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胖子燕兴说过之后,罗云也是接话道:“死胖子说得没错,师妹莫要着急,最迟后日,这厮就会来解释了。”
“正是。”司寇同样点了点头。
姜秀见众位师兄都如此说,这才重新舒展了眉头,几人说说笑笑间,便行回了六字营的居住之处,自然,方才发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打算说给乘舟师弟去听,看看他会否根据实情,改变一下计划,或是仍旧保持早先所说的不便。
和六字营众人相同,此时此刻的十七字营的一众师兄弟们,也都在说说笑笑。
忠厚老实的于吉见杨恒师弟和六字营那一点点的隔阂也都消失,心中自是高兴,和大伙一齐说了一会,便忍不住玩笑着问杨恒道:“早先咱们听不过那帮人落井下石的时候,杨还说什么,对那些嘲讽乘舟师弟的家伙,根本不需去理会么,想不到今日,最先忍不住的却是杨师弟自己个了。”
杨恒听后,自是微微一笑,应道:“于师兄也会这般挤兑人了。”
说过这话,未等其他人接口,当下又道:“今日这波人远比咱们之前遇见的那些可恶得多,如此当着大伙的面,冷嘲热讽的,还故意这般大声的羞辱乘舟师弟,我杨恒又不是神仙,自做不到不闻不问。说句实在话,面对早先那些人,忍就忍了,可今天这种,若是一忍再忍,那说不得,就要等着他们骑着咱们脖子撒尿了。”
“说得好。”于吉安哈哈一笑道:“我也这般认为,咱们身为武者,重情义,分恩怨,一些寻常小事自不用去计较,可若是欺人太甚,我等又有何惧?!”
“就是,于师兄说得对。”其余几人也都笑着应声附和。
杨恒见众师兄弟如此。心下也是兴奋,这讨好六字营,和六字营结交,不只是得到六字营的认同。同样也让于吉安这位师兄对自己更加的认同了,有于吉安这老实人做护身,让这样的老实人和自己成为兄弟,做任何事情,也容易取得他人的信任。
凡事越是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便进行的会越发顺利,越是出现了糟糕的情况,也就越发的糟糕。如今的杨恒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早先捅杀姜秀之后,他的计划几乎跌到了低谷。甚至都已经不打算再相助师父胡先完成接近姜秀,取得姜秀信任的事情了,可如今却是彻底翻身,让姜秀信任,未必要立即和姜秀生出男女之情。做那有着生死之交的同袍师兄妹,也是一般。
待真取得姜秀信任之后,师父自会告之自己接近姜秀的目的,一切也就完美了。
当十七字营众人回到居处的时候,六字营的一众弟子也同样到了居处,谢青云也已经归来,这些天众人相聚得不多。大多时候不是谢青云晚归,就是司寇他们晚归,各自也都需要在各自的试炼室修行感悟一天的所得,自没有时间日日吃喝。
今日六字营众人确是一起来到谢青云的庭院之中,谢青云正自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思考白日在灵影碑第六碑高级难度中,遇见的那些荒兽所用的围攻阵法。
从第一次进入第六碑高级难度,荒兽的种类和打法都在微微的变化,最多的便是仿那天上星宿列出的阵法,本来他并不知道。直到今日回来时候遇见平江教习,随意和他说了几句,那些荒兽的行走列阵方式,平江当即就指出,这阵法的来头。平江活了这许多年,见闻自然广泛,这般随意闲聊,就指点了谢青云,这才又了今夜他躺在院中看星辰的举动。
好在平江教习距离三变武师虽然不远,但要进入第六碑最高难度,怕是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因此谢青云只是随口搪塞了过去,只说总是这一种阵法,并未提到这些荒兽已经和人类的灵智相当,可以自行变阵了。
即便到了平江将来能够闯入这第六碑的高级难度,见到不是这类阵法,也不会又太大惊讶,只会觉着不同人进来,多半受到荒兽围攻的法子不同,且谢青云很清楚,第六碑最高难度的荒兽若是没有灵智时,也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围攻,并非一盘散沙。
望着天上的星宿,谢青云时不时比划两下,这正全神贯注时,忽然就听见外面一连串的吵闹响动,紧跟着一帮师兄、师姐就跳过那高大的院墙,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围住自己,一个个低下头来看他,也就挡住了漫天的星辰。
“你们这是作甚?”谢青云咧嘴一笑:“莫要挡着我看夜空之美,今日可没有什么美食,没钱,也没功夫去做,便是你们请我去听花阁吃,也没时间。”
“少扯蛋了,谁有时间成天吃喝,虽然你这厮烹的美食确是好吃,但咱们可都是勤修苦练之人,哪里会贪图这等享乐。”胖子燕兴第一个反驳。
“就是!”子车行也嚎道:“乘舟师弟怎个恁地瞧不起人咧。”
司寇和罗云也是一齐说笑。司寇道:“师弟厨艺天下无双,当然可以端着架子了。”
罗云几乎同时道:“有本事怎么都能够牛起来,子车就莫要抱怨了。”
“牛个毛,给姑奶奶起来,有事问你。”姜秀的脾气自是火爆,当下踢脚就踹,自然她那俏面之上,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姑娘饶命,在这般与我打情骂俏,死胖子会酸。”谢青云几乎同时一个闪身翻跃,躲开姜秀这一脚,这便站起身来。
他这般一说,自知道姜秀更是要羞急了面,来揍自己,说不得那胖子燕兴也要一齐来打,这刚一起身,就向后连退,出了众人的圈子,果真那姜秀紧跟着又是一记秀腿踢来,却是踢了一个空,不过胖子燕兴却没有一齐,只是站在一旁傻笑。
其余人等也都是一齐哄笑,谢青云退开之后。则口中忙道:“好了,好了,师姐,算我对不起你。咱们说正事吧,据我掐指一算,莫非那杨恒今日帮着咱们,痛骂了那些个对师弟我冷嘲热讽之辈了?”
“师弟到底是师弟,一下就猜中了。”罗云忍不住出言赞道。
谢青云听后,自是一脸得意模样,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算。”
“少来了,快说说,明日他或许会来和我解释一番。我当如何。”姜秀当下就问,虽然谢青云之前说过,但在听一遍,她心中会更加踏实。
谢青云自是知道这个脾气火爆的师姐,一旦要伪装本来的性子。就会紧张,当下又是一番安慰和建议,几句话之后,姜秀总算心平气和了,对于乘舟这个师弟,她总是会生出一股子十分信任的感觉,有他在。就似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一般。
事实上,这一种感觉在六字营的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生出来过,只不过连他们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更不会有姜秀这般明显罢了。
说过正事,大伙随意扯了几句。便各自散了,对于杨恒的一切行为都在预料之中,因此计划也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送走了诸位师兄弟,谢青云又重新躺回了院中草地之上。继续看着天空的星辰,细细揣摩今日荒兽们的阵法。
尽管谢青云暂时寻不到任何的规律,但他丝毫不觉着有任何的枯燥,越是难事,他便越生出一股想要征服的感觉,即便是战到最后一天,才去十三碑瞧瞧,他也在所不惜,这第六碑的高级难度,已经让他越发的生出了兴趣,以他的绝对战力,四重力道,加上抱山,一对一的对付这些荒兽,即便对方灵智和自己相当,也有必胜的把握,正是基于此,谢青云才生出了一定要破掉这第六碑高级难度的想法。
如此这般,一夜过去,只略略寻到一点可能的规律,谢青云并不在意,只打算今日再入灵影碑,验证一番,这便一翻身跃了起来,用清凉的井水,胡乱冲洗一番,这就一大早就向舟域而行,准备早早进那灵影碑,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在谢青云离开后不久,六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才各自出来,罗云、司寇二人去了试炼场,两人昨日就相邀要比试切磋一番,今日便去那试炼场相互挑战,这等比试,在相互熟悉的弟子之中常有,在试炼场比试,比在居住之处的试炼室可要宽敞的多。
罗云和司寇选的是地形战,这般打起来,司寇那精妙的远程弓法,才能够得到彻底的发挥,罗云打起来也才够过瘾。
子车行则去了炼域,早就预备好了今日,要把本月的炼域时间消耗一些,也都约好了时间,而胖子燕兴本来没什么事,要呆在试炼室,自行修炼武技,不过想到今日那杨恒或许会来寻姜秀说话,索性也就去了灵影碑,免得杨恒见自己在,又拖来拖去。
胖子燕兴不想看到姜秀为此整日提心吊胆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想整日为此烦心,不如早点让那杨恒以为大家伙一团和气,最好不过,之后便是依照乘舟师弟的计划,到时学成之后,再相商如何套出杨恒的目的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离开各自庭院之后,姜秀也就在自己的庭院之中,修习她那旋剑,从昨夜再次听过乘舟师弟的建议之后,她便丝毫也不紧张了,即便所有的师兄们都离开,各自忙碌去了,她也没有一点担心,只等着那杨恒过来。
如此大约到了下午时分,姜秀已经练剑到了入神之境,差不多就要忘记了此事,忽然间听见院门之外有敲门的声音,这一下便把她从全神贯注的习武之中,给拽了出来。
“姜秀师妹,是我,杨恒。”来人声音中正平和,一边稳妥妥的敲了三下门,一边认真说道。
“嗯……”和乘舟师弟建议的一般,姜秀先是稍稍有些迟疑,停了片刻,这才大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院门,却也不后退半步,让那杨恒进来,只是说道:“杨师兄此时造访,有什么事么?”
杨恒见姜秀如此,确是和谢青云猜测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反而觉得姜秀独自一人面对自己时的反应,正是应该如此,当下就微微一笑道:“姜秀师妹莫要紧张,这些日子。我十七字营和六字营之间合力猎兽,大家关系也越来越好,我和诸位六字营的师兄弟,还有师妹你之间也都好了起来,只是我知道无论是燕兴、司寇、罗云、子车行还是乘舟师弟,他们心中都和我有一层隔阂,而这个隔阂在姜秀师妹这里就是一根刺。”
不等姜秀说话,杨恒再道:“早先我说过,即便是我解释了,诸位师兄弟和师妹你也都不会相信。只因为那时候诸位对我杨恒还是带着憎恶的目光去看,我也理解诸位这般看我,只因当初的我确是心胸狭隘,生出过多次报复诸位的念头,甚至还曾经这般做过。但我杨恒即便是当初,也绝无想过要杀掉六字营任何一位弟子之心。”
姜秀眸子睁得大大的,听过杨恒的话,终于让开了一人之位,道:“杨师兄今日是要和我解释当初杀我的举动么,进来说话吧。”
杨恒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进来。只是左右看了看道:“在外面说也是一般,早先我说就算解释了,你们也不会信,就算解释也只对师妹一人说,不过如今我和诸位师兄弟的关系,还有师妹的关系已经大为好转。本想来喊了大家一起来听我解释,只是其他几位都不在,我本以为师妹也不在,不想敲门之后,师妹却是在的。如今单独进师妹的院落……”
“啰唣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姜秀皱起了眉头,这便骂了一句,这自也是谢青云早先和她说过的,到了一定时候,想要表现得自然,便要流露自己火爆脾气的本性,这样才更让杨恒以为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芥蒂,就好似对待其他师兄弟一般,本来是什么性子,就流露出什么性子来。
姜秀这般做后,发觉那杨恒确是更加自如了,心中对乘舟师弟的佩服也是越发深厚,而对于自己的表现同样也越来越自信,也就更加的自然。
“好,师妹如此说,我杨恒行得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说过话之后,杨恒便大踏步的进了姜秀的院中,听见姜秀将院门关上,心中却是得意的很。
当然,这层得意可绝非他要对姜秀有什么不轨图谋,而是因为姜秀此举已经说明对他的信任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此一来,即便自己的解释都是推在了那野人的身上,全无对证可查,姜秀也多半会相信他的话的。
“既然诸位师兄弟们都不在,我先说给师妹听也是一般,待他们回来,师妹若是愿意转告,自是最好,由师妹亲口来说,诸位师兄弟也更会信任,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师妹信了我接下来的解释的情况之下。”杨恒待姜秀转过身之后,神色也越发认真,这便拱手言道。
“不用扯这许多,当初你杀我的时候,那刀下得够快够狠,你若是想要花言巧语,又如何能够骗得了我。”姜秀的话虽然极冷,但面上却没有了早些日子的那种冷漠和憎恶,不等杨恒接话,姜秀又道:“若是当时你真为了保命,捅杀了我,这便承认了,我也不会拿你如何,你如今的转变,我瞧在眼中,那日不要命的救下子车行、燕兴两位师兄,这些日子合力猎兽也都尽心竭力,昨日又为乘舟师弟辩驳,不惜得罪那许多师兄弟,足以表明如今你已经诚心改过。”
停了片刻,姜秀接着说道:“改过是改过了,但你杀我一刀要我性命一事,我觉不会原谅,但此后相处,也不会拿你当仇敌一般,可要成为你和司寇他们那般的袍泽兄弟,确是想也不要想了。”
这一大番话,姜秀中间停了好几次,杨恒本又时间可以插话,但他一句也没有说,以他的城府,自然是要等姜秀都说完了,理顺了心中应对的法子,才能一一破解,否则随时插话解释,便容易越解释越乱。
直到姜秀全盘说完,杨恒这才恳切道:“师妹你确是误会我杨恒了,我杨恒当初虽憎恶六字营,却绝无杀人之念,和刘丰、彭发之类远不可比,当初我至多只有叶文的心思,想要教训你们,出几口恶气罢了,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一切。这些日子的言行你也看在眼中。”
一边说,杨恒一边注视着姜秀,满目都是真诚:“不说现在,只说当初。这个当初不用追溯到很早以前,但说最后一次在那生死历练之地的日子,我对六字营依然十分憎恶,依然想要教训你们,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你。”
停了停,杨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再次言道:“说一句师妹不爱听的,当初我对师妹的喜欢,是真心实意,只是言行上颇为轻佻。我杨恒并未和任何女子有过男女之情,也不懂得如何讨好喜欢的女子,本就不喜欢六字营,又因为你的缘故,才会一味的想要打压燕兴师弟。只是如今,我想明白所有以后,对师妹再无男女之情的非分之想。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请师妹想一想,自从当初我喜欢上师妹之后,所做的一切可有对师妹任何的不好之处,是否处处都在维护师妹,即便是去了生死历练之地。我也放弃了进入内层的机会,想要在外间遇见师妹,若是师妹有危险,就会全力相助师妹。”
再停了一会,见姜秀没有任何反驳,杨恒更是笃定了一些。这便又继续言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初,我杨恒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一点如今我已经证明过,但是当初我也无甚凭证。只希望师妹能够信我,那日在生死历练之地外层的林中,遇见野人,我所有的乞求和行为,都是为了骗取野人的信任。”
“你道野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他会真心饶了你么?”杨恒一副沉痛语气道:“当时我就瞧见这厮的右手扣着一枚奇怪的针,那针通体呈半透明的状态,本来我也发现不了,但当时所在方位配合那生死历练之地的光,恰好瞧见了针的形状,那野人的几次挥手,都是在对着师妹的胸口不断的比划,若是手中无针,那手势不代表任何,但手中夹着那针,他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要将那针刺入师妹的胸口,我想起当年曾经听三艺经院的教习说过,有一类武者喜好吞噬女人胸部,且要吞噬活女人的胸部,这野人像是这生死历练之地的土著,有这样的嗜好,也不足为奇。”
听到此处,姜秀的面色微微泛红,又带着八分怒意,却是恰到好处,她知道杨恒一旦解释到实质问题上,必然会胡扯一番,然而却想不到竟是这般说辞,她怒意和一丝丝羞意,并非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对杨恒这等言辞觉着可笑又十分可恨,这人已经无耻到如此地步,竟能编纂出这样的事由来说服自己。
姜秀虽然不算机敏,但绝非蠢人,自己的这等心绪一生,面上一怒,她也知道刚好应和上了杨恒的说辞,杨恒定不会怀疑,还会认为自己是对那野人的愤慨。
果然,杨恒见自己如此,当下停下言辞,说道:“师妹莫要太过气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要解释清楚,希望师妹不要介意。”
“说!”姜秀只吐露了一个字,面上愤怒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杨恒见她这般,心下却是十分欣喜,只觉着自己今日的解释这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当下继续言道:“师妹有所不知,那野人屡次如此,口中却还在挑拨着咱们的关系,好像对付了我之后,就能放你师妹走一般,我当时便猜测他是打算杀掉我之后,再切下师妹的胸来吞噬,更为方便。只是他虽然听见我和师妹的对话,但似乎咱们没有怎么提及燕兴师弟,师妹却说,后来他能够对师妹说出燕兴,还说自己认识燕兴师弟,却是让人难以明白。”
“那是为何?杨师兄如今于答案了?”姜秀十分配合的问了一句,心中却在想这杨恒还要如何编造,乘舟师弟认识燕兴在自然不过,这杨恒当然不清楚野人就是乘舟师弟,想要圆上这个谎言,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
“我也一直纳闷这事,这些日子不清楚之前,又不好去问燕兴师弟。”杨恒继续说道:“后来咱们两营一起对付鲨虎的时候,我侥幸救下燕兴师弟,之后合力猎兽时,燕兴师弟对我也有所改观,我便有意无意的问起过他当日在那生死历练之地,可有和其他弟子一起,可有一齐骂我过,提过师妹你的名字。”
“果然。这燕兴师弟当日和子车行行走一处,两人比着看谁猎杀的一变兽卒更多。”杨恒摇了摇头,叹道:“当时咱们自然矛盾极深,且又有你这一层关系。燕兴对我十分憎恶也是自然,和子车行一起,少不了骂我,言骂之中,也少不了提到师妹。”
“你是说,那野人身为生死历练之地的土著,今年忽然不知道为何在咱们进入的时候出来了,到处游走想要寻女人来吃,却恰好听见燕兴和子车行两位师兄的言辞,之后又恰好遇见咱们。于是两边一比较,就知道我和燕兴师兄,以及你之间的矛盾……”姜秀这一次说了很多,语气也已经平静了很多。
“师妹所言不错,正是如此。”杨恒认真道:“这其中巧合真是巧之又巧。我也问过燕兴,他绝不认识什么身在身死历练之地的野人,既然如此,那野人知道他,定然是从其他途径,所以这个巧合虽然巧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确是合情合理。”
顿了顿。杨恒再道:“那野人十分诡诈,并没有直接用强,借助听来的事由,想要你我自相残杀,有一种人,就爱看自己的猎物相斗。他能做出吞噬女人胸部的邪变之举,这般看猎物残杀也是再自然不过。”
“嗯!”姜秀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杨恒。
“当时虽然不清楚那野人为何认识燕兴,但瞧见他手舞那针,我才断然决定。这野人想要看我们自相残杀,那我便自相残杀给他看,师妹那一刀,我捅杀的虽然厉害,也是要害,但师妹却不知道,我那一刀距离你真正的要害还差分毫,野人想要先杀了我,再来吞你的胸部,我便先杀了你,看他能够如何,你若已经死了,他自无法吞噬活人胸部,当日我手中已经扣入了两枚灵元丹,随时可以救下师妹性命,只想先瞒骗过那野人,再伺机而动。只是没有想到,野人会如此凌厉的动手击晕了我,之后的事情便是师妹将我绑在了树上,随后把我的命交给了上苍,这些我都能理解,师妹当时以为我是要以你的命换我的命,做出如此卑劣之举,换做我是师妹当时一刀结果了我也是应该,可师妹天性善良,竟还留下我一线生机,这也给了我如今活着站在师妹面前解释的机会。”
“杨师兄所讲一切都合情合理,只不过野人后来为何没有杀我,还将我救醒,让我自己处置你的命,也就是那时候他提及了燕兴师兄的名字,说是为了燕兴而相助于我的。”姜秀的面上露出丝丝疑惑。原本野人这等举动,是她亲身经历自然应当相信,但如今听了杨恒的合理说法,确又生出了疑惑,显然是也相信了杨恒的言辞。
当然这个相信,这个表情,都是在乘舟师弟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下,故意做给杨恒去看的,姜秀也很想知道这最为关键的一环,杨恒要如何去说。
杨恒确是忽而一笑,随后言道:“师妹可知我为何如此肯定那野人是喜好吃女人胸部,又喜好瞧猎物相互厮杀之人?”
姜秀没有应话,却是摇了摇头,跟着一副想要知道的模样,看着杨恒,她的这种好切,倒是没有作伪,她想要看看杨恒到底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杨恒见姜秀这等神色,却以为姜秀已经听得忘记了对自己的那层芥蒂,那股恨意,变成了想要听到真相的好奇姑娘,如此一来,杨恒以为今日的解释已经算是彻底打告功成了,只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虽然匪夷所思,但却同样十分合理,也是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确定的法子。
当下杨恒就言道:“师妹以为当初绑着我的法子,是不是很难挣脱?”
“是!”姜秀点头。
“那师妹以为若是换上一个和我战力相当之人,在那样灵元消散,全身再无气力之下醒过来,有没有可能等到灵元恢复,又挣脱那绳索?还有没有可能这么长时间在没有丹药的情况下恢复灵元,而带着一身鲜血,不引来哪怕一只蛮兽?”这一次杨恒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姜秀依然摇头道:“虽然有可能,但可能性极少,我当日不杀你,只是给你留下那一丝的希望,我以为多半你还是要死在生死历练之地,来不及逃出来。”
杨恒点头道:“师妹这般以为。我当初醒来之后,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师妹却不知道,我醒来之后的几日,遇上了不止一头蛮兽。可每一头蛮兽将要扑击过来的一瞬间,就忽然倒毙在我的面前,我那几天就是在这等惊吓中度过,直到最后一日,生死历练之地将要关闭的时候,我才知道是谁救了我。”
“谁?”姜秀更加好奇,心道这杨恒也太能胡说八道了,若非知道他在胡扯,还真要相信他了,这又牵扯出一个新的人物。不知他又要如何圆谎这新的人物,不怕自己当下就去寻来此人问么。
姜秀这般想着,却听杨恒言道:“这人正是那位野人,他在生死历练之地关闭之前,终于现身。还一举割掉了绑在我身上的绳索,所以后来我才能被生死历练之地给抛射出来,上了飞舟。”
“什么?”姜秀忍不住怔在那里,这一怔,却是心下忍不住要为这杨恒鼓掌了,只因为杨恒此言虽然匪夷所思,却又最合适不过。如此一来,仍旧推卸到野人身上,那自己也无从去寻找野人对峙了,只是不知他要如何推卸。
“师妹惊讶,我当时更是惊讶,那野人说话轻佻。救下我后,我便直言问他,他却说了一番让我哭笑不得的话来,他说是想要吃师妹的胸部来着,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我和师妹之间会不会自相残杀。他和一位什么大少对赌,输了的要送上三变蛮兽的内丹,赌的就是我们这些外来人会不会残杀,他看出了我杀师妹差了毫厘,留下生机,也看到师妹没有杀我,只是捆缚了我,也留下生机,他觉着自己早已经挑拨成功,我们却都没有直接杀死对方,他便已经输了这场对赌,不只是要付出蛮兽内丹,还要放了咱们。”
“什么?”姜秀听着听着,差点忍不住要笑,幸好那杨恒此时正看着别处,一边摇头一边做出自己也不信的模样,姜秀才借助这个时间赶紧肃穆了神色。
“莫要说师妹不信,我也是不信的,当时想来都有些荒唐,那野人还说本想直接放了我的,后来想想赌约之中只说让我们活下去,没说之前可不可以做其他事情,于是便故意见那一头头荒兽来扑击我,然后最后时刻救下我,如此来看我惊恐的模样,以此为乐,总算弥补了他没有瞧见咱们大打出手,相互要置对方于死地的遗憾。”
杨恒说了一大通,最后再道:“现在想来,虽然依旧荒唐,但放在那野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莫要说这生死历练之地了。就是在咱们武国,也有一些心境邪态的武者,有如此癖好,再有一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也会如此对赌,拿他人性命当做儿戏。”
姜秀听完杨恒所有的话,却是一直没有出声,这杨恒最后的这番解释,谢青云自然是没法子猜到的,但是他对姜秀说过,无论最后杨恒解释了什么,都要做出一副不敢相信,又震惊得不能不去相信的样子,迟疑上一会儿,才去接话,如此才最为真实。
此时的姜秀,心中笑个不停,面上却是终于学会了和心间的想法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就那般直愣愣的呆着。
杨恒见姜秀这样的神色,心知自己已经成了,显然是难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挣扎,只需要在等一会,姜秀便会彻底信服自己了。
果然,杨恒在等过片刻,不发一言之后,终于瞧见姜秀忽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许多的曲折,当初大教习讲授世间万物,只说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说到这里,姜秀再次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师兄,是师妹误会你了,师兄曾经确是心胸狭隘,想要教训我六字营的弟子,但现在师妹相信,师兄当初也只是想要教训而已,并无杀人之心,师妹还相信师兄在那生死历练之地的行为确是曲折万分,并非要杀师妹,还存了救下师妹之心,师兄这些日子的转变,师妹更是记在心中,从此刻起,我姜秀和师兄之间再无芥蒂。”
杨恒听了此话,精神为之一震,当下抚掌言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师妹能够原谅我杨恒,也不枉我杨恒在这灭兽营习武三载,能和六字营诸位师兄弟、师妹你算是不打不相识,到成为再无隔阂芥蒂的生死之交,我杨恒又是何其的幸运。”
姜秀却是微微一笑,也是她第一次在杨恒面前露出笑容,道:“我能见到师兄这般人物,转了性子,与我六字营交好,也同样是幸运。”
说过这话,姜秀不等杨恒应话,当下又做了个揖,道:“师妹还要向杨师兄道歉,当日那般将师兄捆绑在树上,确是不知师兄的苦心,还差点害死了师兄。”
姜秀这么一说,杨恒当下连连摆手道:“师妹莫要如此说,我方才也说过,换做我是师妹,说不得直接一刀把晕过去的我给结果了,师妹心善,才会留给我一线生机。”
顿了顿又道:“况且师妹如此,反而是救下你我二人的性命,那野人并未走远,一直窥伺一旁,若是师妹知道我的当时并非真要杀师妹,自不会绑缚了我,可如此一来就等同于识破了野人之伎俩,这便不算做咱们相互留给对方活命的机会,也破坏了野人和他口中的什么少爷的对赌,说不得他一生气直接杀了我,再吞了师妹的胸,岂非糟糕至极,所以说一切自有机缘,师妹误会了我,但有不忍心杀我,绑我在树上,既让那野人相信师妹并没有识破他的诡诈,是真心留我性命,如此一来,野人才会真正放了师妹走,也在最后时刻救了我。”
姜秀听过杨恒的这番话,也是点头道:“师兄此言说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教习也说过,习武之人勤修苦练为基础,在此基础上,有机缘者方能大成。”
杨恒一笑道:“正是如此。”跟着又随意说了几句,便道:“事情已经说清了,师妹也原谅了我,便没有其他事了,我这便告辞,师妹也继续习武吧。”
说过话,杨恒当下抱拳行礼,这一次却没有再去走门,一个纵跃,就出了姜秀的院落,如此这般,也是杨恒深思熟虑的。
不走正门,便表明自己已经和姜秀冰释前嫌,熟悉信任之人,才会没有这些顾忌,直来直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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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好累,脖子要断了,休息去,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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