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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折可求归来(1)

大宋骄阳 填海的精灵 4004 2022-11-07 20:45

  潼关是秦、晋、豫的大门,地势非常险要,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而潼关直接是关陕大地的咽喉,潼关若破,关陕大地一马平川。

  如今关陕大地隶属于朝廷,但事实上已成藩镇,主要由折家人说了算。折家坐镇汉中,虽然折彦质执掌大权,但他的母亲慕容醉蕾和婶婶慕容觅烟却将他管得很严格,再都不会让他出现黄河岸边闻鼓而逃的耻辱。而折彦质经过反省也倍感羞耻,招兵买马,致力经营好关陕地区,争取强大之后,率兵北上,救出叔父折可求和哥哥折彦文。

  想到叔父折可求,折彦质就痛不欲生,他虽是叔父,可与父亲有何区别。父亲折可适死的早,叔父把他孤儿寡母接回家,把他像亲儿子一样对待。如今他身陷胡地,却无力去救,只能远望北方,以泪洗面。

  由于宋被金重创,西夏也不甘寂寞,连续进攻西北边陲,夺下几个城池。折彦质闻言立刻出兵,他联络西北种家种师悯,姚家姚古,三路进攻,打得西夏兵大败而归。如此一来,边陲虽有摩擦,但安宁了不少,而折家将的威名再度在西北传开。

  现在潼关守将乃折可求义子折彦红,他扼守潼关,金寇入侵也只能望关兴叹,败退而去。折家将西北大名鼎鼎,折可求更是其中佼佼者,在与西夏的连年战斗中,收留了许多孤儿。

  其中七个勇武的孩子被他收为义子,以折为姓以色彩为名,从大到小依次是折彦红、折彦橙、折彦黄、折彦绿、折彦青、折彦蓝、折彦紫。

  七人分别被派到紧要之地,为折家坚守关陕大地。七人由于折可求勤王没有随军而倍感痛苦,常常建议折彦质励精图治,争取有生之年救出折可求。

  临近年关,天气冷得如同潼关的城墙一样,让人在无奈中颤抖。折彦红一点也不敢大意,他随时在关上巡查,看有没有敌军偷袭,同时也看看有没有偷懒的守兵。这日守军来报,有人叩关,声称是折可求故交,有他的最新消息。折彦红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出关相迎。

  关下只有三人,前面一人看似不畏寒风,像矗立在关前的松树,笔直站立。不过奇怪的是他大衣领竖起,遮住大半个脸,似乎不愿意让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折彦红走到跟前仔细端详,突然他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惊愕的如同一个木偶,张开大嘴一动不动。半晌,泪水汩汩流出,继而惊喜道:“父亲!”然后重重跪在地上大哭。

  那人扶起折彦红道:“红儿且收住眼泪,为父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外传,一切等我们进关再细谈!”

  汉中,折府内。

  慕容觅烟像一个急于找窝下蛋的老母鸡,在客厅团团转,不时地问在她旁边同样心焦的姐姐慕容醉蕾:“大姐,这是真得吗?老爷真得回来了?金人没有虐待他吧?他有没有受委屈,受伤害?”

  慕容醉蕾也焦急道:“虐待?受委屈?受伤害?有吗?”

  迟疑片刻她又道:“彦质说叔叔今天就到来了,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哎呀!不会是金人把叔叔折磨的不成人形才送回来的吧?”

  丫鬟寒春扑哧笑道:“两位太君稍安勿躁,少爷早说了老爷安然无恙。一会儿少爷把老爷接回来,不就知道了吗?”

  意识到在下人前丢人了,姐妹俩相视一笑,然后看看同样心焦,却兀自假装镇定的儿媳妇周氏,都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假寐,但内心的激动怎么也掩饰不住。

  有鲜卑血统的姐妹俩先后嫁给折家兄弟,四十多年了,除了对一直在战场上拼斗的丈夫儿子担心和思念外,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和激动过。第一读书网

  大观年间,折可适死亡,姐姐慕容醉蕾哭得死去活来,觅烟在安慰姐姐时也跟着哭成泪人,从此姐妹俩就在一个府中生活。后来折可求父子被金人俘获,姐妹俩的身份互换,但还是俩泪人。

  哭过之后,姐妹俩变得无比坚强,没有了男人,女人也要活出个人样来。在折彦质败逃回到老家后,她俩立刻重新部署关陕各个地方官吏,发誓要练出精兵与金寇一决生死,救出折可求父子。

  女人一旦坚强,比男人更有韧性;女人一旦失望,比男人更彻底。

  在丈夫儿子离开的日子里,慕容觅烟不想把悲伤传染给别人,她坚强的就像个铁打的女人。他把四个丫鬟寒春、雅夏、涵霜、恨冬收为义女,并练下几十个女兵,带领儿媳周氏和一队女兵视察百姓生活,视察兵营情况,关陕大地上处处留下她坚毅的身影。

  在她俩的影响下,软弱的折彦质变成如今的铁汉,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帅才。而她俩对宋廷的失望也达到最低点,正因为一个又一个软弱无脑的皇帝,带着一群只知道贪图享受的大臣,才有这样窝囊的朝廷,才把她们的丈夫儿子也陷进去。

  如今高宗继位,却和他父兄一样乐不思蜀,根本没有心思光复大宋,如此何日才能救出折家父子?

  朝廷决计指望不上,救人还要靠自己,这是折家所有人的理想,也是折家成为藩镇的原因。失望到极点就会产生裂痕,最终就会像河面上裂开的冰,随波漂流,越走越远。

  和亲人重逢前的等待漫长而又焦炙,终于那渴望已久的熟悉面孔跨进客厅。折可求看着只有梦中才能漫步的家园,只有梦中才能出现的妻子,一时呆住。

  觅烟也一样,望穿秋水期盼回来的丈夫出现在眼前,竟无语,唯有泪水涟涟。良久,她扑到丈夫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委屈的孩子,一点也不在乎以往坚韧的铁娘子形象。折可求老泪纵横,把妻子紧紧搂住,生怕再次天各一方。

  客厅内哭泣一片,良久慕容醉蕾擦干泪道:“叔叔归来应是大喜,大伙哭什么?妹妹还不请叔叔坐下,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觅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擦干泪,忙吩咐下人端茶倒水。折可求坐在上位,望着门口叹一口气,没有说半句话,机械的端起茶杯放在嘴上,却没有喝水又放下。

  这时随折可求进来的折彦质道:“叔父舟车劳顿,早已饿了。管家,赶快让后厨准备饭菜,我们要给叔父接风洗尘!”

  管家应声就要出门,折可求摆摆手道:“不必了,我不饿,也没有心思吃喝!”说完又在那儿发呆。

  沉闷了半晌,慕容觅烟看着还在搂着孙子流泪的周氏,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忙问道:“老爷,文儿呢?你怎么没有把文儿带上,他去哪里了?”

  折可求双手捂脸,无话可说。觅烟急了,她摇着丈夫的肩膀,带着哭声道:“说呀!文儿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能丢下儿子不管?你的心就是一块铁吗?”

  折可求突然掩面哭泣,谁说我不管儿子?儿子就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当初降金是为儿子,如今归来也是为儿子。你们可知道我心中有多么痛苦?我叛国辱没了折家威名,骨肉分离又让我肝肠寸断,我也想回来的那人是文儿,可狡猾的金人同意吗?我屈辱地活到现在容易吗?但这些话怎么能对已经痛不欲生的妻子说出,只能把苦涩咽进去,独自承受。

  客厅内又充满哭泣声,周氏已成为一个泪人,她怀里的儿子也大声嚎哭,连连叫他要爹爹。

  这时候随折可求来的一人突然呵斥道:“你们哭什么丧?折彦文在大金活得有滋有味,他娶了大金公主,现在已是大金驸马,你们应该高兴才是。折可求赶紧办你的正事,别忘了陛下交给你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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