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卫试百户?!”“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黑衣卫乃是大夏皇帝李信手下最得力的一条猎犬,从建立开始就一直是凶名赫赫,只是因为处理全部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才会很少有人提及。”
窃窃私语声连连响起,一众的党项贵族顿时愣在了原处。他们不是山林里的的野人,作为一个时刻觊觎着天下的党项人,他们对于外界的关心要比庆凉之地的吐蕃人多得多。最起码,对于黑衣卫这三个字眼,其中的大部分人还是相当熟悉的。但是熟悉归熟悉,但是你就这么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出现在灵州,这样真的好吗?
心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无语,就有一个脾气略显暴躁的年轻贵族质问道:“你是汉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江成轻轻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缝隙,就好像是邻家少年一般。“我自然是因为有来这里的原因,所以才会来这里的!”
一个阴鸷的中年走出,看着江成年轻的面孔,冷声道:“这里是定难军,是灵州,是你们汉家皇帝封给党项的封地,不是你一个汉人该来的地方。”“息怒,息怒,发脾气的话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呦!”关怀的话语从江成的口中吐出,好像是春日里的春风。“只是这位贵人的话可是说错了一句,这是汉家的故地,分封给细封氏也不过是出于我汉家皇帝的恩赐,你等如今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反倒是想要为虎作伥,如今某家来这里,就是为了收回这一片地方的!”
阴鸷中年顿时就是一愣,而后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野利仁都,双膝跪地,恭敬道:“仁都大人,此人太过跋扈,还请大人将这个汉人的奸细斩杀。”“好啊!”野利仁都站起,就手抽出了放在案台的宝剑。剑长四尺,面有霜纹,锋刃更是薄如蝉翼。盈盈的青光好似一泓清泉,带着一丝无物不破的锋利,却是一把极好的宝剑。
长剑入肉声传来,围在四周的党项贵族立刻就发出一声惊嘶。只见野利仁都手中拿着宝剑,剑身自那个党项人身后透出一尺,殷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下淌。阴鸷中年看着身前的宝剑,还有眼前拿剑的野利仁都,口中呕血道:“仁都大人,不是我,是他!”
“不,”反驳声传来,江成笑着走到野利仁都身后,轻声道,“就是你,野利旺荣。李氏的好处拿的可开心,这些年来苦心竭力为李氏牟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苦心竭力的为自己牟利,您老人家可还真是辛苦了呢?毕竟,这些年来李氏毒杀仁都阁下,你野利旺荣可是给他们帮了不少的忙呢?顺便,也发了不少的横财!对吧,野利旺荣大人!”
野利旺荣的瞳孔极缩,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死死地看着面上仍旧带着笑意的青年,眼神之中满是畏惧的色彩。就好像所看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般。
“你怎么会知道的?”
“哈?!”江成猛地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情报呀?”说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微妙,顿了顿道:“得到这些东西真的很困难吗?与其说是困难,倒不如说是很简单吧!最多就是整理的时候需要废一下心思,而且,你以为你那些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能够瞒过我这个武监情报科甲等成绩的高材生!”嘴角挂着一抹近乎是戏谑的笑容,江成尽心的欣赏着眼前这个男人因为惊恐耳边的扭曲的面容。
对于情报科学的很好的学生而言,看着敌人被自己拆穿阴谋之后的惊悚模样,可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江成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江成却是注定等不到野利旺荣的回答了。因为在得到野利旺荣的回复之前,他就已经死掉了。
低头看着已经全无一丝气息的野利旺荣,在场的野利部贵族无不是噤若寒蝉。现在这么个时候,他们要是还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他们几十年的时间可就是白活了。野利部的族人暗害族主,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虽然说党项人内部也存在内斗,但是用药这种事情可还真的是第一次有。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还被苦主捅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以想象一下场中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气氛,说一句群情激奋都是轻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就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野利部的人与着李氏的关系从原本的友好掉到了仇恨,而且还是不可消除的那种。毕竟,所谓主辱臣死,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都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李氏暗害族主?凭什么呀!大家不都是党项人吗?”这是单纯不解的声音;
“你说凭什么,他李元谦除了本身的出身好一点,还有那一点比得上咱们族主。”这是不忿鸣不平的声音;
“你们却是想差了,族主正是因为太过出众所以才会被李元谦暗害的。我可听说在汉人的历史中有一个叫刘邦的皇帝,为了保护自己江山稳定,他杀了自己最大的一个功臣韩信。李元谦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来毒害族主吧。这是透一切缘由的声音;
“是不是我们想多了,毕竟李元谦对咱们族主,怎么说…怎么说…”这是编着编着编不下去的声音。各种各样的话语混迹在一起,虽然混乱,但是其中的发展却是坚实的按照野利仁都编排的轨迹在走的。以着自己的死讯为信号,而后将整个党项部的战士汇聚在一起,而后伺机行动。
对于野利仁都而言,这一切都好像是梦幻一样。要知道,原本的时候他几乎就是在躺在床上等死了。不论怎么说,李元谦是名正言顺的主君,细封氏也是当初八族共同推举的领袖,而且从最早的那一代定难军节度使也就是李元谦的祖爷爷那一辈开始,不论细封家的继承者是贤是愚,但是对于底下党项人却是没有过什么苛刻的行为。所以,虽然说细封氏一家的力量与野利部相差不大,但是若是细封氏在或多或少加上别的不足的兵马与战士,却正好是可以超过野利部的承受限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李元谦的势力占优,他也不敢主动向野利部下手。毕竟,野利部的势力占据了整个党项人的三分之一,若真是闹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吃亏上当的仍旧是党项人。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李元谦即便是能赢,那也是一场惨胜。最好的情况就是党项族还可以保留三分之二的元气,但是即便是那样,对于李元谦来说仍旧是不亚于一场灾难。
毕竟,他不是他那个混吃等死的老爹,可以安心守着安逸的生活。整日里打打猎,看看风景,玩玩歌姬就可以混过去。他是一个有青春,有梦想,有热血的年轻人,他的心中还有着名为九五大业的梦想。所以,他对于这些极大的损伤了党项人势力的行为是零容忍。若真要对眼前这个事情做一个评语的话,那就是竹竿打狼两头怕。无论是李元谦还是野利仁都都承担不起这一仗的代价,因为他们而言,这样的结局代表的都只有一个词,那就是毁灭!彻头彻尾的毁灭!
所以,他们之间就只能那样僵持着,慢慢的等着,慢慢的耗着,看看两个人之间那个人的命更硬,又是谁先一步离开人间。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不可能。因为无论是野利仁都还是李元谦,他们都是正当壮年的年龄,远的不敢说,但是活到三五十岁却是完全可以。他们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或者说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等!
于是,在正面行不通的情况下,采用一些见不光的手段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比如说买凶杀人了,又比如食物投毒之类的事情。李元谦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而野利仁都虽然也这样想过,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放不下一些东西,比如荣耀之类的东西。于是李元谦是枭雄,而他却实在是不足为虑。
毕竟,某些东西可是跟脸挂钩的,若是实在是做不到放不下哪一张的脸的话,还是趁早不要在政坛里晃悠。毕竟,要脸和不要脸的区别,简直就像是工业社会和奴隶社会的对比。
野利合真看着已经断了气的野利旺荣,又看了一眼自称是西夏黑衣卫试百户的青年,几乎是本能的他就知道,要出大事了!这么说或许有些可笑,但却真的是要出大事了,而且还是捅破天的大事!不是对于野利部来说的,而是对于整个关西的局势来说的,他隐隐感觉,平衡似乎打破了!
江成感受着场中的气氛,眉梢上已经挂起了一丝喜悦。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事情的效果居然会这么好。只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位阁下也不像是自己或别人所说的那么老实,野利仁都阁下。
最起码,他在和江成一起闲聊的时候可是有意无意的说出了很多的东西,在这些东西中有些东西是真的,有些东西则是掺了假,甚至有的根本就是假的。比如,他明明是一个被人用毒毒了老长时间的病人,但是哪个病人的皮肤比正常人还要红润,气色比正常人还要好。可想而知究竟是为什么,而且李元谦对野利仁都下毒的事情明明被黑衣卫先知道的,可是在遇到野利仁都的时候却是根本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试问,若是一个纯良的人只怕是早就死的没有骨头了。而能够从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并且能够活得好好的人,也没有几个是纯良的人。心中一缕念头闪过,江成却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今日舞台的主角并不是他,所以他不需要想那么多,他需要的,只是轻轻的一推手就可以了!
眼光顺着人群环绕,时而不时的落在一个又一个人的头顶上。看着场中的众人,江成脸上不禁是闪过几丝笑意。对于如今场中的一些情况,他基本上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当然,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却是黑衣卫的功劳。作为李信一手准备的机密部门,他们无论是在构架上还是在别的东西上,全部都是有李信直接负责,甚至就连黑衣卫官员的官制也与着外面的东西不和。而且,作为一个吃钱大户,黑衣卫早就已经从血本无归的投资状态,开始到了进度状态,换而言之,也就是开始出现了营业额!不再是原本那样,尽数都是亏损的结构了。
大堂之中的众人看着江成微微晃动的脑袋,口中却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虽然说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他们确实是感觉到一股危险。就好像是一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样,那种眼神粘丝丝的,只是一下就可以感觉到很恶心的地步。
野利仁都缓步走到台前,朗声道:“自打细封氏南迁以来,我野利部就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细封氏,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别的东西上,我野利部男儿的鲜血已经留得足够的多了!可是,李氏的儿郎却在破坏着这一切,破坏者我们共同的梦想。我们不想去于他们争,因为我们相信他们,但是现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细封氏的人漠视我们的功劳,削减我们的贡额。甚至,背弃了往日曾经历下的誓言,开始恶意的打击我们,若这一切出于公心也就算了。但是,他为的却是能够让自己的位子做的更稳,就因着这么一点事情,他就杀了大量的有功之臣。”
“他不配做一个党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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