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明睿这般,顾薇薇倒是觉得他可爱极了,和女子单独相处,竟会这样纯情得不像话。
顾薇薇身形一动,行至亭沿。外面的雨好像下得小了一些,沿着亭檐留流下的不是方才直流的水柱,而是短短续续的水串串。
顾薇薇衣着素雅,月白的水纹锦纱上衣,莲青色云纱曳地,描花的长裙,行走间长裙摇曳,粉色的绣鞋在走动间隐约可见。
祁明睿牟光微闪,目光不自觉追随着她翩跹的裙裾,层层跌宕的裙摆交错中有丝线折现的华光闪耀,迷乱了他的眼睛。祁明睿恨不得现在就敲敲自己的脑袋。不妥,不妥,虽然他只是盯着她的裙摆罢了。
滑落的水串串随着雨势的变小变成了一颗颗向下滑落的串珠。
她伸直了手臂,手背翻起,手掌上托,托起这一颗颗垂直滑落的串珠。水珠沁凉的感觉从她的手心,传到了她身体的四肢百骸,惬意的舒爽。
顾薇薇知道雨要停了,但是她还是出声问:“少年,你说什么时候雨会停?”
祁明睿侧目看着庭外渐小的雨势,“姑娘,你且等等,这雨恐怕还会再下的。”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顾薇薇饶有兴趣地问。
祁明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我从小就跟着大人一起农耕,倒是会看一些天气。”顾薇薇感觉自己手掌接到的水珠更沉了一些。
顾薇薇淡然地收回了手,珠串又变成了直流的水柱,溅落的水花沾湿了她长裙的裙摆。
她转过头来看着少年,语气很真挚,“那你厉害啊!”
祁明睿愣住了,从来没有人因为他会看天气而夸过他呢?一时感觉非常的奇妙。
祁明睿迟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顾薇薇的眼眸,只看到那一双眼睛,水灵黝黑的美目,秋水般涟漪荡漾其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这一刻竟舍不得移开眼去,他身体挺直,假装镇定,很认真地说:“我实在当不得姑娘的一句厉害,许多农人都会看天气,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罢了。”
顾薇薇美目盼兮,心生调皮,她这样说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那么较真干嘛?”
祁明睿脸上的表情就奇妙了起来,那在她心里他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啊?
这个念头一出来,祁明睿身体瞬间就绷直了。
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偶然在亭中,他怎么就纠结上了在她心里他的形象。
祁明睿感觉自己就像是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轻薄与她的登徒浪子。罪过罪过啊!
只能说少年的是非观太强烈,换句话说人家就是苗正红的少年郎。
顾薇薇看着祁明睿欲言又止又纠结得不了的模样,好笑到不行。
山中绿林环绕,雨色空濛,顾薇薇心情甚好,打算就这样放过祁明睿了。
她轻启朱唇,清灵的声音堪比林中的百灵鸟,“笙箫歇,画眉深入浅,琵琶怨,水拾风月弦······”
歌声婉转,空谷转响,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