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千都市中
倘若你遇见了某个眼神
会不会就成为了你这一生最难割舍的存在
待在首尔的第四个夜晚。
有了一个可以共同入睡的小伙伴，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一个人来到未知的地域总还是有些许不安的。
虽说这里离他可以很近很近，可于我来说总归是陌生了些。
就像我于他来说永远都不太可能有交集般。
说浪漫点。
我只不过就是独自来了一场不太隆重的约会而已。
华灯初上。
我与向拉拉并肩站着。
一人手里啃着根冰棍，哼着BTS的歌。
那画面美的也绝对不输给MV里的片段的。
“欧尼，你说我们等下该干嘛去呢？”
向拉拉吃完了上面的冰，就光咬着一根棍子，含糊不清的问着。
“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呗，反正我们也差不多在外面浪了一天了，其实我是有点累了啦”
我抱着旁边的路灯转起了圈。
“那我们回酒店吧，我也觉得累了”
向拉拉挡在我面前，嘴里还叼着那根冰棒棍。
“你就那么喜欢啄木头啊？上辈子是鸟吧？”
我打趣道。顺手从她嘴里抽出那根被她咬得变了形的木棍，往地上一扔。
“哎呀！欧尼啊，你看那是什么，咱们能文明出行嘛？”
向拉拉连忙半蹲下捡起了棍子，朝着垃圾桶走去。
“哎哟嘿！小妮子教训人了？欧尼我还就是个不文明的人了，你能怎么着吧？嗯？”
边说着边追过去，抱着向拉拉的腰就开始挠她的痒。
“哎呀！哈哈哈……欧尼！欧尼啊！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
向拉拉比我想象中还要怕痒，直接抱着身体往地上躺去。
“这还差不多，好啦，不弄你了，赶紧起来吧，地上多脏啊”
我一把拽着她的手臂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欧尼我们走吧，回去了”
“嗯呐”
回到酒店房间的我们就像是瞬间被榨干了的柿子。
一股脑的往床上一趴，谁也不愿意再起来。
就这样，我们竟然都睡着了。
首尔今晚的夜空出奇的阴沉。
如若关了灯，哪怕没有窗帘的遮掩，也黑的没有半点星光。
我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也不知是几点了？
许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吧，也没梳洗换衣，总觉得还是不太舒服的。
听到旁边平稳的呼吸声，不禁发笑，向拉拉那小妮倒是睡得安稳。
摸索着找寻着自己的手机。
可当我似是碰到一团毛绒柔软的东西时。
整个动作定格般僵硬了数秒，随后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惊的我瞬间清醒！
全身像过了电流般，弹到了地上。
一双猫眼闪着荧光，随着它扭动的身体，划出两道绿影。
“回来...你吓着小姑娘了”
一个低沉到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我害怕得再也无法挪动身体。
脑袋里的空白越扩越大。
像是完全丧失了要逃跑的能力，就这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姑娘……”
“小姑娘……”
“小姑娘……”
一声二声三声……
余音像是从遥远的高空不停的盘旋着又落下。
一丝丝把我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你……你是谁！”
我颤颤巍巍的蜷缩着。
“梦婆”
“梦……婆……”
我喃喃的念着。
“小姑娘，你心中可有愿？”
“愿……”
“我可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
我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她的话。
“或许亮一点你可以不再害怕”
话音刚落房间的一角就开启了一盏微弱的灯。
用手遮住了突如其来的光线。
透过指缝，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张极致苍老的脸。
爬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
衣服像是画了什么图腾。
一只手托着猫，另一只手顺着它的毛。
立在向拉拉的身旁。
用她的眼睛……
对就是这双眼睛！
让我感觉被窥视了一月之久的眼睛！
那种如同鱼白一般。
黑点豆大的眼珠盯着我！
没有焦点。
似是漩涡，不寒而栗！
“你到底是谁！”
我撑着地板站起了身体，来到向拉拉跟前使劲的摇了摇她。
“拉拉，快醒醒！醒醒啊……”
“她不会醒的”
“为什么？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为何要对她做什么呢”
用手指探了探向拉拉的鼻息，还好有气。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们房间”
我松了口气，不在执着于叫醒向拉拉。
反过来对着面前这位自称梦婆的怪异老者质问道。
“我叫梦婆”
“虽说我也信些巫术占卜之类的东西，但是我绝不信鬼神！所以，我问你，你是如何会出现在我们房间的”
我孤疑的看向她。
“我本来就在这”
“本来就在这？”
我更加的疑惑。
头皮发麻，背后冒出细密的冷汗。
“我一直都在这”
老者指了指向拉拉脖子上的吊坠。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发现向拉拉那颗玻璃吊坠内的红色海豚不见了！
“你别告诉我，你是那只海豚”
我轻蔑得勾了勾嘴角。
“小姑娘，你可知海底底下还有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与你们人类世界平行的世界”
“那你是人是鬼？”
“我是其他人”
“其他人？我不懂，也不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心中的祈愿把我引过来的”
“我心中的愿？你又知道？”
“就是心底的渴望，而你渴望着一个人”
“心底的渴望……渴望着一个人……”
我垂下头想了片刻。
“你是说金泰亨？”
“我不知你心中人是谁，只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呢？那又怎样？”
“我可如你所愿，以你自身三十年的寿命换取与他三年的爱恋”
呵……十倍之差啊!也罢也罢。
我摇了摇头。
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老者
“你觉得我会相信？”
“你会信的”
老者走近。
离我只有一步之差。
用粗糙的手掌印上了额间。
我无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待我睁开时。
老者早已销声匿迹。
只剩下一片空寂，不真实的如同一场梦境……
再度醒来时，已是午间了。
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来的光晕洒在我脸上。
有些微微发烫。
“欧尼啊，你怎么睡地上去了？”
向拉拉也似是刚醒，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
“唔……我也不知道啊”
我坐直身子，发觉浑身腰酸背疼的。
这明明都睡到中午了，可感觉身体还是虚弱的要命。
“欧尼赶紧起来吧，我是被肚子叫醒的，实在是饿了”
向拉拉下床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便出门了。
这都临近九月底了。
虽然首尔的气温并不高，但是正午的太阳悬在上空，还是让人有些粘腻的。
随便找了家中餐厅就进去了。
坐下来后我让向拉拉点菜，自己就这么望着她思索了起来……
昨天晚上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可如果只是个奇怪的梦，那白天的事件却又是真实的。
特别是伴随了我一个月之久的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注视着向拉拉颈间的吊坠。
那条红色的海豚还好端端的在玻璃容器内。
栩栩如生。
“拉拉，你带着的这条项链是谁送你来着？”
我想试着从向拉拉的口里得到一些证实。
“这个啊，是我小时候一位老奶奶送我的啊”
向拉拉翻着菜单随口回答了句。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说是个什么样的老奶奶送给你的？又为什么要送给你呢”
我有些急切的追问。
“嗯……我十一岁那年贪玩，跟着经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偷偷跑去离家不远的海边。本来在堆沙堡的，后来一个浪打过来，把我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待我醒来的时候旁边就一位扶着我的老奶奶。然后特别慈爱的朝我笑着，在然后就送了这条项链给我。我当时光顾着低头去摆弄那条项链了，老婆婆好像有对我说一句话，可我没听清楚，等我再抬头想对那个老奶奶说声谢谢的时候，可已经不见了”
向拉拉用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嘴角，眼神注视着桌子上的茶杯，回忆道。
“噢！对了，我本来手上有带着一串贝壳手链的，那是我爸爸亲手给我串的，就那时候弄丢了，可能是被海水给吞了吧”
向拉拉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低头继续翻起了菜单。
“欧尼啊，我们到底吃什么好啊，你别老问我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啊，吃饭才是大事啊”
向拉拉有些不满的把菜单往我跟前一推。
“好好好，我来点，我来点，要我点的话我可就只点我爱吃的咯”
我笑咪咪的看着她。
“随便啊，反正我不挑食”
心不在焉的翻看起菜单。
思绪却一直围绕着向拉拉刚说的那段话的可信度。
看样子她并不知道那条项链的用处。
只是无意间得到了，而且还佩戴了这么多年。
也并未对向拉拉本身有什么特殊的影响。
那既然是这样……
为何昨晚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
晃了晃脑袋，不愿再去深想。
待我和向拉拉的肚子里被食物填的满满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下好了，连着晚饭一起搞定了”
向拉拉瘫坐在椅子上，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像你这样，不肥死你才怪，快起来，我们走了”
我站起身子，准备拽她的胳膊。
“好好好，我们都要活到九十九，长命百岁，一起变成老妖婆在继续祸害当时的小鲜肉”
向拉拉说着还做了个十分可爱的鬼脸。
被她一系列的话语和动作逗笑到不行。
挽着她出了店门，一路打打闹闹的来了汉江边。
我们站在汉江边上吹着凉风。
夜幕慢慢的降临。
美得有些过分。
“拉拉，你有见过荧光乌贼么？”
“荧光乌贼？那是什么”
“富士山海边的荧光乌贼，如果能和金泰亨一起去看一次的话，我死也甘愿了”
“很美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同田柾国去看，然后我单膝下跪向他求婚”
向拉拉自豪的抬了抬下巴。
“就你这么霸王硬上钩，我估计果子弟弟见到你撒腿就跑！”
说完我就哈哈大笑地跑开了。
“欧尼……你给我站住！果子他才不会跑咧，他一定一定……欧尼！小心！你后面……”
“哎呀！疼……”
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手掌不知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戳进了皮肉里。
生疼生疼的。
“你……还好吧？”
头顶响起了好熟悉的声音啊…
怎么感觉有点……
有点像……
等下！
我怎么突然听得懂韩文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欧尼你说……我眼睛不会是出毛病了吧？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看到金泰亨了呢？”
向拉拉站在离我大概两个人身高的距离。
捂着嘴，满眼的不可思议。
我随着向拉拉的视线转过头。
胆怯着微微抬了抬眼。
一张立体的，放大的，近在咫尺的。
那张我梦寐以求，从前只能隔着屏幕看到的脸庞。
现在……
现在……
现在就在我眼前啊！
“你，你，你，是谁啊？”
“抱歉啊，你没事吧？”
眼前的人朝我笑，他朝我笑，笑得特别好看。
漾开的嘴角，虽然只是随意的勾起。
清描淡显，却又繁花似锦。
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笑容。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竟然……
竟然伸出双手捧在了他的脸颊两边，就这么呆滞的凝望着他。
金泰亨没有躲闪，也没有推开我的手，依旧浅笑着与我对视。
良久，我才冒出一句话。
“你是活着的金泰亨吧？”
“不然你觉得我还是鬼不成？”
他伸手压了压帽檐，低下头，从我身边站了起来。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等下！”
我突然抱向金泰亨欲抬起脚的腿。
金泰亨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
又立马蹲了下来，好笑的望着我。
“你这是干什么？”
发现自己蠢到极致的行为，立马松开双手。
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脸上有些灿灿。
“那个……我没事啊，谢谢你啊”
说着就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不用谢”
金泰亨也向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你们这是在拜天地吗？”
向拉拉在旁边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拍着手笑开了花。
“走了，再见”
金泰亨转过身，用手背挥了挥。
我痴痴的看着金泰亨逐渐消失的背影。
内心欢呼雀跃得久久都无法平复。
“欧尼啊，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啊？”
向拉拉也同我一起望着那个早已不见了的人儿。
“唉~拉拉你说，刚刚我们那算是夫妻对拜了吧？”
“你觉得是就是咯”向拉拉咯咯咯地笑着。
“笑笑笑~让你笑！”
“又想挠我？我可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像是知道我要对她干嘛一般，撒丫子就跑。
首尔，汉江，谢谢~
让我可以在这里遇见他。
心心念念爱慕了三年之久的他。
……
金泰亨回到宿舍，脱了鞋赤脚进了客厅。
顺手摘下帽子往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的朴智旻身上一扔。
“回来了？”
朴智旻被帽子砸到，也不生气。
“嗯”
金泰亨应了声。
便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拨了拨额前的发梢。
却发现左边脸颊下方好像有个深红色的印子。
金泰亨抬起下颚凑近镜面，仔细看了看，像是血迹。
难道是刚刚那个女生的？
她手受伤了？
金泰亨撇头想了会，便打开水龙头，把印子给洗掉了。
在抬头时。
已是满脸水珠，朝着镜子斜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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