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甲马确实有摧枯拉朽,气逾霄汉之势,不过其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上次盐碱滩一战,连环甲马的劣势凸显,故梁山泊不会再练连环甲马。”
宋江道:“梁山泊要练的是重装骑兵,即挑选身材魁梧强壮的士兵和马匹,人马皆披重甲,战马不需要连在一起,直接冲击敌阵。这样做重装骑兵就有了灵活性,可以随机的选择冲锋的方向。到时候我让汤隆设计打造出适合重装骑兵的盔甲和兵器,再经过将军的训练,重装骑兵定会成为梁山泊摧城拔寨的利器!”
呼延灼听罢不由对宋江敬佩有加,具如此匠心之人,不在庙堂伴君,却在山寨做贼,朝廷的脸打得啪啪响啊!
不过呼延灼也坚定了在梁山泊扎根的决心,他拱手道:“小将承蒙兄长收录,未立寸功,今愿略施小计拿下青州,暂做聚义的投名状!”
宋江道:“将军与慕容知府是挚交,莫非有意赚开城门,趁乱拿下青州?”
呼延灼惊讶不已,宋江怎么知道他和慕容的这层关系,惊奇之余拱手道:“兄长真料事如神,小将正是这样想的,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宋江道:“将军的计策甚好,但对梁山大计来说没有多大意义。青州知府是皇帝的舅子,慕容若有闪失,朝廷定会再派大军前来围剿,因为朝廷丢不起这个人。虽说我们不怕官兵,但我们刚刚打败官兵第二次围剿,将士们需要休养生息,我们也需要稳步发展自己的力量,故如今拿下青州是不智之举。我们如今应该做的就是整合兵种,练兵强化管理,大力发展经济,稳定中求发展,以图后续!”
听完后,不光呼延灼敬佩不已,史进和闻焕章也点头称道,而后宋江又道:“不过还有一座城池,得仰仗将军赚开城门,我们去救一食界大神。他加入梁山泊,很有可能会改变大军远征必须粮草先行的铁律,至少骑兵出阵三两个月,不会饿肚子!”
大伙一听震惊不已,心想世间还有如此厉害的人,莫非是食神下凡。
不过史进和闻焕章没有问,他们清楚,只要宋江说过的事,就没有不实现的。
但呼延灼不一样,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宋江的先知先觉和无所不能,故而忍不住问道:“兄长所说可是真的?”
宋江笑道:“现在说是真的,也不能让你心服,待这样的食品做出来,一切疑惑都会烟消云散。”
吊着胃口尽管很难受,然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呼延灼又道:“兄长,此人在何城池?”
“陵海县!”
“陵海县?”
“大人,有剿匪官兵请求进城补充粮草!”
“哪里来的剿匪官兵?”
陵海知县牛怀水猛抬头问道:“谁人领军?可说是剿灭哪里的匪徒?”
守城军官急急道:“情况紧急,小将未曾多问,不过旗帜上写着呼延两个大字,想来这位将军应该姓呼延。”
“难道是呼延灼?”
牛怀水疑惑道:“他不是在围剿梁山泊吗?怎么跑到青州地界来了?走,看看去!”
牛知县骑快马到城门,然后匆匆走上城头,见数千铁骑林立城下,他高声喊道:“城下是哪位将军?来陵海县有何贵干?”
只见呼延灼催踏雪乌骓靠近城门道:“本将乃剿匪大将军呼延灼,本在冀州作战,无奈梁山泊贼寇龟缩水泊,大军只能等船只到齐才能攻击。现今青州被贼人围困,慕容知府急信求救,本将走得匆忙,粮草不济,此刻人困马乏,劳烦知县大人补给粮草,待本将解青州之围,定让慕容知府翻倍还你!”
牛知县大喜,此事往小里说这是巴结慕容知府,大里说这是救慕容知府的命。而且确证是朝廷官兵,不开门迎客,脑袋被门夹了。
城门大开,官兵鱼贯而入。
陵海县城内有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官兵就驻扎在那儿,马匹饮水添料,士兵埋锅做饭,对百姓是秋毫无犯。偶尔走过来几个百姓,他们都是很客气的打招呼,没有以往官兵动辄打骂的匪气。
百姓没有见过这样纪律严明的官兵,远远围观,越围越多。
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在追逐打闹,他们不知不觉跑进官兵群,大人怕招惹祸事,吓唬孩子们说官爷马鞭抽死你们。小孩子们闻言吓得转头就跑,一哄而散,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摔倒在地,还道是官兵要打他,吓得哇哇大哭。
这时一个军官忙跑过去,抱起孩子道:“小弟弟别哭,看这是什么?”
那小孩见到军官手里的糖果,破涕为笑,一把抓过来攥在手里。军官替小孩子擦了脸上泪痕,抱着他走到其余孩子跟前,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糖果,撒到空中说快抢。
孩子们一拥而上,捡到糖果就往嘴里塞,连皮都忘了剥,军官看到也是忍俊不禁。快眼看书
军官向人群招招手,转身就走,这时掌声雷动,久久不停。
百姓真的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对待百姓的官兵了。
牛知县自然要招待呼延灼等军官,但呼延灼坚决不搞特殊,说什么官兵一致,同甘共苦,吃喝拉撒睡都要在一起。
呼延灼到广场,牛知县也得跟到广场,然后在帐篷里吃茶闲聊。突然呼延灼问道:“牛大人,贵县城东勾辰君是本将挚友的老相识,他托本将带个礼物给他,不知牛知县能否派人唤他来一趟军营?”
虽朝廷重文轻武,然统领一方的武将也不是他这样的文官能比的,结识呼延灼就为他多开辟了一条路。牛知县半句推辞也不打,立刻使衙役去唤勾辰君。
“多谢牛知县!”
“呼延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二人客气一番,开始寒暄。牛知县问起京城官场之事,呼延灼便把陛下赐御马,高俅、蔡京拉弄自己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听得牛知县满心欢喜,自认为抱上了粗腿。
过了不久,衙役带勾辰君过来,勾辰君满面堆笑拱手见礼。牛知县忙介绍道:“勾老板,还不快见过呼延大将军!”
勾辰君躬身道:“小民勾辰君拜见呼延大将军!”
呼延灼没有起身,瞪着冷眼道:“你就是那条狗东西?”
这脸翻得比书还快。
刚刚亲如兄弟,欢天喜地,瞬间就仇深怨重,判若世仇,何时何地得罪了这尊神?
牛怀水和勾辰君都一愣,相互对视也一头雾水,二人不敢多问,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唯唯诺诺等待大人的责罚。
谁知呼延灼根本不说话,目光如刀凝视勾辰君。
沉默最令人心惊肉跳。
此刻,一件件坏事掠过勾辰君脑海,他不停猜想那件事与呼延灼有关,觉得事事无关,又觉得事事有关。瞬间,细汗渗出额头。
“狗东西,本将挚友带给你一样礼物,你要还是不要?”
呼延灼厉声一喝,吓得勾辰君颤抖不已,结结巴巴问道:“将······将军,是······是什么礼物?”
呼延灼抽出腰刀,哐啷一声仍在地上,切齿道:“就是这把刀!”
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勾辰君吓得脸色发白,腿一软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大将军见谅,小民不知何时得罪贵友,大将军请出,小民当场谢罪!”
呼延灼冷哼一声,转头换上笑脸对牛知县道:“本将这好友架子太大,本将恐怕请不来,这事又得劳烦牛大人!”
牛怀水忙应承道:“将军吩咐,定当效命!请将军说出贵友名姓住址,下官亲自去请!”
说完牛知县想让勾辰君从祸事中脱身,补一句道:“你这狗东西,眼瞎了吗?大将军的贵友也敢得罪!今天若非大将军仁慈,你项上人头早就落地,还不谢过大将军!”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勾辰君磕头当中,呼延灼慢条斯理道:“本将挚友乃回味斋落国振。”
“来人,去回味斋请落国振来叩见大将军!”
牛怀水刚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随即他惊呼道:“落国振!?”
立刻,他身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