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首尾难顾
入夜时分,寻常人家早已睡去。旷野寂静,草长莺飞。野草崭露头角,小树新芽展开。近年来道路道路阻碍,野兽山匪遍布,寻常人家若不是迫于生计者绝不会漫步夜行。
一处山麓内侧,站有四名男子真把酒言欢。几人点了篝火,架上一只山猪,山猪被炙烤的香酥滴油,远远的都能闻到香肉味儿。烤肉边儿,一个累瘫了的瘦高男子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四人切到了一块熟肉,先送到那躺着的人面前,那人狠狠推开。
“大哥,看开点,不就逃了一辆车吗?赶明儿咱们在好好合计合计,准再能抓个大鱼。”
“就是就是,今天咱们也收获了不少,总算没白辛苦这么些时日。”
“你们懂个屁!刚刚那辆车是美国福特。”躺着的人一骨碌爬起来,指手画脚,心有不甘道:“我武鉴什么时候翻过船?这回居然让眼前的鸭飞了。”
其中一人对武鉴宽慰着说:“老大,要是你今天不满意,我们马上去城里找那辆车吧。”
“哎,别呀。在这儿有车的人,那估摸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咱们还是就算了吧。”
“放屁!”武鉴走过去一脚踢翻了要算了的那人。
“老子还从来没把到嘴的东西放手,我看上的就是阎王老子的也能手到拿来。”
武鉴说到这儿,越想越不甘。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符合他,心头添恼,又是一脚踢倒了最近的一个正吃猪腿的喽啰。
“你小子就知道吃,一点事都不做。你一个人去把那堆给埋了。”
武鉴一指百步远处一棵树上挂着的两具裸尸,夜色飘忽,但仍旧能看到那是两具年轻女尸。细看之下,白嫩肌肤上隐约新生旧有的伤疤,不少苍蝇也在他们周围嘤嘤环绕。
被差使的人满脸苦涩,走进去就是一股各种腌臜混杂的臭味儿。那人挺了挺脖子,摸向尸首。这个尸首还没有僵冷,刚刚还在他们身下哭叫痛喊,不到半天命丧黄泉。
哎,这对母子,可怜呀。下辈子,可千万不要误信人言了。那人心中一软,出手捋了捋她们发丝。当他把年幼的尸体板过脸对着他时,那个姑娘居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瞪视着他。
武鉴本来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却回头发现那个负责埋尸的居然发愣看着树上的尸首。不由得笑那人:居然连死了这么久的女娃都还想再玩一次!随即内心释然:不怪他,若不是最近整编,严格军纪这段时间还没有这个空闲。武鉴想到这里更是感慨,下一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再来哩。
“喂,你们几个。这好玩去处咋不让我来乐呵乐呵?”
武鉴正在盘算下一次下山机会,却没想被这个无礼而有不知死活的声音打断,接着一个高大人影儿映入眼帘。在篝火照耀下,这个高大人影儿更是让人感到不知深浅。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时前来,武皱眉沉思,若是这人是来要他性命那可难以抵挡,相同这里,武鉴连忙打出手势招呼众人围住这个不速之客,不成想半响后居然没人应答。
武鉴后头一看,手下同伴早就不知为何目瞪口呆,看着不速之客。
武鉴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这位壮士,我等都是安稳聚客。有些把式,安分守己,但看不惯日军侵华暴行无奈落草,平日聚结各方好汉。专门给日军找不对付,在这三山五岳也是有些能耐。敢问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小鬼子让你前来对付我们的?”
“我叫何思永,呵呵。”何思永双手抱胸笑口大开,对武鉴等人道:“今天本来想开车去接名媛前来耍子一会儿,顺便溜溜强进我家的哈巴狗。不曾想呀,嘿,居然在路上被一群癞皮狗给盯上。所以想来打打野狗,让它们别整天都想着骑在人身上。”
武鉴笑道:“我听不明白,小兄弟还请近前说话。这里晚上不靖,你一人前来很容易出事,如果小兄弟不嫌弃,我在这几人都是枪法娴熟,拳脚历练到家的人物,你的难处还是可以支应一二的。”说到这儿,武鉴同伴各个都挺胸抬头,凝望何思永。
“哎。”何思永开口应答:“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你们这几位都是人中龙凤。怎么可以去做打下手的活?你们又都是哪里人?我想找地方落脚又到哪里去?”
武鉴深情缓和对何思永说:“这位弟兄,你可真是少见,这里可是叶天伦,叶大哥的领地。他年岁不大,可文韬武略,礼贤之能无人可及。前些时日,他的兄弟云怀书不幸去了。他在那里整备后事,但他的地盘也是来者不拒,五湖四海朋友更是对他礼遇有加。”
“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兴趣前来落脚。你一来,大哥肯定夹道欢迎。”
何思永低头冥想一阵,笑着道:“不是不行,只是我家人在这里走散,不如等我个把月,我家人回来之后再来怎的?”
武鉴看何思永不顺他意,暗暗恼火,可还是认为何思永可以一交。细思之下,便要询问何思永姓名作为以后深交铺垫。
不成想,武鉴背后一人不等他问话上前对何思永说:“你这人也是无知,我这哥哥何等人性?我们这里本事大的都是爷,你敢坏了这驴肝肺,告诉你小子,这里多少人顺我大哥者昌。你要是晓事,今天给我哥哥划下道来,拿车来换太平,否则我们能放你,我哥恐怕放不的你。”
何思永心里了然,正要上前比划比划。却是武鉴一脚踢倒了那胡诌的:“你个家伙,刚来我们这儿便祸心难测。”而后对何思永道:“小弟兄别听人瞎说。我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山大王,我最近可是和抗日部队合计过。我在暗处专门和小鬼子捅腰眼儿,为搔扰这里的存留日军留在这儿的。这里七八里路远有一座刚建好的城,最近一直有大家伙迎来送往,今天踩点儿,遇到了小兄弟你。”
武鉴笑着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小兄弟一路奔波,想必也是饿了。快来快来,我们刚刚烤了一只野猪,礼轻仁义重,小兄弟赶紧来分一块腿肉。”
说着,武鉴居然拿出配枪刺刀,割了一块猪腿肉来,用刀挑着送到何思永手里。
何思永也没有拘束,接过肉坐在石头上,鼓起腮帮子将猪肉两三口吃得干干净净而后又把整只烤猪连着架子单手举起,一个人独自享用。
武鉴看何思永居然一点都不假辞色,毫不客气。不禁心头苦笑:看来是个愣小子,初生牛犊呀。
武鉴手下人却暗自笑破肚子,一人忽地想起刚刚被派去埋尸的人还没回来,转头看去,却发现早已没了人迹,只有那两具尸首正空荡荡的挂着。
“哥哥,小骡子不见了。”
武鉴一听也不和何思永对眼儿坐看了,站起来忙观望一下:“你们赶紧去给我找,要是他一个人抛下我们先回去那就糟了。不管什么责任,你们可要有准备。”
何思永不紧不慢地说:“那人是不是年纪三十多,头发乱糟糟的,鼻子上有一颗黑痣?”
“不错。你是不是看到了?他在哪儿?”
“不用找了。”何思永将一根骨头丢下道:“这人我料理了,一个废物,出来混的居然害怕尸体睁眼睛,还是小女孩的尸体,简直丢尽了**者的脸!把人干死,死了再干,那可是大能。更让我气愤的事,你们也不多找几个女人,一群人居然把两个女人玩得乱糟糟的,害得我都没了余地。我很气愤!真的真的很气愤!”
“你个臭小子!”一人拿出驳壳枪对准何思永,
何思永拿着一根骨头,抛向这人。他臂力贯注下,骨头后发先至射进他的嘴里,那人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已经口吐鲜血,双手握主被刺穿了的喉管倒地不起。
只见何思永人影一闪,武鉴等人眨眼就感到一阵飓风,就已经被他欺身上前。何思永或走或跑、翻滚连跳在他们缝隙间穿过,连连在每人身上胸口轻轻一拍,只一瞬间这些人胸骨破碎,内脏受损,各个连同内脏碎片和血污一起大口吐出。
看着这些人挣扎待死的可怜样子,何思永满意一笑,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厉害!厉害到他本人都难以置信。同时对王帅更是有些忌惮。
他能办到!王帅能办到一个人干掉所有成员。我很清楚,我有多少力量增长,王帅都不会顾虑。
何思永不知道他该不该再回到凡县,王帅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来。不过何思永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应该去,因为,合欢椅是个让他无法不拿到手的玩意儿。
“你个不知死活的大个子!”
一声惊雷呼喊,让何思永警觉起来。有人在远远地看着何思永,何思永在喊声还未传来时便立刻警觉,脚尖点起一颗石头,石头飞起被他接住,回身向着喊话者扔过去。同时,背后那人更是对何思永开了枪。
······
王帅也不太平,就在送走何思永后,一队士兵便簇拥着他去见了吉川。
王帅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多问士兵问题,日军向来军纪苛刻,多余话他们不会说一句。在吉川办公之地,气定神闲的吉川鲜见的发起了脾气。一见到王帅,便拿起枪拽住王帅衣领。
“你干的对吗?那件事是,你,你袭击了柳天目是吗?”
“你说呢?”王帅笑了:“我虽然对那个不知名的军官没有去,可我也不能冒险为这件事情顶罪。还有,”王帅两手交叉,卸开吉川双手道:“更不喜欢被人勒住脖子”。
这一次王帅没有留情,用尽力气踹向吉川,吉川被踢倒在地。趁着他没有站起来,王帅一脚踏在吉川胸口。
“不想踢碎你的肋骨,限你在五分钟内说出一切让你像个神经病找我麻烦的缘由,你在和我分开后发生了什么?”
经过吉川交代,王帅才明白过来。王帅上了何思永车的时候,柳天目突然被人袭击。随行护卫被尽数杀死,而柳天目本人也身重三刀。
吉川蹲坐在地上对王帅说:“在这里居然会有人能轻易偷袭天目,而且还是用刀来行凶的。柳天目身为五段剑术高手根本不可能被人简单击败,所以我像会不会是你做的。”
王帅接着问道:“不是我,我出城了,不少人都看见了我。那柳天目有没有命中要害?”
“没有,肩膀被刺一刀,大腿被刺一刀,还有胸口,但没有击中内脏。”
二人讨论半响分析不出好的理由,王帅乏意渐浓,眼皮打架。为了摆脱嫌疑,鼓起勇气说出他的假设。
“我有一个假设。”王帅揉了揉眼睛说:“不会很好听,但是最佳解释。你想,柳天目今天要对我下手,可因为你的阻拦而无功。如果,你我产生间隙,那么他就会趁势联合与你。”
吉川不可思议,可依旧听王帅把话讲下去。王帅看到吉川神色,接着道:“你想想,一个所谓的高手能袭击柳天目和他所有的下属,可只有柳天目一个人活下来,那个人为什么不杀掉他?”
吉川低头默想一阵,叹息道:“这只是推论,不足实据。”
“那柳天目醒来之后,你看望他时,他一定会说和你联合查我,到时候······”
吉川站起来说道:“放心,我不会轻易被人利用的。”
不管吉川是不是相信王帅,王帅感到很开心,一个麻烦可以眼不见为净!至于何思永,王帅转变计划打算干脆让他继续回牢里待着,填补阮翁帆空缺吧!反正放任那个家伙也不是办法。
打定主意,王帅干脆拿着自己的军官证出了城,驾车直径往他和何思永撞了人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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