但是却绝对不简单就是了!”
秦蔻儿看蓝麟雪竟然如此担忧,不由得伸手摸摸他的脸,笑着说道:“太子爷,好像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蓝麟雪问的有些呆头呆脑。
“你别忘了我嫁你这件事不是你选的我,而是我选的你!”秦蔻儿笃定的捏了捏蓝麟雪的下颚,“我从要嫁给你的那天开始就知道我最终的对手只有皇上。所以,你大可以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们几个皇子,还真是让我有些大开眼界!”
“哦?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吗?”
秦蔻儿抽回自己的手,倒了一杯茶给蓝麟雪,慢慢说道:“我没想到皇子夺嫡的戏码已经激烈到句句不相让的地步了。看来这扬州的戏,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的会折进去也说不定!”
蓝麟雪无奈的笑了一下,“让秦阁主看笑话了!你这些小叔子确实让人不省心!”
秦蔻儿扭头看着蓝麟雪,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你还想让我这个长嫂拿着皮鞭出去立家规啊?”
蓝麟雪一听秦蔻儿这样说,立时笑了,看着她点头笑道:“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去!一边去!我都要进监牢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秦蔻儿娇嗔的瞪了蓝麟雪一眼,车里的气氛却一下子轻松下来。
“你会进监狱?我都不信!”蓝麟雪懒懒的靠在车上的软垫上,好笑的看着秦蔻儿,“蓝修远这小子肯定在打你的主意,这是不用想的事了!可是我怕最后崴脚的是他!你留着的那个胡非凡现在可以扔出去了。有了他的话,老五一定会以为账本在老三手里。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好好看看狗咬狗是什么样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我瞅着这五皇子可绝不是容易上当的主!”秦蔻儿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品茶边轻声说道,“要想让他真的把目光放到三皇子身上,咱们还得加几把柴火才行!”
“哦?你还有什么猫腻没用出来?”蓝麟雪感兴趣的挑了挑眉毛。秦蔻儿却没有回答蓝麟雪的问话,而是转头看着外面,“今天天气不错,晚上也不会有雨,就算是晚上在秦淮河上放烟火也没什么问题的!”
蓝麟雪被秦蔻儿转移话题转的直发蒙,不由得也探头去看外面的天,“嗯,是不错。你想看烟火了?”
秦蔻儿转头看着蓝麟雪,微微一笑,将胳膊挎上他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这么快就又被抓回去了。想想还真有点遗憾!”
蓝麟雪不由得也感叹一声,和秦蔻儿头靠着头,手握着手,唏嘘的说道:“我就说蓝修远是丧门星!听见父皇要他来江南找我的麻烦,便火烧屁股的往这跑!你说他要是不来,咱们是不是就去吃鱼去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话说话来,今天是钦差第一天到扬州,又有你这个太子在,这是百年难遇的事。怕是扬州的那些官们今晚就得全过来给钦差接风洗尘。你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去!懒得看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蓝麟雪断然否了秦蔻儿的提议。“可是你不去,蓝修远就一定不会去!到时候这个不通情达理的帽子就又要扣到你头上。你为什么要让蓝修远坐得渔翁之利,自己却惹了一身腥呢?”秦蔻儿考虑周翔的说道。
蓝麟雪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觉得秦蔻儿说的很对,不由得低头看着秦蔻儿的脑袋,“我去参加宴会,你干什么去啊?”
“我当然是去你的院子里‘坐牢’。”秦蔻儿好笑的看着蓝麟雪,“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圣旨在身的犯人!你总不能让我在这个时候还出去招人诟病吧!”
蓝麟雪点了点头,“也对!你去了确实这些人要在背后嚼舌头。对你不好!那你就乖乖的在别院中等我,我让他们给你做好吃的!”
秦蔻儿立时甜甜的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个时候就要以静制动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的!”
蓝麟雪心里很安慰,摸着秦蔻儿的秀发笑吟吟的说道:“你放心,我今晚就给他们都打发了,免得他们老找你的麻烦。而且,蓝修远那个桃花眼,你离着远点还是好,免得看着他招蜂引蝶的样子恶心。”
秦蔻儿哈哈的大笑,“太子爷,我怎么听着全是醋味呢!”
“呸!我吃他的醋?简直美死他了!”蓝麟雪对这件事特别嗤之以鼻,“行啦,行啦,别说他,倒胃口!车里安静,咱两再休息一会,一会出了镇子,咱们就得分开坐了。让我靠着你再睡会,踏实!”
说着,蓝麟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秦蔻儿的肩膀上闭起眼睛,开始假寐。
秦蔻儿却一边柔柔的搂着蓝麟雪的肩膀,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睡意都没有。
很快,车子便到了镇子外面。果然,蓝麟雪的銮驾和霜花等人正在恭敬的等着他。甚至连君言诺等人都已经来了。
看见蓝麟雪从车里出来,霜花赶紧走过来。
蓝麟雪却率先转身扶着秦蔻儿走下车,然后柔声说道:“到了这,咱们就不能坐一起了。你自己带着人直接回别院。放心,没有的我命令,谁也不会去打扰你的!不过,为了以防蓝修远用诡计,你不要出了咱们的院子,记住了吗?”
秦蔻儿柔柔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放心吧,我一定会乖乖的。”蓝麟雪看秦蔻儿这样听话,不由得笑了笑,才转身带着霜花朝着自己的銮驾走过去。
“老五给你的消息?”
转过身,蓝麟雪边走边轻声问霜花。
“是!五皇子的人已经带着圣旨去过了。这次他来不但查史梦坚的案子,还有三皇子谋逆的事!看来,他是要做文章了!他已经派人去看过三皇子了!”
蓝麟雪点了点头,冷笑一下,“又是那个冯舟远去的?”
“是!那个老东西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并没有靠近说话!”霜花对蓝修远手下第一谋士实在是没有好感。
“哼!谅他也没有那个分量敢私自审问皇子!”
蓝麟雪说着就走到了銮驾跟前,转身之际用极小声吩咐:“今晚派人看住秦蔻儿!将她的一举一动务必要告诉我!”
霜花立时皱起了眉头,惊异的看着蓝麟雪,小声说道:“你两都私奔了,怎么还闹这出啊?”
蓝麟雪眼睛一瞪,“你懂个屁!正因为这样我才要看住了呢!秦蔻儿刚才特别温柔,肯定有事要瞒着我!总之,你给我看住了就是了!”
霜花烦躁的一翻眼睛,“行了!我知道了!啰嗦!”
蓝麟雪瞪了霜花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銮驾。
秦蔻儿这边微笑的目送蓝麟雪上了銮驾,才带着君言诺走到自己的马车跟前,抬步走了上去。
“言诺,你驾马车!”
“是!”君言诺知道这是秦蔻儿人有事吩咐,才会让自己亲自驾车。
将车夫吩咐走,君言诺轻轻坐在前面,扬鞭驾马:“阁主,有什么安排吗?”
“蓝修远进城之后都做了什么?”
秦蔻儿靠在车厢的侧面,和君言诺只有一帘之隔。
凝望着窗口处缓缓变换的场景,秦蔻儿觉得自己有些浮浮沉沉。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演的戏也都要开场了。只是,有了蓝麟雪这样的牵绊,她不知道未来的路她是不是还能走的那么洒脱?但是无论如何,蓝修远却是绝对要把握好的人物。要想完成自己的计划,顺利嫁给蓝麟雪,就必须要踩好蓝修远这块踏板。只是,蓝麟雪可能不会太高兴就是了。
“五皇子本人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来找你们的!但是他手下的第一谋士冯舟远却是去了别院,直接看了三皇子。而且,蒋铭早就接到了消息,他带着几个浙江主要的官吏秘密去了五皇子的行馆。就算是没见到五皇子本人,但是也一定和冯舟远已经接触过了。具体说了什么,还没有消息!”
“五皇子住在哪里?”
“就在咱们别院的对街,扬州府衙的云升别院。”
秦蔻儿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立时明了的冷笑一下:“蓝修远真是做事滴水不漏啊。那云升别院别说他一个皇子的身份,就是京城里的二品官都绝不会去住那么简陋的地方。想来,这次他又会在江南百姓中被称颂一段时间了!”
君言诺嘲讽的瞥了一下嘴角:“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罢了!”
“不说那个,胡非凡有什么动静吗?”
“这两天着急呢!看见阁主没回来,天天都在问。他本来想走,但是却让我给留下了,阁主没回来,我就没放人!”
秦蔻儿点点头,“做得对!蓝修远来了,并且看到我和蓝麟雪的关系了。如果我们就这样让胡非凡走了,那么他说的话在蓝修远那边将会起不到丝毫作用,蓝修远一定认为胡非凡是被我和蓝麟雪联手蒙骗了,这样以后的事我们就很不好做了!”
“阁主有什么想法吗?”秦蔻儿单手敲着旁边精致的小木桌,思考的说道:“蓝修远已经带着圣旨来要将我当成重要人证将我收押。蓝麟雪强制把我留在他的院子里,所以我不能公开出去露面。今晚我必须要见到蓝修远,有些事我们需要要当面谈谈。”
“阁主是想取得蓝修远的信任吗?”君言诺皱了皱眉头,“怕是很难!有了太子的这层关系,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你和太子并没有利益关系!”
秦蔻儿微微一笑,“我们做的哪件事不难!太容易的事也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要想让蓝修远信任我,怕是我只能还得委屈委屈咱们的太子爷了!”
想到蓝麟雪以后知道自己算计他时的样子,秦蔻儿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
“那我们下面怎么做?”
秦蔻儿抿着嘴唇琢磨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赵灵儿在什么地方?”
“还是在兰亭苑里。”
秦蔻儿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今晚你找人放消息给她,就说五皇子进城了,正在查史大人的事。如果我所料不错,她一定会去见蓝修远。”
“她乱说怎么办?”
“她有什么可乱说的?”秦蔻儿冷冷一笑,“风尘女子比咱们会做人!史梦坚死了,离开秦天阁,她根本就无处容身。更何况,她并没有看见知道什么。更关键的是,我就是要让蓝修远知道我在找史梦坚,找账册!”
君言诺听秦蔻儿这样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沉中有些焦虑:“这样做,岂不是让蓝修远对咱们心有猜忌?”
秦蔻儿笃定一笑,“咱们是扬州盐商,他史梦坚的账册上全是咱们的名字。他弄丢了账册,咱们去找,正是理所当然。同时,这样做也正可以告诉蓝修远,说到底,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送钱,他收礼,谁也跑不了!这样一来,他自然就会把我和蓝麟雪分开来想!”
君言诺想了想,不由得放心的笑着说道:“还是阁主思虑周全!这看起来是凶险万分,但是却是最直接表明立场的办法!利益关系不同,就算咱们和太子走的近,他也不会轻易将咱们当成敌人!”
秦蔻儿摇了摇头,“这只是第一步!要是这么简单就能骗过蓝修远,那他也不值得让咱们这么费心思!最重要的还是要从蓝麟雪身上下手!”
“要怎么办?”
君言诺知道秦蔻儿这样说一定是已经想到了办法,他去执行就够了。
“给我准备一套黑衣,送到我屋里,今晚我要从密道出去。让墨魂守在我门口,谁也不许进来!”
“是!我要干什么?”君言诺言简意赅的问道。
“今晚江南的官员一定会给蓝修远接风洗尘,你要代表秦天阁应衬着。记住,今晚出任何事,秦天阁所有人不准出手,只要看着就是了!”
“是!”
秦蔻儿吩咐完这一切,才暗暗叹口气,靠在车板上,微微闭起眼睛。
希望今晚她安排的一切,能顺利打消蓝修远的疑心,也能让事情按照她的计划往下走。只是,蓝麟雪怕是要勃然大怒了吧!可惜,世事难两全,她只能先选重要的来办了!
想到蓝麟雪,秦蔻儿忽然睁开眼睛,对门外的君言诺说道:“你马上派人去孙家镇周围打探一下,是不是有陌生人出现。如果有任何异动,马上回禀!”
“是!阁主,是出了什么事吗?”秦蔻儿微微眯起眼睛,满脸深沉的说道:“今天蓝麟雪说了很奇怪的话!却因为蓝修远打断了,我觉得可能是要出什么事。咱们必须要早有防备!”
“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办!”
秦蔻儿在车厢里点点头。
想到蓝麟雪的诡谲难辨,蓝修远的深沉狡诈,秦蔻儿深深吸口气,扬州的风雨终于来了!而她真正出世的机会也即将开始。
想到这十年来的准备,秦蔻儿缓缓握紧了双手,嘴角挑起一抹充满斗志的笑容,欠债的该到了纳命的时候了!
垂柳迎晚笛,鸿鹄依夕阳。但闻炊烟晚,缥缈两岸香。
夜晚下的秦淮河流光溢彩,雅居庭内却红灯高挂,宫娥聘婷。
蓝麟雪一身淡黄色长袍束着金色腰带,神色冷漠的坐在首位。
旁边蓝修远却换上一身白衣,风采翩然的与江南的官员谈笑风生。
只是,宴是好宴,席无好席。
蓝麟雪冷眼邪魅,蓝修远宽和深远,似冰霜与火焰,眼神碰撞间全是刀锋利刃,心思翻转处尽是沟渠暗战。
“皇兄,都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这话果然说的不错,你看这秦淮河上的风光,纵然是京城繁华无限,但是和这里比起来,却总少了一些旖旎雅致!看来,你我们兄弟这次是真的不白来江南!”
蓝麟雪冷冷瞥了一眼远处的风景,没好态度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附庸风雅,无病强说三分愁。我提醒你,父皇让你这次来江南可不是让你游山玩水的!别说史梦坚的脑袋还挂在一边,就是老三也还是断臂的等着你救命呢!”
蓝麟雪的一句话让热络的气氛立时冷了下来。底下的官员悄悄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的看着蓝修远。
蓝修远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抬头看着蓝麟雪说道:“父皇的圣名,臣弟当然不敢片刻有忘。可是这江南的风光却也不可辜负!”
说到这,蓝修远话锋一转,看着下面的官员,温和的问道:“史大人的尸身找到了没有?”
蒋铭赶紧站起来躬身回答道:“启禀钦差,迄今为止,还并未找到!”
蓝修远点了点头,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依旧微笑俊朗的温和的看着蒋铭:“蒋大人处理下面庶务,确实事务繁忙。一时之间找不到也是常有的!只是,这找不到史大人的尸身,那事发地当然也就找不到了!”
蒋铭看蓝修远如此说,立时就想要借坡下驴,将这件事暂缓的拖过去,好歹等当面和蓝修远汇报完再说。只是,这世上只要有蓝麟雪的地方,就没有那么轻易过关的糊涂。
“尸身虽然没找到,不过蒋大人确实也做了不少事。”
蓝麟雪伸手从宫女手中接过扇子,慵懒的打开,缓缓摇着,“蒋铭,你前两天还和我回禀说是山贼做的案子吗?和你五爷也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铭一听这事,脑门上就开始冒冷汗。这实在是他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原本是想用这个借口将蓝麟雪搪塞过去,谁知道这个草包太子爷竟然会这么精明,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借口和机会,现在反而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这个,这个是卑职调查不清。当时,属下心烦意乱,在现场找到几把山贼常用的兵器,便以为是山贼所为。好在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才不至于让属下酿成大错!为此,属下对太子实在是感激万分!写太子点拨之恩!”
说着,蒋铭深深鞠下一躬。
蓝麟雪却冷冷一笑,“蒋大人真是过谦了!不过,我听说的事情好像和蒋大人有些出入。你在那个院子里找到的好像不是山贼的兵器,而是几具尸体吧?那些尸体呢?”
蒋铭的冷汗瞬间就顺着后背流下来了。那几具尸体全是胡非凡的人,他本来是想死死瞒住的,怎么蓝麟雪就知道了呢?要是这个时候将尸体拿出来,那胡非凡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心里有些慌乱,蒋铭抬头就去看蓝修远。
“钦差面前回话,蒋大人还要先看看别人的脸色吗?”蓝麟雪啪的一下将扇子合上,脸上流出肃杀的神情。
他可是没有忘当时秦蔻儿安排下的这个全套,既然她拼命的要栽赃胡非凡,那他不如帮她一把。
蓝修远其实从冯舟远的嘴里已经知道大概当天晚上的情况,和那些胡家人尸体的事。只是,这个时候蓝麟雪把这件事说出来,明摆着是要把胡家和史梦坚的被杀扯上关系,心思之毒显而易见。
只可惜,他蓝修远的心里也放着鹤顶红呢!
“蒋大人,既然太子说了,你也不妨说说当时的情况。不要紧张,事情总有个黑白分明,我知道蒋大人的心是忠的,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话中有深意。
官场老油条蒋铭飞速的看了一眼蓝修远。
蓝修远眼神温润,笑容切切。
蒋铭立时放心,一五一十的将当晚找到尸体的事情说了。只是,将其中尸体上的一些具体情况给掩藏了下来。
蓝麟雪听着蒋铭的话,嘴角冷笑。蓝修远如此笃定的当面给蒋铭吃定心丸,一定是将那些尸体处理好了。秦蔻儿的这步棋怕是要走空了。
“既然是这样,这几具尸体的身份查清楚了吗?”蓝修远依旧温和的看着蒋铭问道。
蒋铭赶紧回答:“赎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来!”
看着蓝修远像模像样的演戏,蓝麟雪忽然哈哈哈笑道,用扇子指着蒋铭说道:“蒋大人怕是这辈子也查不出来了!还是让我来猜猜吧。”
说着,蓝麟雪悠闲的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蓝修远,“那尸体现在一定是已经残破不堪,身上所有能看出标记的地方都已经模糊不全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左臂上方一定都会丢失一块皮肉。五弟,你说皇兄我这个猜测是不是还挺准的?”
蓝修远赶紧站起身笑着说道:“皇兄一向睿智非凡,想来这次的情况也会*不离十!不如,回头让蒋大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和皇兄说的一样!”
蓝麟雪想将蓝修远一军,蓝修远却将这球直接给他踢了回来。
蓝麟雪有点恨恨的想,现在要是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蓝修远这个鬼东西一定会给他倒盆脏水,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难道是他动手杀的人吗?
蓝麟雪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蓝修远微微叹气的说道:“看不看的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五爷不是已经都知道蒋大人的心是忠的了吗?蒋大人,这投桃就要报李,你五爷已经解了你的后顾之忧了,你以后说话啊,还是多看着你五爷点好!五爷在,官运亨通啊,是不是啊,各位大人?”
蓝麟雪的话立时让下面的人尴尬无比,都低着脑袋汗流浃背。
蓝修远却和没听见一样,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姿态,笑着对蓝麟雪说道:“皇兄,臣弟初到杭州,还有很多事不明了。父皇的旨意又是严办,臣弟正当惶恐,多亏有皇兄坐镇,让臣弟安心了不少。”
蓝麟雪赶紧摇摇扇子,“你可别给我盖帽子。这刀上滚火上烧的活我可给你挡不住。五爷英明睿智,扬州这点事岂不是你手中玩物一样!”
“这次当然不一样!”蓝修远微微正了颜色,“无论如何,蓝伽缘谋逆行刺太子的事都是举国震惊的大案,如果真的一切属实,那可是要上动天听的谋逆大案。没有皇兄的支持,臣弟怎么能把握尺度,查个水落石出呢?!”
“好个把握尺度!”蓝麟雪对这句话来了兴致。
他微微坐起身,别有深意的看着蓝修远,“五弟果然是聪慧之人。蓝伽缘谋逆的事是有人证物证的。如果不真是他动了谋害之心,我又怎么忍心断他一臂呢?我们虽然都是兄弟,但更是君臣。我想五弟一定会明察秋毫的把这个尺度拿捏到位的。叛臣逆子,人人得而诛之。五弟,为兄这句话没说错吧?”
“当然没有!”蓝麟雪也目光幽深的看着蓝麟雪,笑得也别俱意味:“兄长句句金玉良言,臣弟颇为受教!对待逆臣贼子这件事上,臣弟永远都和兄长想的一样!”
蓝麟雪和蓝修远两个人对望着,目光都深沉诡谲。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哈哈笑了起来。
风云谈笑之间,似乎蓝伽缘的命运就被定死在了墓碑上一样。
下面的官员当然更是察言观色的主,看两个人都笑了,便赶紧趁着机会再次将会场的气氛抄热,打死也不在提任何一句和案子有关的事。
蓝麟雪趁着蓝修远和人说话的机会,轻声对身后的霜花吩咐道:“看紧蓝伽缘!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加派人手,以防蓝修远出手暗杀!”
“是!”
霜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蓝修远,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的又站直了身体。
觥筹交错中美艳娇娥翩翩起舞,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华丽盛大。
蓝修远虽然一直都在看着外面的舞蹈,但是他的眼角却时时都在紧盯这蓝麟雪。
今晚蓝麟雪和他两个人之间明枪暗箭,怕是谁也不会先退出一步。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亲信走过来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蓝修远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笑着对蓝麟雪说道:“皇兄,容臣弟出去方便一下!”
蓝麟雪懒懒的点点头,有些无聊的看着面前的歌舞,似乎根本也没有注意似的。
但是蓝修远带着人前脚走,霜花便后脚紧跟了上去。
而蓝麟雪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一样,眼睛看着面前舞动的佳丽,深思却有些飘忽,一晚上没看见的秦蔻儿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这样的想着他呢?
秦蔻儿在绣花。
至少在蓝麟雪派来看着她的人眼中,这位秦天阁主正背对着烛火规规矩矩的在绣花。
秦蔻儿自己对这个障眼法很满意。
她知道蓝麟雪一定会派人看着她,所以就在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让自己的属下扮成自己的样子坐在屋子里绣花。而她本人却传了一身黑色的长袍通过浴室镜子后面的密道秘密的走出了兰亭苑。
出了密室,两名黑衣手下已经准备好了,看到秦蔻儿除了躬身行礼之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蔻儿更是动作利落,摆了摆手,立时施展轻功带着人朝着别院的方向隐身而去。
胡非凡今晚睡不着觉。
他不知道秦蔻儿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蓝修远已经进城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敢在明天天亮前去见蓝修远,否则有些事要耽误了。
正当他在床上辗转发侧的想着秦蔻儿和蓝麟雪的事的时候,忽然,房顶传来极轻的脚步身。
这是夜行人的动静。
胡非凡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悄声来到门前,小心打开门,隐身便闪了出去。
这是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要不是跟着夜行人,胡非凡根本不会知道在假山环绕的深处竟然还有这么隐蔽的一个密室。
胡非凡没敢轻易靠近,等了好一会才极轻极轻的靠过去。贴在窗户外面的暗影里,胡非凡偷偷朝里看。
里面竟然是秦蔻儿在审问一个太监模样的人。
“你确定那本账册就在太子身上?”秦蔻儿声音冰冷的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丝毫也没有往日的温柔妩媚。
那个太监似乎被折磨惨了,脸上鼻青脸肿,血淋淋的根本看不出往日的样子。“是!那账册一直都随着太子贴身放着。就连洗澡的时候也都是放在身边,谁也不让碰的!”太监带着哭腔,声音尖锐的说道。“太子是怎么得到账册的?”
秦蔻儿坐在椅中,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是,是从三皇子那得来的!”
那太监好像很怕秦蔻儿,目光胆怯的跪在地上,“三皇子为了保命送给太子的!”
秦蔻儿想了想,继续问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太监立时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太子的换衣服只让我靠近,所以,别人肯定都不知道!”
秦蔻儿点点头,也不在多问什么,而是对手下人说道:“关起来!”
说着,似乎就要往外走。
胡非凡看见这样,立时从里面退了出来。
那本账册竟然在太子手中!胡非凡感觉自己整个后背瞬间就要被冷汗浸透了。
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他甚至连仔细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时腾身而起,施展轻功朝着院落外奔了出去。
知道胡非凡彻底消失不见,秦蔻儿才缓缓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冷冷一笑。
“阁主!我们现在跟上去吗?”
秦蔻儿一摆手,“通知言诺,缠住蓝修远!绝不能让胡非凡和他见面!”
“是!”
秦蔻儿知道胡非凡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和蓝修远通气,可是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否则,胡非凡怎么会心烦意乱的去刺杀蓝麟雪呢!
是的,秦蔻儿的计划就是要胡非凡去刺杀蓝麟雪!
让他误以为史梦坚的账本就在蓝麟雪身上,这样一来,她当着蓝修远的面救了胡非凡,那可比谁说什么都更能证明她秦蔻儿并非是和蓝麟雪在一条线上的。蓝修远是她重要的一块踏板,她必须要得到他的信任!至于胡非凡,今夜只能委屈他了!
当然,更委屈的还有那个马上就要被人行刺暗杀的太子爷。
蓝麟雪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觉得这一点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瞅了周围一圈人,放弃了想找到那个诅咒他的人的想法。可能所有人都在心里骂他呢!
正没好气的时候,霜花快步走了回来。
“蓝修远又在捣什么鬼?”蓝麟雪嘴唇不动的问到。
“赵灵儿来了,正和他在密谈!”霜花身体站的笔直,让人看不出来说话还是没说话。
听到这个名字,蓝麟雪瞬间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转过头去看霜花。
“她自己来的?”
霜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放屁!”
蓝麟雪猛然一拍桌子,大声吼了一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吃酒,看女人去!”
蓝麟雪骂完了人转头看着霜花,恼怒的小声问:“秦蔻儿呢?”
“屋里绣花!”
“一个时辰前你就是这么说的!”蓝麟雪真是要气死了。
要是没有秦蔻儿的命令,凭着赵灵儿一个妓女能走出兰亭苑?这个死女人一定是背着他在玩猫腻!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就那么傻傻的信了她会乖乖听话的蠢话!
“刚刚才来回禀,秦蔻儿就是在绣花!”
霜花面无表情和僵尸一样,丝毫也不被蓝麟雪的愤怒所左右,从牙缝里接着说道:“绣花就是绣花,绣三个时辰也是绣花!”
“闭嘴!”
蓝麟雪真想把霜花这个不会看眼色的笨蛋直接扔出去喂鱼,但是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秦蔻儿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蓝麟雪浑身都冒火,准备回去抓秦蔻儿好好问问的时候,蓝修远悠然的走了回来。
“皇兄,外面有些江南氏族的人想来参见,你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吧!毕竟,乡野之民,朝见太子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不见!没时间!”
说着,蓝麟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听说其中有一位和皇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蓝修远淡淡的在背后说道。
蓝麟雪的脚步一下子站住了。过了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子。
蓝修远一看蓝麟雪的样子,立时微微一笑,对下面的人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蓝麟雪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他从不放过任何和母亲有关系的人。蓝修远知道他心里的这根刺,所以一下子就将他的脚步留住了。
就在那些人进来参拜之后,忽然秦淮河上空燃起了巨大的火焰,一团团焰火在夜空中绽放,天上人间到处是花火紧蹙,水月相映,真是人间极致美景!
大家都被那些灿烂的花火吸引。
君言诺上来亲切的和蓝修远攀谈,说这些花火都是秦天阁特意为迎接太子和五皇子准备的。并且将这些焰火的来历一一说明。
此时花火的炸裂声已经让所有人都听不到彼此在说些什么。
蓝麟雪静静的看着天上的焰火,忽然有点寂寞,这个时候要是秦蔻儿在身边就好了。她不是也想看一场盛世烟火?!
正在蓝麟雪看着天上的花火出神的时候,一个紧紧低着头的小太监走过来要给他换桌上的茶盏,就那么一不小心,将茶盏倒在了蓝麟雪的身上。
蓝麟雪一惊,低头就要发怒。
小太监吓得赶紧用手帕给蓝麟雪擦拭,说了什么却根本就没人听得见。
然而就在小太监要碰到蓝麟雪胸口的一瞬间,霜花忽然飞脚,将太监狠狠的踹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猛然有几颗焰火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落在地上,发出巨大且明亮的爆炸声。
人群立时就乱了。
霜花瞬间挡在蓝麟雪的跟前,抽出腰刀大声喊护驾。
几个黑色的人影趁着慌乱猛然就朝着蓝麟雪杀了过来。霜花挡在跟前,奋力抵抗。蓝修远看到了这边的惊变。
只想了一下,蓝修远立时要冲过去,却被旁边的君言诺一把抓住,并且拦在身后,大声喊道:“保护太子!保护王爷!”
蓝修远没冲过去,刺客却到了蓝麟雪的面前。
霜花想都不想就开始杀人。
几个人一看霜花的武功如此高强,竟然丝毫没有空隙,不由得就更是焦急的开始玩命。
蓝麟雪站在霜花的背后看着几个刺客,竟然一点惊恐的样子都没有,只是在扯着嘴角微微冷笑。
很快,侍卫们大批的冲了上来,将刺客团团围在其中。几个蒙面人更是焦灼,出手都是在玩命。但是,护卫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蓝麟雪,想要往外冲,却又被截住了后路,眼看便要葬身乱刀之下。
君言诺看情况差不多了,缓缓松开了身后的蓝修远。
蓝修远皱眉看了一眼君言诺,便迅速的朝着蓝麟雪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疾驰来三批快马,如同云龙一样冲入人群。
三个黑衣人似夜枭展翅一样从天而落。将其中一个刺客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
“放开我!杀!”
胡非凡杀红了眼睛,也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就开始劈刀夺命。
然而,就在他的刀光映到那人的眼睛的时候,他一下子呆住了。那双似清水映月的眼睛不是秦蔻儿是谁?
秦蔻儿却一点都没有迟疑。
她黑衣披散,翻转腾挪间已然将周围的侍卫全部打退,扯着依旧呆愣的胡非凡撞到蓝修远的跟前,飞速的低声说了句:“胡非凡!”
蓝修远听清了。也瞬间惊呆了。
只看了一眼,他就确认那双黑纱下面的眼睛就是胡非凡。
蓝修远瞬间去看秦蔻儿,秦蔻儿却只用清亮的眼睛对他微微一笑,便用力的扯着胡非凡,低沉说了一个字:“起!”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柄凌厉的刀光从天而降。
蓝麟雪腾空一刀狠狠的砍向秦蔻儿。
刚刚胡非凡和蓝修远的那个碰面别人没有注意,但是蓝麟雪却看了真切。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拔刀杀了过来。今晚,他一定要留下这个能让蓝修远震惊的人。
秦蔻儿反射性的抬手去挡蓝麟雪的刀锋。
噗!刀落血起!
秦蔻儿瞬间回手,目光震惊的去看杀意四溢的蓝麟雪。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蓝麟雪一瞬间就呆住了,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还是在半空中。那娇媚无双的眼睛让他就那么呆呆的失了魂魄。
秦蔻儿一咬牙,反手一掌,竟然直接将蓝麟雪打飞了出去。
就在众人惊呼的一瞬间,秦蔻儿长啸而起,抓着胡非凡便腾空而走,消失在夜空中。
直到黑夜中的影子彻底消失殆尽,蓝麟雪都没有从呆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面前人影晃动,声音噪杂。霜花惊怒的在大吼着什么,蓝修远锁着眉头在紧张的和他说话,蒋铭慌乱的在指挥着护卫搜查刺客,到处都是人影晃动,到处都是惊叫哭喊。
但是蓝麟雪却似乎根本就没感觉到一样,他依旧痴痴的盯着秦蔻儿消失的地方,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霜花看蓝麟雪神情不对,赶紧冲着后面大声吼道:“太医!赶紧宣太医!”
蓝修远也是紧紧锁着眉头,一向从容的笑容也消失在唇角。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胡非凡竟然谋刺太子,却又被秦蔻儿救走!秦蔻儿和蓝麟雪的关系就算是瞎子也是看得出来的?可她为什么救走了胡非凡,而推开了蓝麟雪?这一切竟然如此扑朔迷离,却又措手不及。而且一切的关键竟然在那个自己还没来记得留意的女人身上!
太医被抓了来,盯着蓝麟雪却吓得手都要抖掉了,咯里啰嗦的竟然说蓝麟雪这是要得失心疯。
霜花听的心里一烦,竟然直接抢过太医的箱子,直接打开,挑起一根银针直接照着蓝麟雪的胳膊上用力一扎。
肌肤刺痛,蓝麟雪反射性的去看霜花。
霜花看蓝麟雪有了反应,心里的紧张才一松。
“秦蔻儿呢?”这是蓝麟雪的第一句话。
“刺客是个男人,派人去抓!”这是第二句话。
“谁也不准跟着我!赶来打扰本太子,杀!”这是最后一句话。
说完,蓝麟雪面无表情大踏步离开。
他要见到她,必须!现在!马上!
蓝修远看着蓝麟雪的背影,脸上神情凝重而若有所思。
等冯舟远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微微转过头,目光迅速闪过一抹冰冷:“非凡回来了?”
冯舟远点了点头。
蓝修远一句话没说,转身带着人迅速离开。
一场盛世烟花瞬间风消云散。
蓝麟雪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一样,携带着万千风雷,直接冲到了秦蔻儿的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蓝麟雪愤怒的影响,连天上的皎月都开始变得迷迷蒙蒙起来,一丝乌云慢慢飘了过来。
看见墨魂守在门口,蓝麟雪脚步丝毫没有停歇,大步走过去。
冰冷着脸,紧抿着嘴唇,不给墨魂弯腰行礼的机会,蓝麟雪上去一脚,揣在墨魂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了出去。下一秒,蓝麟雪一脚将秦蔻儿的房门踢开。
此时,秦蔻儿早已赶了回来,换了衣服,坐在软榻上,静静合着手,腰身挺的笔直,平静的目视前方,似乎正在等待一场暴风雷雨的来临。
蓝麟雪走进屋去,站在门口,紧握着拳头,就那样定定、直直、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女人。
秦蔻儿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蓝麟雪,缓缓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恭谨的弯下腰去:“参见太子殿下!”
秦蔻儿的淡定从容彻底点燃了蓝麟雪的愤恨,他随手拿起一件青铜香炉,想都不想的就朝着秦蔻儿狠狠扔了过去。
秦蔻儿没有躲。
香炉落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声音,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染脏了秦蔻儿的绣鞋。然而,这只是开始。
茶杯、花盆、笔架、镇纸,但凡是蓝麟雪能看到的东西,他全部抓起来朝着秦蔻儿砸去,似乎要将秦蔻儿亲手砸碎一样。
一样样的东西或是擦着秦蔻儿的耳边飞过,或是掠过她的指尖跌落,零零碎碎的残破一片,但是却没有一样东西真的伤到她。
秦蔻儿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地中央,看着满地狼藉,听着吓人的声响,一点点的承受着蓝麟雪的愤怒。
终于,蓝麟雪有些累了。
屋子里再也没有可以让他发泄的东西了,连窗边的花架都被他摔成碎木片。
蓝麟雪微微穿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阴冷冷的注视着秦蔻儿的背影。
他真想咬死她!
秦蔻儿能感觉到蓝麟雪背后目光中的恨意。她微微叹口气,轻轻走到门边,在墨魂等人关切的目光中缓缓将门合上。
转过身,秦蔻儿看着蓝麟雪,柔了目光目光,走到他身边,半侧着身坐到他身边。
蓝麟雪立时一躲!
“谁让你坐的?给我去跪着!”
秦蔻儿竟然一点也没生气,柔顺的站起身,走到蓝麟雪的面前,提着裙角,乖巧的跪了下去。
蓝麟雪紧盯着秦蔻儿的一举一动,他发现秦蔻儿越乖顺,他就越生气,气得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摇碎了。
“胳膊伸出来!”蓝麟雪说的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冰雪般的寒冷。
秦蔻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看?”
蓝麟雪阴冷的盯着秦蔻儿,“别然我说第二遍!”
秦蔻儿凝视着蓝麟雪,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在一起。只是一个不恳求,一个不退让。
秦蔻儿挺了挺腰板,一下子将衣袖挽了起来。
一道鲜红的伤疤竟然还来不及处理,鲜血在一滴滴的往下落。
蓝麟雪盯着那血淋淋的伤口,觉得自己的心口上也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疼的无法呼吸,恨得难以压抑。
“秦蔻儿,你好!你真好!你真是,真是……”
蓝麟雪觉得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一回头,他看见床边挂的利剑,立时抬手,将长剑抽出,架在秦蔻儿的脖子上。
秦蔻儿猛然抬起头,眼神清亮的看着面前已经红了眼的男人。
“你一句解释都不想听我说吗?”
“哈哈哈——”
蓝麟雪狂放的大笑起来,笑得眼角连眼泪都快掉下来。
“解释?秦蔻儿!我听你的解释还少吗?”说着,蓝麟雪用了用力,将剑更加贴近秦蔻儿的肌肤。
“你要解释什么?那个给了我一掌的人不是你?还是救刺客的人不是你?又或者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刺客是谁?”
“是!劫走刺客的是我!”秦蔻儿眼神坦然而犀利,抬头盯着蓝麟雪,丝毫不肯想让。“可是,如果今天我不去,你觉得你抓到了刺客,看到他就是胡非凡,你有信心在蓝修远的面前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胡非凡?是胡非凡!”
蓝麟雪再也受不了了,举起剑冲着旁边的纱帘就是一阵乱砍,怒吼着:“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狗男女!我就是到你是水性杨花!你竟然为了那个狗东西公然和我作对!”
秦蔻儿看着满天飞舞的轻纱,咬着嘴唇恼怒的怒瞪蓝麟雪:他怎么总是能把问题都想到那方面去!简直是不可理喻!
蓝麟雪刷的一下又把剑架在秦蔻儿的脖子上,在前一天还未好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秦蔻儿,你告诉我,这么久以来你有没有和我说过一句实话?你那句喜欢你,和你到很久很久是不是只是为了敷衍我?说到底还是为了太子妃这个位置!”
秦蔻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脖子划过蓝麟雪的剑刃,让他的手抖了抖。
秦蔻儿有丝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麟雪,声音中带着一丝抖动,“蓝麟雪,我以为风雨过后,就算是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但是我的心意你总是明白的!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连这个都怀疑!……”
“我不该怀疑吗?”蓝麟雪怒吼,睚眦欲裂。
指着自己,蓝麟雪眼睛里的悲愤波涛汹涌,“我是你男人!是你喜欢、想要嫁给的男人!可是,你今天竟然在我面前,与我相抗的将他救走!你告诉我,今天我要是直接杀了你怎么办?要是被藏在暗处的弓弩射穿怎么办?”
秦蔻儿听蓝麟雪这样说,不由得有丝悔恨,眼神缓缓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有些仓促,可是,这是我必须做的!无论生死,我都必须救出胡非凡!”
蓝麟雪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他猛然靠近秦蔻儿,寒冷似冰:“为了谁?必须作的原因是为了谁?”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心里苦涩难言。
看秦蔻儿不说话,蓝麟雪惨笑了一下,“你别说是为了我!”蓝麟雪摇摇头,“我不用你这么做!你也绝不是为了我做的!”
秦蔻儿闭了闭眼睛,眼角发梢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这句话让蓝麟雪愤怒的心立时掉进了冰窖,他似瞬间沉入海底,漆黑冰冷,绝望无际。
缓缓扔掉手中的剑,蓝麟雪一瞬间如同失去了灵魂一样,失魂落魄。
艰难的梗咽了一下,蓝麟雪再次看向秦蔻儿,声音艰涩的让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是不是我遇见你还是太晚了?让你和别的男人有了我永远都不能干涉的秘密?还是,我在你心里轻的可以直接当成空气,被随意忽视?”“我和胡非凡没有秘密!”
秦蔻儿终于受不了的大喊,她紧握着双手,整个人都紧绷的想要将这痛苦的一刻翻过去。
“胡非凡不是我的什么过去!他不配!”
秦蔻儿凝视着蓝麟雪,眼角就那么无所防备的泛起泪光。
“谁配?”蓝麟雪和秦蔻儿凝望着,声音忽然放的很轻缓,似充满诱惑却又满载悲伤,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吗?还是太子这个称呼?秦蔻儿,你想没想过今天你要是被抓到,或者直接被乱箭射死,我会怎么样?你想没想过?”
秦蔻儿没说话,蓝麟雪却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蓝麟雪在慢慢后退,似乎陌生人一眼的盯着秦蔻儿,声音飘忽的自己都听不真切,“你没想过!你们都没想过!我娘死的时候没想过我,你救胡非凡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你们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
说完,蓝麟雪转身决然大步朝外走去。秦蔻儿想去拉住蓝麟雪,但是脚步却沉的让她丝毫移动不得。
走到门口,蓝麟雪猛然将门打开。即将迈出去的那一刻,蓝麟雪顿住了脚步。
看着外面的夜色,蓝麟雪空洞的声音响起,“秦蔻儿,我们完了!”
说完,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寒心似铁的走进黑暗。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的背影,缓缓的蹲在地上,将自己整个人蜷缩的紧紧抱住,眼角的泪汹涌而出。
------题外话------
亲们,宝贝们!醉猫上架啦!这章你们看着过瘾不?
嘤嘤嘤,小两口闹别扭了呢?!想看幸福的吗?鼓励鼓励我!哼!我傲娇了!
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是亲妈,人家夫妻两要闹着别扭,我这婆婆也不太好管!
放心吧,这可不是虐文,甜的在后面呢,你们猜猜,到底最后是谁认耸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
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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