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对决
八对决
风浪轻松写意的坐在位置上,坐在他的同席左右两边的是琴清和赵妮,而乌廷芳和清秀李嫣嫣等女则带着风清等几个孩子坐到了风浪的身后。这个是赵妮她们自己的安排,从这上面不难看出,在风浪的众多妻子当中,赵妮是正妻,倍受众女的爱戴,而琴清则最具才情,现在整个太傅府几乎都是她在打理,所以她最具威信,以她们两女为尊,是她们共同决定的事情,风浪也不会想要去干涉。
由于这次的篝火大会的主题是与民同乐,所以无痕特地在提出了让百姓们自己筹备表演的节目,结果先是几名年轻人跳了出来,围绕着中间燃烧得最烈的篝火跳着赵国的风俗舞蹈,慢慢的,人数越来越多,男男女女的混在了一起,场面顿时显得无比的热闹。
看着眼前的高兴跳舞的众人,琴清不禁想起了她跟风浪的过往,那段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肩坐在前往鄞陈的船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虽然那个时候他们没有现在的一切,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几乎是最让琴清回味的事情了,因为在那之后,风浪便再也很少有时间去陪她们了。
虽然心中有点遗憾,但是琴清却丝毫不会抱怨,因为她明白风浪心中所想,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要谅解风浪,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了风浪,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支持他。琴清以自己能够嫁得风浪这样地人为妻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在想呢你们?”风浪一手抓住一个,把琴清和赵妮的纤手都给纳入了掌中。微笑的问道。
赵妮略带羞涩的摇了摇头,而琴清则是微笑的应道:“我们都在想,如果风相也象他们那样跳舞,那肯定很好看的,你说是不是,妮姐?”
赵妮和身后一直都在偷听地赵雅等女顿时纷纷响应起来。
“那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去一个宁静点的地方。开一个属于我们自己地篝火晚会,你们看怎么样?”风浪有点愧疚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了。到时候我放下所有的政务,好好的陪陪你们和孩子。”
一听这话,众女顿时纷纷流露出欣喜的眼神,全都不住点头表示赞同,这些年来,能够这样跟风浪轻松谈话的机会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在一起几天了。如今风浪主动提出来,她们哪里会不乐意?
看到众女这个样子,风浪真地很是内疚,自己身为丈夫,但是却无法给妻子足够的呵护,无论他创下多么大的一番功业,对于家庭他始终都是失败的,他不能算是一个尽责的丈夫和父亲。
“对了。夫君啊,”琴清忽然凑到了风浪的耳边,低声道:“到时候你要记得叫上嫣然一起来,不然我们姐妹可不会放过你的。”
风浪不敢相信的望向琴清,无奈苦笑地说道:“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们一家人去欢庆,她哪里肯去呢?”
琴清一副那我不管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看向风浪。一旁的赵妮柔声笑道:“我们这夫君还真是笨得可以了,如果你连嫣然的心思都琢磨不透的话,那可真是丢脸喽。”说完,众女也是紧跟着一阵娇笑,惹得外人纷纷侧目。
风浪望向了不远处跟庄夫人和凤菲同坐一席地纪嫣然,不知道是篝火的辉映还是纪嫣然听到了赵妮的话,现在她整个俏脸通红,诱人无比。坐在纪嫣然旁边的凤菲几乎也是同样的表情,但是庄夫人却是含笑打趣的看着巡视而来的风浪,似乎正在欣赏着一处好戏。
恰好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百姓们的跳舞结束了。由武士行馆的几名出色地武士走到了正中地空地上,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演了他们地拿手好戏――武舞。但是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已经不在武舞上面。而是在武舞之后的比武,那个才是今晚最重要的戏码。
果然,在武舞刚过,尉僚得到了风浪的示意,便让武士行馆的鲁残站了出来,主动挑起了这场新军控制权的争斗。
鲁残身为武士行馆的教席,武技在邯郸也算是颇有名气,如今他率先站出来接受挑战,没有一点斤两的人自然是不敢轻易上台献丑了。但是尽管春平君等人分别派出了手下几名出色的家将上台挑战,但是却全都被鲁残给轰倒下来。很快,鲁残已经打倒了五六个上台的对手,将整个现场的气氛带动到了一个高潮。
看到鲁残连败多名对手,春平君知道不能再让他这样嚣张下去,否则的话今晚就要被相府给压制下去了,心念一动之下便让嫪毐上场了。
其实今晚太后党的策略就是要赌韩竭,所以不管嫪毐能否打败许商,对韩竭都没有丝毫的影响,只要韩竭能够打败管中邪,得到新军统领之位,那么今晚太后党的任务便算是成功了,相反的,就算嫪毐真能打败许商,但是韩竭却输给了管中邪,风浪也只会任命管中邪为统领,而不是嫪毐,正是因为这样的形势,所以韩竭今晚的对手只有管中邪一个人。
不可否认,嫪毐确实长得听耐看的,再加上上台前的那一番作势,一下子便将旁观众人的注意力给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给鲁残制造了非常大的压力。
随意的挥了挥手中的长剑,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之后,嫪毐微笑道:“不知道鲁残兄介不介意在下跟百姓们说几句话呢?”
鲁残有点愤然的说道:“请便!”
嫪毐大笑地看着下面围观的百姓,肆声道:“十剑之内。如果鲁残不败的话,我嫪毐主动弃权认输!”
此话一出,顿时满场轰然应响。十剑,这嫪毐未免也太过于托大了吧,从鲁残刚才的表现来看,相信就算是管中邪或者是韩竭这一级数的人都不敢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嫪毐竟然敢如此托大。难道他真地比管中邪等人还要厉害吗?
风浪有点担心的看向尉僚,示意他让一旁地许商做好准备。鲁残一败他便立即上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鲁残有所损伤。他确实已经不看好鲁残了,嫪毐刚才那番话针对的就是鲁残的性格,他要激怒鲁残,然后再找机会对付他,而从鲁残那涨红了的脸看来,嫪毐的计策确实已经收到了效果。
一声暴喝。鲁残身随剑至,手中重剑夹杂着全身的气力,雷霆般的朝着嫪毐当头劈下,但是他所劈中地只不过是地面上的尘土罢了,嫪毐的人却已经灵活的闪离了鲁残下一记进攻的范围,满脸微笑的打量着鲁残,气得鲁残再次提剑而上。
虽然鲁残是挟怒出击,但是却始终未能对嫪毐造成威胁。连续几次之后,就算力大无比的鲁残也不得不露出疲累的神色,口中地呼吸慢慢的频繁了许多,出击的速度也不禁较刚才慢了少许,而在这个时候,鲁残终于看穿了嫪毐的阴谋了。但是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鲁残打算要放弃进攻,后退重新组织攻势的时候,早就在旁观察着鲁残的嫪毐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迎身而上,手中长剑犹如灵蛇一般地对鲁残握住重剑的右手进行攻击,逼得鲁残不住的后退,以空间来换取时间。
连续的几次交接之后,鲁残手中的重剑宣告脱手而去,而人也中了嫪毐一脚飞了出去。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是嫪毐获胜止住了进攻,但是嫪毐却反而欺身上前。手中长剑更是取向鲁残的右手。大有就此废去一大强敌的想法,只可惜。一直都在底下关注着鲁残情况的许商,早在嫪毐心意一动的时候便横剑而上,根本不让嫪毐有丝毫机会对鲁残下手。
许商冷眼看着嫪毐,淡淡说道:“比武取胜就罢,没有想到嫪毐你竟然还想要趁机收割人命,本来我还打算要对你留手的,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就认命吧。”
看到许商这般模样,嫪毐顿时心下一凉,许商地本事他是知道地,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许商要取他地性命也不容易,先不说大会不允许,就是韩竭也不会坐看嫪毐被许商所害,想通了这一点,嫪毐不久又轻松了起来。
缓缓的走近,许商手中的长剑始终低垂在他的右侧,但是却没有随着他的移动而有所晃动,相反的,长剑始终保持着跟他身体的距离,就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在动一样。看到这样的情景,嫪毐原本轻松了不少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冷汗慢慢的渗出了他的额头,然后顺着鼻梁滑落下来。
现在许商整个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一把剑,一把随时随地都能制他于死地的剑,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随着许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颤抖着已经饱受惊吓的心脉,他真的开始怕了。
忽然,嫪毐一声厉喝,手中长剑一荡,取向许商的胸前,但是当长剑到了许商面前时,许商依然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嫪毐这一剑只不过是虚晃一招罢了,真正威胁到他的是接下来的那一剑,可是他不会给他机会了。
果然,嫪毐顺势一转,脚踏奇步,打算要借此良机绕到许商的身侧,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许商手中的剑却弹了出来,快速绝伦的拦在了嫪毐的身前。由于嫪毐之前是向前移动,如今许商的长剑在前,整个就好像是嫪毐自己朝着许商的横剑碰去一般,自取灭亡。
但是嫪毐终究不是寻常人,仗着自己雄厚的腰力,硬是沉马一顿,手中长剑回收身前,堪堪架住了许商横在眼前的长剑,暂时瓦解了许商地进攻。
看到嫪毐架住了自己的攻势。许商嘴角一扬,冷冷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之后,人快速的往前移动而去,而原本被嫪毐架住的长剑却在他手上幻了一个手法,顺带着改变方向,朝着嫪毐的颈间横削而去,逼得嫪毐连忙屈身避祸。但是就算是这样,头上的发髻却依然被许商削去。乱发散洒满头。
看到嫪毐这般狼狈,在场地所有人顿时一阵轰然大笑,所有人都在为许商打气,希望许商能够教训教训这个平时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在邯郸拈花惹草的无耻之徒。看到这样地情景,身为嫪毐好友的韩竭自然立即戒备了起来,如果许商就此要对嫪毐不利。他会马上冲上前去接应嫪毐,可是一旁的管中邪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双眼紧紧的盯着韩竭,大有阻截之意,逼得韩竭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场下相争伊始,场上却已经决定了胜负。
趁着刚才嫪毐蹲身未起的时候,许商一个回身,抢占了先机。长剑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的对嫪毐进行狂风暴雨般地攻势,而嫪毐本来就不及许商,如今先机和斗心一失,哪里还是许商的对手,只能象刚才鲁残一般不住的后退避难,但是他显然没有鲁残那么好运了。
‘铿锵’一声。嫪毐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斜斜的插在了离嫪毐不远处的地面上,而嫪毐整个人则跌坐在地面上,脸上现出了痛苦无比的神情,双手的手掌无力地搭在了一起,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处滴落下来。
他的双手废了!虽然许商手下留情,并没有断去他的手筋,但是以那手掌心的伤势来看,日后嫪毐别想再使劲用剑了。
蔑视的看了看嫪毐,许商微笑地朝着风浪一席行礼。在百姓热烈掌声的欢呼之下。退了下去。而春平君则立即派出家将出来,将嫪毐给抬离了比武空地。
待到观众的喝彩声停息下来之后。无痕站了出来,将许商不再接受挑战的说辞宣布了一下,然后又示意比武继续进行。可是在无痕宣布之后,现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接受挑战,因为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韩竭跟管中邪这压轴的一战。
韩竭一派潇洒自若的走到了场中,朝着风浪行礼之后,望向管中邪道:“久闻管兄师出照剑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师一直以来对照剑斋的剑术推崇备至,今日韩竭有幸得遇管兄,还请不吝赐教一二。”
管中邪哈哈大笑的走了出来,道:“在下也一直都非常仰慕剑圣的剑术,如今韩竭兄肯指教,中邪荣幸之至。”由于风浪的妻子善柔也是出自曹秋道地门下,所以管中邪自然是不能说有损是曹秋道地话来。
韩竭含笑的和管中邪相互见礼之后,两人默契地退开了少许,拔剑在手,遥遥的指向对方,双目紧盯着动也不动一下的对手,高手过招,只要稍微有点失误便可制对方于死地,所以管中邪和韩竭两人也丝毫不敢大意,谁都不肯主动进攻,以免出现错漏让对方有机可乘。
虽然两人都没有动,但是现场围观的所有人却可以亲身体验到那种凛冽的杀机。
一缕清风从远处徐徐而来,带动着篝火中的火热,在两人之间席卷而过,拍动着对战双方的衣裤,而几乎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动了。
一声脆响,两个快速移动的高手迅速的撞击到了一起,两柄剑重重的交击,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闷铁之声。紧随其后,两条人影又以极快的速度分离开去,几乎又是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然后稳住了身形。
“管兄果然厉害,但是如果只有这等本事,那照剑斋未免也有点名过其实了。”韩竭横剑一甩,脚踏奇步的快速而上,在篝火的照耀下,手中长剑在管中邪的面前幻化出无数的剑花,随着韩竭那看似飘逸非常的身影,长剑的取向也是飘忽不定,让人根本琢磨不透这一剑到底所取的是何角度。
只见管中邪紧了紧手中长剑,井然有序的护在身前,将韩竭的来势完全的抵挡于己身之外,丝毫不给韩竭有任何机会。虽然韩竭的剑术精妙,但是刚才这一剑所取的不过是花巧,而管中邪一眼便看穿了这一招的底细,轻易的将它瓦解,然后再蓄势反击。
“韩兄的剑法显然也未得剑圣真传,如此花俏却不实用的剑术焉能败敌,看我破了他!”随着管中邪的一声厉喝,手中长剑硬是在破开韩竭攻势的同时,逼向了韩竭,凌厉无比的去势更是让韩竭不得不退了开去,借此打算要重组攻势,但是管中邪却已经如影随形的紧随而至,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一直坐在席子上的风浪,感受到手中两只玉手的紧张,微笑的说道:“人家管中邪都不紧张,你们在紧张?”
琴清不满的横了风浪一眼,道:“如果管中邪败了的话,你不就要把新军统领的位置让给韩晶了吗?亏你还那么轻松呢?”
风浪疼惜的紧了紧握着琴清的手,安慰道:“你们放心吧,管中邪臂力惊人,再加上他的剑术可丝毫不下于韩竭,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获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就算侥幸让韩竭赢了,难道韩竭真能自己养活那支军队吗?只要到时候我随便找一个借口,让李牧或者是廉颇等人去接管,难道韩晶还能反对?”
一听到风浪这样说,琴清和赵妮顿时宽慰了不少,虽然风浪不喜欢她们干涉政务,但是她们却总是忍不住为风浪担心。
而事情果然跟风浪所预料的没有分别,开始的时候对战的两人还能算是平分秋色,但是时间拉开了,韩竭虽然剑术出众,但是在臂力上终究不是管中邪的对手。管中邪凭借着竟然的臂力和不俗的剑法,慢慢的将局势扭转到了自己这边来,逼得韩竭不住的后退,而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韩竭等人才赫然发现,原来管中邪和许商等人竟然都是如此厉害的高手,自己之前百般的刁难和挑战,如果真的对上了,那也只会是自取其辱罢了。
高手对战,又岂能有丝毫的松懈,韩竭心中取胜的信念稍微一动摇,形势便完全逆向了管中邪,这可让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韩竭形势更是危急。而一直都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比武的春平君脸色更是苍白,如果这一战输了的话,那么也就证明他们跟风浪对抗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日后对付风浪的机会也就更加渺茫了。
在堪堪的躲过了管中邪取向面门的一剑之后,韩竭一下子跳出了管中邪的攻击范围之外,喘着粗气的抱拳说道:“管兄的剑术果然高超,韩竭甘拜下风,他日有机会再来领教!”
管中邪客气道:“哪里哪里,韩兄承让了!”
场边的观众看到韩竭认输,立即给予两人一阵热烈的喝彩。虽然韩竭落败,但是其表现却也不失君子风度,而且勇于承认败势,这样的胸襟确实让在场的人都对韩竭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至于管中邪就更不要说了,不管是在今天的射箭比赛还是刚才的比武中,他都表现出了非常卓越的实力,获胜自然是众望所归。
在韩竭走出了比武场地之后,风浪大笑的走了出来,当众宣布这次比武的获胜者是管中邪,而后又按照事前的约定将新军统领的虎符交到了管中邪的手中,今晚另外一名大出风头的许商则作为管中邪的副将一起授封。至于韩竭则被风浪安排到了春平君手下,给了他一个虚职,如此一来也算是对他‘重用’了。
在风浪当众宣布了封赏之后,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百姓们争相喝彩,整个篝火大会在一片兴高采烈中结束了。作为失败一方的春平君等人当晚带着手下一众人返回了邯郸城内,而风浪则跟亲信们依旧留在城外,陪着还留下来的百姓们继续庆祝。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浪才志得意满的返回了自己的营地中去,但是他却不知道,一个重大的阴谋正在那边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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