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你和莫思量合伙架空我是不是!
皇后一愣,一双眼微眯,寒光迸射。
她咬紧牙关,眼皮子跳个不停,群臣还在你一言我一言的喊着太子殿下的安危更重要。
皇后猛地转身,指着群臣厉声喊道:“你们什么意思?高御医只有一个,所以就一定要指给太子?他一个健全人,身子强健,能和平北王比吗?”
“太子的安危更重要,难道前太子的安危就不重要吗?云儿若不是身子羸弱,何以至于被罢黜太子位!”
皇后情绪失控,吼完这些话,已然红了眼眶。
群臣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都不敢再进言。
高御医站出来道:“老臣不是任人踢来踢去的,既然平北王身子抱恙,皇后娘娘可增派太医院的太医跟着。老臣想前往西锤,为镇守西锤的将士们救死扶伤。”
此话更是火上浇油,皇后哪里能接受这个现实?
当即狠狠吼道:“不愿意跟着平北王,那就哪儿都不用去了!高御医就留在临安城吧!比起太子,皇上更需要你!”
高御医冷哼一声,狠狠皱眉头。
皇后拂袖而去。
群臣又恢复了吵闹之声,不多时便做鸟兽散去。
莫等闲悲悯的目光看向水笼烟,一脸歉意说道:“抱歉,我没能保住你。”
水笼烟淡然说道:“太子殿下说话要注意分寸,别让人误会了去。我甘愿前往西锤,镇守边疆乃是大义。一切与太子殿下无关。”
她仍旧是很抗拒莫等闲,不想扯上半分关系。
莫等闲又盯着莫思量,冷声道:“莫思量!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前往西锤?”
莫思量冷哼一声,半个字也无。
莫等闲又往前一步,说道:“夺了她的权,你以为霍斩就能掌控皇城内外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明日早朝,我会建议平南王做新任禁军统领的!”
莫思量冷笑一声:“你以为,都是你说了算?小朋友,不要太天真了。”
莫等闲又要吵嘴,水笼烟狠狠皱眉,猛地瞪着他,一脸嫌弃。
看得莫等闲有些惊讶,连声问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简直幼稚!今日的局面,你难道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为什么吗!”
“为什么?”
莫等闲还真问得出来。
水笼烟一脸嫌弃,冷着脸道:“难道莫思量喜欢我,便不会对我出手?我是你的将臣,他就算杀了我,那也是最应该的应该!难不成,你制服他的手段就是靠着他喜欢我?简直愚不可及!”
骂完莫等闲后,水笼烟扭头看向莫思量,冷声道:“昨夜霍斩伤人,若是飞霜先出来,那云鹤针便落在她的眉心。莫思量,如果你选择重蹈覆辙,那我绝对奉陪,并且,百倍奉还!”
她目光狠厉,盯着眼前的人。
倘若真是他指使霍斩来袭,那云鹤针落在了雁飞霜身上,水笼烟就算打不死莫思量,也一定要扒掉他一层皮!
莫思量这是死不悔改!
莫思量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冷静的说道:“跟我来。”
言罢便大步往外走,水笼烟立刻跟上。
莫等闲一把抓住她手腕,问道:“你不要去,会有危险!”
水笼烟心情本就烦躁,看到莫等闲这不成器的样子,更是反感。
虽然这时候的莫等闲,还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太子。
可比起前世,他理应更加成熟稳重才是,怎么现在行事作风如此幼稚?
水笼烟现在来不及拉扯这些,她狠狠甩开莫等闲,迅速跟上莫思量的脚步。
云惊澜白了她一眼,又按住了莫等闲的肩头,冷声道:“我早说过了,她就算做你的将臣,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到底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莫等闲眼里到底还是落了失望,尤其是云惊澜不屑一顾的眼光射过来,让他觉得脸上像是泼了一盆冷水。
一旁的莫云深冷眼瞧了莫等闲一眼,对立在大殿上的梦清欢问道:“欢儿,跟我来。”
梦清欢一愣,她本不想去,可脚步却不听使唤,也跟着走了。
于是大殿上便只剩下了莫等闲和云家二丞。
云惊澜看着那一脸不舍的莫等闲,低声道:“只要你一日是太子,这天下就绝不会是你的。等你从北漠归来,你一定是皇上。臣,就先恭喜圣上登基了。”
言罢,云惊澜抬脚离开。
云天惊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离去的人,却始终还是慢了一步。
莫等闲岂会不懂其中含义呢。
只是,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一个是不惜为自己弑君的挚友,一个是不惜为自己远赴西锤的青梅竹马。
莫等闲承认,自己现在对水笼烟,的确是心生佩服,敬畏,可心底仍旧是喜欢着的。
谁不喜欢一个能文善武,能谋善断,聪明美丽的女人呢?
莫等闲负手而立,声音沉沉:“天惊,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太子殿下所说何事?”
“你大哥推波助澜将烟烟拉下水之事。”
云天惊愣住,沉默。
莫等闲轻声叹息,目光沉沉,与方才的幼稚,不谙世事,迥然不同。
云天惊叹息一声,才道:“太子殿下应当恩威并施,更该清浊并用。或许,我大哥和水笼烟,都是你命里注定的将臣。只是,这两人势同水火,必有一伤。”
莫等闲眉眼中带着忧伤,他感激云惊澜对他的保护和扶持,可云惊澜未免太狠了点。
只要对自己有一丁点威胁之意之人,必杀之。
莫等闲想要驯服水笼烟这头猛虎,云惊澜却早已准备了猎刀,磨刀霍霍。
忽的,水笼烟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莫等闲沉熟稳重的神情立刻又变得不谙世事,仿佛一个只会依靠他人的刚成年皇子。
“烟烟——”
莫等闲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水笼烟神情凝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莫思量应战了。”
莫等闲身子微微向后倒,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水笼烟与其宣战,莫思量应战了……
水笼烟又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走吧,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水笼烟走在前头,莫等闲跟在后面,她将莫等闲带到了皇帝跟前。
推开那道厚重的殿门时,地上残留的一点血迹还未干透。
水笼烟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昨晚我被抓的地方,我记得我是被一个大笼子给关住了。可我被放回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我顺着墙找了很久,也没发现机关所在。”
莫等闲闻言,喉间滑动了一下。
他淡然说道:“昨晚将你关入笼子之人,你可知是谁?”
“我知道。”
水笼烟皱起眉头,顿默。
片刻后,她和莫等闲异口同声:“莫思量。”
水笼烟一脸震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莫等闲走到落地仙鹿香炉旁,将那鹿角扭动,忽的,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
好像是从天花板上忽然落下的!
水笼烟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关住了。
与此同时,大殿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水笼烟满目震惊,心口起伏不定。
莫等闲望着那大铁笼,眼神忧伤,他将鹿角又摆回去,铁笼猛地往上走,又消失在天花板上。
可就在这时候,水笼烟看得真切了。
那大铁笼上也作画了,和天花板上的图案契合得刚好。
这大铁笼一定在二楼上挂着的,只是,大铁笼的底部,也是作画了,刚好填了一个大圆底,和天花板的图案重合。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被发现。
莫等闲嘴角浮起冷笑,他想起了往事。
他盯着那天花板说道:“这仙鹿香炉,是莫思量十岁那年送给父皇的寿辰礼物。父皇转送给了我,后来父皇放在了东宫主殿。只要有刺客进来,侍立在仙鹿旁的宫人摆动这鹿角,机关便会启动。”
“那是纯铁打造的笼子,重七百斤,谁都不可能逃走。”
话音才落,莫等闲便微微皱眉头,他意识到莫思量真的动手了,他应战了。
而这第一个耳光,就是打在水笼烟的脸上,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羞辱和警告。
莫等闲瞧着水笼烟脸上的伤,皱眉问道:“他打的?”
“他让人打的吧,我不知道。醒来后被蒙住了双眼,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呵,你就在二楼,他昨晚,就在楼上审讯你。昨晚,你都与他说什么了?”
莫等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捏着一盏茶,没了方才的稚气,此刻只有沉闷之气和淡淡的杀气。
水笼烟闷闷的叹了口气,冷声道:“他和惜尘缘二人,利用惜尘缘的口技之能,假扮皇后和云惊澜。要我离开朝堂,便保我一世无恙。”
水笼烟明白,昨夜那些对话,莫思量已经在暗示她,不要留在朝堂,朝堂之上,要变天了。
但凡昨夜水笼烟动了心,真以为皇帝死了,大势已去。
只要选择了莫思量,或许,今日一切都会变。
只可惜,水笼烟选择了皇帝。
莫思量还是没能等到水笼烟选择莫等闲,所以,这是莫思量今日对她手下留情的原因。
想及此,水笼烟微微蹙眉,心里五味陈杂。
同样是重生,她那么费尽心思,却还是要靠着莫思量才能爬上如今的地位。
本以为借着禁军统领之位,能够为莫等闲争取些什么。
可莫思量一出手,便将她拽了下来。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丢人,毕竟,莫思量的心思缜密和阴狠毒辣,早就闻名天下。
前世交锋多次,莫等闲的权臣谋士全都出马,也没能敌过莫思量一人。
所以,她败在莫思量手里,并不讶异。
莫等闲闻言,狠狠皱眉头:“那你怎么回答他的?你答应了,是吗?”
水笼烟被这话问得一愣,旋即,莫等闲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眼神,像极了前世莫等闲逼自己杀雁飞霜时的眼神。
水笼烟不可避免的一颤,被那眼神盯得有几分不自在。
“你答应他了,所以,今日在朝堂上,演了这么一出戏。他真的会去东荒吗?你去西锤,带走了镇东王,带走了禁军三十万。水笼烟,你们合起伙来要架空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