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惑还未放下,就听见远方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拓拔卜实克看着远方袭来的一支骑兵,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这场仗,赢定了!
…….
临潢府,皇宫。
“他是猪吗?”
拓拔寒双目喷火,看着手中的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一下,而且还是被强行刷新的。
作为一个皇帝,他对压制了自己十几年的萧太师毫无好感。但是,这一次他忽然对萧得里特产生了一股由衷的思念。若是萧得里特在的话,必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仪坤府畔,
两支军队厮杀不绝,荒原之上流淌的尽是北魏儿郎的鲜血。须知道他们可都是北魏的柱石所在,做了十几年的傀儡的拓拔寒最是清楚。这做皇帝呀,最重要的是手里要有兵。如果没有兵的话,那一切都是虚的。
所以,他对这一次的战争虽然说心痛,但是却也是没有太多的感慨。因为若是掌权的话同样也会有如此之多的血腥出现,作为一个新势力登上政治的舞台,必定要有着诸多的鲜血。
况且,大魏之中的部落成千上万,每日的厮杀与纷争同样不知死去多少。所以,不心痛,不心痛……
不心痛才有个鬼嘞!!
拓拔寒喘着粗气,放下了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一个事情。他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说他是皇帝,是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如此的局促,但是这一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他愤怒了。
萧氏的皮室军被拓拔卜实克的护卫打得落花流水,三万大军全军覆没。除开萧木达孤身逃亡仪坤府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老将巍名展力战而亡,降服的诸多战士也是被拓拔卜实克就地斩杀。
并且,拓拔卜实克还光明正大的发出宣言:护卫军北征本是正皇统,诛佞臣之意,凡有人干阻挡护卫军行程的,如此便是例子。
想到拓拔卜实克这几乎打脸一般的行为,拓拔寒不禁是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了自己身上的衣袍中。萧古里,怎么就那么不成器呢?若是有萧得里特百分之一的能耐,也不会落个如此的下场吧!萧老贼一声阴险毒辣,怎么就生出来一个这样的种?!
心中悲愤的拓拔寒恨不得把萧古里拉倒自己的面前,然后狠狠的骂他一顿。可是,他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因为,萧古里如今还是太师,而他则还是一个傀儡皇帝,身为傀儡皇帝,他应该有着自己的自觉。
可是,尽管知道如此,他心中的一股郁结之气就是不能消散。
萧得里特执掌大魏三十年,虽然说皇帝过的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大魏的强大却是有目共睹的。你萧古里也是萧老贼的种,怎么就没有继承的了萧老贼的半分实力与智慧呢?
刚刚继位没多久,就把萧得里特以前的麾下旧将给扔了出去。须知道,越是危险的人物越要放在身边,不然的话,绝对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实在是不能够放在身边,那对他的监察就绝对不能少。身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需要做的并不是考验麾下部属的忠诚,而是绝对不要给他们叛乱的机会。可是,他萧古里倒好,整日里打仗打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了!
拓拔卜实克坐拥西京道,本来就是兵家重地所在。可是你倒好,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也就算了,拓拔卜实克居然拿出了重骑兵你都不知道,你是瞎子吗?你是傻子吗?人家一巴掌都搂到你的的脸上了,你特么还一脸不可能的蠢萌表情。
老子突然感觉,有你一个对手,真特么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况且,你特么在京城里放那么多的士兵干什么?防谁呢?谁特么的傻了还会在这个时候闹事?就算是他拓拔寒也是准备老老实实的雌伏着。
他们不准备闹事,就等你们打一个两败俱伤呢?不见到你们打出来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他们是不会动弹的,他们都知道自己若是动弹了之后会引发一个什么结果。
两虎相争而未动之时,绝对不会有着蠢笨的犲狗在你面前晃荡的,因为那样根本就是不智。你说说看,两只老虎在准备打架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张牙舞爪的犲狗,会有什么场景。固然,他们可能会置之不理,但是更大的可能却是他们会顺手把那只犲狗拍死。
哪怕是拓拔寒自己,也不愿意让拓拔卜实克来到京城的。
虽然说他们都是姓拓拔的,但是莫说都是姓拓拔的,即便是亲生的兄弟,在"chiluo"裸的权力面前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亲情留存。倒不如说,姓拓拔的进了京城之后,他的处境会更加的恶劣。须知道,他是楚王,是先太子的叔叔,是他的叔爷爷,无论是从法理上来说,还是从义理上来说,这一位是有着皇位继承权的。
而萧氏掌权的话,虽不说会好一点,但是就现实情况而言,他近期是没有多少危险的。而且,有这么一个蠢萌的对手,一定是一个愉快的事情。而拓拔卜实克?
虽然楚王比不上萧老贼,但却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看,他还是愿意选择萧古里作为自己的对手。若是化作后世的游戏用语的话,其中萧古里是精英难度,而拓拔卜实克则是噩梦难度。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搭得上线的东西!
发泄了一通火气之后,拓拔寒有些无奈的坐在地上。
作为一个傀儡皇帝,他暂时还不需要太多的表态。因为对于他而言,说多不如说少,说少不如不说。多说多错,最终只会迎来一个惨淡的结局。所以就目前来看,他需要保持沉默。
虽然,想保持沉默比较困难。
大定府,
室韦阿不难拍着手中的一份信件,脸上却是一副笑呵呵的神色。
许淳看着室韦阿不难的神色,却是小心问道:“大都督,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喜庆的事儿?”
室韦阿不难点点头,而后道:“方才传来讯报,拓拔卜实克与巍名展在仪坤府展开了一场大战,一战后,三万萧氏族军覆灭,巍名展战死,萧古里的儿子萧木达逃亡仪坤府。这两位之间的形势,变了!”
许淳听着室韦阿不难的话语,眼眸之中略过了几分思索的颜色。
可不是形势变了吗?原本萧古里坐拥着萧得里特最大的一份遗产,六万萧氏族军,而且还大多是皮室军留下的精锐。虽然说出来有些令人难看,但是萧古里确实是大魏最强的一份势力。可是如今,一战被人削落了一般的力量,只怕是临潢府里面的天就要变了。
只是,巍名展乃是沙场宿将,不应该败的这么快才对呀?
心中浮起了一丝丝疑惑,还未等许淳自己琢磨出答案,就听得室韦阿不难开口道:“先生也是无须想了,他萧古里败的原因很简单,拓拔卜实克拿出了六百重甲骑兵,铁浮屠!”
“铁浮屠?!”
许淳瞠目结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得室韦阿不难接着道:“挑选军中精锐敢战之士,配以健马,以铁甲覆之,而后以铁索连接。即使士卒战死,人也不会坠马?”
“怎么会这样?!”
许淳目瞪口呆,已经无法从这个消息之中醒转过来。
“他俩有本事呗!”
室韦阿不难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算是做了许淳的回复。
良久,许淳苦笑着看着室韦阿不难,张了张嘴,最后是长叹一声道:“世事变化以致如此,卑下实在是无话可说。”
事实上,确实是无话可说。即便是以着室韦阿不难本人,也是无话可说。
铁浮屠是室韦阿不难自家准备的重骑兵,人数不多,不过因为他汉胡并举,所以倒也养了一千之数。不过因为他们日常战斗之时从未批过重甲,所以除了室韦阿不难自己以及一些心腹以外,根本没有外人知道他自己的麾下也多了一支重甲骑兵。
可是,关键就在于,拓拔卜实克关于这个重甲骑兵的构思与他自己的想法相似度非常的高,或者说完全就是一样的。当初的在萧太师麾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军将就提过这样的事情。本来他以为就自己记着的,可是没有想到拓拔卜实克倒也记着了。
倒也是一份缘分呀!不过可惜,这铁定会是一个孽缘。
其次就是,你萧古里究竟是有多么心宽,居然能够让别人养出来一支六百人的重甲骑兵。更重要的是,你居然还能让他们打到自己的跟前。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当看到这份讯报的时候,室韦阿不难心中不禁是出现了如此的想法。不过下一刻,他就抛弃了这些想法。
毕竟,作为一个旁观者,水面越混,他越容易得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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