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朕想这李元昊也是一代豪杰,不曾想今日却落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赵祯挥了挥手,“来人,把李元昊的头颅拿下去,挂在京城万胜门之上,让西方的蛮夷看一看,不尊朝廷教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处理完李元昊的头颅,赵祯含笑看着江逐流道:“江舟,你此去兴州立下如此大功,想让朕怎么赏赐于你?”
江逐流躬身回答道:“臣此去兴州之所以能诛灭十万党项蛮兵,砍掉西平王王子李元昊的首级,全拜陛下之赐,若非陛下洪福齐天,臣怎么能立下这么多功劳?所以这功劳本来就应该归功于陛下,臣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祯虽然命知道江逐流说的是奉承话,心中却还是感到很舒服。作为皇帝,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立下大功之后却丝毫不居功的臣子。当然皇帝也是要懂得驾驭臣子之道的,越是臣子说不要赏赐,皇帝越是要赏赐重一些,放显得皇家之雍容气度。
“江舟,既然你不讨要赏赐,那么朕就替你做主吧。”赵祯高声道:“传朕的旨意:宣德郎江舟出使兴州屡立奇功,加从五品,擢升为殿中丞,在朕跟前效力。另赏赐绫绢两百匹,铜钱五千贯,钦此。”
江逐流连忙说道:“臣江舟谢主隆恩!”
下了殿之后,晏殊、范仲淹等人都面露喜色纷纷向江逐流道贺。连一向与晏殊、范仲淹不和的宰相吕夷简也不得不过来装模作样地向江逐流祝贺。
晏殊拉着江逐流说道:“江大人,你此去兴州,诛蛮夷十万铁骑。斩李元昊项上人头,真是大长我们宋人的微风啊,此后胡狄蛮夷安敢小视我大宋无人?老夫看来,皇上对你如何嘉奖都不为过啊!今日江大人高升为殿中丞,怎么样都要庆贺一下。要不这样,老如今日做东,在长庆楼备上酒宴,请满朝文武同僚一同前往,一边为江大人祝贺。一边听江大人讲一些诛灭党项蛮夷地大快人心之事,江大人看可好?”
“对啊,江大人。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了,你今天就给我们讲一讲吧。”
其他文武百官纷纷叫嚷着。显然很是为江逐流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赶到激动。
江逐流拱手道:“晏大人、范大人,还有诸位大人。江舟确实很想和诸位大人一起喝酒叙旧。怎奈江舟离家时日太久,十分挂念家中的老母亲。所以恳请诸位大人今日放过江舟,等过了这两日,江舟一定在长庆楼备要酒宴,邀请诸位大人前去赴宴,到时候江舟会把出使兴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详细地向诸位大人讲来,诸位大人你们看可好?”
百善孝为先!当时是一个非常讲求孝道的时代,江逐流堂而皇之地抬出了思念母亲做挡箭牌,任谁也不能再说出其他话语。
于是百官只好纷纷和江逐流拱别,让江逐流回家探望母亲。
江逐流刚到汴京城的时候,就派人往家里送了平安信。此时回家。还没有走到街口,就远远地看到冬儿和崔筝搀扶着江门在寒风中等候着他。
江逐流不由得热泪盈眶,他快步奔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江母的面前:“母亲,孩儿回家来迟。让母亲受惊了!”
江母也是泪流满面,她用皲如枯树皮的手颤巍巍地抚摸着江逐流地脸颊,口中说道:“舟儿,舟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娘想煞我儿了!”
说着抱住江逐流的头痛哭起来,
冬儿和崔筝也在一旁陪着掉泪,一家四口在路口哭成一团。
路旁的行人见此情形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江逐流一家四口,还不住地对他们指指点点。当他们知道那个跪倒在地痛哭的男人就是只身一人出使兴州,诛灭党项十万铁骑,在千军万马之中砍了西平王王子李元昊地人头的江舟江逐流时,不由得都欢呼起来。原来江大人不但是个大智大勇的大英雄,而且还是一个至情至孝地好儿子,好丈夫啊!
崔筝最先被周围人的喊声惊醒,她拿着手绢为江母轻轻擦拭着眼泪,口中劝慰道:“娘,哥哥回来是件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哭
且这里还是街口,人来人往的。娘,你看多少人在有什么话,我们把哥哥接回家再说好不好?”
冬儿也清醒过来,也在一旁劝慰着江母:“娘,咱们回去吧。
官人回来了,我们要开心要高兴啊。走吧,娘,回去吧。”
江母拿过手绢,替江逐流擦去眼泪,把江逐流拉了起来:“舟儿,跟娘回去吧。这次说什么娘也不让你走了!”
江逐流连忙搀扶着江母,和冬儿、崔筝一起回到家里。
到了家中,江逐流把江母扶在床上,坐在旁边陪江母说话,冬儿和崔筝则去灶房把她们实现准备的各样精美的吃食端了过来,让江逐流大快朵颐。
江逐流在塞外呆了五个月,整日吃的都是胡人粗鄙的饭食,虽然说大块吃肉大碗喝奶倒也痛快,但是时间长了毕竟反胃。这时候乍一尝到中原的美食,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声叫道好吃好吃。
江母就慈祥地看着江逐流笑着,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于是冬儿和崔筝小心地把江母身体放平,盖好被子,然后和江逐流三人悄悄地退出江母的房间。
到了外边,崔筝低声说道:“哥哥,嫂子,你们久别,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要走。
冬儿一把把崔筝的手拉住了:“崔筝姐姐,你为什么要走?在官人离开这五个月内,你每天都和我一起照顾母亲,陪母亲说话,想办法让母亲宽心。每次当你想起官人地时候,那回不是泪流满面?现在官人回来,你为什么要走开呢?”
崔筝又是害羞又是伤心,眼中噙着泪水,却不说话。
江逐流愣在那里,他轻轻地拉了一下冬儿的手,示意冬儿不要乱说。
冬儿却扭过头来对江逐流说道:“官人,给崔筝姐姐一个名分吧!你可知道,这五个月来正是崔筝姐姐日日夜夜陪伴着我安慰着我,才让我坚持到现在。在那些毫无你一丝音讯地日子里,我在心里偷偷地向菩萨发誓,只要菩萨能把官人还给我,能让我的官人平平安安地回来,我一定不会再想以前那么吝啬,我一定会和崔筝姐姐一同分享官人的关爱的。我就这样祈祷了五个月,官人,你现在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菩萨听到了我的祈祷,才把你还回来的。所以,我不能违背我向菩萨许下的誓言。官人,我要你娶崔筝姐姐,要明媒正娶。你已经要了崔筝姐姐的身体,如果你不娶她,让崔筝姐姐下半生怎么办?难道让她出家做尼姑吗?”
江逐流呆在那里,说实话,在经历了那么惊险的大逃亡之后,江逐流才忽然间明白了生命的宝贵。在那朝不保夕的逃命路上,江逐流除了思念冬儿外,偶绕也会想起崔筝。在穿越到大宋这个世界上,除了冬儿,也就是崔筝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如果他不能给崔筝一个名分,假如他不明不白的去了,崔筝该怎么办呢?
见江逐流沉默不语,崔筝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挣脱冬儿的手,口中叫道:“嫂子,你放开我!”
然后掩面抽泣着跑了出去。
冬儿急了,对江逐流说道:“官人,你快去追崔筝姐姐啊!你倒是去追啊!”
冬儿在后面推着江逐流往前走。
“好了,冬儿!”江逐流轻轻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你要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如何接收崔筝好吗?毕竟这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只想抱着你好好和你说说话。至于其他,等以后再说行不行?”
冬儿听出江逐流口气有松动,立刻决定趁热打铁:“官人,你还考虑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快去把崔筝姐姐追回来,我要和崔筝姐姐一起听你说话!”
江逐流无奈,只好快步跑了出去,看见崔筝在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哭泣,就连忙上前柔声说道:“筝儿,别哭好吗?其实,在塞外战场逃亡的路上,我经常想起的,就是冬儿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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