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不到这陈铭还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
“问这么多,是为了显得慎重。要经过这样一个复杂的流程,才能成为我们浮山前所的士兵,他们更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王瑞笑着耐心解释道。
“至于为啥不招身强力壮的?好象我也没有拒绝身强力壮的吧。我只是不把身强力壮做为最重要的招人条件而已。我们这是组建一个军队,光是个人的勇武,能有多大的用?”王瑞若有所思地自问自答道。
“啊!”陈铭瞪着眼,听完了王瑞的话,也还是没有弄明白。
这些新兵招进来后,王瑞便让一众军官依样画葫芦地开始了训练。
有以前先训练了二十多天的“老兵”们带着,一切进展得颇为顺利。当然,这些所谓的老兵,其实也就只比新兵们多训练了二十多天而已。
说到这些老兵,也是很有趣的,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资历。
辽东过来,是跟随大人最早的,这批人是最为牛皮哄哄的。现在他们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级军官。这部分人见识过王瑞的勇武和神奇,对王大人也是最忠心的。
在登州招来,以流民身份入军的,地域来自于大明北方各地。有辽东的,也有登莱的,这部分人算是第二批。
自从跟着王大人之后,他们才开始了“吃香的喝辣的”,也就有了自己的忠心。现在有了这帮浮山前所周边新人的衬托后,总算有了一个可以摆摆自己老资格的对象。
不过这帮新兵,大多数都和陈松李仁军等人一样,这当兵的机会都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自然每个人都分外的珍惜。说苦说累,又哪里比得上农忙时节?可是那样苦了累了,一年到头,又能吃上几次饱饭呢?
所以,这帮浮山前所周边的军户山民,充分发挥了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咬着牙投入到了艰苦的训练之中。
而这种坚韧和忍受的品质,正是王瑞创立新军所必需的。
现在各种民事杂事,已经侵占了王瑞几乎所有的时间。他上午要组织军训,下午则要一头扑进工厂作坊里。
他如今只能在上午对军官们集训一个时辰,而且集训练的对象也改成了百总一级。上午的另外一个时辰,他还得训练那一百多号少年童子兵,他称其为近卫营。
在王瑞的计划里,这近卫营,就是他的未来的军官营,就是他最忠诚可靠的根基。所以,一应事务,他都不会轻易假手他人。
为了时时加强自己在兵丁中的存在感和威严感,午饭和晚饭时,王瑞都要到兵营去巡视一番。而且每次巡视时,他都要和不同百总部的兵丁们一起吃饭。
每次吃饭时,他都要随机找人,拉拉家常。
“这位士兵,你叫什么名字?”王瑞和龙尽虏带着几个亲卫,刚好坐在陈松这个伍的对面。
陈松嘴里包着鸡蛋,全然没有听到。他可是前年过生时,他娘才给他煮过鸡蛋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鸡蛋是什么味道了。
不曾想进了这浮山前所的军营,十来天时间不到,居然就吃第四次了。也是不知道什么时间才可以出去,不然他肯定要省下来,给他娘带了回去。
“你这兵,耳朵长毛了?大人问你话呢?”没想到遇到一个对大人也不搭理的,龙尽虏直接就吼了起来。
“大人!”陈松抬起头一看,自己最敬佩的王大人居然就在对面,就想站起来下跪。
“不要紧张,你接着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就是拉拉家常!”王瑞亲切和气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王瑞又问道。
“俺叫陈松,他们又叫我松狗子。俺是下河村的。”陈松赶紧回答道。
“陈松,进了军营,就得叫大名了!这训练累不累?”王瑞还是笑眯眯的问道。
“累!比干农活还累!”陈松想也没想,直接口无遮拦地说道。神精太条的他,也没注意到本伍的伍长正在对他拼命的使眼色。
“哈哈!终于遇到一个说真话的了!这当了兵,训练就是会累!不累,你又如何学得了本事?没有本事,你又如何上得了战场?所以,累点苦点不打紧,练就一身杀敌本事就算好!”王瑞笑着说道。
“不累,不累!何况大人还让俺们吃得这么好!”陈松的伍长急忙出来打着圆场。
王瑞抬起手来,微笑着制止他,又对陈松问道:“陈松,你说说,这里的吃食怎样?你可吃得饱!”
“吃得好!吃得饱!”陈松脸着红答道。
“来!吃了我这个鸡蛋!你看我胃口就小,一个鸡蛋,我就吃不下了!”王瑞一边笑着,一边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陈松碗里。
“这可如何使得?”陈松的脸更红了。
“使得的,使得的!练累了,就多吃点!你们所有人都一样!”王瑞笑着看着众人道。
陈松红着脸接了,不过这鸡蛋刚咬掉到一半,他突然放下筷子跑了出来,一头跪在王瑞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以后定要苦练本领,舍了这条小命也要报答大人!”
周边的一些兵士受了感染,也走出来跪在王瑞面前,在伍长的带领下一起说道:“苦练本领,报效大人!”
王瑞将前面一人扶起,对众人说道:“你们的忠心,本官知道了。起来吃饭吧!以前给你讲过的,军中无跪礼!以后再在军中下跪,可是要打板子的了!”
“是,大人!”众人再站起来时,全是泪流满面。
作秀完毕,匆匆吃完午饭后,王瑞便一头扎进他的工坊试验室里。
他正在紧张地试制玻璃和镜子。再不赚到钱,哪怕只供给属下这一千五百口人吃饭,都得把他吃垮了!
他得一手抓军训,一手抓工坊,而且两手都得硬!各种事业,得齐头并进。
玻璃这东西,其实明代早就在造,不过纯度不高,又叫做琉璃。不过这造玻璃一事,真还把王瑞这个前一时空的化学系毕业生,当过十多年老板的人难不到。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他花高价请来了窑匠,造了两个能产生一千五百多度高温的窑炉。这才配好原料开始烧制。这造玻璃的配方,王瑞就还真的知道。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造出来是一回事。对于工业生产,你哪怕是拿着完整的工艺流程,也还得试验多次才能最终确定自家工厂的生产工艺和流程。因为每个工厂的设备,环境终究是不一样的。
比如这玻璃成型的方式,王瑞就同时采用了吹制和模制。
模制的过程较为简单,只要将熔热玻璃棒的前端插入模器里,模齿一合,即可搞定!王瑞示范了几次,现在这玻璃厂的工人就可以自己操作了。
不过,吹玻璃可就要花点功夫!为了不让熔得早已软化的前端掉落,吹玻璃的工人师傅必须一面吹,一面要不停地转动手中的玻璃棒,对於第一次接触玻璃世界的人来说,眼前的景象真的特别新鲜有趣。
不过,要培养一个技法纯熟的吹玻璃师傅,大约要花上一年的时间,才会慢慢步入轨道,而且这其中还要忍受许多夏日酷热难耐的苦闷,还有吹制失败的挫败感,因此也更显得玻璃异型品的珍贵和价值。
很爱亲力亲为的王瑞挑出几个机灵的辽东难民和工匠,由自已带着亲自吹制。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现在终于能成定制地生产出一些还算不错的成品了。
当然,你要是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无疑就是粗糙刻板的乡镇企业产品。说底,不过是一些杯子,盆子,镇纸之类的东西而已。
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掌握到王瑞这么精准的配方,也没有人在组织和管理上比他更强。他很快就确定下各个流程和工作模式,配备人员开始了批量生产。
玻璃开始量产后,就为镇海堡的配套木工作坊带去了工作方向。木工作坊也开始在马举的组织下,按照玻璃器具的大小制作精美的实木外包装。
看着装在实木盒子里,显得精美无比的玻璃制品,王瑞很是得意:“哈哈!老子发财了!”
不过,要是有后世的圣母婊在这里,肯定是要痛批他丫的破坏环境和森林!但是作坊里的工匠们可不这样想,在他们眼中,这王大人真是神从天降!真不知他这脑子里为啥能装下那么多神奇的东西。
不过镜子的制作,就费了王瑞不少的劲,因为首先要制造出平板的玻璃。虽说这些平板的玻璃质量指标不需要和后世相比,但你总不能一碰就碎才是。
更难搞的还是这镜子的镀银液,这可是要牵扯到很多的化工原液。这些原液都得王瑞这个唯一的化学系毕业生自已搞定。
不是象现代社会,出门左拐就能轻易买回来的。
不过经历过前世军队严格训练,又经过十多年创业打拼的王瑞意志极为坚定。他也不怕花银钱,想尽办法反复试验,总算在十月底时,对镜子实现了小批量生产。
毕竟知道制作方法,知道整个生产流程,再去试验,你要真说它难它也难,你要说它不难确实也不难。哦,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绕呢?
王瑞也知道这个时代,能造出这些玻璃器具和镜子来,是如何暴利的存在。
他首先对各个工位上的工人作了很细致的挑选,一般都优先选从辽东逃过来的难民。道理很简单,就是他们掌握了其中一个环节的技术,在这陌生的登莱地界,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然后,王瑞又进一步细化了工序,让每一个工人都只知道自己这个很小的环节。说白了,你知道一个环节,又能怎么样?王瑞这工坊就是特别细致的手工作业流水线,和他那流水线式的练兵一个样。
何况,对于这几个烧石成金的工坊,王瑞的安保措施很是齐备。二十四小时,都有一个总旗的兵士在四周守备。而且王瑞每天还会不定时地抽查保卫情况。外人别说混进去,那怕是要飞进去一支苍蝇,那都是难事!
十月底时,潘学忠还没有返来,王瑞不禁有些慌张了起来。
到了浮山前后,除了后来发下来斩杀建奴首级的一千多两赏金外,他可是没有一点进项。不把这些玻璃器具和镜子变成物资和银钱,他是真的要在这明代破产了!
有时王瑞忍不住会带着龙尽虏去海边张望,盼望这潘学忠快点回来。
哎,也不知他是不是担心自已付不了他这么多物资的钱,从此就不再回来了呢?有时王瑞不禁一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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