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轩本就不是真心想要逛这侯府后院,所以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将诺大的后院逛了个遍。
逛完以后,左轩就开始和那婢女闲聊起来,言语之中,才得知这名婢女叫小翠。
他估摸着刘疆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得时候,深情款款地望着那引路的婢女,轻柔地说道:“多谢小翠姐姐不辞劳苦领着在下领略侯府风采,在下今天总算是长了见识了。唉!说来还是小翠姐姐有福气,姐姐不单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样,能够在这瑶池仙境一般的府宅生活,这上辈子得做多少好事积多少善缘才能有这般造化呀。”
那小翠本是身份卑微之人,见左轩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叫得很是甜蜜,还透露着对自己生活的向往。那心里欢悦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只是那小翠毕竟接触过的男子很少,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这么盯着,脸颊开始阵阵绯红。头直往一边偏,手不知道该放哪儿,就拨弄起了那顺滑至腰间的发梢。
“小翠姐姐,这时间可过得真快啊。院子也逛完了,那我也就告辞了。只是思来想去,于情于理我都得再去和夫人道个别才行,你说呢?”
小翠本来心里很是纳闷:这卧龙先生好生奇怪,才从三夫人那儿出来的,咋又回去道别了。
但是她被左轩灌了一通甜言蜜语后,失去了判断力。再加上对左轩产生好感,要是左轩就这么离去也有一阵失落感。心想着再去一趟佛堂还能在和这卧龙先生相处一会,多听他讲些听上去心情很舒畅的话儿。
唉!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呢。
于是左轩跟着小翠再一次走向了三姨太的佛堂。
一路上左轩果然又各种糖衣炮弹轮番轰炸婢女小翠,弄得她春心荡漾,波澜四起。
来到佛堂旁边时,却看见早上还见了面的小侯爷刘疆正在一棵大枫树下跟那恶霸牛皮讲话。
“牛皮!拿命来——”
刚刚还在和小翠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的左轩,一见到牛皮。先是假装瞬间怔在那里,然后扯着他那沙哑的嗓门,怒嚎起来。
左轩是竭尽全身气力吼出的这句话,再加上这里是佛堂,十分安静。以至于左轩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穿透了很远,传到了佛堂里面正在念佛经的三姨太耳朵里。
这婢女小翠被左轩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
而那恶霸牛皮,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回头一看,却并不认识那个叫他的人。
牛皮本就是个脸盲,那次砸左轩的场子注意力全集中在刘紫菁身上,压根没去记住左轩。第二次躲在门后要杀左轩,却也只记住他的声音没见着他人。而左轩今日连声音都变了,所以更是没印象。
他一脸懵逼地望着左轩:“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何人在此喧哗咆哮,扰我清净?”这时候,三姨太自佛堂里面出来了。
她很是恼怒,自己正虔心念经,却被人打断,这要是佛祖怪罪下来那还了得。
众人都面向三姨太向她行了礼。
“卧龙先生?怎么你还没走?”一见到左轩,三姨太甚是疑惑。
“菩萨夫人!在下本是要走的,先是遇到小侯爷,于是将菩萨夫人的孝道之论传达给了小侯爷。然后又被侯府的景致迷住,因而驻足欣赏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思来想去,应该再向夫人道个别,才不失了礼节。不曾想在此碰到了仇人,情绪激动,扰了菩萨夫人清修,着实该死。”左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起了苦来。
三姨太心想这卧龙先生专门折返向我行礼,虽然迂腐,却也用心。另外我刚交代他要教导疆儿孝道,他便立马去实施。其真心实意也着实难能可贵。因而心中怒火消了一大半。
这时她又瞅见了枫树下面的刘疆,转而问刘疆道:“疆儿,你在此又是作甚?”
刘疆走到三姨太身边,深深鞠了一躬,才回道:“回三娘,早上疆儿在府中遇到师傅,师傅给弟子讲了为孝之道。又说到昨日三娘为了疆儿在那天宁寺之下测字算命。疆儿想着现今临湘城到处都是饥民,担忧三娘每日去天宁寺路上有危险,因而叫了忠勇军的卫士,打算时刻贴身护卫三娘周全。可是到佛堂时下人说三娘正在念经,疆儿不敢打扰,这才在此等候。”
对于刘疆的这一片孝心,三姨太很是满意,同时对这卧龙先生言传身教很是感激,看来这两块宝玉没白送。
“这就是所说的护卫?”三姨太轻蔑地瞟了一眼一旁的牛皮。
“正是!”刘疆答道。
“小的牛皮,见过三夫人!”那牛皮赶紧献媚。
三姨太看着牛皮一副小人样,心底就厌烦。她心想卧龙先生说遇到仇人,难道就是疆儿所领的这护卫?要是这护卫心术不正,我哪敢带着。得查明情况才行。
于是三姨太正色道:“卧龙先生,请随我入佛堂仔细言明情况,其他人等,都在外边候着吧。”
左轩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跟着三姨太进了佛堂,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只有那平时作威作福的恶霸牛皮,此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本来刘疆叫他离开很有前途的忠勇军来当三姨太的贴身保镖他就很不爽了,现在又上演了这么一出。
牛皮连连嘬了几口冷气,心中甚是恼火: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啊!
一进入佛堂,左轩就哭丧着脸,一言不发。
他是抓住了这假居士的软肋。你要是把她当做菩萨一样能做主的对象,她心底肯定很是享受。
所以他坐等着那真少妇假菩萨大发慈悲之心。
“先生如此悲恸异常,所为何事?”果然如左轩所料,这三姨太开始善心大发。
“多谢菩萨夫人关心!菩萨夫人真是大慈大悲的活佛在世。只是这都是在下的私事,实在是不敢唐突造次在此佛门清净之地拿来诉说。”左轩故意推辞了一番。
“先生但说无妨!我佛慈悲,定是也见不得世间不平之事的。”
“唉!菩萨夫人如此慈悲心肠,怜悯世人疾苦,真是我大汉朝少有的活菩萨。其实在下之所以如此激动,着实是因为在下刚刚过世的一位故人。”
“故人?莫非就是卧龙先生今晨所说,致先生哀伤过度而嗓音嘶哑那位?”
“菩萨夫人英明,正是他。他的名字叫牛蛮。想想这牛蛮也是可怜,生下来就是个哑巴,上面有个八十岁的哑巴老娘,还娶了个哑巴老婆,生了个哑巴女儿。连家里养的老母鸡也是发不出声的。可我这位哑巴故人却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还孝顺老母亲,拼了命干活照顾妻儿。是个十里八乡的大孝子。”左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
说到这儿,左轩心中大笑:老子一连串母的数下来,就不信激不起你的母性激素。
果然这让那三姨太陷入了深思。