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女眼中露出一丝笑容道:“吕先生所言即是用折彦文来要挟折可求就范,这种做法就算逼得折可求降金,也是口服心不服。对待英雄就要真刀真枪的比拼,这样才能让他心服口服。二太子布局围点打援,绞杀大宋有生力量是步秒棋,但我们女真族人少,打下宋朝后如何统治就成为一个难题。我以为多招降宋人,唯有宋人治宋方为妙招!”
“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虎父无犬子,活女将军继承了娄室将军的勇武和智慧,他日前程无量,宋人治宋实在妙不可言!”
吕先生奉承几句而后道:“可这样和折可求一战,大金岂不损伤严重?以其子为质,折可求必定投鼠忌器,打败他军也容易多了。”
火女面带微笑很是受用吕先生的奉承,而后听出吕先生的深意,淡淡一笑道:“你们汉人真是奇怪,只看到开头就梦想未来。先生心中是想激怒折可求死战,断了他降金的念头吧!真定府刘翊的例子活生生放在面前,我怎么可能重演蠢戏。先生是怕折可求降金,影响你主人的大计吧!去告诉刘豫,灭宋后有他一碗羹,不要老打算独吞,胃口太大会噎死的!”
说完他便不理旁边唯唯诺诺发誓的吕先生,对旗语手道:“发令!让前军迎上去交战,不得退后半步,否则前军全部斩首!并发信号给两翼埋伏的八千铁骑随时准备启程包夹宋军,务必活捉折可求!同时让牵制刘光世的队伍做出攻击的样子,灭了他来支援折可求的梦!”
吕先生见火女谈笑间便将一切都安顿稳妥,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这个矮胖子若在大宋必定是个极品二世祖,肯定是满脑袋的风月,满肚子的稻草,现在说不上在京城的那个风月场所猎艳呢。可他却在两国战场上运筹帷幄,还如此的机敏和睿智。
这个胖子不简单!吕先生不由哆嗦了一下。
“报告刘将军,有一大批女真骑兵向我军靠过来!”
“停!”
听到哨探报来的消息,刘光世立刻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开始琢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才是正确的选择。
本来要火速驰援折可求,倘若折可求败,此次勤王就算失败,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再说他父亲刘延庆也在京城,倘若京城破,他父亲岂不也落入金人之手。那就迎上去和金兵硬拼?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慌乱,不是他不勇敢,他对辽金铁骑有一种从骨子里的恐惧,一旦打起来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字就是跑,可如今除了硬拼能跑到哪儿去?
刘光世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拼了!随后他看着和他一样愣神的哨探问道:“金兵有多少人马?”
“四五千的样子,不过都是骑兵!”
哨探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问敌军人数,还道是错怪他没有说清楚,忙补充道:“将军,绝对不会超过五千!”
“我军是金兵的三倍多,此战必胜!列阵迎上去!”刘光世说得很坚决,可心里还是很忐忑,他对副将王德道:“你领五千人打前锋,王世忠领五千人攻击金兵左翼,我亲自攻打他右翼,不留预备队。娘的,今天把所有家当都押上,以后不过日子了!儿郎们随我高呼:保卫家国!誓杀金寇!”
“保卫家国!誓杀金寇!”
“保卫家国!誓杀金寇!”
······
全军随着刘光世大呼,刘光世立刻壮志在胸,迅速带兵迎上去,半道上遇到冲过来的金兵下令冲锋。耐看吧中文网
王德不愧是刘光世手下第一猛将,他带的五千兵士好像也传染了他的勇猛,死战不退,五千步兵利用阵型硬是和四千多骑兵战成势均力敌之势。
刘光世见状大喜,立刻命令王世忠冲击金兵左翼,他则观望战情,随时杀向金兵右翼。
眼望金兵抵挡不住,胜利在望,刘光世心中的恐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长枪高举,高声大叫:“随我杀金寇!”一马当先冲过去。
正在这时候,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又一股金兵杀过来。刘光世立刻停下来,他第一印象是中埋伏了,然后既不观察也不思考,调转马头就跑。
其余兵士见主将逃跑也跟着逃跑,一刹那宋军大乱。王德高呼:“别乱!金兵援军不到两千,我军完全有能力杀光他们!”
可谁听他的话,都随刘光世的方向跑了。王德气恼不已,招呼王世忠率兵反方向杀过去逃走,他再都不会随着一个逃跑将军混了。
金兵趁势追杀,刘光世跑了半天才逃离,收拢败兵一看不足三千。他暗叹老天对他不公,如果刚才金兵不来援兵他的恐惧症就会治好,如果刚刚坚持一下呢?唉!我怎么没有看清形式,下意识的就跑了呢?现在怎么办?哪儿才是我的家?
这时候的刘光世就像秋天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荡,不知何处是家。又像一只耷拉着脑袋的流浪狗,努力地寻找有骨头的主人。
不知所终的刘光世突然灵光一现,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在大名府招兵勤王,要不先去那儿藏身,毕竟就这么点兵马,别人还看不上。
就连刘光世都不会想到,这一个随意的念头却给他带来了一世的荣华富贵。
一年不到,种师道更加憔悴了。去年勤王时他虽然坐在床上,可面色红润,目光如炬,谈吐自如,指挥得当。年初勤王路上被勒令退回,明知朝廷是个错误的决定,可他只能遵从。但焦虑和失落,沮丧和愤懑把他折腾着夜不能寐,昼不能食,现在已经成为奄奄的老人。
财狼入境,可朝廷还被一群蠢猪把持。眼看社稷不保,朝廷居然让勤王队伍折返,这与自己把手脚缚住送给金人有什么区别?和谈?笑话!贪心不足的财狼怎能满足和谈!和平总是用鲜血换来的,用银子买来的只能是暂短的欢愉,而且更加助长财狼的贪欲。
如今的老将军如同朽木,面上如同蒙了一层纸,进食不多,行走不便,说话时气喘吁吁,来去全靠在床上抬来抬去。京城再度被围的消息传来,多路军马前去勤王。种师道立刻请弟弟种师中、种师闵前来合计勤王事宜。
种师道建议种师中和姚古与张灏联合勤王。他说勤王并不一定要打到京城便算勤王,只要把京城的金兵吸引过来也算勤王。三股势力加起来近乎二十万,绝对不可小觑,把金兵视线吸引过来,其余小股队伍就可安全到达京城,这也是间接支援了勤王队伍。
三股力量在行军时要大张旗鼓,碰上金兵就要有决战的准备。金兵是侵略者,他们拼不起命,他们死一个就少一个,而我们可以沿途招兵买马。
只要三股军队呈犄角之势,相互支援,金兵绝对忌惮。但金兵也有数十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中了金兵圈套,就会给京城守军多带来一份不安。此次勤王,纪律为重,不听将令者当场斩杀。因为兵多忌乱,一乱就是溃败。其次三方配合亦为重要,不要相互猜忌被金兵各个击破。第三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冒进求功,一步步打到京城。
勤王成败在此一举。
此后三方协商一致,共同勤王,种师中为箭头,姚古为左军,张灏为右军,相互照应。三股队伍共十九万人马声势浩大的走上了勤王路。
五个步兵大阵,每阵三千人,用于对抗金兵骑步兵,折可求亲自率所有骑兵在阵后。
折可求训练的阵型应对金兵颇有效果,金兵就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全力攻击也无法撕开缺口。反而被宋军牵制,射杀或狙杀了不少。不过在金兵强力冲击下,宋军也损伤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