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接近尾声,自治区成立就在弹指间,但徽宗却提出了两个附加条件。这两个条件一阳一阴,很明显出自高人之手。
第一个条件是摆在明面上的,徽宗称倘若朝廷有难,用圣旨调动自治区的军队,宋江应该无条件答应。这个条件冯陆源不用请示宋江,自可做主满口答应。自治区本就属于大宋的一个行政单位,自治区的军队当然隶属于朝廷,如果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就没有和平招安的可能。
第二个条件却让冯陆源眉头紧皱,他无权也无力答应,必须得请示宋江方可定夺。因为徽宗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句:“朕听说宋江之子宋子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朕特别喜欢,欲收为义子,让其进京伴驾!”
狠招!
徽宗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宋江变成了自己的义弟,宋子昱变成了皇帝义子,从此宋江一家就攀上了皇亲,前途无量,富贵如山。果真如此吗?非也!其实这是宋徽宗用来牵制宋江的策略。宋子昱明显是人质,有了他在京城,宋江就是条龙也得乖乖卧着。投鼠忌器,敢有异动?从行动上死死压住宋江驿动的心。不仅如此,他还从舆论上牢牢拴住宋江,皇帝对宋江一家恩重如山,敢有异动,全国的百姓不用唾液淹死他才怪。
宋江确实为难了。成立自治区是他这几年为兄弟们谋划的一条阳光大道,唯有如此才能大刀阔斧的发展梁山大计,倘若儿子不去,路便堵死,只能和朝廷兵戈相见。可过不了多久金寇就要入侵,如此做如同替金寇消耗大宋军事力量,与卖国有何区别。
这个问题困扰了宋江好几天,他不断回忆前世对宋金战争的记忆,反复揣摩安全系数,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同意这个条件。朝廷小肚鸡肠,他索性大方些,让花紫薇带一个人质团去京城,里面不仅有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还有其他兄弟的孩子。可这个决定还得过了最后一关,必须花紫薇答应才行。
看完冯陆源送来的消息花紫薇急道:“不去!坚决不去!说什么收为义子,进京伴驾,其实就是拿昱儿做人质。这个皇帝没安好心,宋大哥赶快拒绝了他!”
宋江没有解释,只是眼望苍穹,默不作声。花紫薇看着宋江的表情,忐忑油然而生,一种感觉在压迫她的神经,让她惴惴不安,难道他已经答应了朝廷?许久,花紫薇颤颤道:“宋大哥,你是不是已经答应让昱儿进京了?”
宋江机械点点头,仍无语。花紫薇却暴怒了,她怒冲冲道:“我不同意!昱儿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宋江,你拿亲生儿子做赌注,你就不觉得心愧吗?可怜昱儿才十岁,就让他进京受罪。宋江,你若不改变决定,我跟你没完!”
儿是娘的心头肉。
花紫薇泪水早已夺目而出。认识宋江以来她宋大哥宋大哥的叫,结婚后也是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称呼,更没有和他红过脸。自己的丈夫心怀大志,为梁山大业绞尽脑汁,她是由衷敬佩,从来都没有干扰过他的决定。可今天······
宋江走过去擦拭着妻子的泪水道:“紫薇,子昱是我儿,我也舍不得送入虎口,但不去,以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我反复算计过,昱儿此去京城安然无恙,不出三年必定能安全回来。而且也是对昱儿的一种锻炼,京城做人质的日子会成为他今生不可计量的财富,会让他受益终生。紫薇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让昱儿去京城的。”
花紫薇信任自己的丈夫,只要他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而且自己扯后腿也让他无法给山寨其余人交代,可······她含泪点点头,泪水却更加滂沱。
宋江握住花紫薇的手道:“紫薇,相信我!”全本
花紫薇忍不住扑到宋江怀里低声哭泣,一只拳头伴随着你就这么心狠的埋怨声,在宋江胸前轻轻地起起落落。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朝廷的阴谋,他们以子昱为质要挟于梁山泊,使我们投鼠忌器,眼睁睁被朝廷威胁!”
林冲和李俊当即否定。吴用见宋江脸上毫无忧容,明白他心里已有轮廓,现在只是叫大家来完善计划,便道:“朝廷聚集力量着手收回燕云十六州,怕我们在后方使绊子,便勉强答应成立自治区以示恩义。徽宗收子昱为义子可以说是恩威并施,从道义上和精神上双重束缚住宋司令,徽宗的目的是顺利拿下燕云十六州,再着手对付梁山泊,此时他绝对没有能力和我们一较高下!”
林冲、李俊、公孙胜不解地望着吴用,话中之意是同意送宋子昱进京了?林冲道:“我在京城居住十余年,也听说过皇宫重地步步惊心,其内阴谋诡计倍出,子昱一个小孩子去岂不······太恐怖了?吴参谋之意是赞同子昱为质?”
不等吴用回答,林冲恍然大悟道:“吴参谋是不是想李代桃僵,用一个假孩子代替?”
吴用道:“这一切都得有司令做主,我们不妨听听司令的意思!”说完大家的目光都射向宋江。
宋江道:“徽宗想让我表忠心,我索性大方些,让花紫薇带着一子一女进京,孩子们都小,需要她去照顾。”
大家听完都愕然,送一个都嫌多,宋司令却要把家眷都送去,何故?林冲、李俊都露出焦急的神态。宋江轻轻一笑道:“大家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这样做有深意。看似凶险的事情往往暗藏机会,就看怎么去应对和把握。朝廷想要人质,我们就随他意,给他送去一个人质团。我要精选一些人员随花紫薇前去,我的要求是让他们上太学!”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吴用笑道:“司令妙计!一个人质团上太学,朝廷会误认为司令贪图权势富贵,蓄意把后代培养成朝廷命官。其实司令瞄准的是太学里面的学生,他们可是大宋的青年才俊,若为我所用,山寨必定人才济济,且相当于抽去朝廷的一条筋。司令所虑甚远,我等皆不及也!”
见其他人恍然大悟,宋江道:“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是建设自治区的第一资源,得人才则兴,失人才则衰,人才关系到梁山泊事业的成败。我们在武器和经济上的优势,正是我们尊重人才,善于挖掘人才,善于发现人才,人尽其用才取得的成效。太学生满腹文采,文采飞扬,未来就会到各地去做官,是朝廷的人才。虽说他们思想落后,以货卖帝王家为追求目的,但可以通过转变思想来改变他们,这些任务就交给人质团去慢慢进行思想渗透。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优势互补,取长补短,才能形成一个活力四射的团体。这些朝廷的御用文人,大多见风使舵反过来就会成为攻击朝廷的利器,这纯粹是徽宗自摆乌龙,怨不得我们从中取利。”
这样一说大伙儿全明白了,李俊担心道:“听起来确实不错,可这样需要的时间太过漫长,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完成?”
宋江欣然道:“如果我料不出意外,不出三年人质团必定安安全全满载而归。因为那时候会有一场浩劫席卷大宋,金人入侵,兵临东京城下,那时候才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机会!”
大伙一向佩服宋江料事如神,但对两国战争如此精准的预测还是感到心灵震撼,不过他们不是怀疑预测的准确性,而是怀疑宋江真是从天而降的佛祖。一会儿林冲又道:“如果朝廷收复燕云十六州,转头以子昱为质对付我们,那时候我们怎么应付?”
宋江又一次放出一枚重磅炸弹:“朝廷绝对没有那个机会!此次北伐,童贯必定被辽军大败,从此朝廷一蹶不振,根本无力对付我们。幽州新君耶律淳已成绝路,败只能和耶律延禧在逃亡中内斗,因此他只能死守孤城,给辽国留下最后一点尊严。不过最终童贯会在金人的帮助下,用很多银子换来燕云十六州中的一些地方。”
众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