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内,李副巡检一直没有出门,估计是得了什么病,要不然的话,他早就出去吃喝漂赌去了。
面对李副巡检的闭门不出,虎鉴堂他们并没有感到着急,反而在一起商量着,等报了仇之后,要去哪些地方,去干些什么大事。
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
要不趁着年轻,多出去闯荡闯荡,打下一番大事业,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这身本领,更对不起爹娘所生的男儿身。
现如今,虎鉴堂跟他那七个心腹,正在客栈里自己的房间内,商量着今后该怎么办。
“杀了当官的,清廷肯定是要查的。”
虎年青眯着眼睛想着,忽然一笑道:“不如咱们到时候一起去当山贼吧?我晓得好几处山头现在都没主,正好把它给占了,当寨子使唤。”
虎年青在以前的时候就是当的山贼,而且这一当就是好几十年,不但如此,他还在里面混了个三当家外加军师的差事。
要不是后来他们寨子里的大当家死了,寨内人心不和,明争暗斗,导致全寨土崩瓦解,分成了好几股势力相互厮杀的话,估计这虎年青是不会再回虎符寨的。
虎鉴堂一听虎年青的提议,当场就否定道:“当山贼还是算了吧,天天藏在深山老林里面,不见天日的,能有什么前途?”
说到这里,虎鉴堂又补充了一句说道:“更何况,等我们报了仇之后,是绝对不会缺钱的,反而到时候会愁怎么花钱了。”
虎鉴堂在前世当了道上一哥之后,就不再滥用暴力了,遇到麻烦都是抱着能和就和的态度去解决的,除非是躲不掉的才会使用暴力。
因为滥用暴力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你真当法制社会的政|府是吃干饭的?他会看着你就这么无法无天的胡来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虎鉴堂那时候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别看你现在当上了老大,但你早晚是会被后起之秀给淘汰掉的,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嘛。
因此,虎鉴堂在当上老大之后,不是想着怎么去装逼,而是尽可能的利用手中的人脉资源,到处去招揽能赚大钱的正当生意,想着怎么把自己给洗白了。
只要不出意外,虎鉴堂一旦找到了能洗白转正的路子之后,他就会立马从黑道巨擘,摇身一变成为怀化市里知名的企业家,这才是虎鉴堂最理想的归宿。
因为人,总是要向前、向好的方向发展的。
身为一个团体的领袖,不但要有雄才,更要有大略才行,就算是你不能把你的团体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牛逼,但你也不能把它给做灭团了吧?
如果虎鉴堂真要是按照虎年青的提议去当山贼的话,那会有什么下场呢?
其一,名声肯定会臭的要死,死后估计都会被人家给扒坟。
其二,天天藏在阴冷潮湿的深山里能干些什么?靠着赌博、玩女人来消遣度日吗?等到没钱没粮的时候,再下去抢夺一番?
那没意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到时候无论什么伟大抱负,全都成了一句装逼的空话。正所谓:酒色消磨狂少年。
其三,人身安全很是个问题,古往今来那些当强盗贼匪的,又有几个好下场?
小股山贼说灭就灭,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大股山贼最好的下场就是接受朝廷的招安,但万一是诱降又怎么办?
就算是你真当上正规军了,那也肯定会被清廷派出去剿匪,去打昔日的同行。
到时候那下场,没准就会跟《水浒传》里的宋江一样,还是不得善终。
“不缺银子?”
听完虎鉴堂的话之后,在场的众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这还没开始干什么赚钱的营生呢,怎么就知道自己以后不缺钱花了?
“嘿,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们呢。”
虎年青接着虎鉴堂的话说下去道:“前几天,咱们头领把族长给咱们的盘缠,就是那一百两的金叶子,全送人了。”
“什么!?”
虎年青的这一通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般凶猛,当场就把虎春烈给炸得从床上蹦下来说道:“那我们以后吃什么?”
“这你问我就问不着了,头领说,过两天咱们将会有一笔横财,还是一大笔呢。”
虎年青似乎也对虎鉴堂将金叶子全送给别人的事情,有一些微词,就连说话的味道都有点不对。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虎春明在一旁皱眉问道,由于他跟着虎鉴堂最早,所以就连称呼也是最亲密的。
“这你们就不要管了,你们只要记住,我是你们的头领,我会为你们的生存负责,就足够了。”虎鉴堂笑容满面的,冲着在座的众人笑了笑说道。
“好了,不要岔开话题,继续讨论今后的出路吧,当山贼是绝对不行的。”
虎鉴堂连忙将话题掰回正题上说道,他还特地加了最后那句话,目的就是为了断掉虎年青山大王的念头。
“山贼不让当,官也不能当,那就去搞帮会吧?”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虎春宗突然开口道。
“嗯!不错,搞帮派不错,哈哈哈,又回归我的老本行了!”虎鉴堂听完虎春宗的话之后,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老本行?”
岂不料,虎鉴堂还没笑几声呢,就被坐在身边的虎年青给质疑了,只听他疑惑的问道:“头领,你以前不是干镖局的吗?我记得好像是什么趟子手来着?怎么又去搞帮会了呢?”
虎年青的话,那简直是一针见血,当场就把虎鉴堂给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想到虎年青人老心不老,脑袋活泛着呢。
但虎鉴堂也不是吃素,以前在前世混黑的时候,他老以为违法犯纪的事情被条子抓去问话,那瞎话几乎就是张嘴就来啊,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是我少年时期的事情了。”
只见虎鉴堂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瞎编乱造的敷衍道:“我年少时经常跟别人打架,后来兄弟多了,就搞了一个帮派,真是好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啊……”
虎鉴堂眺望着窗外,心里有所感叹的说着刚才的那番话,其实,虎鉴堂这番话也算是半真半假,只不过他把前世的事情安在今世上来说了。
虎年青眯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用他那毒辣的眼光窥视着虎鉴堂的面部表情,发现虎鉴堂的这幅神情,就像是在怀旧过去一样,疑心登时消弭无踪。
虎年青这幅小心谨慎的姿态,并不是说他想抓住虎鉴堂的什么把柄,更不是想要取代虎鉴堂的位置,而是出于一种肝胆相照的想法去看待的。
一个集体,如果是铁板一块的话,那无论它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可以将力量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地方使去。
但要是这个集体内部不稳,四处勾心斗角,而且还相互藏着掖着,一点儿都不交底的话,那么这个集体,注定走不了多远。
虎年青正是从这个出发点,才会去质疑虎鉴堂的,他身为这个团体的军师,这脑子就不能有一刻空闲的时候。
更何况,虎年青跟虎春明他们六个,可是虎鉴堂的心腹,要是虎鉴堂有事情瞒着其他人的话,那也就算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多嘴杂、祸从口出,小心点是没什么错的。
可是,虎鉴堂要是连他的心腹都隐瞒的话,不是这个头领心机太重,那就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虎年青他们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跟着虎鉴堂了。
因为,虎年青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头领,就像金银虎符上所刻的铭文那样:黄虎白虎,合二为一,同生共死,矢志不渝!
换句话来说就是:“陪着你一起死不怕,就怕你居心叵测。”
万幸的是,虎鉴堂那不算演技的演技,将这场隔阂消弭在了无形之中。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人心,可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好,既然头领也同意了,那就搞帮会。改天,咱们选个良辰吉时,开坛建帮!”
虎年青也是个人精,他那几十岁的阅历可不是白长的,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而起,结果却被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转移了过去,还真是高啊。
“好!等我大仇得报后,咱们就选个好地方,再择个好日子,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帮会!”虎鉴堂此时也是意气风发的很,只见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很是豪迈的说道。
“谨遵头领之令!”虎年青等人朝虎鉴堂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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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定了今后要干什么,那么就不会再等到大仇得报后,不知所措的到处乱窜。
虎鉴堂他们一直都在安静的等待着,就像是耐心的猎人,在等待着他的猎物到来一样。
不用多说,李副巡检就是他们的猎物,除此之外,虎鉴堂还让人去打探了白记当铺的一些事情,又将离白记当铺最近的东城门给探查了个一清二楚。
比如,有多少绿营兵在那里守门之类的。
“头领,你难道想……”虎年青颇为震惊的盯着虎鉴堂问道,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对头,老子就是想洗劫白记当铺。”虎鉴堂大喇喇的坐在位置上,牛气冲天的回答道。
“这可是在县城内啊!以前我当山贼的时候,也就是在山下打打劫,偶尔去城镇掠夺一番,但也不敢在县城内撒野啊。”虎年青颇为担忧的说道。
“呵呵,你不用担心。你难道忘了?你们不敢去县城内撒野,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进不来。”
虎鉴堂坐在那里,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地品着,同时,也在一条条的给虎年青分析道:“而我们就不一样了,都已经混进来了,只要提前有目标、有组织、有计划的抢完劫后再逃跑,保管它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虎年青不由一愣道。
“对呀,你想想你们以前抢劫的对象,是不是随便找的目标吧?或者是碰上那个就抢那个?毫无计划性,对不对?”虎鉴堂一针见血的问道。
“嗯,大部分确实是这样,我们倒也想抢钱庄之类的,就怕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虎年青想了想赞同道。
“呵呵,这个城门啊,从外面攻到里面,不付出惨重的代价,那肯定是不行的,但要是从里面出其不意的就将它给破坏掉,那要想出去的话,就容易地多了。”
虎鉴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给虎年青增加了不少信心,同时,他心里也是很安慰的,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虎鉴堂确实是一个能共大事的人。
“来,把春明他们几个也都叫来,咱们今天就好好的合计下,怎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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