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张宇庭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沉重,似乎血液都冲到脑袋上了,因此他支吾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还是黑的,显然还是深夜,抬头看去,下方就是街道,而街上的车辆只有火柴盒那么大,风呼呼的,吹得他头发乱舞。
张宇庭这才猛地意识到他被人倒吊在高处,吓得他倒吸了口凉气,尝试着挣扎起来,这时候一个懒洋洋的男声响了起来:“你好迟钝啊,我都抓得累死了。”
张宇庭低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着黑sè西装戴面具的男子正单手抓着他的脚踝,而他被这男子倒吊在这栋二十多层的办公楼楼顶。
“你、你是哪路兄弟?报上名来,有话好说。”张宇庭尽可能冷静的说,“如果是我或者我爸在道上得罪你了,我们办桌酒席,给你赔礼就是!”
“我?”楚云轩沉吟道,“你听说过都市死神没有?我就他那路的。”
张宇庭心里咯噔一响,他确实听不少人说过,但他从来都只当笑话。
“如果都市死神真的存在,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他怎么没来找我啊!?”张宇庭一向都是这么不屑的反驳那些人。
“所以有些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楚云轩托着下巴,只用单手抓着张宇庭的脚踝,显得很轻松似的,但却让张宇庭心惊肉跳。
“你……你想怎么样?”张宇庭听说过都市死神手中从不留活口,但他还是心存侥幸的这么问道,因为对方没有立刻把他从这扔下去,说明他现在还没打算杀自己。
楚云轩点了点头道:“问得好,我的委托人有些要求……”
说着,楚云轩抓着张宇庭的脚踝把他提了上来,一把扔在天台上。
张宇庭感受着身下那沉稳的地面,终于长松了口气,随即他脸上闪过一丝狠sè,站起身挥拳向楚云轩打去。楚云轩不躲不闪,右掌闪电般的击在张宇庭的脖子上,他顿时止不住的捂住脖子干呕起来,后退一步剧烈咳嗽着。
随即楚云轩挥舞右拳重重的轰在张宇庭的面部,打得他旋转着向后退去,踉跄着摔在地上后嘶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能举起手示意楚云轩别打了。
但楚云轩压根不搭理他,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又是一拳轰在他的腹部,张宇庭捂住肚子跪了下来,不断哀嚎着,随即楚云轩抱住他的脑袋,抬起膝盖磕在他的下巴上。张宇庭被这一击打得抑制不住的站起了身子,白sè的牙齿和着红sè的鲜血飞溅开。
“别……别打了……”张宇庭躺在地上向后退去,哀求道,“别打了。”
“抱歉,这是雇主的要求,她要你承受和她男朋友一样的痛苦。”楚云轩捏着拳头说,接着感叹道,“哦,别担心我好吗?我知道殴打可能引起jǐng方对他杀的怀疑,不过……你觉得,催眠验尸官这个主意怎么样?没错,是你给我的灵感哦。”
张宇庭脸上闪过一丝惧sè,开始挣扎着向后爬去,楚云轩则是用口哨吹起了一首欢快的曲子,向张宇庭走了过去。张宇庭挣扎着求救:“来人……救救我……”
但刚才脖子上挨了楚云轩一击,现在他的声音仍旧有些嘶哑。
“对了,差点忘记了,”楚云轩说着,在张宇庭面前蹲了下来,“我要知道真相,你们是怎么逼他跳楼的?就是那个叫韩星的吊丝。据我所知,他这人挺有骨气,不像是会为了一点小挫折或者强权就主动跳楼的。”
张宇庭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楚云轩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嗯,当然。你以他的女朋友为要挟,对不对?很简单的办法,但对你这种人就没效了,我不觉得有人能让你为了TA去死。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逼你主动跳楼呢?”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她给你多少报酬,我给双倍!”张宇庭躺在地上虚弱的说,“不……三倍,甚至四倍都可以……只管开口。”
楚云轩顿了顿,淡淡的说:“我的报酬是‘一个正当的理由’,简单说,就是让我觉得你该死的理由。那么,你要给我四个你不该死的理由吗?你给得出,我就不杀你。”
张宇庭犹豫着,似乎在冥思苦想,但他的脸sè却越来越惨白了。
“所以,我想就是这样了。”楚云轩耸了耸肩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银针,张宇庭连忙辩解道:“我、我死了我母亲会很伤心的!我母亲是个好人!”
“可是韩星他父母也很伤心,你还是逼他跳楼了,所以这点不成立。”楚云轩耐心的说,挥了挥手,“还有呢?凑齐四个我才会停手哦。”
但是张宇庭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了,楚云轩于是点了点头,用几根银针限制住他的行动后,抽出一根银针刺在张宇庭的心脏靠肩膀处,然后将另一根刺在了他的后脑。
张宇庭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楚云轩解开自己的领带重新系了起来道:“抱歉啊,这是雇主要求。她说了,一定要逼你自己跳楼才行,她说要让你体会韩星死前的绝望。我觉得人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是不?所以理解一下……话说好大的嗓门。”
在剧烈的疼痛和瘙痒的折磨下,张宇庭翻起了白眼,似乎快失去意识了,见状楚云轩立刻拔出了那两根银针,张宇庭口角流涎,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呼吸急促。
“你知道肾上腺素是什么吗?”楚云轩说着,又抓起一根银针刺在了他的腰部。
张宇庭顿时深呼吸一次,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恢复了一些jīng神,满脸惊恐的瞪着楚云轩。楚云轩和蔼的笑道:“肾上腺素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人体自身就能分泌,能让人发挥出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也能让昏迷中的人清醒过来。”
说着,楚云轩又拿出了那两根银针:“你知道,我们可以通过自身意志配合自我催眠强行激发肾上腺素,在短时间内加强自身的战斗力,但是不能太久,因为肾上腺素过多时人会把自己给毒死。但是对于唤醒你所需要的剂量,咱还能再来四五次。”
张宇庭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的神sè,他在地上哭喊道:“我跳,我跳……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宁愿跳下去!”
“很好。”楚云轩从他身上拔出了银针,绅士的行了一个屈膝礼:“请。”
张宇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天台的栏杆。
“你知道你和韩星站在这里时的区别吗?”楚云轩抱着胳膊淡淡的说,张宇庭回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楚云轩继续道:“我敢肯定,他站在这上面时,毫无怨言。”
说着,楚云轩举起手示意他可以跳了。张宇庭抽噎起来,犹犹豫豫的不敢踏出那一步。楚云轩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坏人,在最后一刻也总是让人同情。不过每当我想起,你们在做着和我同样事的时候却毫无怜悯之心,我就心安理得了。”
张宇庭抽泣着,突然转过身向楚云轩扑了过来,似乎打算拼命一般,抓住楚云轩的双臂后张口咬向他的脖子。但楚云轩双手大开大阖,轻松的将他推开了,右手化掌击在张宇庭的胸口,将他逼退后矮身一个扫腿,张宇庭于是重新躺回了地上。
“看来你还没学乖,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重复一整晚。”楚云轩笑道,又从怀里掏出了银针,地上的张宇庭连忙哀求起来:“不不不……不要,求你了!我跳,我跳!”
惨叫声在这栋空荡荡的写字楼楼顶回荡着,只有楚云轩一个人听得到。
凌晨两点二十八分,一道身影迅速从楼顶**,摔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西瓜碎裂的声音,红sè的血液和着黄白的脑浆飞溅开,破碎的尸体宛如一滩烂泥。
公寓中,张霓跪坐在**上,看着腿上摆放的一本rì记出神。
“那本rì记有什么由来吗?”一个男声冷不丁的从她身后响起,吓得她忍不住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她回头看了看,那个戴面具的都市死神又出现在了她身后。
“你……都完成了吗?”张霓淡淡的问道。
“等着看明天的新闻吧。”楚云轩抱着胳膊回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rì记的事呢。”
张霓看着腿上的rì记,神sè黯然:“这是他送我的最后一个生rì礼物,他说这礼物很特别,上面的字要用水打湿才看得到。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说着,张霓打开了rì记本,上面出现了一排“生rì快乐”的字样。
“你平常不怎么上网吧?”楚云轩挑了挑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张霓低着头问道,楚云轩摇了摇头,伸手从她眼角蘸了一滴眼泪,从rì记本下方划过,一排“我爱你”的字样出现在生rì快乐下方:
“因为你连这个故事都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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