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宣王十年,八月。
汉室朝政安稳,刘纪虽为太子殿下,但是已经真正的开始掌权朝政,三公九卿的重新任命,使得刘纪在朝堂之上话语权大大增加,也开始真正有震慑朝臣的威势起来。
同月,魏赵开始分兵两路向韩进兵,卫宋两国在魏赵的利诱之下,向韩宣战,四国伐韩,韩国亡国之危将至!
“卫宋二国若是伐韩,孤必讨大军伐之!”
刘纪在宣室殿内立下狠语,只是他没有料到,卫宋两国根本就不会听从他这个看似已经成为汉王的太子殿下,或者说,可能是因为凭借着齐国在汉之边境威胁着,知道刘纪不敢出兵,所以才会不顾刘纪之话,悍然对韩国动兵。
卫宋二国的态度,彻底惹怒刘纪,本没有打算真正出兵的刘纪,正欲要与卫使和谈,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轰走卫使,势要出兵伐卫。
韩国,乃是汉室的盟国,而且还是三晋之中较弱的一方,魏赵两国联手伐韩,韩国就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若是再加上卫宋两国,还真有可能导致国灭危险,韩国若灭,三晋便是很有可能一统,这绝对不符合汉室的利益,所以刘纪才会如此动怒!卫宋两国不顾汉室的威胁,悍然出兵,已经是在挑衅刘纪忍耐的极限了。
勤政殿内,右相李斐,太学院执掌者苏衡,共聚一室。
太学院,乃是负责为汉室培养人才的地方,本为李斐负责,不过李斐如今为当朝右相,自然不会有功夫再挑起这个重担,于是这个重担便是毫无疑问的落在了苏衡的身上。
虽然苏衡其城府为刘纪不喜,但是不可否认,苏衡的才识确实不错,无论是商峻还是卫央,都不具备挑起这番重担,所以刘纪也只有先将此重担交与苏衡了。
“太子殿下,此时若是对卫宋动兵,只怕……”
李斐轻声道,神色颇有些忧叹。
“若要对卫宋动兵,太子殿下确实应该三思……”
苏衡也是劝谏道。卫宋两国,虽然此刻极为狂妄,但是就算征伐,也不应该在此时征伐,毕竟与楚军之战还未果,齐国还在虎视眈眈。
现在满朝,皆是劝谏刘纪退军,对于楚汉之战,已经令很多人反对,如今要是再征伐宋卫,只怕是要闹得人心惶惶了。
“若是孤必伐呢!”
刘纪脸色微微沉重,语气坚定道,令苏衡李斐二人皆是心中一震,刘纪这语气,他们也在另一个身上听到过!那个人,便是当今的汉王,刘宏!刘纪如今的气质,越来越似刘宏,越来越似一位霸主,霸王所有的姿态!
霸王要做的事,没人敢阻拦!
悠悠一叹,李斐上言道,“若是太子殿下执意伐宋卫,下臣有一计。”
“嗯?”
“太子殿下可学当年君上,快速攻取卫宋!另外在攻取卫宋之时,另遣使者与齐国和谈!以此掩人耳目!齐军或在未曾反应之时,我汉室大军便是已经攻灭卫宋……”
“缓兵之计?”
刘纪颇为惊楞,兵不厌诈,李斐这条计策虽然不错,可是卫宋两国想要急速灭掉,恐怕也非易事吧?
“右相所言不错。”
苏衡也不甘示弱,微微恭维着李斐,又是继续道,“可是单单想用使者拖住齐军,只怕不太可能!太子殿下可另派遣一使者去秦国,令其威*齐国!让齐国也有后方之忧!不敢随意动兵。”
“秦国?不错!”
刘纪点点头,苏衡继续道,“另外,魏赵两国攻伐韩国,太子殿下无法援助韩国,但是也不可坐视韩国而亡,太子殿下可遣使秦国,让秦国攻伐陈国!下臣想,秦国威*齐国,征伐陈国,皆是为秦有利吧?尤其是陈国,秦魏之间颇有顾忌,如今魏国攻韩,秦国若是攻取陈国,绝对可令其魏国心惶!”
“善。”
以一个秦国,便是让齐魏两国顾忌,不得不说是步好计!而且此也符合秦之利!尤其是陈国,秦国绝对不会放过如此时机的,有可能会直接吞掉整个陈国,不让魏国有半分可趁之机。
“遣使之计不错,可是这使者,必须能言善辩,胆识惊人之辈……”
李斐正诉说着,勤政殿外,忽然传来呼声,随后急促走进一人,见到刘纪之时,惊慌的拜倒在地,“太子殿下,快………君上,危矣!”
“章德?”
刘纪看着在刘宏身边的宦官章德,心中微微一沉,面色瞬间有些苍白起来,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可是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刘宏,真的要去了么?那位曾经的雄主,汉室的君王!那位在政十年,使得汉国,国泰民安,强国富民的君王,那位有着一统诸国,并吞天下之心的君主,真的要走了么?
刘纪的内心很是复杂,有忐忑,有不安,有焦虑,更有悲伤。
刘宏若是去了,大汉再也不会有一人在他背后,默默的看着他,再也不会有一人,让他时刻畏惧着,再也不会有一人,跟他诉说着汉室的辉煌!
“快去!”
刘纪强忍着内心震动,疾步走出勤政殿内。
养心殿。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养心殿外,显得是如此凄凉,似乎也是在宣告着一个枭雄的落幕。
若是此刻,其他事情外,刘纪可能还会欣赏一下这夕阳的美景,呤上一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出来。可是此时的刘纪,根本来不及欣赏夕阳的美好,一颗心,早已经蹦到了养心殿内。
床榻之上,刘宏面容枯瘦,脸色苍白,双眼紧紧的闭着,似乎如同睡着了一般,刘纪步入养心殿内时,这位枭雄似乎就已经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唯有,让刘纪有些发酸的场景。
从齐国,到雒阳,刘纪一心都是想要为君,当年激烈的争夺储君之位,又是稳固储君之位,到最后为了国事,家事烦忧,才知道那个位置的难坐!如今,他真的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如今,整个天下,再也没有一人比他尊贵,从此只有他一人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俯瞰天下苍生。
从今以后,真正的称孤道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