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老爷。”
老管家激动异常,大声叫喊,一路小跑出来迎接流川枫等人。
“阿福,你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啊,还发福了,看来最近这几年过得不错嘛。”刘川枫笑道。
“公子说笑了,快进去吧,老爷在练字呢,估计没有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这些是你的侍卫吗……嗯,都是精神小伙啊,不错。”管家阿福笑道。
“你们就在外面找个客栈先住下吧。”流川枫对身后的八百侍卫道。
“臭小子!一来也不知道先派个人来通报一声,害得我练字都没有练好。”
一个高大气派的男人大步从庭院中走出来,当真是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和流川枫倒颇为相似。
“爸爸。”
“哈哈,好,好,长高了,也壮实了,个头都比我还要高上三分!还打了个漂亮仗,好啊,不愧是我流川远洋的儿子,好样滴!”
过来东敲敲,西拍拍,上下左右瞧个不停,流川远洋虎目中尽是慈爱,看得身后的侍卫们都感动了。
韩尽更是酸酸地小声吐槽了一句,被甘霖何止。
“啊,真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你们都是跟随我儿的大功臣,是勇士,好样的,听说这小子要你们去住客栈?”流川远洋拍着脑门,笑着说道。
“回禀王爷,是,他不管我们了。”韩尽站得笔直,大声说道。
“等会我揍他,你叫韩尽是吧,我听说过你,一个人杀得十六州牧闻风丧胆,好样的,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他们太弱了,不经打。”韩尽一脸骄傲,大吹牛皮。
“牛都被你吹上天了,臭不要脸的。”甘霖从旁打击道。
“好小子,有种。”王爷对他们赞赏不已,接着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先住我王府中,大把的空房子,你们委屈点挤挤就能住下,外面太乱,收费也太高,不划算,阿福,你去整理下,安顿勇士们的住房。”
“是。”
“谢谢王爷。”
“老爹威武!”
“行了,少跟我贫嘴了,你们都进去收拾收拾,今晚摆宴席,杀猪宰鸡!”
“耶!终于又有肉吃了,都快忘记肉的味道了。”
众人喜出望外,腹中的馋虫都被勾住来了。
晚上,侯王府灯火通明,热闹无比,一桌桌丰盛的菜肴美酒,一个个激动兴奋的人,当然没有人考虑过猪和鸡的感受。
简单和父亲大人交流了一阵,流川枫就撇下部下,偷偷溜出了王府,骑着新坐骑——赤云驹,向武侯居方向疾驰而去,宝马不愧是宝马,速度飞快,在宽敞安静的街道上发出了“哒哒哒”的一阵剧烈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幸好他的马块,要不然指定有麻烦。
武侯居位于长安中心区,但环境却十分僻静,寻常百姓根本就进不去,不过流川枫骑着高头大马,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夫子的居所附近,他在一里地外就下了马,穿越过一片小溪环绕着的竹林,步行至庭院门口,敲了敲大门。
“谁啊,大半夜的,没事的话明天来,此间主人已经睡着了。”
里面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不过听在流川枫耳中确是无比亲切。
“老师,你还是这样喜欢打趣学生。”
“哦?学生?我哪里有什么学生!”
“呃……”
流川枫空着手,站在门口发呆。
“你就这样来了?”
大门打开了,一个很高的老头不满地吹着白胡子,他盯着流川枫看了一遍,尤其是在他的手多看了几秒钟。
“是啊,我连饭都没有吃饱就急急忙忙赶来看望老师您老人家了。”
“榆木脑袋!没长进,为师不是说了要你带酒来的吗?你没有听说过去别人家里做客不能两手空空吗?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的长辈!”
“原来是这个啊,老师别急,我带了酒,放在马背上,这就回去拿。”流川枫憨憨的笑道,他知道老师这是在教导他,尊师重道,要求人先送礼的为人处世。
“算了,还好我屋里还有几壶老酒,就便宜你小子了。”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屋子,不过看得出他很高兴,连走路的姿势都很轻松。
一阵寒暄问好之后,话题回归到了正轨。
“老师,当今要是想治理好朝政,治理好百姓的问题,需要做什么?”
“我先问你,你知道,这些问题是从哪里产生的?”
“学生愚钝,请老师解惑。”
“要想解决问题,你得想明白它是怎么产生的,所谓‘有因必有果’,你只要把这个弄懂了,逆向想一想就能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只要处理好了关键的几个地方,这些问题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掉了,现在你在想想。”
“朝堂腐败,无外乎当政者不作为,或是负面行为过多,导致上梁不正下梁歪,各级官员相互学习这种恶习,就都成为了负面的行为,这样就会使正确的、正义的、合法的东西给驱逐,是朝堂以及各地黑暗的主要原因,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思考良久,把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流川枫沉重地说道。
老人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明月,叹了口气,说道:“不错,你说到点上了,这个就像是一颗千年古树,虽然表面上看它依旧茂盛,但深埋在地底的根茎藤脉已经开始腐朽,要是不及时制止这种情况,要不了多久,强大的古树就会变回成为没有根基的庞然大物,顷刻间就将砰然倒塌,甚至不用别人去推,因为它内部的根基已经坏死了。”
“然,大厦之将倾,必有扶正之人。”
“不错,那个人就是你!”
“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把握,帝国太大了,而我又太弱小了。”
“别看轻自己,你能打败北域联军,就说明你的智谋以及勇猛是足够的,而你还有王世子的身份,更有无数正直的大臣们在你身后支持着你,你可以的。”
夫子充满了自信,这股自信传递到了流川枫身上。
“嗯,老师在,一切都有可能!”
“那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哪?你就不相信你自己了?”夫子深深的问道。
“不,我也相信自己,那将是我独自挑战的开始!不过老师你要去哪里?”
“未来之事,谁有能预知?好了,还是谈谈当下的问题吧,你明天去上早朝,可有什么想法?”
“我想先某个职务,留在京城,慢慢摸清局势情况,再详细做计划。”
“那你准备要个什么职务?”
“不太清楚,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你的功劳按说给你个正三品也不为过,不过,为了能不招人嫉妒,不明显把自己的态度暴露在朝堂之上,你可能得要先委屈一点,低调行事。你可以去‘锦衣卫’,听说那里缺一个‘指挥同知’。”
“锦衣卫?不错,这个是最能贴近朝堂内外的职务,而且实际权力很大,上头也没有其余的管理者,皇帝伯伯亲自指挥的,‘指挥同知’么?听上去不错,是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把交椅,我能成功吗?”
“放心,有姜汤在,问题不大,你自己再积极主动点,加上你刚立大功,只要你不要求其他的奖赏,应该不难。”
“行。”
师生二人,又开怀畅饮,东聊西扯,相互说了许多东西,月上柳梢头,时辰已经来到了丑时,夫子似乎有心事,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