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个人附在宋庭渝的耳旁低声道。
宋庭渝立刻大步离开,来报的人连忙跟了过去。
宋庭渝来到了睢娅的寝殿,看着被人打开的机关暗道。
“你们干什么?”睢娅突然出声道。
宋庭渝没有理会她,侧身低头对身边的人道:“去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暗道、密室。”
“是。”
“这底下是什么?”宋庭渝看着睢娅的眼睛静静的问道。
“就是一间密室呗。”睢娅满不在乎的道:“宫中有密室,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这密室是你修的吧?”宋庭渝顿了顿,淡淡道:“寻常密室可能只是危难时刻逃生用的。”
“只是你的密室那就说不准了。”
“底下有什么啊?”
“你不会自己去看?”睢娅翻了个白眼道。
“既然皇后准了,那你下去看看。”宋庭渝随意指了一个人道。
闻言,睢娅就更鄙视了,他一声不吭直接带人搜宫殿的时候,怎么不问问她准不准呢?
宋庭渝仿佛知道她心底所想:“流程还是要走的。”
下去的很快就上来了:“底下就是一间密室,什么都没有。”
“没有其他机关?”
“没有,十分干净,什么都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们就去其他暗道看看吧。”宋庭渝淡笑着道。
“这偌大的椒房殿总不能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暗室,那皇后娘娘,您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时,是在哪儿做的?”
“你……宋庭渝,你别太过分!”睢娅铁青着脸道。
宋庭渝径直离开,不再看向她,他手底下的人不时来报,但找到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找不到更好,也省得他再去收拾烂摊子。
自从闵彦与她不再相见之后,睢娅用来给闵彦下毒的毒药,也应当已经处理掉了。
“都没有。”
“都没有。”
在不停的听到这种答案之后,宋庭渝淡淡的吩咐道:“你去查查椒房殿到底有多少暗室与暗道。”
“是。”
“宋卿到底在找什么?”
“太后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宋庭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
“太后娘娘这两天便收拾收拾住到太后寝宫寿安宫去吧。”
宋庭渝在确定整个椒房殿都没有她给闵彦下的那种毒之后,留了一些人继续查看密室、暗道,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为了防止睢娅对闵封澜动手,宋庭渝派了纪迟过去保护。
回到丞相府,在宋庭渝身边侍候的人,临时换了一个人,他小心翼翼的守在宋庭渝身边:“主子。”
“何事?”
“刚刚有人送了这个过来。”下人将信递给宋庭渝道。
宋庭渝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便知道信是谁写的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不妨回去,也不用在我眼前了。”
“属下不敢背叛域主。”下人立刻跪在地上请罪道。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像是害怕极了的样子。
宋庭渝看着糟心,又连着累了几天,心情不太好的道:“下去吧,换个人来。”
下人连忙出去,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主子。”纪迟回到丞相府,便立刻过来道。
“皇上那边怎么样?”
“皇上那边一切安好。”
纪迟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只是太子年幼,许多朝臣都建议太后垂帘听政。”
“他们是怕我这个外人动了夺权的心思。”宋庭渝冷笑道。
纪迟低了低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想要太后垂帘听政那就如他们所愿,我原也只答应保闵封澜平安。”宋庭渝淡淡的道。
“少主来了,你去这个地方看一眼,问问有什么事?”宋庭渝递给他一个地址道。
“是。”纪迟接过地址道。
在纪迟走后,负责搜查椒房殿的人过来道:“椒房殿一共有五处密室、三处暗道,其中有一条暗道是通往宫外的,还有一条暗道是通往郊外的。”
“都封了吧。”
“是。”
“睢娅这两天便搬离椒房殿,你们找个时间在她住进去之前好好搜一搜寿安宫。”
“等她搬到寿安宫之后,就借着修缮椒房殿的机会,把密室、暗道的痕迹统统都清理掉。”
“是。”
“去吧。”
江大夫把闵彦的尸体处理完,让它看起来像正常死亡。
只要没有仵作认真检查,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趁着灵堂没有人,江大夫带着人潜入灵堂,把躺在棺材里的替身尸体搬出来,将闵彦的尸体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大夫跟着将他带来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灵堂。
回到相府,江大夫第一时间进去禀告道:“主子,已经做好了。”
“辛苦了,去歇着吧。”宋庭渝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来,但也并没有要见江大夫的意思。
江大夫这几日也确实累了,不眠不休的处理闵彦的遗体,想尽一切办法掩盖闵彦是中毒而死的痕迹。
江大夫行了一礼之后,便告退了。
纪迟按照宋庭渝给的地址,十分有规律的敲了敲门,门随后便被打开了。
纪迟进去之后,对着里面年纪不大的少年行礼道:“少主,域主派属下过来问问。”
“师父还不肯见我吗?”少年用该带着小奶音的声音道。
“帝都的大事,想来您也清楚,域主确实没有时间。”
“那师父有说何时回暗域了吗?”少年有些难过的道。
纪迟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少年眉眼间十分失落,而后道:“知道了。”
“还请纪迟大人告诉师父,过几天我就会回暗域。”
“帝都如今不太平,还请少主尽早回暗域。”纪迟不卑不亢的道。
“师父连几天都不愿让我留吗?”少年十分心碎的道。
“帝都不太平,域主也是担心您的安危。”纪迟将话说得十分冠冕堂皇。
“我知道了,我担心师父,想等帝都平静下来了之后再离开。”少年失落的眉眼,渐渐的与暗夜融为一体。
“那少主这几日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派人通知纪迟。”纪迟行礼道。
纪迟并没有拒绝,他家域主只是让他过来看看,传几句话。
至于少主要在哪里,还轮不到他管。
睢娅出现在灵堂的时候,已经是闵彦灵棺停在灵堂的最后一天了。
前往皇陵的路上,会有人去送,众朝臣与皇族之人齐聚灵堂,打算送闵彦最后一程。
因闵彦在世时,后宫只有睢娅一人,所以女眷之中,除了有诰命的夫人,便只剩她了。
闵彦没有兄弟,又只有闵封澜一个孩子,加上闵封澜是从小在闵彦身边长大,自然情深。
“母后。”闵封澜行礼道。
睢娅十分冷淡的看了一眼闵封澜,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宋庭渝,脸色当着就更冷淡了。
在睢娅到了之后,闵封澜身边的太监荣公公高声道:“盖棺!”
“送灵!”
北疆,程柰惊讶的站了起来:“什么?皇上驾崩?”
“什么时候的事?已经是七日前的事了。”
程柰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没想到帝都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帝都那次竟然是最后一面。”
程柰忍不住伤感道:“如今细细想来,之前其实是有蛛丝马迹的。”
只是他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他与闵彦不是最近才有的交情,而是有着近二十年的交情。
皇族与闽南程家不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他在回到帝都监国的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就已经不在像之前行走江湖时那般亲密了。
两族之间的纷争,世世代代积累下来,已经不是一个家主或者是皇上的一句话就能够化解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想尽办法化解两族之间的矛盾。
而两族之间的关系,也如他们所愿的在一天天缓和。
但在缓和的过程中,大部分用的都是润物细无声的手段。
为的就是怕两族的激进者受不住,故而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虽然世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是故友、是旧识。
但事实上,这些许年来他们大多都是书信往来,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之前去帝都,是闵彦唯一一次开口要求他们一定要过去。
他早该想到这其中有问题的……
可他却没有想到。
“皇上驾崩乃是国丧,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到北狄那儿了,我们还是要做打算的好。”
“北狄换了新王,我们也换了新皇,处境也都差不多。”程柰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来道:“只是皇上年幼,如今是谁辅政?”
“皇上留下遗诏让丞相辅政,只是朝臣们在皇上登基之后,一致上书请求太后垂帘听政。”
“皇上那儿也允了。”
“宋庭渝是三朝元老,又有能力,被一群大儒忌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至于太后垂帘听政,古往今来,每每皇子年幼便登基时,这也是惯例。”
“可太后素来不喜家主,咱们这边若是有什么所缺,可就不好办了呐。”程承一脸担忧道。
“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总不至于就山穷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