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的突然起身,根本就没有引起那些山贼的注意,他半隐在一颗大树的后面,一箭射了出去。
平静的时空,温暖的阳光,本来一切都那样安祥,但是王勇的箭一出去,呜呜作响,好如鬼哭,原来他偷了昨夜何仁射向田奇的那支响箭,这会响箭的声音,在这平静的空间之中,显得那般的可怕。
官军之中,种浩带队在前,他本来就反对在温县过河,但是上命下派,没有办法,只能走这条路,种浩就怕出事,所以一直都绷着神筋,本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就要到温县了,他刚想要放松一下,那响箭急促飞了过来,他知道这是绿林好汉做买卖用得,于是一横掌中金枪,大声叫道:“向后退!”他步下的西北边兵都是身经百战,听到命令,丝毫不乱的向后退去,而那支响箭就射到了种浩的马前,标在地上,颤微微的晃着。
两边连太行山的山贼,带官军都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王善暴怒的叫道:“是谁?你家老爷好事!”
王勇冷笑一声,道:“是我!”随着话音第二支箭出去,就向着何六射去,何六惊叫一声,向下一低头,那箭就从他的头顶上过去,把他的帽子给射飞了,箭尖平铲着在他的脑袋上过去,铲出一溜沟来。
这会掘河河堤已经没有意义,不是长水期,就算是掘开了,也不可能冲出多少水来,早有准备的官军,不会再被水流而阻了,两边土坡上的埋伏也没用了,对方就没有进入埋伏圈,箭也射不到啊。
王善催坐下花班马,提手里五金飞花大砍刀冲了出来,带着自己的骑兵向着官军冲过去,同时大声叫道:“老六,给我宰了那个孙子!”他听出来是王勇了,恨得牙根发痒,直想把王勇抓过来,放到嘴里生撕活咬了才解气。
就在王善冲出来的一刻,王勇已经潜到了那些埋伏着的小喽罗的身边了,他的软弓搭在手臂上,双手的食、中二指在狗腿刀的刀带一勾,两柄狗腿刀跳出来了,刀带缠在手上,闪电一般的向着那些小喽罗欺了过去,两柄左起右落之间,连劈数人。
王勇的速度太快,加上狗腿刀极为利用近战,那些喽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翻在地了,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王勇。
“好贼!”随着大叫声,何六飞身向着南岸这边过来,他不愧外号叫做‘草上弥猴’就踩着那一根绳子向前飞奔,稳得就好像是走大路一般,脚下的绳子都不带晃动的。
王勇双刀一晃,把挡在身前的两个喽兵给劈翻在地,跟着一闪身就到了土坡边上,何六万想不到王勇会这么快的过来,身子刹不住,就向着王勇的怀里撞过来,王勇的两口狗腿刀在手里一立,何六就向着刀刃上撞过来了。
何六尖叫一声,抓着自己的三节棍,左手握着棍尾,右手握着棍中就挡在身前,棍身子正好撞在了刀口上,一声闷响,狗腿刀就劈进了棍身之中。
王通根本就不去拔刀,放开双刀向后就退,手臂一扬,在手臂上的软弓急抽过去,就向何六的脸上打去。
何六想着抓着棍向后退,可是用力一扯三节棍,竟然扯不动,原来狗腿刀的刀带还在王勇的手上呢,急切之间,何六丢了三节棍急向后退,软弓就抽在他的脸上,弓梢差半分就打在眼睛上了,王勇右手向后一收,卡在三节棍上的狗腿刀在刀带的牵引下向后飞去,被王勇一把抓在手里。
王勇收了刀,甩手一掷,三节棍整个被掷了一个笔直,向着何六打了过去。
何六有眼色,知道这一下的劲头太大,自己本就接不下,于是双臂张开向后退去,他的身后就是那根连着两个土坡的绳子,何六就在绳上后退,身子轻盈,好若踩着平地一般,而后面上来的那些喽罗则一窝蜂的向后退,他们没有何六的本事,踩得那绳子一个劲的摇晃。
王勇解下左手狗腿刀,甩手丢了出去,旋转着向何六斩去,何六惊叫一声,身子就像是从腰间折断了一般,向后倒去,那刀就从他的脸上过去,只是何六身后的人却没有那个本事,被狗腿刀连斩数人,眼看着狗腿刀的去势已尽,就要落下去了,王勇手里的射出一箭,那箭就射在了狗腿刀的刀柄上。
狗腿刀再度旋转起来,这次是向回转,何六才刚起身,听到身后金刃劈风的声音,不由得大骂王勇,无奈之下,身子又向前躬,狗腿刀从他的背上飞了回来,啪的一声,斩在了那绳子系在南岸大树上的一端。
粗粗的麻绳在刀刃下暴裂开来,绳节乱转,一下断开了。
站在绳子上的人惨叫着向下摔去,本来何六要是全神贯注的一个人在绳子上面,就算是绳子断了,他也能逃走,可是这会他同直在绳子上前摇后晃的,加上绳子上又不是他自己,一断开的工夫,后面就有两个喽罗下来,砸到了他的身上,何六哪里还能控制自己,就跟着向下面落去,看着下面奔流的河水,何六吓得尖声叫道:“救命!”
田奇急抓了一根绳子飞跑过来,他还在北岸,何六摔下来的位置更接近于南岸,田奇一阵急跑,都跑到了水里了,黄河水没一双小腿,再要向前,可就不能了,不然非被水给冲走了不可。
田奇大叫一声:“六哥,接着!”用力一抖手里长绳,那绳子飞射而去,田奇武功不好,这会也是超常发挥了,绳子头直接甩到了何六的手上。
何六抓着绳子,嗵的一声,摔到了河里,被水冲着就走,田奇把绳子向着肩上一背,向北岸就跑,想着借力把何六给拖上来,这会王勇正好跑到河岸边上,那棵系着绳子的树前面,来收他的狗腿刀,一眼看到田奇已经把何六给从水里扯出来了,他拉弓搭箭,向着下面就是一箭,一声脆响,被拉得紧紧的绳子被他一箭射断。
田奇失力一头倒在水里,这已经快到岸边了,都是污泥,他整个人都埋到泥里去了,而何六随着水就下去了,眨眼无踪。
王勇收了刀就走,他也不去看那些官军如何了,他必竟是一个人,只能是警示到这种地步了,要是官军还不能自救,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南岸还有百来个小喽罗,看到王勇要跑,就在两个小头目的带领下紧追过来,王勇回手两科,把那两个小头目都给射翻在地,那些喽罗吓得胆寒,再也不敢追过来了。
再说北岸王善一路冲过去,正好和种浩撞上,王善二话不说,轮刀就劈,大刀飞舞旋转,就围着种浩的脑袋转,种浩手里的那条枪上支下拙,根本就挡不住王善的大刀,眼看着种浩就要败在王善的手里,后军阵中,一个牌军叫道:“小贼,休要猖狂!”
跟着叫声,那牌军飞马而来,轮一条大槊向着王善的头上拍了过来,王善急回手用大刀隔挡,刀槊相交,震得王善在马上一阵摇晃,差一点没摔下去。
王善又惊又怒,冷声叫道:“鼠辈,你通名报姓,爷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你那把破刀也杀得曲爷爷吗!”那牌军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但是说出话来,却是老气横秋,骂完之后,轮着大槊又打,王善再次轮刀向前,这一回他加了小心,尽量不和牌军硬碰,刀槊盘旋,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王善眼看自己的手下,不是官军的对手,被种浩带着官军赶杀的狼窜狗突,而自己一时半会又拿不下这牌军,情知今天这场袭击已经是败了,只是碍着面子,一时还不得走。
就在这个工夫,田奇嘶哑的声音响起:“大哥,走吧!六哥被河水给冲走了,八弟那面也被官军冲击,再不走就走不得了!”
王善心道:“奶奶个的,两头都不顺,怎么温县的兵马也这么厉害了!”却是他不知道,种浩的弟弟种溪官拜阁门祗侯,道君天子为了表示对种家的恩宠,特意命种溪到温县来迎接种浩,正好赶上何仁拦路,种溪带着自己的家将,一路冲杀过来,那些人都是西北退下来的老兵,何仁的部下如何挡得住啊,被杀得四散奔逃,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了。
王善情知再斗不得了,就带着部下,接应了田奇等人,一路向北逃去,何仁接到消息之后,也跟着逃了,他们都是快马,官军的骑兵不多,加上怕去追他们,被调虎离山,再出些麻烦,所以就任着他们离开。
王善带着人马一路北逃,跑出去上百里之后,这才停下,看看自己损失了足有二、三百弟兄,还有那何六生死不明,不由得破口大骂:“我与那王勇誓不共戴天!”说完一刀把路旁的一棵大树给劈了,叫道:“传我的令,凡我太行山属下,只要抓到王勇的,就补为十寨主,凡非我太行山部下的,杀了、抓了王勇,都可以得到我们太行山的重谢,我要让那小子碎尸万段!”龙吟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