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狄青的追问,江逐流于是就把他的经历娓娓道来人分手讲起,一直讲到杀了李元昊,东渡黄河,见到狄青为止,纵使狄青见识多广,沉稳如水,也不由得为江逐流曲折离奇经历连连称奇,听到惊险之处,狄青情不自禁地手握钢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他如果在现场,一定会为江逐流去奋勇拼杀,而听到江逐流巧计迭出,让李元昊吃了一个又一个败仗时,狄青不由得也笑逐颜开,得意洋洋,仿佛那胜仗是他亲自有份参加一般。
到了最后,当狄青听到李元昊的大军被泛滥的黄河淹没,江逐流在冰面上发现李元昊的尸体时,不由得喜出望外。李元昊虽然只是西平王王子,但是当初狄青没有少从江逐流那里听过,说李元昊这个凶人其实比西平王李德明还要凶残十倍,他如果继承了西平王的王位之后,大宋和党项人之间必然会发生恶战。现在,李元昊竟然比江大哥杀死了,那么单凭李德明来说,就容易对付多了。
“大哥,李元昊的头颅在哪里?让小弟去见识一下这个盖世凶人!”
狄青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江逐流就让班谷浑领着狄青去看李元昊的头颅,他就不过去了。江逐流虽然不怕看死人的头颅,但是这东西看多了也是觉得恶心。
狄青兴冲冲地跟着班谷浑去了。过不多久,狄青手提着李元昊地头颅回到了营帐之内。江逐流当时就哭笑不得。从外表看去,狄青俊俏犹如绝世美女,可是心理却如此彪悍,拿着一只死人的头颅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让江逐流不得佩服。看来狄青之所以能成为大宋的一代军神,的确有起必然的理由。
狄青晃荡着李元昊的头颅对江逐流说道:“大哥,我看此人的确是够凶悍的,你看他的颈骨,又粗又大。可见是多么刚劲有力,若不是被洪水淹死,还真不好对付他。”
江逐流连连点头,说道:“贤弟,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是把他的头颅交给士兵保管吧!”
狄青摇头说道:“大哥,我要亲自保管,每天都要往这头颅上吐几口唾沫。当初若不是他多事发兵征讨甘州回鹘,朝廷也不会派大哥到兴州去。
大哥不到兴州去,我也不用挑选卫士护送大哥。这些卫士都是我地好兄弟,是我亲手从禁军中挑出的。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子,可是,他们为了掩护我,和党项的追兵舍生忘死的拼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党项人杀死而不能返回去救他们。杀到最后,一百个好兄弟只剩下两个,我心中有愧。我难过啊!所以我狄青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手刃害我们的元凶,为我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仇!今天看到李元昊的头颅,我非常开心,大哥,是你帮我,帮那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了大仇!”
听狄青提起死去的九十八个卫士江逐流也是伤感,当初他们跟随江逐流来到党项地时候,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子。现在却成了无主的冤魂,牺牲在异族人地土地上。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江逐流对狄青的疯狂举动也能理解了。
接下来狄青和江逐流商量该怎么办,江逐流的觉得还是先率领军队回去和枢密使钱惟演的大军会合。然后跟着大军一起行动。毕竟回鹘人和狄青的士兵加起来不过八千人,以这八千人在党项人的土地上活动有点过于冒险。
狄青倒是无所谓,他主要就是要救江逐流,现在见到了江逐流,自然就算完成了心愿,接下来要去哪里都行。
夜哥翰和班谷浑虽然很想让江逐流率领他们打回甘州,但是也知道军队太少,势单力薄。而且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听从江逐流的命令,因为在他们地印象中,听从江逐流的命令,那么胜利就会一个跟着一个的接踵而来,如果离开了江逐流的命令,那么再强大的队伍也会再瞬间崩塌,比如甘州成的沦陷不就是可汗王宝国夜落隔异想天开,拿江逐流去和党项人换粮食,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意见统一以后,七千人的队伍立刻启程,向东方大宋的边境赶.
队,最后一直来到了大宋与党项之间的边界杀牛岭。
当时西平王府名义上归大宋管辖,但是大宋地政令从来不能越过杀牛岭。在杀牛岭西侧,就是党项人地地盘,他们只遵守西平王李德明的号令,而从来不把大宋朝廷放在眼里。
狄青见来到杀牛岭也没有见到钱惟演地大军,不由得也是一愣,不会吧,两日前他率领人马翻越杀牛岭的时候,钱惟演的大军就在杀牛岭东侧驻扎,怎么现在过了两天,钱惟演的大军还没有翻越杀牛岭吗?难道说钱惟演的大军翻越了杀牛岭,改变了行军路线,朝另外一个方向杀去了吗?
狄青于是派一小股士兵到杀牛岭那边去看一下。两个时辰后,派出的士兵返回来了,说钱惟演枢密使的大军还在杀牛岭东侧歇息,并没有进入党项境内。
直娘贼的!狄青骂了一句,钱枢密使想干什么?一路上消极怠兵不说,怎么到了党项的边境还驻足不前?不主动进攻党项人,还率领大军过来干什么?旅游啊?看风景?
江逐流笑着劝道:“狄贤弟,算了,休要发火,我们到杀牛岭那边也是一样。”
于是狄青又派两个送信兵过去给钱惟演送信,他则和江逐流率领这七千混合大军在后面慢慢翻越杀牛岭。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江逐流和狄青终于率领这支宋人和回鹘人的混合大军越过了杀牛岭,回到了大宋的土地上。
江逐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就感慨万千,他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迫切回到东京,去见冬儿,从他东京出发前往兴州,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不知道冬儿怎么样了。江逐流猜想,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也许冬儿快要急疯了吧?
刚下了杀牛岭,就看到连片的大宋军营,绵延十数里,煞是壮观。江逐流摇摇头,壮观有什么用?又不是搞军事演习。大宋朝廷发兵是让你钱惟演和辽国南北夹击党项人,你驻扎在这里,还夹击个鸟毛!
江逐流和狄青正要率领大军往大宋军营去,前面却过来一个传令官。
“哪一位是宣德郎江舟江大人?”
江逐流说道:“本官便是。”
传令兵道:“枢密使钱大人有令,你们的部队留在原地待命,江大人和武节郎狄青狄大人随我到军营拜见枢密使钱大人。”
“好,传令官稍等!”
江逐流扭头吩咐夜哥翰和班谷浑约束好回鹘士兵,在原地休息。狄青则让手下的将领负责看管好三千宋军。
安排好一切,江逐流和狄青这才快马跟在传令官身后,来到穿越重重帐篷,来到宋军大营最中央的钱枢密使的中军大帐。
传令官让江逐流和狄青在中军大帐外留步,他则快步跑进大帐禀告道:“禀告枢密使大人,宣德郎江舟和武节郎狄青两位大人已经来到大营,正在帐外候命。”
钱惟演哦了一声,说道:“先让他们二人在外面等候,待本兵处理完公务就见他们。”
传令官偷眼看了一边,钱惟演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公务,遂应了一声,退出大帐,对江逐流和狄青说道:“两位大人,钱枢密使正在处理公务,稍得空闲,马上见你们。”
江逐流拱手谢道:“有劳传令官。”
谁知道两个人在大帐外站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大帐内有什么动静。外面寒风呼啸,冰冷刺骨,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虽然穿戴厚实,可是手脚也冻得酸麻。
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江逐流终于忍不住了,他在外面大声喝道:“宣德郎江舟江逐流,求见枢密使大人!”
大帐内终于传来一声不阴不阳地声音:“是宣德郎江大人啊?请进来吧!”
江逐流和狄青跨步进了大帐,只见钱惟演举着一张宣纸,对江逐流说道:“江宣德郎,你来看看,本兵这首诗写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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