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天,李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县衙,今天可把他累坏了,安排学生的寝室,发放书籍以及带领那些家长参观官学的建筑,这些事情他都必须亲历亲为,再不可和以前般推给杨谋去处理。
而且今天还出现了似刘陵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主,李云一想起这美丽的郡主,就头都大了。
他实在捉摸不透,这刘陵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子,用热水舒服的洗上一个澡,李云忽然觉得,应该去看看刘陵,毕竟人家的身份是郡主,地位尊贵,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就可以怠慢的主。再者说,这次刘陵好象是一个人带着刘旬来的,身边连个侍女也未多带,他怎么说也得为她安排两个伺候的,否则堂堂郡主在他管辖的地方要是受了罪,传出去面子上也挂不住,毕竟现在淮南王的名声很好。便又穿上官服,急急的赶去刘陵落脚的地方。
刘陵由于刚来临邛,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现在她暂时被李云安排在县衙一个较为僻静的院子中住下,李云远远的望着刘陵那个灯火通明的房子,暗自叹了口气,这辈子他碰上刘陵就算他倒霉好了,但愿这个女人快快厌倦这里,又或者被他父亲召回,送去长安,这样他李云就可解脱了。
蜀郡的月色很是迷人,幽幽的月光从窗户中射进来,刘陵推开窗户,一手托着下巴,欣赏着这平静的夜晚,她已不知有多久未有如此平静的欣赏月色了。
家族的重任,复仇的责任,压地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今年才十七岁不到,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今天当她脱离那一切恩怨与是非时,她才发现,原来安静也很好。
刘旬一手拿着一个木头雕刻的玩具,一手攀上刘陵的肩膀,小小的可爱眼睛,不住的眨着。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和最疼的爷爷已经准备将他从宗室的名单上除却,令他另立一户。
刘陵转过头来,抱起这个侄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旬儿乖,听姨的话,去睡觉吧!”说罢抱起他就向床边走去。
这是一张李云特意令人制作的木床,其造型仿制自现代农家人的木床。相比起目前大汉民间普遍存在的木塌,这种床更加的舒适也更加的宽大口刘陵为刘旬盖上被子,哄着他睡觉,待看到刘旬的小眼睛安静的闭上,她才站起身来,放好热水,美美地洗上一个澡。
她坐在浴桶中看着自己身上白皙的肌肤,玲珑的身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旁人的女子总是羡慕他们这些宗室之女,生活奢侈,衣着鲜艳。可是又有谁知道似她们这般的女子,命运根本不在自己手中,或许有一天,天子一道诏令就将她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那寨外蛮荒之地。
纵使不被远嫁异乡,宗室的女子,特别是像她这般漂亮的女子,也难免不了被男人玩弄的下场。刘陵虽然才十七岁,也从未和男人有过太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她的两个姐姐都已做了她的榜样,为了维系淮南国的强势地位,她那两位生的几乎与她同样美貌的姐姐,都早被她父亲嫁给了手下的将领,用此来维系人心。而在此之前,她们更是不得不为了家族,和许多男人有着特殊的关系,虽然在大汉这样的事情很普通,譬如天子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就在家中公然养了许多的面首,可刘陵还是对这些有些抗拒,从心底里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她身上,可是宗室之女,这个由不得她不想。
洗浴完毕,刘陵刚穿上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郡主,下臣李云求见!”
刘陵穿好衣服,打开门,道:“大人进来吧!”
李云抬起头,就只闻到一阵发香,刚洗浴完的刘陵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神态,她那如云的秀发挽在腰间,湿漉漉地头发上还有着清水的痕迹,那一袭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掩盖她动人的玲珑身材,李云咽了咽口水,他发现他来这里看刘陵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天知道他能不能抗拒刘陵的诱惑。
李云感觉,刘陵就像是鸦片,美丽却又有毒,是天生就会诱惑男人犯罪的尤物。
刘陵嫣然的笑了笑,对有些尴尬的李云道:“大人为何站在门口哩?难道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说完竟然大胆的将李云拉进屋中,关上门笑嘻嘻的看着这个竟然还会害羞的男人,调笑道:“大人脸皮可真薄!”
李云无奈的摇摇头,道:“郡主,下臣来此只为问问郡主在这可住的安心?还有,郡主您的身份十分需要公开?”
刘陵瞧着李云喉咙上那一吞一吐的喉结,她忽然发现其实逗逗这个男人也挺不错的,于是一边将手靠近李云,一边答道:“这里嘛,还行,至于本郡主的身份,李大人最好还是不要公开了,否则你就有麻烦哩!”
刘陵暧昧的抚过李云的手臂,极具挑逗之色,李云鼻子中嗅着刘陵的发香,低低垂下的头更好似瞥见了刘陵那露出衣服的白生生的粉嫩小腿肌肤,喉咙再次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他知道自己若再不走,很可能做出错事,而且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错事,忙告辞道:“郡主,既然这样,下官就不打扰了!”转身就要走。
刘陵一把拉住李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叹道:“奴家就这样令大人讨厌吗?”
李云挣开刘陵的手,尴尬的回道:“郡主,夜深啦,下官不便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刘陵急了,狠劲的拉住李云,逼问道:“大人,难道奴家就这样令大人讨厌。大人连多留一刻也不行?”
李云一楞,心道:“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再不走就很可能侵犯你吗?别以为狼披上羊皮就很善良,披上羊皮的狼也是会吃人的!”
刘陵趁着李云这一恍惚,忽然将身子挨近了些,刘陵虽然未真个与男人有过,但没吃猪肉,她总是见过猪跑的,作为宗室女子自小更是有专人教导她如何刺激和挑逗男人,如何才可在最小代价下嬴得男人地屈服。
李云却只觉得,刘陵那具对他充满了诱惑了娇躯几乎已是贴着他身体的敏感地方,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从刘陵身上传过来的温暖体温,甚至还可感觉到刘陵胸前那对饱满动人的椒乳的柔软程度,李云忽然想,那里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刘陵忽然又拉开与李云的距离,吃吃的笑道:“大人,千万记住不要说出我的身份哦!”
李云点点头,推开门夺路狼狈的奔出去,生怕再留在这里他就会再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刘陵确实是他的鸦片,含有剧毒却又充满诱惑,可他偏偏还不能铲除,这感觉着实窝囊到极点。
刘陵走到门口望着李云的背影,轻轻的道:“我缠定你了,李云!”
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回味着刚才那个害羞的男人的样子,嘴角泛着得意的笑容,她终于可确定这男人并非是瞧不上她,而是出于某个原因在躲避着她的引诱,方才李云的尴尬表现已足已证明这些。
董仲舒轻轻的给自己的酒鳟中倒入一弘清酒,举起酒杯看着那闪烁着的油灯,一边自酌自饮,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打听到的事情。
就他目前的了解来看,这李云想的恐怕是依靠商人与手工工作者带动大汉发展。
事实上,这条路,儒家的前人早就进行过尝试,在战国时期,法家占据着秦、魏、楚等国的绝对主导权,而儒家则成功的在齐国扎下根,劝服了姜齐和田齐的主人,实行他们那一套治理天下的手段。
不管是管子还是婴子,董仲舒始终认为他们都属于儒家的代表性政治人物。
而在齐威王时期,伴随着稷下学院的开设,儒家成功的占据了齐国的领导权,那时候的儒家学者,以儒治国,结果齐国国力强大,民众富裕,而那时候儒家也强力推动着可富裕百姓的重商路线,可是这样一来,由于大量的农民参与商业事业,再加上儒家的学术多少有些吹嘘的成分,结果使得齐国虽然国力强盛,富庶天下,却培养了一大批软弱的将领和官员,他们不愿意与秦人交恶,更加不愿意出兵争夺天下,只愿意偏安齐国,结果秦国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逐一消灭了其余诸侯,当轮到齐国时,秦军居然长驱直入,兵临临淄城下,齐国上下彻底的丧失了抵抗心,齐王建投降,儒家的辉煌过去了。
而现在这李云居然想再次振兴商人,难道他没看到齐国的下场吗?
在董仲舒看来,农民,土地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农民与土地无法合理有效的利用,那么即使这个国家再强大,也终免不了灭亡o可是李云的做法又与齐国不同,他在鼓励商业的同时,还大力开挖河道,水渠,减免田租一副重农的样子。
可他又同时鼓励商业,难道他想即实行商业兴国也实行农本固国?
这在董仲舒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当年的齐人不止做过一次这样的尝试,但他们都失败了,难道这年轻的县令有把握可超越那些贤者?
董仲舒摇摇头,花白的胡子一摆一摆的,良久他才轻轻的自语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把学院搬来临邛,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可商农并重!”
站在董仲舒的立场,他说的没错,商业与农业在这时代是天生的死敌,商人流动性大,追求利益,而且花花肠子多,商人一兴,势必在社会上大量招聘工人,从而导致农民不种田,土地荒芜,人心思安等弊症。
可是董仲舒和他的前辈一样,自动忽略了技术与工人的作用,事实在这以前,技术与工人除了在秦国被重视过之外,其余各国无不是怀着鄙视之心的,认为这些东西可有可无,就算没了这些仗也照打,田也照种,却不知技术正是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最大利器,而李云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如此大胆的双面齐抓,否则他也只能选一项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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