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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不断的传来回音,顾少修的名字在温雨瓷耳边回荡,引得温雨瓷咯咯笑。
歪头看着她皎洁明亮的笑脸,顾少修宠溺的抚她的头发。
眼前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与她相比,功名利禄算什么?
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两人坐在毯子上随便吃了些早餐,将东西收进登山包里,开始往山下走。
温雨瓷想起他昨晚在帐篷里说的话,忍不住问:“你真派人守在了山下?”
顾少修点头,“是。”
温雨瓷嗔他,“这么说,你是心怀不轨,有备而来?”
顾少修笑,“在自己老公身上按心怀不轨四个字,真的好吗?”
温雨瓷掐他的胳膊,“你也太霸道了,万一真有人来,你还真让人家折回去?”
“这里人迹罕至,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有你这么大胆子,三更半夜敢爬荒山野岭,”顾少修说:“有人来的几率小之又小,我安排人在山下,只不过是有备无患,再者说,这里的山还没开发过,山路陡峭,天黑上山,十分危险,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
温雨瓷:“……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顾少修笑,“强词夺理是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特质,具有了这种特质,才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公司争取更多的权益。”
温雨瓷感慨点头,“我看出来了!”
两人回到车上,温雨瓷听到汽车引擎声,循声望过去,不远处的树林里,停着一辆路虎。
顾少修开车,原路返回,时候不大,温雨瓷从后车窗里,看到那辆路虎,远远跟着他们。
温雨瓷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是你的人,我会以为我们像警匪片上一样,被人跟踪了。”
顾少修摇头,“如果不是我告诉你,那是我的人,你根本不会发现,我们后面跟着一辆车。”
“那可不一定,”温雨瓷不服,“我的观察能力也是相当敏锐的!”
“那来时你发现他们跟着我们呢吗?”
温雨瓷:“……”好吧,如果他不说的话,她确实没发现。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被你发现要扣工钱的。”顾少修调笑。
“哦,那你就假装我什么都没发现好了。”温雨瓷不再理后面那辆路虎,舒舒服服倚在靠背上,抓住他的手,“到了市里,我们再去吃点早餐吧,早晨吃的太随便了,不过瘾。”
“好,”顾少修温柔应着,“想吃哪里的早餐?”
“和兴楼吧,”温雨瓷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对,我是!……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顾少修歪头看她,“怎么了?”
“徵羽出事了,”温雨瓷收起手机,皱眉回望他,“我给徵羽弟弟交住院费时,帮徵羽请了个护工,我告诉那个护工,如果徵羽有什么难处,让她打电话通知我。”
“刚刚的电话,是那个护工打来的?”
“是,她说,徵羽弟弟的病情忽然恶化,已经送进抢救室。”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嗯,去医院,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顾少修直接把车开进医院,和温雨瓷一起,找到抢救室。
商徵羽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的排椅上,脸色惨白,失魂落魄。
“徵羽!”温雨瓷走过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商徵羽仰脸看她,满脸是泪。
温雨瓷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商徵羽身体颤抖的猛的一把抱住温雨瓷,“瓷瓷,我、我妈刚刚走了……”
温雨瓷愣了下,“什么?”
“刚刚我弟弟忽然发病,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单,我妈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就没了,连抢救都没来得及,我、我……”商徵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这样,”温雨瓷眉头皱的死紧,“前几天安仁做完手术时,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商徵羽哭的浑身哆嗦,“医生说,是手术并发症……瓷瓷,我妈妈走了,如果安仁再走了,我也会死的,瓷瓷……”
“徵羽,你冷静点,会没事的……”温雨瓷知道,此刻不管什么样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只能抱着商徵羽,无奈的安慰她。
商徵羽死死抱着温雨瓷的身体,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久久不肯分开。
在这样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温雨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左右分开,医生护士陆续走出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商徵羽踉踉跄跄跑过去,一把抓住走在最前面的医生的胳膊。
医生摘下口罩,歉意的说:“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商徵羽像是被惊雷劈中,身体猛的晃了下,温雨瓷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不!不会的!安仁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小,他不会死的……”商徵羽脸色苍白如纸,神经质的喃喃念着。
护士将商安仁推了出来,整个身体已经被白布盖上。
“你们为什么要盖住他?他还没有死!我弟弟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抢救,我已经给他交手术费了,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手术……你们救救他!救救他啊!”商徵羽扑过去,一把扯开商安仁身上的单子,一手抓着商安仁的胳膊,一手撕扯护士的衣服,“你们看,他还有呼吸,他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你们救救他啊!”
“徵羽,你冷静点,冷静点!”温雨瓷将商徵羽从商安仁身边拽开,示意护士将商安仁的尸体推走。
商徵羽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流着泪喃喃:“安仁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小,我弟弟不会死的,我已经给他交了手术费,做了手术他就会好的,他还要上学、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生子……”
“徵羽,”温雨瓷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按坐在排椅上,“徵羽,你冷静点……”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温雨瓷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
商徵羽喃喃自语了许久,仍旧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顾少修站在走廊拐角处,一直在打电话,温雨瓷走过去,顾少修将手里从耳边拿开,用目光问她,是不是有事。
温雨瓷悄声说:“我留在这儿陪徵羽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顾少修的确有事,嘱咐她自己小心,有事给他电话,匆匆离去。
目送顾少修离开,温雨瓷坐回商徵羽身边。
商徵羽倚墙坐着,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
“徵羽,”温雨瓷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这个事实让你很难接受,可你现在不能垮掉,你弟弟和你妈妈的后事,还都要靠你操持。”
“不……我不要……我不要妈妈死,也不要弟弟死,我不要他们离开我,我不要。”
“徵羽……”不管温雨瓷说什么话,她都听不下去,温雨瓷只能无奈的握着她的手,陪她坐着。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快步跑过来,“小羽!小羽,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去安仁的病房去看安仁,护士说,安仁又被送到抢救室来了……”
林暮两只手都拎着满手的礼品,快步跑到商徵羽面前,“小羽,安仁怎么样?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又送到抢救室来了?”
一直木然流泪的商徵羽,眼珠动了动,落在林暮脸上。
林暮将东西放在排椅上,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小羽,别哭了,安仁怎么样了?你看你,这些日子没我在身边照顾你,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商徵羽盯着他,目光越来越冷,“……滚!”
林暮愣了下,抓住商徵羽的手腕,“小羽,别闹了,安仁的手术费,温小姐不是给你交上了吗?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温小姐的钱,我帮你一起还!”
商徵羽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作,猛的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霍然站起,用力踢他,“我让你滚,让你滚,你听到没有?现在你满意了?我弟弟死了,我妈妈也死了,以后没人拖累你了,这下你开心了是不是?你别做梦了,以后我宁可嫁只狗,也不会嫁给你,你给我滚!”
林暮惊呆了,“阿姨、阿姨也死了?”
“不许你提我妈妈,”商徵羽疯了一样,不提的踹他,“你快滚啊!滚!我不想见到你,滚啊!”
林暮躲着商徵羽踹过来的脚,狼狈的站起来,抓住商徵羽的胳膊,“小羽,别闹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怎么会盼着安仁和阿姨死呢?我……”
“你什么你?你走啊!”商徵羽流着泪,用力将他推开,“是你!都是你,是你不肯给安仁交手术费,安仁才会死,如果我把安仁的手术费及时交上,安仁就不会死了,我妈也不会死了,你赔我弟弟,赔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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