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圣旨是假的!
云惊澜恭敬的走过去,问道:“高御医,强行将您留在这里实属无奈之举,还望见谅。我有一事欲问高御医,还请高御医不吝赐教。”
高御医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不吭声。
云惊澜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绣着龙纹的针袋,上面还有最后三根云鹤针。
云惊澜将它摆在桌上,问道:“这是云鹤针,上面含有剧毒,不知高御医可否解毒?”
高御医闻言,猛的一惊。
他赶紧拔出一根云鹤针来,惊讶的问:“这真是传说中的云鹤针?”
“是。”
云惊澜颇有些沮丧,又说:“今日听闻有人可解此毒,她说,入针一个时辰内,只需排出毒素即可。”
高御医并不知道这种方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知可否接云鹤针一试?”
高御医遇到这种剧毒,兴奋劲立刻上来,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高御医意欲何为?”
“我要试一试这个法子是否可行。”
高御医说完便拿着那根针,笑道:“我多年来的夙愿便是研究天下奇毒,破解天下奇毒。云左丞肯给我宝贵的云鹤针试验,老夫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一条狗便跑来。
“来得正好!”
高御医从桌上拿了一块食物勾引那只白色小狗,很快小狗便上当了。
高御医将它抱起来,用云鹤针扎入小狗的前爪,拔出针时,一个血红色的点出现在小狗的爪子上,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道:“我现在便试一试那法子。”
高御医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针准备将毒素逼出来,又摇头道:“再等等,往后遇到中毒者,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救治。”
半个时辰后,小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呜呜的可怜叫着。
高御医这才动手施针,将毒素引出来。
云惊澜一双眼从未离开过那条狗,直到一个时辰后,那条狗气绝身亡。
云惊澜波澜不惊的眸子才猛的一颤,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满脸紧张:“怎么会这样?”
高御医也很难受,连连叹息:“这是什么人给的法子?浪费一根云鹤针!”
云惊澜却满头大汗,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高御医又问:“云左丞,请问告诉你这个法子的人是谁?”
云惊澜低声道:“水笼烟。”
“她?竟然是她…”
高御医微微蹙眉,上次莫云深中了丹参毒,连御医都未必能解开的毒,她竟然会解。
现在云鹤针的毒她竟然也会解,水笼烟在高御医心中已经成了一个谜。高御医不相信一个人运气能好到解开丹参毒,所以,他即刻便想去找水笼烟。
正当他提着箱子想要走时,云惊澜偏冷的声音说道:“她中了云鹤针,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高御医赶过去也是无力回天。”
闻言,高御医心惊,片刻后怒斥:“云左丞!你竟然对一个弱女子这般狠毒!你真是枉为丞相!”
云惊澜苦笑:“是啊,她早说过,下三滥的手段,莫非我堂堂丞相也会用?”
云惊澜忽然笑得瘆人,表情悲哀,好似大败。
高御医懒得理他,正准备走,云惊澜又提醒道:“高御医,今日平东王也中了毒,云鹤针。皇后请你入宫,可你不在。倘若平东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后定会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是赶紧想个说辞吧,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此话一出,高御医气得跳脚。
当即大骂:“你这个混账!竟然耽误我救人!云惊澜,你未免太无耻了!”
高御医心急如焚,莫思量是他的大弟子,虽然调皮任性,为人狠辣,但是不代表高御医不喜欢用毒天赋极高的他。
要说得意门生,莫思量绝对算第一。
高御医匆忙离开,云惊澜坐在椅子上,盯着地上死去的小狗,冷笑:“云惊澜,你可真有出息。十二根云鹤针,竟然用来对付好友,恩人,以及…女人。”
云惊澜满眼悲哀,头痛欲裂,忽然间心口剧烈的疼痛,仿佛被撕开一般,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翌日。
清早的阳光撒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旭日东升,文武百官全都上朝,对于今日即将发生的大事,大家都忐忑不安。
好容易等到早朝时间到,果然没见到皇帝。
来的人不是莫等闲,而是皇后。
皇后缓缓走来,双眸还带着血色,看来守了莫云深一宿。
福公公见百官齐了,便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龙体欠安,难以处理政事。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后贤良淑德,平北王虽已废太子之位。然文治武功深得朕心,太子莫等闲年少懵懂,不堪重任。暂不宜参与监国。朕特下旨,命皇后与平北王监国,待朕痊愈,再商议太子监国一事。平东王平北王之藩一事,暂搁,凡事以国为重,二王仍留守临安城,辅佐皇后处理政事。钦此!”
“这…”
“是真的吗?皇上昨日才让二王之藩,明摆着要让太子监国。”
“圣旨还能有假?”
群臣议论纷纷,无止无休。
皇后立刻威严的说道:“肃静!”
群臣安静。
皇后又道:“事发突然,本宫监国也是皇上的意思。诸位大臣有什么不满就等皇上醒了再说吧!”
云惊澜也红着一双眼盯着皇后,冷声道:“皇后娘娘,皇上的圣旨可否给我们观摩?”
皇后微微蹙眉,随后示意福公公展示给群臣看。
福公公早就有准备,他跟着皇帝几十年,皇帝的书法也是他教的,模仿皇帝的字迹更是不在话下。
云惊澜没能看出端倪来,只得作罢。
随后又道:“今日为何不见太子殿下?”
皇后一本正经道:“太子心系皇上,现在还守在皇上身边,不便来此早朝。”
“此等大事,太子殿下岂能不来?臣等求见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云惊澜的心腹大臣们立刻附议。
“臣等附议,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已经一夜没合眼,眼下恐怕已经入睡。他来了也只是听从圣旨,且此事他已悉知,何必再来一趟?”
云惊澜跪下,再次说:“臣等求见太子殿下。”
一众大臣纷纷下跪,朝堂上站着一堆,跪着一堆,还有一堆不知道要不要下跪的。
此时,有事假官上殿递上事假条,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平南王、镇东王、镇北王、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其余十位大人,因病告假半月。”
“这…难道…”
“看来他们早就收到风声了!”
“依我看,还是告假的好。”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不行了,我要去看太医!”
那一众摇摆不定的群臣,争相告假,朝堂一片喧哗。
皇后气得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云惊澜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额上蒙上一层细细的汗,他又看向莫思量,可莫思量却好好的。
云惊澜心里不断的斗争着,现在已经到了一定要和皇后翻脸的地步了吗?
“都给本宫肃静!”
皇后忍无可忍,怒斥群臣。
云天惊见兄长愣住许久,便上前道:“皇后娘娘,臣等求见太子殿下!监国大事,太子殿下岂会没有资格参政?”
云天惊的话又将云惊澜从思绪中拉回来,他颇有些疲惫的看了一眼云天惊,随后点头,退后,一切让云天惊来处理。
皇后被他们弄得实在心烦,便看向福公公:“福公公,有劳你去传一下太子殿下。”
福公公点头,离开后,群臣才安静了一会儿。
昨晚去了平西王府婚宴的大臣们,见到今日这阵仗,感觉莫等闲的确要落败了,这才后悔昨晚没听水笼烟的,请假不好吗?
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昨晚就该问问平南王今日该如何是好!”
“昨日平南王不是说了吗,保持中立,我们只听从皇上的旨意。这样应该会相安无事。”
“可…我不敢说…皇后娘娘和云左丞,我谁也得罪不起啊…”
“不如,等太子殿下来了再说吧,万一有转机呢!”
说话间,莫等闲已经被请过来了。
莫等闲一脸疲惫,昨日的折磨让他脸色惨白。
看到云惊澜的一瞬间,莫等闲简直看到了曙光一样。
他眼里的无助与求生欲,被云惊澜尽收眼底。
一瞬间,气愤与恨意全都涌上云惊澜心头,那样一个白衣少年郎,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莫等闲愣在那里,求助的眼神看向云惊澜。
“太子殿下!”
云惊澜眼神都在颤抖,与此同时,皇后扫向莫等闲,冷声道:“太子侍奉皇上辛苦了,快坐下吧,群臣还在等你商议监国大事。”
方才福公公进去的时候,已经将大致情况都告诉了莫等闲,所以,他出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皇后的所有要求。
莫等闲坐下后,云惊澜问:“太子殿下,皇上可曾说,由皇后娘娘与平北王监国?”
莫等闲一脸惶恐,当着群臣的面,他当然不肯说是。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都与自己无关,他便死也不肯开口。
皇后冷眼扫过去,质问:“太子怎么了?不说话是哑巴了吗?”
莫思量冷声道:“大概是太子殿下守了父皇一夜,精神疲惫,所以脑子不清醒。皇后娘娘可否让太子殿下先行下去休息?”
“我没事!”
莫等闲壮着胆子沙哑着声音吼出这话,这一声喊却几乎撕碎了云惊澜的心。
士为知己者死,云惊澜这等人杰,又岂会放任自己的知心被皇后这般欺辱。
云惊澜往前一步,厉声道:“太子殿下,你还有我们,别怕!”
莫思量也上前一步,冷眼瞥向云惊澜,冷声道:“左丞相言重了,朝堂是讲道理的地方。有谁会欺辱谁呢?”
云惊澜懒得与他纠缠,请奏:“皇后娘娘,太子乃是国之根本。皇上岂会不让太子参与监国?臣等请奏让太子监国!二王之藩!”
钦差大臣霍斩立刻站出来,说道:“皇上的旨意你都敢违抗吗?”
“皇上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做个闲人!这圣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