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在离开了军营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梁原那里,而是在军营附近徘徊。
直到不孤过来,给他带来公子牧的衣服,景牧才换上公子牧的衣服离开。
“开始了。”景牧淡淡的吩咐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玉文溪既然那么想让他动程筠墨,手里又控制着邵容与,他也不得不妥协。
他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但前提是玉文溪要给他一个完好无损的邵容与。
否则,他不介意让玉文溪永远的留在北疆。
这世间救人的法子不多,但杀人的法子却有千千万。
只是,他也很清楚,玉文溪死在北疆,无论是不是他动的手,他恐怕也会永远的留在北疆。
毕竟玉文溪手里掌握着平衡药,而他用不了贺邢。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能与玉文溪撕破脸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忍着玉文溪的关系。
邵容与已经失踪三天了,他有理由怀疑邵容与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他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他不能放任邵容与深陷危险之中,否则将来他无法面对邵容却。
景牧来到了玉文溪家的门口,敲了敲门,片刻之后,有声音传来道:“谁啊?”
“我,开门!”景牧冷淡的道。
“公……公子牧。”开门的人看见一副来砸场子的景牧,战战兢兢的道。
“让开。”景牧气势汹汹的道。
直接往里面走,刚刚开门的小厮甚至被他那身气质震的忘记拦他。
景牧边走边问跟在他身旁,防着他胡来的玉文溪身边的人:“玉文溪呢?”
“公子稍等,我们已经去禀告姑娘了。”一个小厮边拦着,边结结巴巴的道。
“我既然上门了,就说明我等不了,你居然让我等,出了事,你负不负责?”景牧一步一步朝那人逼近。
直接把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景牧见状,冷笑道:“既然这么没用,那就不要出头。”
景牧知道玉文溪此时大约会在书房,但是拦着他的这些人,虽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却也看着却十分糟心。
景牧十分想把他们都毒倒,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他一边糟心的一步一步、一点也不缓慢的走着。
一边周身的气质更加的冰冷,看着这些看着他的人节节败退,时间长了,他心里居然生了一种诡异的胜利感。
奉命看着景牧的人,也暗暗叫苦。
公子牧与玉文溪一样都是玉家顶尖的谋士,唯一不同的是,玉文溪是玉家人,身上有玉家的血脉。
而公子牧则是一个不知来路,凭着一身阴谋诡计才走到今天的玉家谋士。
孰轻孰重,他们虽然是下人,但心里自有一番评判。
而且在随二公子一起来北疆之前,家主也已经说过了,这边的事情都听玉文溪的。
甚至连公子牧的名字提都没提。
这也意味着,他们家主更信任玉文溪,而不是公子牧。
如今玉文溪吩咐他们一定要拦住公子牧,他们又岂能不停。
只是公子牧又岂是什么好惹的人?
所以,让他们在这里拦着公子牧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而且他们还听闻,上一次在书房门前看着公子牧的人,直接被他杀了。
他们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他们还是十分惜命的。
玉文溪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人被景牧逼得节节败退,出声道:“公子欺负一群下人,不太好吧?”
“这就要问姑娘了。”景牧淡淡的道。
“该做什么都去做什么吧。”玉文溪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不知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在到了书房之后,玉文溪笑盈盈的道。
“邵容与在你那里吧?”景牧没有心情与玉文溪虚与委蛇。
而且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二公子当真是消息灵通啊。”玉文溪不慌不忙的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景牧,淡淡的道:“二公子应该知道邵容与是谁吧?”
“这一趟,二公子不该来的。”玉文溪十分自信的道:“只不过二公子既然来了,恐怕也已经做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了。”
“如果不是二公子杀了我派去杀邵容与的人,将我几乎逼到绝境,我还真不知道,二公子居然那么有本事。”
“杀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牧冷淡的道。
“北疆城杀了玉家死士的凶手,是你吧?二公子。”
“姑娘,诬陷虽然只凭一张嘴,但小心祸从口出。”景牧笑着看着玉文溪,语气越发的温柔。
“那我们来说正事。”玉文溪也不想一直与景牧纠结这个问题。
毕竟人都已经死了,再去纠结这个问题,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
“二公子打算对玉文溪动手?”
“我已经调离军营了。”景牧淡淡的道:“与程筠墨的接触减少了,从前的计划都不能用了,所以我需要时间从长计议。”
玉文溪狐疑的看着景牧:“二公子莫不是不想杀程筠墨,才故意被调离军营的吧?”
“这还要问姑娘。”
“问我?这与文溪有什么关系?”玉文溪简直要死笑了。
她若是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调动景牧,她还至于想在这样费尽心思的去想如何才能够控制景牧吗?
“姑娘催的太急,所以我便忍不住动了手。”
景牧顿了顿,又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在毒发期间夜不归宿吗?就是因为动了程筠墨,所以才没能回去。”
“那为什么没有传出风声?”
“大概是因为看在定北侯府与南疆玉家的面子上。”
“程家自从经历了之前的变故之后,毕竟元气大伤。”
“程筠墨代替其弟执掌过程家一段时间,相必程家的状况她最清楚。”
“为了程家,她连与皇族的仇放下了,来到了北疆,那隐瞒这件事又有什么奇怪的?”景牧将话说的他仿佛亲身经历过了一般。
他之前夜不归宿,是因为毒发。一个连意识都丧失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动手?
只不过是用那这段时间编个故事罢了。
倘若玉文溪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正好。
倘若她知道,那也没什么损失,左不过再编一个可靠的便是。
反正他在玉文溪心里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调职的?”
“不然呢?”景牧反问道。
“你会留一个随时随地想要取你性命的人吗?程筠墨又不是傻子。”
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他知道他是毒人,知道他是南疆公子牧,知道他并不是像传闻中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相反杀过无数人。
无辜的、不无辜的。
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也见过他杀人,却仍旧愿意爱他。
这样的姑娘,他怎么不贪恋?
景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十分自责的道:“都怪我,是我太过着急,所以没能得手,反而暴露了。”
“虽然没能得手,但我也已经动了程筠墨,不知姑娘可否保证邵容与完好无损?”
景牧没有直接问玉文溪,她将邵容与关到了哪里?
毕竟他心里也知道,玉文溪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他如今来这么一出,不过是想缓一缓他必须要动程筠墨的时间。
以及告诉玉文溪,邵容与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他也十分在乎邵容与。
玉文溪既然试图用邵容与控制他,在知道他很在乎邵容与之后。
即便是为了手中多一个筹码,也一定不会轻易动邵容与的。
在没有找到邵容与之前,他一定要最大程度上,保证邵容与的安全。
景牧的离开对程筠墨的生活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变化,但仿佛又有很大变化。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煮好奶茶等她回来。
也不会有人为她收拾帐篷。
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虽然主帅也曾提议再找一个打下手的人。
但都被程筠墨拒绝了。
没有经验的人,除了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之外,仿佛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而且战争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她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只不过最近对景牧为什么离开军营,却多了许多说法。
毕竟当初景牧是她留下来的,在景辉过来之后,也没有让他离开军营。
其中大部分说法,居然是景牧有想要杀她的心思,然后被她发现了,为了脸面,所以才离开的。
甚至连主帅都听说过这个说法,还过来向他求证过。
她只想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留言不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景牧离职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就凭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开这种玩笑。
因为这几乎是算在挑起两家的纷争,若是真有此事的话,甚至就不只是两家的事了。
军营里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大大咧咧的,但还是知道分寸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明白的。
既然她没有说过这些话,那这些话只能是从景牧那里传出来的。
甚至谣言之所以这么猖獗,也是景牧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