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云战歌独自站在将军山上云家庄园的灵堂前,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心境平静无波。
云想容跪在灵堂前烧纸,阴风阵阵倒是颇具一番伤怀的味道,灵堂前挂起一幅黄纸哀联,笔走龙蛇的字迹,是那个整座华夏国文坛书法造诣极高的诸葛青龙亲手书写,灵堂两旁,悬挂着大白灯笼,雪白的架子支撑着,灵堂上方摆放着云耀,杨云雪,齐青三人的遗照。
云战歌表情淡然,谈不上哀伤。
只是云想容这个小妮子一边烧纸一边抽泣,云战歌淡淡的回过头去,平静无波的脸庞下,隐藏着最彻骨的疼痛,但是这种悲伤被他掩饰得极好,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想容起身离开灵堂,走到云战歌的身边,轻轻的挽起他的手臂,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彻骨的哀伤,天籁的声音令人感觉莫名的疼惜,她道:“哥,要是困了,你先去休息,今晚我来守夜!”
一身白色孝服,腰间系着一根麻绳的云战歌疼惜的摸着她的小脑袋,轻轻一笑,说道:“哥在等一些人!”
云想容微微嘟起小嘴,随后将目光投向云耀的遗照,只觉得心里面堵着一般难受,忽明忽暗的大白灯笼,被风轻轻的吹荡着,在府门前随风而舞,有种莫名的悲凉气息。
同样披麻戴孝的云战斌这个时候跨门而入。
跟云战歌擦肩而过。
他安静的走到云耀的灵堂前,上了三炷香,然后磕了三个响头,烧了十分钟的冥纸。
做完这一切,他走向倚门而立的云战歌,轻轻拍了拍云战歌的肩膀,说道:“战歌。你跟想容,都去歇歇,明天。会有许多人来祭奠二叔,到时候有得你们忙的。逞现在夜深人静,能眯会,是一会。”
云战歌不为所动,看着忽闪忽闪的大白灯笼的灯光,有些嘘嘘感慨道:“人死如灯灭,云耀一辈子枭雄,谁会想到今天的结局?”
“以枭雄开局。以英雄落幕,战歌,二叔死得其所,不像那个你的大伯。我的父亲一般,糊里糊涂就死了。”说这话的时候,云战斌的语气之中有种莫名的寒意,令人感觉有些异样。
云战歌转过头来,突然盯着云战斌。道:“云战斌,云家不乏出类拔萃的各界精英,我知道你对当年大伯的死,心有怨恨,待云耀的丧礼之后。我会把云耀集团交给你打理,把你应得的东西,都还给你。”
咯噔!
云战斌的心,突然狂跳了一下。
云耀集团,那是什么样性质的产业,云战斌清楚,云战歌更清楚。
“战歌,我们是兄弟,我并不觊觎你父亲的产业!”云战斌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听不出云战歌的试探之意,当下摆摆手,一副凛然的模样,道:“我云战斌,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云战歌冷漠的一笑,并不答话,现在这种关键时期,他没有心思跟谁玩弄心机,轻轻坐在门槛上,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云战歌,在等人。
他第一个等到的,是身负重伤的书生白鹭。
书生白鹭是孤身一个人前往将军山的云家庄园,在看到云战歌的那一秒,他的眸子之中闪现一抹浓浓的愧疚。
这个男人,在进入云耀灵堂的时候,眼眶发红的在云耀灵堂之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头头入地,沉闷声撞击着地板,令人倏然动容。
做完这一切,书生白鹭走到云战歌的面前,表情不安,低下头颅。
“对不起,战歌,我们,让你失望了!”书生白鹭轻声说道。
“没死就好!”云战歌嘴角牵扯出一个令人微微动容的弧度,轻轻拍了拍书生白鹭的肩膀。
呃?
书生白鹭微微愕然,然后抬头,便看见了云战歌的眸子之中,有一种叫做诚挚的东西,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云战歌身边的云战斌,有些踌躇,欲言又止。
云战歌自然知道他的顾忌,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不碍事,有话直说!”
听到云战歌的话,书生白鹭也不废话,措辞片刻,开口道:“诸葛云飞在辽东被柳云风反击,身陷敌营,狂战金麟,在春城跟巨虎帮决战,目前生死不知,我提前通知他,他身边有内奸,但是他没有听进去,毅然跟巨龙帮交战...”
云战歌眉头微皱,继而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摆了摆手,似乎,突然间,云战歌抓住了一丝灵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狂战金麟的用意。
“我父亲尸骨未寒,就有人决定要对我动手了么?”云战歌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随后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生硬,云想容安静的凝视着哥哥那张满布阴云的脸庞,随后轻轻的伸手拉住云战歌的手,轻轻的握了握,显然在用这种方式安慰着云战歌。
云战歌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投向云想容,溺爱的摸了摸她的柔顺青丝。
“没事,哥,挺得住,爸没了,齐姨也没了,我妈也没了,以后,哥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人伤害你的,谁也不行!”云战歌凝视着云想容那张精致玲珑的小脸,说出了生平第一个承诺。
云想容紧紧的呡着嘴唇,眼眶泛红,就是不让泪水流下来。
半个小时后。
云战歌等到了自己要等的第二拨人。
向磊,还有楚逆天的姐姐,楚芯熙。
两个人踏入云耀的灵堂的时候,向磊脸色沉重,看着云耀的遗像,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云战歌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心底却阴沉了几分。
望着楚芯熙那张有些落魄的脸庞,云战歌知道,狂战金麟的事情。显然给楚芯熙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但是楚芯熙和向磊,却没有一个人在云战歌的面前提这件事,云战歌也不过问。心照不宣。
云战歌目前处境堪虞,谁也没有再给这个男人增加压力。
最后来的。是尹雪蘅和令狐嘉美。
令狐嘉美在看到云战歌的时候,泪水早就夺眶而出,她静静的端详着云战歌的脸庞,随后目光落在云耀,杨云雪,齐青的遗像上,不知为何。看到遗像上云耀和杨云雪的遗像,令狐嘉美只感觉心底被什么堵住一般,异常难受。
云战歌默默的注视着令狐嘉美半晌,随后轻轻的撩起她的柔顺青丝。轻声道:“好好去休息,然后跟我一起,陪着爸最后几天!”
呃?
突然听到云战歌的话,令狐嘉美泪如雨下,眼中满是泪水。他忽然轻轻扑进云战歌的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无言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云战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只是没有人看清,云战歌的眼中,在这一刻,那坚强的外表之下,有种无人看清的森冷和凛冽。
三天后。
云耀的追悼会,在将军山举行。
这一天,整个燕京彻底震动。
全城戒严。
这一天早上,燕京的街道彻底戒严,而在燕京机场,守护在机场的保安早已经换掉,而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中南海保镖。
一场追悼会,竟然出动了中南海保镖?
这其中的门门道道,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权势滔天的云家,造出这样的动静,也不足为奇。
但是--
令人想不到的一幕,从早上九点开始。
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开始陆陆续续的乘坐特殊的商务机,降落在燕京国际机场,这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物,纷纷在下飞机之后,在那群中南海的保镖的护送下,前往将军山。
中午十二点,云耀,杨云雪,齐青的追悼会,正式开始。
这一日,将军山上气氛肃穆。
一股无言的悲伤气息弥漫着整座将军山。
十二点,追悼会开始,一篇出自在整个华夏国文坛巨斗的祭文,在某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口中缓缓念出。
云战歌和云想容,跪在灵堂前,强烈压下心底的悲伤,听着那篇有关云耀生平的祭文从那个大人物的口中缓缓读出。
这一刻,全场肃穆。
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哀悼。
眼尖的人,竟然发现,在云战歌和云想容的身边,竟然还跪在一个女人。
--令狐嘉美。
令狐嘉美和云想容,各自跪在云战歌的一旁,这一幕,令所有人都微微错愕了一下,一时间猜测起令狐嘉美的身份来,而知道令狐嘉美身份的上,则心中百般滋味,他们知道,既然云战歌让这个女人行孝子之礼,就足以说明,云家,承认了令狐嘉美的身份和地位,只有嫡亲的人,才能够在宣读祭文的时候,跪在最前方。
宣读祭文完毕,而后是宾客上前鞠躬,死者家属答礼。
随着追悼会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一个个拎出去足以令整个华夏动容的大人物名字,缓缓从追悼会主持人的口中念出,然后,那一张张经常在新闻联播上出现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现场,并且表情肃穆,均是在念到名字的时候,表情严肃的上前鞠躬。
云战歌,云想容,令狐嘉美,三人披麻戴孝,在宾客鞠躬完毕之后,一一向那群上前鞠躬的大人物回礼。
突然,追悼会主持人拿着前来参加追悼会之人的名单,足足愣了几秒,脸色古怪,而后,大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英邦皇室女皇陛下孙女安妮,上前鞠躬!”主持人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缓缓念出了这一个名字,随着这一个名字念出,许多人浑身一颤。
英邦皇室?
看着众人脸上的精彩表情,忍着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压力,将目光朝着名单下面扫去,顿时脸上神色再次一变。
纳什维尔集团董事长?
意大利纳克尔集团董事长德森?
教廷教皇?
......
一个个似乎只能在电视或者报纸上出现的名字,顿时出现在了名单上。
主持人经过短暂的震惊过后,他明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葬礼,这必定是一场轰动全球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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