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哈。”
虽然景牧说了只是顺路,程筠墨依然道了谢。
在吃完早点之后,程筠墨便去了主帐,只留景牧一个人在帐篷里收拾东西。
大约也是相熟的缘故,又或者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加上景牧对她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程筠墨便也对景牧多了几分信任。
景牧为程筠墨整理完帐篷之后,又去做了一些调查。
由于程筠墨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所以有些事情也渐渐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毕竟很多事情只靠程筠墨一个人的话,是忙不过来的。
景牧出了军营,把需要走访的地方都走访了。
却突然被人保住了,景牧下意识的要动手,只听见那人道:“景二哥,救我!”
“容与?”景牧愣了愣。
“二哥,有人要对我动手。”邵容与指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堆人道。
景牧先把邵容与抱住他的手解开,下意识的将邵容与护在身后。
对着一堆人道:“阁下为难家弟是什么意思?”
景牧看着原本还有一些行人的街道,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只剩下了他们。
在这一瞬间,景牧突然明白了,对方压根儿就是有预谋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针对的是他?还是邵容与?
不过不重要,无论幕后之人针对的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人都不能活着离开。
否则他与邵容与之间的关系就很难瞒住玉家了。
景牧见对方不说话,微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撒向天空,淡淡道:“既然不说,那就不说罢。”
死人的话,他也不需要知道。
这包药粉是他自己研制的,即便是玉家的人,也不会不中招。
他知道玉家的侍卫对于普通的毒不太容易中招。
毕竟在玉家做侍卫,这是最基本的。
但是他拿出来的这包药不一样,这包药里面放了一些毒人之血。
虽然被他稀释了不少,不至于让药粉落在地上便是一片焦黑,也不至于粘上之后就会立刻死亡。
但是也活不过几个呼吸。
就在景牧给邵容与为解毒丸的时候,便有受不住的人陆陆续续的倒了下去。
毒人之毒,向来是天下最毒之毒,想要在中了毒人之毒之后,硬生生的挺过去。
那是绝无可能的。
都已经被他稀释成这个样子了,仍然还能让人立刻就死。
在对方死的同时,也让景牧心里十分惆怅。
看来他想要的自救的路,并不容易!
景牧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发消息让不孤过来处理之后,立刻带着邵容与离开了现场。
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景牧给邵容与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上之后,淡淡道:“今天发生的事,你对外一个字也不要提。”
“包括今天见过我的事,也永远都不能提,听明白了吗?”景牧格外严肃的道。
“知道了。”邵容与乖乖的道。
景牧并没有再问其他的,而是抬腿便走。
却被邵容与叫住道:“景二哥,你不问问我吗?”
“不需要。”景牧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的道。
“二哥,我会死吗?”
“我很害怕。”邵容与可怜兮兮的道。
景牧这才回头,朝着邵容与笑了笑道:“不要怕,你不会死。”
景牧知道今天的事,对于邵容与来说,可能有些许难以接受。
但是这是他不得不经历的事。
倘若今日的事,是玉家所为,那就证明邵容与已经进了玉家的眼睛。
那往后,这种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是对方毕竟是邵容与。
是邵容却唯一的弟弟,是南疆邵氏唯一的血脉。
景牧还是耐着性子道:“不要多想,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那二哥,你小心一点。”
“好。”
景牧不再犹豫,毕竟这种事情一出,就已经注定了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周旋、去解决。
北疆城里突然死了那么多人,又都是死士的模样。
自然不可避免的惊动了许多人,而这许多人当中便包括了程筠墨、梁原等。
所以当景牧再一次赶到案发的地方的时候,程筠墨与梁原已经在那里了。
时间那么紧迫,他也来不及与不孤见一面,更不知道在程筠墨他们来之前,他的人究竟有没有把现场处理成他想要的样子。
程筠墨在看到景牧的时候,笑了笑道:“你来了?”
“景牧见过军师,见过太守大人。”景牧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程筠墨就这样静静的看了景牧一会儿:“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是。”
景牧跟着程筠墨走到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程筠墨也懒得与他绕什么圈子,直接直截了当的道:“你告诉我,玉家在北疆有多少人?”
景牧以为程筠墨会问,这一段时间他去了哪里?
没想到程筠墨问的却是这个问题,景牧明显愣了愣:“军师问这做什么?”
“刚刚有许多死士死在了那里,是中毒而死,过来验尸的仵作说了,那毒十分罕见,他从未见过。”
“所以,能拿出这种毒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南疆玉家了。”
别说仵作不认识了,就算是放在南疆玉家那里,恐怕也不会有人认识。
毕竟这种毒是他研制出来的,用的是他的血。
没见过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认识?
“玉家是毒术起家的世家,确实能拿出不少毒,但是这桩事也未必是玉家做的。”
“毕竟这些许年来,玉家文卖过不少毒与需要的人。”景牧为玉家出声辩解道。
“我知道,所以我眼下也只是问问。”
“玉家有多人跟过来,我并不太清楚,我需得回去问我家的管家要花名册看一看。”景牧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
“景牧,我不会包庇任何人的。”程筠墨淡淡的道。
“我知道。”景牧微笑着道。
他很清楚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也很清楚这些被他毒死的死士,很有可能就是出自玉家。
只是这一切他既不能去找玉文溪求证,玉文溪也不会找他帮忙去查这些人的死因。
这样一来,这桩事也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他也就无法证明,要杀邵容与的人是不是玉文溪派过去的。
邵大哥在临终之前将邵容与托付给他,是信任他,他自然不能辜负这片信任。
如今程筠墨的怀疑倒是一个极好的借口,虽然在暗处的人未必都写在花名册上。
但总好过他什么都不做好。
就算什么都查不出来,经过这么一闹,玉文溪也会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桩事。
而且这桩事闹的这么大,为了求稳,玉文溪也会安稳一段时间的。
“倘若军师不放心,景牧可以回家问管家要一份花名册出来。”
“我不是景牧的府上人,并不好插手贵府之事。”程筠墨拒绝道。
“可军师是景牧的上司,上司插手手底下人的家事,也是说得过去的。”
程筠墨看了一眼景牧,毫不留情的戳穿景牧的想法道:“你该不会想利用我,借机做什么吧?”
“怎么会呢?”景牧笑了笑道。
“景牧真的不会吗?”程筠墨看着景牧的眼睛道。
景牧被迫对上了程筠墨眼睛,程筠墨眼里的干净让景牧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等他发现自己跑神的时候,便看见程筠墨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景牧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睛。
“景牧,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程筠墨笑了笑道。
复而又道:“我对南疆玉家派了多少人保护你没有兴趣。”
“可倘若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在北疆挑起纷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一番话说的霸气侧漏。
景牧十分清楚程筠墨这段话是说给他听的,恭恭敬敬的行大礼道:“军师放心,景牧也誓与北疆共死生。”
“景牧心里有分寸就好。”突然在景牧毫无防备的时候画风突变:“所以那些人应该不是景牧所为吧?”
景牧不是没有在她面前杀过人,杀人是的果决,便是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
景牧压根儿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不堪,之所以要一直隐瞒着。
也许就是为了这种事呢?
自己杀了人,而旁人出于对他的印象,一般并不会轻易怀疑到他。
倘若景牧没有在她面前暴露的话,她恐怕也不会怀疑到景牧的身上。
毕竟,这样一个温润儒雅的人,又时不时要大病一场。
任谁也舍不得怀疑他。
可她毕竟见过一个不一样的景牧,所以自从听到这桩事的时候,她就止不住内心怀疑的种子。
“不是。”景牧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
“那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军师相信我说的话吗?”景牧静静的看着程筠墨道,眼里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流动,又带着些许期待,期许之中还有些许倔强。
“这重要吗?”程筠墨淡淡的反问道。
“很重要。”
“只要你说,我就信。”程筠墨主动对上景牧的目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